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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了。”他捉住我的手,心不在焉地放在唇边缓缓的婆娑。
忽然间,一颗心没由来的冲动起来,我攀上他的身体,狂野地吻了下去。他则紧紧的环住我的腰,热烈而温存的回应着…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翻倒在床里,微微喘着气。他握住我的肩膀,沉声道:“听我说,有事告诉你。”
“太和斋跨院的寝室,你是知道的。床下面是一条秘道,通向城外,床头的那把如意便是开关。如果今儿个晚间高福儿带来不好的消息,或是过了子夜我还没回来,你就带上乐乐,从秘道出城,自会有人接应。”
我一下子愣住了,脑子里残留的几份迷乱在瞬间一扫而空,明知道他会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成就自己多年以来的梦想,却仍会为了这几句话感动到难以自抑。秘道,逃亡,一切的一切就像小说里一样意外而刺激。可是我,却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听凭一个任性得有些混乱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不,我就呆在这,哪都不去,就呆在这,在这等你回来。”
“那你,是存心想让我分神?”他眉梢一挑,说得云淡风轻。
“不!”我使劲抱住他的胳膊,狠狠地叫了出来。
“好了,好了。”他把我放在床上躺好,深情地吻着我的额头,像是在安慰受了委屈的孩子。
眼看着他下了床,一丝不苟的穿好了衣裳,忽然觉得自己紧张得有些过分。便拉住他的手,笃定地说:“我想等你回来的时候,这朝服的颜色,也就该换换了。”
他一怔,然后笑了笑道:“预备了这么多,说不定倒都是多余的。”
“不过…”话音一转,“你也该记得,我刚才的话。”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强压下心中想把一切都告诉他的冲动,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再一次吻了我的额头,然后回身走了出去,冰冷的眼神划过窗外晦暗的天色,挺直的脊背,溢满了大战前的冷酷与决绝。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戌刻,帝崩于畅春园清溪书屋。皇四子胤禛即皇帝位,是为雍正皇帝。
我的所爱,终于在这个看不到月色的夜里,成为了大清帝国的第五任统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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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四四即位,我一直认为是正位的。但那个遗诏,应该是康熙死了之后,才拼凑出来。而且当时,几位阿哥都知道康熙命在旦夕,应该都是做了准备的,我想四四也不例外,因为毕竟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知道康熙心中的继承人到底是谁。
所以YY了这一段,来表示四四对偶家玉玉的深情款款(虽然只是有备无患滴)。
严重不符合历史之处,亲们见谅,见谅!呵呵!
乍暖还寒
再一次走入紫禁城,那庄严巍峨的色彩已被铺天盖地的白色所覆盖。我一直没有看到已经成为皇帝的丈夫,只是抱紧了我的女儿,跟在福晋的身后,一次又一次的跪拜,一声接一声的哭泣。
乾清门外的天空,已是暮云低垂。几筵殿内,所有的公主福晋都跪在大行皇帝的灵位前,有人在哭嚎,有人在啜泣,纠结的空气,只压抑得令人窒息。
乐乐从来没有进过宫,却出人意料的没有被眼前的阵仗吓住,只是倚在我的怀里,悄悄地问我为什么要哭。
“因为你阿玛的阿玛,永远离开了我们。”我尽量把声音放得平缓。
“那阿玛,也会哭吗?”乐乐清澈的眼波中,闪烁着些许惶恐,仿佛小兽一般,带着天生的敏锐。
“会的。”我低声答了出来,心里却不免想到悲哀之外的某些情绪。
“乐乐要阿玛。”怀里的小人儿“嚯”的站了起来,甩开我的胳膊便向外跑去,回身要追,却看见一个全身素白的人影,正俯身把她抱了起来。
光洁的额头上,几丝隐隐凸现的纹理,细薄的嘴唇,几乎抿紧成一条直线。只有和他怀中的女儿一模一样的瞳子,却依旧皎如山间的明月,璀璨到可以照见我的心底…
“阿玛,你这里很痛吗?”乐乐忽然伸出一只小手,轻抚上他的胸口。
他身子一颤,仿佛只轻轻的一掌,足以将心中所有的哀痛逼得无处躲藏。整个几筵殿,在一瞬之间归于沉默,只有一声低低的饮泣,伴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那高贵的脸颊,淌了下来。
乐乐的小脸慢慢的靠了上去,伸出柔嫩的唇,小心翼翼的吻去那颗泪滴。然后又往他的怀里蹭了蹭,仿佛心满意足的小猫般说了一句“乐乐陪着阿玛,就再也不会痛了。”
那个晚上的其它细节,已经在我的脑海中渐渐模糊了。只记得父亲牵了他的女儿,伫立在一片大大的空地上,低诉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月明星稀,闪烁的星子,犹如水钻般挥洒在黑沉沉的天幕间。我以为,似乎只有孩童,才会窥见那深藏于心底,却简单而纯粹的悲伤。只是我们,如果还能轻易的因此而生出感动,也算是值得庆幸的吧。
二十七天之后,所有的人终于可除去厚重的丧服,长长的舒上一口气。而皇帝的生母,德妃,拒绝太后的尊号、拒绝搬出永和宫的种种不合作态度,却又成为了紫禁城上空,新的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
又过了几天,恰好是我的生日。见他从门外走了进来,心底不禁闪过几丝窃喜。
“想我了?”他把我搂在胸前,微凉的气息从我的脖颈间掠过。
“做了皇帝的人,不是要自称朕的吗?”我揽过他的辫梢,轻挑着那明黄色的穗子。
“是啊。扳了这么久,怎么今儿个就给忘了呢?”他仿佛自嘲的笑了笑,熠熠生辉的眸子里,却含着几分倦意,“玉儿说得对,要是在外人面前露了窃,到是大大的不该了。”
“怎么,皇帝也有心事?”我侧过头问。
他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反问道:“你以为做了皇帝,就能没有苦痛,没有烦恼?”
顿了顿,竟然情不自禁的想起这样一句话:“如果痛苦是无法避免的,也许我们,该学着去享受它。”
他有些诧异的举起我的下巴,道:“玉儿这句话,怎么听来有些像禅机?”
“是吗?不过是小时候在私塾里看过的,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我挪开目光,轻描淡写的遮掩着。Please enjoy the pain which is unable to avoid。 这是哈佛图书馆里的名言。
“原来玉儿还上过私塾呢?”他忽然笑得有些狡黠,方才积在眼底的黯淡也散去了一些,“是哪个师傅教的,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
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笑说道:“十三还真是个话痨,这些个陈谷子烂芝麻的,也都说给你听。”
“不好吗?”他修长的手指在我的下颌处缓缓游弋,抬起的目光却仿佛伸展至一片遥远的虚妄,“记得那天是路过承乾宫,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小丫头站在树下,仿佛有心事的样子。”
乍听他说起十几年前的往事,平静的心湖不禁荡起几丝涟漪。原来那一天我真的没有看错,朱红的宫墙掩去的背影,便是我的爱人。贴近了他的胸膛,低声道:“我只是想去看看,你额娘住过的院子。
他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柔软而湿润,轻揉着我的脸,缓缓地说:“你现在的样子,跟额娘好像,都有水晶一般的笑容,那么明亮,那么纯净。”
这是他头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孝懿皇后,虽然对于他和生母、养母之间的微妙关系,我不甚了了。但我至少明白,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固执坚持到,对自己亲生的儿子,刻意刁难。
“玉儿,答应我,这辈子都爱我,别离开我。”他突然把我抱得紧紧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极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缩在他的怀里,感觉一种冰冷的痛,正从他僵直的身体里向外缓缓地播散。女人的软弱,总会让男人心生爱怜;而男人呢?哪怕一生只有一次,却会让爱他的那颗灵魂,甘愿为之沉沦。
“阿禛,”我轻唤着他的名字。也许这一刻,他并不希望自己和那个高高在上的头衔混为一谈。
“什么?”他应了一声,稍稍放松了手臂。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很认真地说了出来,希望他可以成全我的一个愿望。
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表情有些滑稽。
我没有笑,只是凝望着他的眼睛道:“我有一个心愿,从你第一次看见我的那天,就有的心愿。”
“你说。”他点点头,有些好奇的样子。
“我想有个家,一个只属于你,和我的地方。某一个初秋的清晨,会有清冽的空气,氤氲的雾霭,我们会在同一个梦里,微笑着醒来。”
“或者某一个暮春的夜晚,会有一个白衣皂靴的男子,在纷纷飘落的花雨之下,给我念: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舒高洁。万萬化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浩气清英,仙材卓荦,下土难分別。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他含笑接了下去,望着我的神情,柔和而欢快,宛若日出时一抹跳动的霞光…
“皇上!皇上!”门外却突然传来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还有没有点规矩?”他脸上的颜色顿时暗了下去。
“皇上息怒,是年主子,生了个小阿哥。”高福儿急促的声音,把两个近在咫尺的人突然拉得很远。
“哦。”他答得简单,却掩不住语调中的欣喜。
“不过太医,想请皇上过去一下。” 高福儿仿佛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说了一句。
“怎么了?”
“奴才不知,只是报信过来的人有些着急,这才不得已扰了主子。”
他匆忙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望了过来,眸色中似有几分无奈的歉然。我飞快的把脸转到一边,那迂回在心头的幸福,渐渐冷却,幻化成浅浅的悲凉。
窗外的明月,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了起来。只留下几颗星,慵懒的眨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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