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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这厢倒也不在意姚演接不接话,自顾自分析道:“皇上大婚已经三年了,如今也非新婚燕尔,又不曾听闻宫中新纳入了什么佳丽,怎么就至于三年后的现在和那位娘娘流连于芙蓉帐之中了,因此,照在下来看,皇上称病,半真半假,偶感风寒可定不可能,但是得了什么病,不能上朝,恐怕是真有其事。”
能听见沈哲说话的所有人包括姚演在内,无不是心中一凛,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沈哲绝不是要套话这么简单,而是恰恰相反,他是在向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传递着某些消息,仔细揣度,此次沈哲及时出使归来,又是谈判归来,于情于理都是要被召见进宫向太后和皇上复命的,比起他们这些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跟皇上本人打过照面的人来说,这个个刚刚返回京城的年轻人,倒是更有可能掌握第一手资料。
客场反守为攻,扭转了主客场之间的优劣形式,这下,倒是轮到姚演着急,沈哲爱答不理。
姚演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问道:“若不是伤风受凉,沈大人以为皇上究竟是得了什么样的病症。”
“什么病症?”沈哲冷笑了一声,说道:“姚大人您也太抬举小弟我了,在下初初回京,连皇上一个多月没有上朝都不知道,到哪里去知道皇上究竟是哪里不适呀?”
众人也知道这小子是在卖关子,姚演不负众望地演了他生平最好的一出戏,只见他尽量做出了低眉顺眼的样子,拱了拱手说道:“那沈大人能不能略加猜测,皇上是罹患了何疾呢?”
沈哲也没打算在吊着这一群人的胃口,漫不经心地说道:“要小弟我猜吗?当然了,姚兄,这可仅仅是小弟的一猜而已,我们兄弟二人说说便罢了,切勿到处张扬。”
姚演一边点头称是,心里却想着,你小子这出戏演的是不是有点儿太假了,你口口声声说着不要张扬,不要张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明摆着就是想让人听不是,可是嘴上,却是满嘴的:“那是自然,沈大人请讲,请讲。”
沈哲有些故作神秘地学着算命先生的样子掐了掐手指,说道:“要说这圣上得了什么病,当真是不好说的,不过在下在岭南的时候倒是听说了另外一件事,前段日子,京城近郊似乎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的天花疫病。”
“天花”二字像是一杯毒酒,无声地被洒进京城这汪湖水,却顿时沸腾了这个水面,皇上罹患“天花”的消息在当天午后就已经不胫而走,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所有人都知道,爱新觉罗家族这只从山海关以北的白山黑水间迁徙而来的皇族,拥有强健的体魄,过人的一直,但是唯独害怕的就是这山海关以内的种种疫病,而这些疫病中,首当其冲的则要数在大清皇族刚刚入关的时候就要了顺治皇帝和豫亲王两个皇亲国戚的性命的痘症,也就是俗称的天花。
要说京城最气派的府邸除了紫禁城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在一年前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还有人回去争论究竟是恭亲王府还是裕亲王府,但是如今,这个问题已经不用再争论,无论是在大街上问哪个人,甚至是城门口算命的瞎子,都会抬手往城郊的方向一指,告诉你——何府。
何府的主人是太后的御医,听说是唯有他可以治好的疑难杂症,因此才蒙获皇恩浩荡。最开始,单纯的人们还真的以为这位何玉御医医术高明,望闻切问便药到病除,但是老百姓也不是傻子,前前后后一年有余,却只见得这位何玉何太医给圣母皇太后一人看病,从未听说过,他还治好了宫中其他娘娘的疑难杂症,便也顿时明白了,圣母皇太后她老人家要这位何太医医治的并非是什么头痛脑热的病症,而是这天底下最最难根治,也只有何太医一个可以根治宫闱寂寞。
如果说,前段时间,慧妃娘娘蒙受皇恩,宠冠六宫,三千恩泽在一身让天下的父母之心开始“不重生男重生女”的话,那么何玉的风生水起,则再次地巩固了“重男轻女”这个几千年的老传统。
要说何太医上位的手段的确是为人所不齿,但是有今日的成就不管怎么说都应该算是光宗耀祖的,但是他的祖先还真就偏偏沾不上他这个光,原因很简单,这位何太医本不姓何了,他家住陇西,本姓秦氏,如果京城的人不那么健忘的话,这个“秦氏”应该很容易让他们想到,就在这个何太医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文人之前,在京城的上流社交圈中曾有一位叫作“秦琢”的翩翩美男子,凭借一张韩子高再世的面孔,俘获了所有异性动物的芳心,如果秦琢不是闲云野鹤之心,在自己最辉煌的时候就匆匆离开京城,连个谢幕也没有的话,他应该会成为京城这么多已婚的,未婚的,女性生命的争夺对象。
如果那远古社会作对比的话,秦琢就是一个猎物,而能最终得到这个猎物的不一定是冲在最前面的猎手,而很有可能是在寨子里什么都不用干,却位高权重的大祭司。
而事实的结果则是,这位秦琢摇身一变,成了何太医,而物种的优胜劣汰也没有被打破,“保养”他的,的确是这个国家最位高权重的女人——圣母皇太后。
不过,像所有牵涉到这个国家领导核心的真相一样,知道这个事实的人却寥寥无几,但是沈哲有幸,成了者寥寥无几的人中的一个。
何太医,或者说是秦琢是他的棋子,而现在,正是他要用这个棋子的时候。
又是一次拜访,不过这次拜访秦琢并不像他以前拜访荀同庆那样需要严阵以待,毕竟一个是三朝元老,一个是“新秀”,差距很大。
秦琢其人他也算是知根知底,说到底是他沈哲扶起来的,这倒并不是想让如今如日中天的秦琢还惦记着他的那点儿知遇之恩,当然能惦记着固然最好,不惦记着也是情理之中,之所以沈哲可以如此气定神闲,如闲庭信步一样溜达到秦琢府上,实在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沈哲就已经看透了,秦琢此人着实是没什么心眼儿,是个一年多,他也不相信秦琢那一根筋能变成七窍玲珑心。
不过,有一个事实,沈哲不能忽略,就是这一次,秦琢身后有了一个会给他出谋划策的圣母皇太后,沈哲相信,以圣母皇太后她老人家的一向水准,此时定然已经从秦琢这个二百五的口中套出了他是如何风生水起的,不过圣母皇太后这个当事人的心态和皇上自然不一样,如果载淳知道了这个事实,他不龙颜大怒面子上过不去,但是圣母皇太后则是一个受益者,她不但没有道理生气沈哲扰乱她的立场,作为一个立场已经混沌不堪的人来说,她还应该感谢沈哲的这份大礼,而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算得上是她攥在手里的一个把柄,用这个秘密来保证沈哲不会倒戈,背叛圣母皇太后这个阵营,因此这才有了沈哲如今都仍然在受到优待的原因。
没错,圣母皇太后的老谋深算沈哲自认再给他十几二十年也未必能成为她的对手,但是也无奈她的“姘头”智商几近个位数,这就好比是打扑克,就算是抓着了一手天牌,放在一个连游戏规则头不知道的二百五的手里,仍然有被人打的的危险。
秦琢的热情是沈哲没有想象到的,很明显,秦琢这种人不会逢场作戏,就算是现在学会了,也做不到逼真的效果,因此沈哲有理由相信,此时看见的秦琢眼中若隐若现的泪水,恐怕是真情流露,如若这还是在几年之前,沈哲或许真的还会幼稚地为这几滴真情流露的泪水感动一番,只是如今他已经日渐成熟,或者说是冷血,秦琢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他明白对待一枚棋子应该有怎样的情感,很多年以后,当沈哲前来无事总结一下自己的过往的时候,他觉得,他此生唯一个超过大多数人地方,就是他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感而非被情感所牵制,或者用更通俗的讲法来说,他认为自己够狠。
但是即便是秦琢不逢场作戏,沈哲也要逢场作戏。
他努力回忆着自己第一次在烟花楼见到秦琢时候的笑容,他相信,对于自己当年的表情,如果自己仍然记着,那么秦琢只会记得比他更加清楚,然后他含着当年同样的微笑对秦琢说道:“这一年多不见,亲兄……不,是何大人过得还好?”
秦琢听见这声“何大人”立刻摆手说道:“沈兄弟这样称呼在下不是折杀我了吗,秦琢能有今天,可是多亏了沈兄弟的提携,沈兄弟对秦琢的知遇之恩,犹如再造,秦琢一点都不敢忘记兄弟对秦琢的这份恩情。”
二人寒暄了一会儿,秦琢终于想了起来圣母皇太后交给他的一个道理,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秦琢如今是圣母皇太后心尖尖上的人儿,巴结他的,求他办事的人自然是能将门槛都给踏破,圣母皇太后自知这种情况在所难免,同时也必然看出了他这个心肝宝贝儿脑子不好使,这才一天三遍的叮咛嘱咐秦琢在人前要多个心眼儿。
而秦琢对于圣母皇太后的感情最开始是利用勾引,但是像秦琢这样的人太容易被真情所打动,而也正是像秦琢这样的人,会认为他和圣母皇太后之间的互相利用是真情的体现,当然他和这个比他大二十岁的女人谈不上爱情,只是这个女人既然对他掏心掏肺,他本能的会对这个女人抱有好感,就小时候经常给他块儿糖吃的邻居家的阿姨的那种喜爱。
因此,这样一个女人的话,他也牢牢记住了。
每每有人到访,他都有问这么一句:“不知兄台到此,找在下有何贵干?”或者是“兄台是否有什么事是在下能帮得上忙的。”等等。
久而久之,问上这么一句这就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甚至是条件反射,因此,即便现在他的情感上是与沈哲故友重逢,但是习惯地他仍然是问了这么一句。
但是他的道行究竟还是没有沈哲身,沈哲听见这个问题,毫无尴尬之态,毕竟,他沈哲来此处,其虽然有目的,但是这个目的也绝非是求他办生么事,无非是要从这里探一探圣母皇太后的口风,外加鉴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