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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咸丰皇帝还在承德避暑山庄苟延残喘,奕䜣也并不知道后来会发生一场让他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辛酉政变,不过他也知道,一旦圣上驾鹤西去,大清的实权不会落在年仅六岁的载淳身上虽然他是无可争议的皇位继承人,至于落在会不会落在他身上他奕䜣也不敢妄想,毕竟大清朝向来也没有兄终弟及的继承传统,非但没与,在清初顺治皇帝时期还有多尔衮那个大麻烦更是给世世代代的大清皇帝们的心中蒙上了阴影,使得坐上皇位的人坚信“弟弟信不得”,没坐上皇位的候选人坚信“靠叔叔还不如靠舅舅”。大清政权的两个最有可能的集中点无非是有皇后钮轱轳氏以及懿贵妃可贺那拉氏组成的**集团和肃顺等人挑头的权臣集团,而且看着自己侄子载淳那一副不争气的德行,指望他像先祖康熙黄那样智除鳌拜每个二三十年大概也无发生的可能。
如此一来清陵卫中他就不能再处于其他两组的附属地位,而是悄无声息地保持独立。这件事情往大里说是为了他们爱新觉罗家的千秋万代,往小里说是给自己的项上人头的一个保证,是他进可攻退可守的基础,毕竟只要清陵卫在手,如果真有人想拿他开刀也要先掂量掂量得失。
事情的发展除了辛酉政变以外,所有的事情都和恭亲王预想的一摸一样,清陵卫的决策阶层里终于出了不姓爱新觉罗的人,而且还是两个女人——他的哥哥咸丰心里到底还是装着爱新觉罗家的祖宗的,没把这个秘密透露给三个襄赞政务大臣,只是他没有想到他自己的枕边人也是外人。
两宫皇太后虽然野心大,但是无论如何,奕䜣的掌控权是她们的公公——道光皇帝亲自授予的,两宫皇太后想要剥夺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而奕䜣在这个方面也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强硬态度——你削爵可以,夺权可以,罢免也可以,但是清陵卫,绝对不让。再加上清陵卫被奕䜣调教的一个比一个死心塌地,忠君爱国,就更加让两宫皇太后无缝插针,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把整个清陵卫都放在一边,时间一长清陵卫最初的价值和功效也就与日具下,以至于掌权之人都已经想不起来要去使用它。
这才得以让得了儿子的孝敬有寻觅到“佳人”以至于心情一片大好的慈禧太后大大方方地把她在清陵卫控制的两组中的一组“归还”给同治皇帝载淳。
与其他人不同,载淳对于清陵卫并没有多少好奇,甚至也不认为这个大清内部不足为外人道的机构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对于处在这个帝国致高点的载淳来说,大清国内部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实在是他多,他老早就已经不足为怪,而清陵卫,则是他自六岁登基以来就天天听两个妈念叨的词汇,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得有什么功效,充其量被慈禧太后用来排除异己,而其成功率也是年年跌破历史最低水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慈禧太后的异己无非是手握重权的汉臣,人家枪林弹雨的闯过来什么阵势没见过,还怕这几个刺客,而且如今就连宗室府里的家丁配置的都是洋玩意儿,而清陵卫整个就以一铁器时代,再者就是清陵卫里面的人,各个功夫是没的说,就是不长脑子,你指东他往东,你指西他往西,没有一点变通精神,按照载淳自己的话说就是训练条狗它也知道自己拐弯儿呀。
于是清陵卫在载淳眼里也跟那些书生似乎没什么两样,总之是百无一用,但是既然自己娘给了他不能不接,在圣母皇太后老人家碗里刨口食儿不容易,就是没用也得拿来个自己身边捂着,没准哪天遇上个眼尖的就说这块顽石里头藏着和氏璧呢。
起初载淳是估摸着这个地方让钱喜接手,但是一来大清国有祖训,内监不得干政,二来让太监接手这种特务机构清陵卫岂不是就变成了前朝的东厂,这彩头不好。
恰巧此时就来了个眼尖的——一向眼光不赖的沈哲向载淳表示,这块“顽石”里头不但有“美玉”,而且这块美玉已经被雕刻成“传国玉玺”了,万岁爷您连工本费都省了,载淳猛然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有些不羁的少年最擅长的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当即把清陵卫天字组的掌控权扔给了他。
载淳是长于大场面中的人,他对清陵卫不待见并不表示清陵卫震撼不了其他的人,至少达古就算一个。
达古已经不大记得两年前他第一次见到的京城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清陵卫的地宫,他虽没有有意去记住什么,但是当天走廊上有几盏烛台灭了,训练的场地上有哪些人,多少人,兵器坊里进水冷却的到底是中原的长刀还是西域的弯刀他都铭记在心,就像是苏轼所写的《江城子》中的那句词:“不思量,自难忘。”
虽然那个时候他还并没有从自己刚刚经历的灭门惨剧中缓过神来,但仍然被清陵卫地宫的恢弘震撼。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但是作为一个仍然徘徊在白山黑水和大兴安岭的老林子之中的鄂伦春族的猎户后人来说,达古所想的世面是另个层面的,他的大世面是徒手猎杀了从狼群中落单的野狼,独自用弓箭射杀了一只眼睛泛红光的棕熊,林林总总,不胜枚举,在进入清陵卫的地宫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工开凿,不会动更不会吃人的房子能让他震惊地走不动路。
第三十四章 清陵卫(3)
他那个时候浑浑噩噩的,那这边通俗的讲法,就是连魂儿都没有了一样,他记得起初的时候,远远看见了晨雾中的明十三陵起起伏伏,接着被人拽进了一件简陋的民居,一行人带着他,穿过简陋的厅堂,来到倾颓破旧的后院。
后院虽然破旧,但是齐整,喝和屋里一样没有一点灰尘,好像屋子的主人并没有走多久,院子四周用黄土砌成的矮墙围着,似乎踮起脚尖就能看见屋外连绵的草地和树林,院子的地面很干净,还能看见扫帚扫过留下的一条条发白的刮痕,院子的中间用不规则地石块切出来了一个半米高的方台,上面压着厚实的木板,这样的“方台”达古有一点印象,在东北的时候他看见过那些在山下开荒种田的汉人们的家里总是会有类似的“方台”,他父亲告诉过他,别看这“方台”井口大点儿的地方,下面可开阔这呢,住七八口都是绰绰有余,当然,这些汉人不会住在那儿,他们管那个方台下面叫作地窖,用来储存富于的粮食蔬菜以备过冬之用,不过他从来都没有真正见到过这防太底下是个什么样子,也没见识过这能住七八人的地方究竟有多大。
他只觉得被人拖进了地窖,周遭一下子暗了许多,他被拖着一直往下走,或者用走不恰当,因为就算是拖着他的人也似乎并没有动,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却是一直再往下,不是正常走下去的那种感觉,而是像再往下“掉”不过这坠落的速度极为缓慢,头顶依稀传来铁链摩擦的咔咔声。他虚弱地微微睁开眼睛,一下子被眼前的一切弄懵了,如果不是他实在们什么力气把眼睛瞪得铜铃大,周围带着他的人大概会以为他回光返照。
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大笼子里,笼子的两侧嵌着两盏明亮的油灯,灯台是普通的黄铜制成,上面雕刻着篆书的“忠”字,再无其他装饰,和平常人家的油灯没什么两样,显得质朴无华,只是那个灯台里不知道放了什么油,灯芯上晃动的火光似乎还隐隐拖出了点微蓝的颜色,显得颇为诡异。
两边驾着他胳膊的人都沉默不语,门神一样目视前方呆板的站着,对这样的情况,达古已经很是习惯了,从东北到京城这一路上,他都不曾见过这二人有什么交流。
此时的达古更加关心的是笼子外面的情景,他看见笼子外面是一个更大的封闭空间,像是一个山洞的内部,担子周整齐的石壁上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这是一个呈圆锥形的空间,因该说是被削掉尖顶的圆锥形,上窄下宽,像一只倒扣下来的碗,顶部最然是平的,但是从底下望上去就好像上面真的是尖的一样,后来达古才知道那个上面竟然是明朝皇帝的陵墓。
他们在还没有到底部的时候停住了,他听见有些刺耳的“吱呀”一声,笼子的门被打开,他朦朦胧胧地瞧见眼前有一个闪着昏暗灯火的山洞,他这才发现,石壁上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山洞,有的山洞前面好友一块伸出来的岩石,有些大一点的岩石上,他甚至看见一些人正在“打架”,他当时把这仅仅理解为“打架”,并不知道这其实就是这里的生活方式,也即将成为他的生存方式。
但是这样突出的岩石这个山洞到没有,这个山洞极小,大概只容得下另三个人并排通过,洞口离“铁笼”有八九尺远,中间空荡荡的,他正在疑惑他们因该怎么过去,只觉得一只胳膊突然一松,接着他看见一个人影闪到了他的面前,那个人影轻盈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对面的山洞里,除了鞋底和地面沙石的摩擦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那个人影头也没回地转了个弯,消失在山洞的尽头,而“铁笼”里的另外一个人一如既往地驾着他的胳膊,纹丝不动,片刻工夫之后,他听见了铁链被拖拽的声音,哗啦哗啦地,像是流水的声音,让他在瞬间产生了错觉,好像回到了自己故乡的那条被称作“白水”的河流。
接着,他看见刚才那个人拖着一条手腕粗的铁链从山洞里走了出来,铁链两头都有一个发亮的铁钩,那个人将铁链的一头固定在山洞底部的石壁上,达古隐隐约约注意到,那个山洞底部的石壁有一个凹槽,凹槽中有一个组大的铁环,似乎是专门用来固定铁钩的,接着那个人单手将铁链提了起来,粗重的链条在他手里似乎比绸缎还轻巧,那人将铁链往“铁笼”一抛,那条手腕粗的铁链就像是一条有生命地蛇一般,一下子“咬”住了铁笼,达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他这才看见,在“铁笼”的前端,有一个和山洞的凹槽里相同的铁环。
在“铁笼子里”的另一个人,用手向下按了按铁链,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