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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台的人员作为人质。21日,“井冈山兵团”抄了北大校文革副主任孙蓬一、陈葆华的家,殴打北大校文革常委陈影,
抢砸了地质地理系文革办公室和汽车库,劫走汽车1 辆。25日,“井冈山兵团”会同北京地院“东方红”、北京农大
“东方红”等红卫兵组织2000多人相继闯入北京大学,个个头戴柳条帽,手持铁棍,冲砸了“新北大”广播台。3 月28
日,“井冈山兵团”占领了北大31楼和40楼,翌日,又占领了30楼和32楼。
聂元梓在谢富治和北京卫戍区的支持下,依仗人多势众对“反聂派”大打出手。3 月29日,北京卫戍区副司令员李
钟奇去制止武十,实际上是表达了对聂元梓的支持。到4 月26日,“反聂派”被“新北大公社”逼退在6 座宿舍楼中。
在“聂派”断电、断水、断粮的打击下,“反聂派”土崩瓦解,先后有1000余人宣布“反戈一击”。
经过此次武斗,聂元梓在北大的地位更加巩固,而学生刘玮却成了武斗的屈死冤魂。
与此同时,清华大学也处在武斗的漩涡之中。
1967年4 月14日,从以蒯大富为首的“井冈山兵团”中分裂出了“四。一四”派,号称“山下派”。蒯大富的“井
冈山兵团”则被称作“山上派”。双方为争夺清华大学的领导权,由报纸、广播舌剑唇枪的“文攻”渐渐演变成了真刀
真枪的“武攻”。
1968年5 月29日,“井冈山兵团文攻武卫总指挥部”的头头开会,决定第2 天凌晨3 时攻打以教学楼和东区浴室楼
为据点的“四。一四”派红卫兵。蒯大富的“井冈山兵团”很快就把“四。一四”派包围在浴室楼内。
凌晨3 点,蒯大富亲自去电厂下令拉闸断电,发出进攻信号。“井冈山”先是在高楼之间搭了一个梯子企图冲上浴
室楼,但对方发觉了,一阵砖头乱砸。“井冈山”只好撤退。
接着“井冈山”又动用了一辆由卡车改装成的坦克,但同样被“四。一四”派击溃。最后蒯大富下令用火烧楼,由
于附近居民集体干预,蒯大富只好改用烟熏,但没有起到预期效果。
于是两派开始了长期的战争,打打停停,停停打打。战斗中,一方使用自制坦克,一方就使用自制的反坦克炮。还
动用了手枪。步枪、自动武器、火箭弹、加农炮、手榴弹和地雷,有数名学生死亡。
双方的较量共进行了3 个月,打死数人,伤残者不计其数。史称“清华百日大战”。
毛泽东决定派进工宣队协调学校中红卫兵两派组织
1968年夏天,两个一直在北京的美国教师,这样描述着当时的气氛:
一种阴暗的气氛笼罩着革命的首都。当我们沿着北京的偏僻街道长时间散步、坐着公共汽车四处周游的时候,我们
默默地观察着那些通过制造革命而学会革命的人们,毫无疑问,运动带给他们的兴奋已经烟消云散。冒险精神已为反映
在人们脸上的冷漠所代替,人们依然行进在鲜红的旗帜和毛主席的画像下,但这样做只是出于习惯了。
与广大人民的冷漠厌倦相同,此时,恢复社会秩序和正常的经济生产,稳定各地的政治局面成为中共中央和毛泽东
的最大的愿望。为此,中共中央相继发布了《七。三布告》和《七。二四布告》等文件,要求各地所有两派组织一律停
止武斗,解散一切专业武斗队,拆除工事、据点、关卡。对于确有证据的杀人放火者依法惩办。无条件地交回抢去的枪
支弹药、现金和物资。
对于武斗严重的高校及中学,毛泽东决定派进“工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作为统一、协调学校中红卫兵两派组织的
领导者。这和“文革”初期由刘少奇主持工作的中央一线派到学校的“工作组”相比,“工宣队”权力更大、级别更高。
尽管它有“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的理论支柱,但在形式和内容上,“工宣队”都和“工作组”如出一辙,这不能不
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1968年7 月27日,北京市60多个工厂的3 万多名工人组成“首都工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开始进驻北京各大专院
校。第一支“工宣队”被派到正处于武斗硝烟弥漫中的清华大学。
蒯大富气得直哆嗦。他对工宣队的头头说:“这里没有你们的事。这是大学,工人没理由,也不可能解决我们红卫
兵之间的事情。”
工宣队头头理直气壮地回答:“我们是毛主席派来的,是来这里宣传毛泽东思想,谁阻拦,谁就是反对毛主席,反
对中央文革!”
蒯大富可不是吓唬几句就能吓得倒的。他立即召来大批红卫兵,将工宣队团团围住。
红卫兵还把工宣队中弱小的体力差的队员从人群中揪出来,每揪出一个,学生们便一拥而上,拳打脚踢。
蒯大富望着这壮观的场面对工宣队头头说:“这就是你们工宣队进驻学校的下场。我向你们发出最后通碟,如果工
宣队不撤出校园,最终你们将无安身之日!”
5 个小时后,几万名工人和解放军分七路再次向清华开进。尽管清华学生已经封锁了通往学校的所有道路,但这次
工宣队人数大大增加,工宣队员个个充满信心。他们不带任何武器,手里只拿着《毛主席语录》和写着各种标语的旗帜,
齐声喊“要文斗不要武斗”的口号,向学生的封锁线挺进。
“井冈山文攻武卫指挥部”下令“抵抗、还击”,蒯大富拔出手枪叫喊要和工人“拼了”。“井冈山”队员举着长
矛向工宣队扑来,死伤多人。
但工宣队员毫不退缩,潮水般涌进清华园。傍晚时分,在付出了血的代价之后,清华大学终于陷落。工宣队员和解
放军战士占领了“四。一四”派和“井冈山兵团”的所有据点。
几小时后,也就是7 月28日凌晨3 点到8 点半,毛泽东、林彪、周恩来、陈伯达、康生和中央文革小组其他成员召
见了聂元梓、蒯大富、韩爱晶、谭厚兰、王大宾5 人。
在会谈中,王大宾小声嘀咕了一句。毛泽东不满地问:“你不能大声一点。”
江青插话:“他是在抱怨,他们遭到了工人们的反抗和镇压!”
毛泽东仿佛没听见,继续重复刚才说的那句话:黑手不是别人而正是我。
会议室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星火光,就会点燃整个世界。
约一刻钟。
毛泽东点燃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地说:“还是让学生们谈一谈。他们先说。”
匆匆赶到的蒯大富擦着头上的汗水,说:“我知道,今天主席和副主席召集我们到这里来,要我们说的也许就是几
小时前的情况。清华园的形势确实不使人满意,井冈山5000多红卫兵自年初以来,一直受压,原因就在于上级领导没有
给清华红卫兵更大的支持,反而指责井冈山兵团。在今年4 月初的中央文革召见会上,我就曾一再申明,要求中央文革
明确支持我们,可是……”
时间已是半夜了,会议宣布休息10分钟。5 个造反派头头凑到一起,进行紧急磋商。
再一次开会时,蒯大富首先站起来说道:“中央首长的意思我们都清楚了。第一,是' 盖棺定论'。对我们红卫兵运
动要做出结论,可我们认为,这为时过早,我们不想过早地退出文化大革命这个历史舞台。中央不是号召我们把无产阶
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吗?我们的决心也是这样,第二,是' 祸水东移'。领导同志似乎把今年和去年冬发生的一些事情
归结到我们红卫兵头上,整个社会都像是红卫兵在杀人,放火。事实上,我们的行动都是在中央文革小组的直接领导下
进行的,是毛主席的无产阶级司令部直接指挥的。第三,是' 辕门斩子'。红卫兵自去年以来,就不断遭到有些地方的镇
压,解放军也介入了。而中央却没有指出这种镇压的错误,现在,中央说我们抓老帅过火了,可他们在干什么?”
双方在摊牌,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有人插话:“是不是改天再谈?”
江青说:“还是今天解决好,若是改天,又不知搞成啥样子……”
韩爱晶针锋相对:“问题不会这样严重。”
毛泽东突然站起身:这不是严重,这是事实。文化大革命进行两年了,你们现在一不斗、二不批、三不改。斗,你
们是在搞武斗,你们脱离了工人、农民、战士、学生中大多数,关键在于分两派,搞武斗。
毛泽东激动起来,手在发抖,连珠炮般的言语射向五个年轻人:现在逍遥派那么多,不搞斗批改,而是斗批走,斗
批散。我说大学还要办。讲了理工科,但没有讲文科都不办。但旧的制度,旧的方法不行了。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
还是要文斗,不要武斗。现在提出四个办法:(一)实行军管;(二)一分为二(就是两派可以分两个学校,住两个地
方);(三)斗批走;(四)继续打下去。大打,打他十年八年地球还是照样转动。这个问题也不必现在答复,回去你
们商量商量,讨论讨论。
毛泽东接着说:现在是轮到你们小将们犯错误的时候了,不要脑子膨胀,甚至于全身闹浮肿病。谁如果再破坏交通,
放火,打解放军,不听劝告……
毛泽东嗓音哽塞了。工作人员连忙给他换了一杯热开水。毛泽东提高了声调:我再说一遍,如果谁再破坏交通,放
火,打解放军,不听劝告,谁就是国民党,谁就是土匪,就歼灭!
毛泽东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走进另一间屋去了。
满屋的人都呆住了。
五大学生领袖瘫软在沙发上。韩爱晶不知是说给别人还是说给自己:“完了,完了,红卫兵完了……”
这次讲话内容被写成《毛主席关于制止武斗问题的指示精神要点》,由聂元梓等5 人分别带回各校传达。毛泽东的
讲话传达以后,红卫兵组织对“工宣队”的抵抗和不合作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