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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一层迷雾轻漫的笼在眼前,周围的一切也变得有些模糊。我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可那漫延到全身的疼痛早已让我应接不暇,哪里还使得出半分力气?
脚踝处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一声痛苦的呻吟也终于冲出喉咙飞入了空气,只觉得像是有人把我放在手心里刻意的揉捏着,难道是想考验我忍耐的极限?下意识的缩了缩腿,张开的手臂也朝身旁挥了出去,可两下里竟都被人拽住了,“别动!”一声严厉的呼喝震的我的耳膜嗡嗡作响,声音大的似乎有些不太真实,我使劲的摇了摇头,再向那声音的出处望去,只看见四爷一手托着我受伤的脚踝,一手握着我挥出的手臂,黑洞洞的眸子正瞬也不瞬的盯着我…
心里一个激灵,眼前的景象也仿佛清晰了几分。柔和的月光照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交杂的神情全都堆积在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仿佛愠怒,仿佛惊愕,仿佛又带着几分隐隐的痛楚…
“我的爷,如玉妹妹这一下摔得可是不轻,还是叫下人们先把她抬进去吧。”一个温婉的女声不知何时已到了近前。
四爷并没有答话,望着我的目光却显出片刻的踯躅。
“高福儿…”又是那个声音,似乎还透着些许的得意。
“嗯,没事,没事,不碍的,我自己能走。”一丝丝的怅然自胸中叠起,我垂下眼睑,嘴里胡乱的应承着,不太情愿的回撤着手臂。
“别动!难到你的耳朵聋了不成?”四爷紧紧的拽着我的胳膊,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霸道的语气中怒意更盛。紧接着身子一轻,已是被他抱在怀里。我执拗的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命的抑制着辗转于舌尖的那两个字,而心里的委屈却已悄无声息的从眼眶里流泻了出来,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就在进门的一刹那,抱着我的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身道:“高福儿,你去把孙太医请来,记得别惊动其他人。”
随着四爷转过身体,仿佛看见有人答应了一声,便转身跑了出去。眼角的余光扫过,旁边一位宫装的少妇半张着嘴,脸色铁青,直愣愣的望了过来。而在她的怀里,弘时那双敏感的眼睛正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孙太医是太医院的医正,虽然在塞外的时候曾经劳他诊治过,但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见面,却还是第一次。本以为会等到一个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的老学究,可真正见了面,却真是让人大跌眼镜。看年纪,他比四爷大不了几岁,面孔白净,手指修长。他熟练的剪开鞋袜,小心翼翼的查看着那已肿成面包一般的脚踝,我“咝”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所有的汗毛顷刻间便都竖了起来。
咬着牙死死的抓住软塌的边缘,闭上眼权当那条腿不是自己的。可那刀割一般的疼痛,还是一波一波的向我袭来,应和着心跳的节拍,一蹦一蹦的。
仿佛过了大半个时辰的功夫,才觉得那条伤腿被轻轻地放回了塌上。抬手擦去满头的汗水,正想询问,旁边四爷的话已出口:“瑞之,情况如何?”
孙太医仰头看看四爷,笑了笑道:“王爷不必忧心,姑娘只是扭伤了踝骨,并没有大碍。但是两个月内要留在床上静养,不能下地走路,否则是要落下毛病的。”
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但听得他的最后一句,还是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孙太医似乎没有看到我脸上变化的神情,顿了顿又道,“臣随身还带了些七秀丹,一会儿交给高福儿,于消炎止痛还是有些效用的。”
“如此有劳了,”四爷低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怪怪的,转瞬又抬起头对着门口叫道,“高福儿,伺候孙太医写方子。”
“微臣告退。”孙太医的目光飞快的瞟了一眼我的手臂,俯身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只在转身的一刹那,脸上已浮现出一丝会心的笑意。心里万分疑惑的朝他注目的地方望去,“啊!”我不禁惊诧得叫了出来,原来我一直抓在手里的“软塌”,竟是四爷的胳膊!赶忙松了手抬起头,正对上他仿佛气恼,又仿佛无奈的怪模样,脸孔一下子涨得通红,怯生生的说:“你的手,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四爷抬起那印了五个指印的手臂看了看,并不在意,反倒紧贴着我的床边坐了下来,柔柔的道:“这样好,陪着你一块疼,我心里也舒坦些。”
“你!”我满脸愕然的望着他的脸,嘴里情不自禁的问道,“你不气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食指封住了我的嘴唇:“玉儿,是我…错怪了你。”
“是玉儿不好,总是惹娘娘生气。”见他有些自责的样子,心里的感觉忽然间又混乱了起来。
“在御花园里,福晋只告诉我你被额娘罚跪,可怎么会伤得这么厉害?”四爷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脸色也随之沉了下去。
听他这么一问,弘时那张笑吟吟的小脸又在我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可一想到多年后他那黯然神伤的结局,心头不觉一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赶忙垂下头掩饰道:“没什么,只是玉儿不小心,自己崴到了。”
“你呀,是非要做个没有原则的滥好人!”他托起我的下巴,干燥的唇皮在我的额头上蹭了又蹭。我握着他的手,感受着那掌心中传来的丝丝温暖,舒适而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四爷突然站起身来,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低声却异常清楚的问:“如玉,若是当日你先遇见的不是我,而是十四弟,又会如何?”
我一愣,本能的意识到他口中称呼的变化和眼底那份少见的迟疑,轻轻瞥了他一眼,一脸玩味的反问道:“你以为是买菜呢,还要讲先来后到的?”
四爷也是一愣,见我满脸的坏笑,眼中的色彩才渐渐舒展开来,紧蹙着眉头凑到我近前,不依不饶的问道:“到底会怎样,你倒说说看。”
“那就告诉他…”我“呵呵”一笑,伸手拍着四爷的肩膀,眯着眼睛道,“小子,除非你把称呼前面的‘十’字去掉,不然本姑娘是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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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上来,一些地方等明天有时间再仔细斟酌一下。
女人?女人
明鉴有皎洁,澄玉无磷缁。永与沙泥别,各整云汉仪。
孟郊的诗作大多清奇僻苦,并非我所心仪的风格。可配上四爷淡淡的语气和清新四溢的玉兰花香,却让人生出几分思意深远的向往。
澄玉轩,院子里种满了白色的玉兰,如今这座紧挨着书房的二层小楼,已是我的住处。
记得受伤的第二天,四爷便把我安顿在这里,告诉我这是他早就想送给我的礼物。
而我那颇有争议的头衔,也终于确定了下来:玉格格。
初听这样的称呼,让我觉得有些混乱,犹豫着问他:格格,那不是对你女儿的称呼吗?难不成你还想从辈分上占我便宜?
望着我一脸的傻气,四爷不禁开怀大笑,一边拍着我的头一边对我进行清廷等级制度的培训教育。
原来这“格格”竟是皇子妻妾的一个级别,地位比侍妾要高一点。如果把这王府的后院比作一个公司的话,福晋是总经理,侧福晋就是部门经理,我这个格格,应该是相当于一个小主管吧,再往下的侍妾婢女,就只能充当跑腿干活的小兵了。想到这,不禁自嘲的一笑,以我这样的身份,还整天跟王府里的终极BOSS粘在一起,头上的各位“经理们”如果不对我侧目而视,才真是有悖常理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四爷却是越来越忙了,几乎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影。因为脚踝的伤还在,我也只好乖乖的接受了等着他来看我的命运。有的时候坐在床上实在无聊,便会把思绪延伸到府中的另几间院子里,想象着那里同样会种着瑰丽的鲜花,而我的丈夫同样会噙着淡淡的笑意,吟上一句“风凋每怜谁解会,分明对面有知心”。
之后,我便会看见泪水中自己的影子…
其实,不论是以现代的爱情为借口,还是出于古代女人天生的习惯,我和她们的结果都一样,不过只是皇家御井下一个个会哭会笑的望夫石罢了。
每当这样的时候,小乔总会伸出柔软的小手,小心的替我拭去脸上的泪痕。然后怔怔的望着我,一脸的疑惑。如今她也算是我的贴身侍女了,虽然乡音未改,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没有留下一点汾河上那个撑船少女的痕迹。忽然想起带着小乔刚搬进来的时候,她瞪大了眼睛,对着满屋的装饰摆设,兴奋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也许在她的眼中,如斯般豪华的生活,怎么还会有忧愁呢?
脚上的伤在慢慢的痊愈,其间孙太医又来过两次,在他温和的眉目间,隐约闪烁着一种近似于好奇的神情。可一对上我的目光,却又会不着痕迹的遮掩起来。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对这位年轻的院长级医生,总存着一种莫名的好感。也许是他那专注敬业的态度,或者儒雅谦逊的谈吐,都是在我曾经生活过的那个时代中不多见的了。
五月初的一个晚上,又传来了皇上准备巡幸塞外的消息,小乔悄悄地告诉我说福晋身子不爽,准备让年氏和钮钴禄氏两位侧福晋随行伺候。由她这么一说,心里只觉得怪怪的,仿佛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堵在那,上不来也下不去。小乔看我脸色不对,便有些慌了,嚷嚷着要去找大夫。还没等我叫住她,她已经被人堵在了门口。
“四爷吉祥!”小乔退到一旁躬身施礼。
“怎么,又有哪里不舒服?”四爷好像听到了小乔的虚张声势,挥了挥手,便急步踱到床前。
我在心里飞快的眨了眨眼,表面上却装出一脸的凝重,学着他一向淡淡的口气道:“也没什么,玉儿只是有些忧心罢了。”
四爷的眼光扫过我的伤腿,一副不明所以然的样子,“瑞之不是说你的伤痊愈的很快吗?”
“爷误会了,玉儿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爷。”
“为了我?”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轻轻叹了一口气,以我能想到的最天真的目光望着他的眼睛说:“一想到马上要分别几个月之久,玉儿就会忧心忡忡。万一你在热河想起了玉儿,却又见不得面,这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