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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定“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是无意的,是认识问题,他并没有在“背后活动”。刘少奇处于一种有分寸的退却之中,他
希望和学生们不发生任何对抗。
然而,针对刘少奇的大字报不但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北大、人大、师大、地院、航院、钢院……几乎北京所
有大学都出现了批判刘少奇的大字报。上海、天津、广州、武汉的高等学校里也出现了反对和批判刘少奇的大字报。只
是,这些大字报都比较温和,在“刘少奇”后面都加了“同志”2 字,显然,学生们在试探中央的反应。
1966年10月9 日至28日,在毛泽东亲自主持下,中央召开了工作会议,中心议题是批判刘少奇、邓小平资产阶级反
动路线。中央各部委、各省、市、自治区党委负责人,各大军区、军兵种负责人出席了会议。会议原定开7 天,但由于
很多领导干部对“文化大革命”,尤其是对批判“资反路线”缺乏理解。毛泽东决定会议延长,直到大家统一认识。
在后一阶段,会议发生了转机。中央文革小组组长陈伯达慷慨激昂的讲话:《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的两条路线》,
受到毛泽东的高度评价。
陈伯达在讲话中点名批判了刘少奇和邓小平,这是中共高层第一次给刘少奇、邓小平曝光。陈伯达将刘少奇、邓小
平定性为“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总代表”。
林彪也在大会上讲了话。他支持陈伯达的意见,说:“刘少奇。邓小平,他们搞了另一条路线,同毛主席的路线相
反”,“刘邓路线,就是毛主席大字报说的,' 站在反动的资产阶级立场上,实行资产阶级专政的路线'。”
毛泽东在大会快结束时,做了指导性的讲话。他气宇轩昂地说:“文化大革命这个火是我放起来的。时间很仓促,
只几个月。不那么通,有抵触,这是可以理解的,是自然的。现在学生不是冲得很厉害吗?没有设想的事来了。这一冲,
我看有好处。”
在这种态势下,刘少奇、邓小平在会上做了检讨。刘少奇承认自己“在六月一日以后的五十多天中,我在指导无产
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发生的是路线方向错误……事实上站到资产阶级立场上去,实行了资产阶级专政,将无产阶级文化大
革命轰轰烈烈的运动打了下去,颠倒是非,混淆黑白,长资产阶级威风,灭无产阶级志气。”
邓小平在检讨中说:“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代表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在中央领导同志中,在全党范围内,就
是刘少奇同志和我两人。”
中央工作会议精神向全国公开报道以后,一个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高潮,迅速在全国掀起。早就憋足了劲准备
捉“大老虎”的首都造反派,一马当先,向刘、邓等人发起了攻击。
10月18日凌晨,首都大专院校红卫兵革命造反总司令部(简称“三司”)为“口号事件”而在北京大街上喊出了
“打倒刘少奇”的口号。实际上“口号事件”跟刘少奇没有直接关系,是北京市有关部门为便于呼喊革命口号,将某些
标语擅自做了删节。“三司”认为这是刘少奇等人捣的鬼,于是走上街头,掀起了“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头面人物”
的浪潮。
同日下午,清华大学出现了特大标语:“打倒修正主义道路的头子刘少奇!”
10月25日,中央组织部的一些人要去中南海向毛主席和党中央送决心书,表示要坚决揭发、斗争刘少奇。
11月8 日,聂元梓、孙蓬一等11人贴出了题为《邓小平是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大字报。大字报说:
“我国头号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是刘少奇,二号人物就是邓小平。”“他在团中央的一次会议上,公开鼓吹在农村
恢复单干,说什么' 不管黑猫白猫,能逮耗子的就是好猫'。”
造反派在揪批刘少奇等“大走资派”的同时,展开了对地方“小走资派”的全面攻击。在大专院校里,由于校长、
校党委早早靠边站了,广大师生攻击的对象是刘少奇曾派来镇压造反运动的工作组。当时北京学生斗工作组长是最凶的,
有些事件引起了全国性的震动。北京地质学院造反派组织“东方红公社”和北京航空学院造反派组织“红旗战斗队”就
是在揪斗工作组长、冲击领导机关上出的名。
1966年8 月23日,地质学院“东方红公社”1000多人步行到地质部,坚持要求批外曾在地院工作组任组长的邹家尤
(地质部副部长)。当时的批斗方式是戴高帽、挂牌子、搞“喷气式”。地质部党委为保护干部的人身安全,没有交出
邹家尤。学生们在地质部门口静坐绝食,不交出邹家尤誓不回返。中央文革小组闻讯后派人向“东方红公社”表示敬意
和支持,学生们绝食的劲头更强了。
邹家尤被迫答应第二天返校听取批判。这事被学生们称为“一进地质部,炮打' 何家店' ”。
9 月5 日,地院“东方红公社”二进地质部,再揪邹家尤。邹家尤已经去了地院,而学生却仍滞留地质部,强行翻
阅和取走机密档案。学生们在地质部造反半个月,于9 月19日撤离。
10月8 日,“东方红公社”带着乐队,开着宣传车,以毛泽东像为先导,浩浩荡荡三进地质部。他们在地质部大院
召开了“庆祝十六条发布两个月,揭发批判何长工、邹家尤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大会”。深夜,他们绑架了当时任地
质部党委书记、副部长的何长工。
10月27日,地院“东方红公社”四进地质部,扩大斗争成果。
这几去几折腾,使地院' 东方红公社“声誉鹊起,”东方红公社“的头头王大宾也成为北京大专院校的”五大学生
领袖“之一。
北航“红旗战斗队”也是在揪斗工作组长、冲击国家机关的斗争中出的名。8 月25日,北航“红旗”学生在国防科
委门前静坐,要求交出在北航担任过工作组长的国防科委某局局长——赵如琼。国防科委副主任罗舜初报告主管领导人
林彪,说明:“赵的健康状况不佳,如果交给学生批斗,后果不堪设想。”罗舜初又多次向林彪报告学生的粗暴举动,
请求林彪指示。但始终未收到林彪回音,中央文革小组闻讯后将此事报告了毛泽东。毛泽东对北航“红旗”表示支持。
9 月21日晚,陈伯达接见北航“红旗”学生,赞扬他们的革命行动。22日夜,陈伯达亲笔写下了双方都能接受的“保证
书”:“以普通劳动者的态度,同北航学生聚谈或者同住几天,科委的干部(包括罗舜初、赵如琼),如果被学生杀死
或打伤,陈伯达情愿抵偿。”
陈伯达出奇制胜,解决了难题,赵如琼再也没有理由躲藏。9 月23日,国防科委交出了赵如琼,北航“红旗”撤走。
此事轰动一时,北航“红旗”家喻户晓,它的负责人韩爱晶也成了北京“五大学生领袖”之一。当时曾有一位年轻记者
写诗颂之,其中有这样几句:“北航旗如血,风雨满京城。二十八昼夜,牛鬼吓断魂!”
在北京造反学生的影响下,外地学生和群众对当地领导机关。领导干部的冲击也十分激烈。
“造反就是大方向!矛头向上就是大方向!”这是全国造反派一致的口号。湖南的造反者喊出了轰动一时的“打倒
一切当权派”的口号。9 月9 日,长沙高等院校和部分厂矿企业的造反派在东风广场召开了“全市革命大军炮轰省、市
委暨中央、中央局、省、市。地、县、公社、大队、生产队。”
宣布这个口号时,全场欢声雷动,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全国几乎所有的红卫兵小报、造反派小报都登载了湖南造
反派的举动。
在兰州、哈尔滨、西安、重庆、昆明、广州、上海等地,都发生了学生和工人包围省、市委机关,炮打各级“走资
派”的事件。10月29日,为了“揪出省委内的走资派”,吉林师大的造反派派出两个“战斗队”分别进驻省委和长春市
委机关大楼,同那里的造反派并肩战斗。省委机关再没有一间平静的办公室,再没有一张洁净的办公桌。省委书记处的
书记们和办公室工作人员不得不转入“地下”办公,变公开活动为秘密活动。
甚至,军事领导部门也遭到造反学生的冲击。10月下旬,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的一些学生来揪国防科委副主任路阳
(他在“文革”初期当过工作组长)。学生们在中央文革的支持下,冲击国防科委大楼,一直冲到大楼顶层。11月初,
张家口电讯工程学院的一些师生,反对总参谋部李天佑、王新亭两将军在该院的讲话,认为这个讲话不符合毛泽东思想。
学生们来京在国防部大楼门前静坐,要求揪斗李天佑、王新亭。国防部多次派人劝说无效。11月8 日,600 多学生冲击
国防部大楼。解放军两个营在那里警戒,里面、外面都有战士手牵手地挡住学生。而学生打破玻璃,搭上木板,一头搭
在门窗上,一头搭在战士头上,踩着木板冲进了大楼。这类冲击军事领导机关,揪外军队领导干部的事件,在北京发生
多起。
现实的教训促使他们不得不组织起来自救
经过1966年8 、9 、10三个月的“天下大乱”后,中共中央高层政治斗争形势已十分明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所
谓的“毛主席革命路线”与“以刘、邓为代表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之间的对峙,已不再是什么秘密。
但既然中央有一条“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自然就要涉及到一大批高级干部和地方干部。对刘少奇、邓小平的批判,
无疑会使这些干部蒙受创伤。
在中国过去的政治运动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悲喜剧深深地刺激着这些干部的子女们。他们做梦也想不到,
走在“文革”前列、自认为“从里到外都红透了”的高干子弟,却突然面临着随时被打入“黑帮”行列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