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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因为所有的人,尤其是德国人,都回头看她。正是这样,有一次她下班回来(她当上了护士),瓦茨拉夫·施米特──根据母系,他是斯洛伐克人,根据父系,他是德国人,职务是副监狱长──在街上跟她认识了。
他追了伊莲娜两年──终日神魂颠倒,唉声叹气,人也憔悴了。施米特的姑妈住在洛桑,她在那里开了一片鞋店。为了弄到到姑妈那里去的证件──德国人连同你们的监狱统统见鬼去吧──他需要三万马克。
“在这里不行,”伊莲娜对他说,“在你们这种禽兽生活中可能会有一切,但不可能有爱情。在这里,我们永远不会在一起。你要能把我带到没有枪杀,而只有山间湖泊的瑞士,我就做你的妻子。”
“我要是把你带去,你会在那里把我甩掉的。”
“波兰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伊莲娜回答道,“但决不食言。”
“那么钱呢?我从哪里搞到这么多钱呢?”
阿尼娅被捕之后,谢多伊开始利用自己所有的人情关系活动起来:他需要利用各种办法到监狱里去。两天白白过去了。
早晨,他碰见了侄女,她说:“你要知道,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十分有把握地答应下来,不过,我会给你安排见面的。据我所知,监狱里有一个叫施米特的人,他为了自己和伊莲娜的幸福,需要一笔钱。也许,你跟他谈谈?”
当房间里只剩下施米特和谢多伊两人时,谢多伊说道:“我知道你的事情。你要帮助我,我就帮助你。”
“你是什么人?”
“我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跟你的一样。我爱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现在关在你们的监狱里。我需要这个女人跟我在一起,我们要到山里去,那里有我的父母,而你去瑞士,那里有你的姑妈。”
“你爱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谢多伊点上烟抽起来,朝天花板喷出一缕清烟,微微眯缝起眼睛,回答道:“她叫俄国女电报员。”
“你疯了……”
“我没有疯。”
“这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生命对我是宝贵的。”
“你将不受任何牵连。”
“怎么会呢?”
“首先我需要得到你的原则同意。”
“这不可能……”
“好吧。比如说,你接到了命令──在你值班时,传我的那个女人夜间受审。公文留在你这里,你只要执行命令就行了。”
“这不可能……”
“你没有很好地领会我的意思。我知道,你为了和伊莲娜到瑞士去,需要一笔钱,不是这样吗?”
“就算是吧……”
“这笔钱我给你。我给你三万。你得把我的女人交给我。”
“不行……这不可能……”
这时伊莲娜走进房间──绿色的大眼睛,长长的披肩发,纤细的腰肢。她站在门口,说道:“好了,瓦茨拉夫,不是‘不行’,而是‘行’。”
施米特紧靠在椅子上,露出高兴的神情,把手指拽得喀巴喀巴响。
“可怜的小伙子,”谢多伊思忖道,“他没一点主见,全听她的。”
“好吧,”施米特重复道,“可是我没有完全弄懂你的计划……”
“这就另当别论了,”谢多伊回答道。“请尽快画一张监狱平面图和描述一下所有看管监狱的波兰人,以及你们的值班表。我要拟定一个精密的计划。”
“好吧,”施米特回答道,“你为自己的爱情而战斗,我为我的爱情而拼搏。我拟好你要的值班表后,你应交给我一万五千马克。其余那一万五──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她是622号。”
“翘鼻子,有两个酒窝,对吗?”
“对。有两个酒窝。女电报员。”
“没有人打算欺骗你,施米特。”
“我也不打算欺骗……”
站在门口的伊莲娜说道:“他说得对,先生,他说得对。你为你自己的命运战斗,他为他自己的命运拼搏。在这件事上,我就不多说话了,否则他就不成其为男子汉了。”
第二天整整一天,是旋风同谢多伊和尤素福·特龙普钦斯基一起度过的。他们开着律师那辆破车在克拉科夫大街上缓慢地行驶着。
“瞧,”尤素福说,“这家商店的老板叫伊格纳齐·叶里霍夫斯基。坏蛋,给纳粹分子舔屁股。把希特勒的像都挂出来了,够意思吧,啊?”
“那有什么?我的新秘密接头点的房东也把希特勒的像挂在房间里了,”谢多伊说道,“到处去喊‘我恨希特勒’──这倒不正常了。最好一边大喊你崇拜他,一边用锥子扎穿他们的汽车轮胎──这样更有好处。”
“可以在你的新秘密接头点安装发报机吗?”旋风问道。
“可以,只是没有意义。”
“为什么?”
“会被测定出来的。秘密接头点离公路不远。”
“蠢话。我和阿尼娅待在森林里,在那里我们也被非常容易地测定出来了。那里只有一所房子,他们把我们包围了。如果周围有十来所房子──就算十来所吧──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呢。”
“结果很清楚:所有这十来所房子统统被炸毁,居民们被枪杀,而你将和阿尼娅一起被关押在盖世太保那里,”特龙普钦斯基说道,“旋风,你瞧,看见那个大门了吗?”
“看见了。”
“那是地下室。那里有酒吧和妓女。我夜间到那里去过:非常卖座。老板坐在柜台后边,那里有他的保险柜。依我看,除了这些营生,他还做药品投机生意。他跟盖世太保勾搭已经有两年了……他经常向盖世太保告密,全城都恨他,这个希特勒的走狗,法西斯分子和投机商。”
“夜里有危险,”旋风说道,“会被巡逻队抓住的。”
“是的,”谢多伊同意,“夜里我们就好比赤身露体的人一样。”
“等等,”旋风说道,“假如乘坐德国汽车呢?尤素福,你能参加这次行动吗?”
“老板认识我。城里许多人都认识我。”
“我可以参加,”谢多伊说道,“必要的话,我可以参加。”
“是呀,如果只有斯捷潘一个人带我们的小伙子去,他们会立刻暴露的,尽管科利亚通过军需官给他们弄到了证件。”
“对,”谢多伊说,“你们的人即使穿上晚会服装也会打老远被认出来的。他们的举止派头根本不象。”
“这是银行吧?”旋风问道。
“对。”
“没有比这地方更理想的了。”
“不过,所有的职员都会因为与匪徒同谋罪而被枪毙的。”谢多伊说道。
“那怎么办?”旋风问道,“那我们就以酒吧为目标吧?”
“我支持,”特龙普钦斯基说。
“我也支持,”谢多伊说。
第二天,从战俘营逃出来的、加入了科利亚战斗队的三个人来到斯捷潘的秘密接头点。大约十二点钟,他们按照约定的办法敲了几下窗户:一下,两下,停顿;一下,停顿;一下,两下,三下。这是旋风和谢多伊来了。
“我是诺维科夫·伊戈尔,”第一个人自我介绍道。
“我是穆拉维约夫·弗拉季斯拉夫。”
“我是尼古拉耶夫·叶夫根尼。”
“坐吧,同志们,”旋风说道,“我们来谈谈。”
半夜,科利亚取出了衣服,让小伙子们换装。谢多伊怀疑地摇摇头。
“诺维科夫也许还适合干这种事,”当小伙子们到另一个房间去了后,他对旋风说,“其他人都不行。他们的眼睛里充满杀气,会被人看出来的。在那里要会演戏,为了等到所需要的那一分钟,得待上几个小时。他们会暴露自己的。这几个小伙子应该留下来干破坏活动,而这种抢劫行动不是他们干得了的。”
“好吧……”旋风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你是对的。那就让我们三个人干吧,你,斯捷潘和我。我们可以乘阿佩尔的汽车溜掉。他有夜间通行证。”
“我今天就把这几个小伙子带回森林去,把他们从那里调到我们的游击队里,这样做是明智的。‘雄鹰’是一支很大的部队,我跟它有联系。”谢多伊说道。
“好吧,抢劫行动改在明天。”
第十五章 以防万一
贝格不喜欢自己的笔体。他明白,他那美观工整的笔体,准确的粗笔道和异常优美的连笔证明了其享有者不可克服的文牍主义。起初,贝格既为自己非凡的记忆力洋洋得意,也为自己工整优美的笔体感到自豪。当卡纳里斯的评语传到他耳朵里后,他便憎恶起自己的笔体了。他试图改变笔体,结果一无所获:笔体就象语言缺陷一样──生就的结巴,至死难改。于是贝格便从别的方面加以弥补:他跟妻子离了婚,开始沉湎于酒色。说来也怪,他的算计居然精确无误,一年过去后,人们不再把他当做文牍主义者谈论了,开始把他看成一个走运的情场老手,一个在男人群中不可或缺的花花公子,如果有人在朋友们畅饮之后想快活快活的话,贝格那里随时都有现成的忠实女伴的电话。
然而,元首迫使卡纳里斯光荣退役了,责成这位海军上将去领导经济战,把军事情报局和卡尔登勃鲁纳的部门合并了,而卡尔登勃鲁纳的干部处却不太信任那些道德上不坚定的人。假如贝格依然是一个具有非凡记忆力的书法家,命运无疑会使他在卡尔登勃鲁纳的部门里扶摇直上。他本指望卡纳里斯的赏识,然而,卡尔登勃鲁纳来了,于是贝格到了克拉科夫,只捞到一个‘A’集团军群前线情报处军官的职务。
因此,他现在才如此精心地步步设防,以便在新的无法预料的意外情形下保障自己起码不会被革职查办。
他小心谨慎、不急不躁地对俄国女电报员进行工作。通过跟阿尼娅的五次交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