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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有一句流传千古的爱情绝唱产生于此,暂借卖个关子,且看下回分解。
提示一下,是跟汾河有关的。嘻嘻!
汾水?雁丘
人说山西好风光;地肥水美五谷香。左手一指太行山;右手一指是吕梁。站在那高处;望上一望;你看那汾河的水呀;哗啦啦啦流过我的小村旁…
以前总觉得到了晋陕一代,便会是群山险恶、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坡,艰苦的劳作,沉重的锄头,还有一排排干瘪的玉米“刷啦啦”的在风中颤抖…
而如今沿着汾河顺流而下,看着两岸的青山相对而立,河水一泻千里,山花野草相映成趣,才明白那歌中的唱词诚不欺我,中原大地,原来也会有这样自在而诗意的美。
阿禛背着手立在船头,瘦削的脸上显出几道淡淡的纹理,他的目光有些陶醉的逡巡着天空、山川、河流。我忽然惊讶的发现,面前的身影竟然闪烁着一丝神圣而陌生的光辉。或许是一直离得太近了,当我忧伤的寻找着他的怀抱,当我幸福的依偎着他的情怀,我却恰恰忽略了那一点…………他还将是雍正,是需万万人仰视才见的一代君主。
“想什么呢?”一愣神的功夫,未来的皇上已经到了我的跟前。
“皇上!”那别扭的称呼竟不自觉地从嘴边溜了出来。
“你说什么?”四爷那张万分质疑脸伸了过来。
心理暗叫“该打”,这样的话怎么能胡乱往外扔呢?急忙掩饰的笑了笑道:“秦穆公泛舟之役,汉武帝饮宴中流,唐高祖龙兴并州,玉儿是觉得这汾河跟历代的皇上还真是有些渊源呢。”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四爷的脸色一松,抬头望着前方迂回曲折的河道,“说得不错,汾源灵昭,本为晋地之根本,到该有些沧海横流的大气。”
我拽着他的胳膊,半分娇嗔半分仰慕地说:“江山代有才人出,既然旧时的盛况无缘得见,能同当世的大英雄一起泛舟江上,却也是玉儿的荣幸呢。”
“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奉承人了?”他伸手抬起我的下颌,挑起的眉毛似有几分讥诮的味道。
我苦着脸咧了咧嘴角:“跟着你阿玛这样的全才,想不长进都难呢!”
四爷的眼波一闪,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问道:“那皇阿玛还教了你什么,江山代有才人出?”
我再一次对自己乱说话的习惯表示鄙视,顺便对赵翼同志出生的如此之晚略微表达了一下不满,随即迎上四爷探寻的目光,柔声说:“是玉儿想告诉你,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十数年。”
他没有说话,只放平了眼光,望向极远的地方,明亮的黑眸中好似沉思,又仿佛是憧憬,一波一波的荡起,又一丝一丝淡淡的滑过…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
哥哥你出村口,小妹妹我有句话儿留, 走路走那大路口,人马多来解忧愁。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
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汪汪的泪水肚里流。只恨妹妹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只盼你哥哥早回家门口…
一曲婉转悲凉的《走西口》从身后传来,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原来是撑船的乔老汉正唱得兴起,竟把女孩子的几句情话吼的高亢入云。看见我们都回头愣愣的望着他,也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迹象,反而半闭着双眼,唱得更加投入了。
早就知道这《走西口》是一首古老的山西民歌,只是没想到竟已流传了几百年。透过那悲凉的唱腔,仿佛看见,刺眼的阳光照着脚下黄土铺就的山路,低矮的篱笆墙上正映着一个恋恋不舍的身影。他忍住眼中的泪水,心底的不舍,决然的迈开脚步,迎向一片不可预知的未来…崎岖的小路上,是谁的目光还在牵绊,是谁的歌声在长夜中响起,即使没有杨柳岸、晓风残月那样旖旎煽情的布景,这多情自古伤离别的愁绪,却依旧是心灵最深处的记忆。
“老人家,这儿歌唱得可是有味道。”没想到身边的四爷竟会和我一般动容。
“没啥,自己家乡的调调,瞎唱。”乔老汉抹了抹嘴,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不是,汾河上往来的客官都喜欢听我爷爷唱歌呢。”一个稚嫩的童声,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小女娃子家家的,净瞎说。心里闷得慌,随便唱唱。” 乔老汉呵呵笑了两声,依旧沉闷的摇着橹。
四爷到好像来了兴致,走到乔老汉身边问道:“老人家哪里人氏?”
“俺们祖籍河曲,家里太穷了,交不起税,只好带着这娃儿到汾河上混口饭吃。”提到家乡,乔老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黑黝黝的脸上几道皱纹有如斧凿刀刻。
“您唱的这《走西口》就是河曲的民歌?”我好奇的插了一句。
“夫人说的是呢,俺们那地方穷啊,春天吃不上粮,男人们就只能到口外去,村里的女人们…唉!” 乔老汉目视着小女孩,重重的叹了口气,“小喜子她爹去了十年,再也没有回来,她娘一气之下,就扔下她跟别人跑了。”
我蓦然点了点头,费劲的把目光从乔老汉的身上拔了出来,有些伤感的转向波光粼粼的水面,金色的光芒映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脑海里却执拗着很久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子回到家乡,第一眼看到的总是自己的恋人变成了别人的老婆。突然很冲动的佩服小喜子的爹,竟然会做出如此明智的抉择。只要他不回来,就不会看到爱人的背叛;只要他不回来,就会在亲人心里存着希望。
或者,真正的他,早已把另一个终点当作了自己的故乡,也许他也忘记了古老的水井边被她抱在怀里的那个姑娘,也许,也许爱情只是我的一个幻想…
“爷爷,爷爷你快看呀!”
小喜子兴奋的尖叫把我从杂乱的思绪中拽了出来,循声望去,发现她瘦弱的小胳膊死命的揪着一张收起的渔网,网中似有两只大鸟正冲着岸边拼命的扑腾着。
乔老汉闻声便把橹放到了一边,帮着小喜子一起把网拽了上来。我终于看清了网中是两只野鸭,一只体型较大,雪白的翅膀,头和脖颈带着暗绿色的金属光泽,圆圆的小眼睛仿佛喷射着愤怒的火焰;另外一只小小的躲在他怀里,探着长长的脖子依旧在向岸边的苇丛里张望,棕灰色的羽毛微微的颤抖着。
乔老汉围着野鸭仔细地看了看,嘴里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这个时候,雌的这只该下蛋了才对。”突然抬起头,一脸兴奋的笑容,对着小喜子道,“娃儿,咱们去岸边看看,一定还有野鸭蛋。”
我仿佛看见一盘盘烤熟的鸭肉和鸭蛋在我的眼前盘旋,忽然又变作一对白雕对着光滑的石壁直直的冲了过去。“不要!”我竭尽所能得叫了出来,耳中却只听到一声声凄婉的哀鸣。
“玉儿,玉儿,你怎么了?”好像是阿禛的声音,我伸手揉了揉眼,才看清楚他一脸焦急的神色。
“不要,阿禛,放了他们吧。”我抬手指着那对湿漉漉的野鸭,疲惫的冲他笑了笑,却感觉一颗大大的泪滴缓缓的滑过了面庞。
他突然把我横抱了起来,向船舱里走去,只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戴总管,给老爹五十两银子。”
舱底的空气有些浑浊,但我却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心底的悲伤逆流成河。自从那天在康熙的安排下,意外的跟阿禛相遇,他只匆匆地向我讲述了在曲阜是如何收到皇上的密旨让他把十三阿哥带到五台山,然后又给他们夫妇安排好在当地的住处,对外只是宣称十三福晋到宗人府照料胤祥,却绝口不提我们失去的那个孩子。
我明白这已经是康熙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当他的爱与尊严冲突在一起,他所做的选择已经是再仁慈不过了。在帘子后面等待兆佳氏的是盼望已久的丈夫,而一个恶作剧式的玩笑,也把我又带回了阿禛身边。我猜,其实这也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对于那些敢于挑战他的权威的人,也许他并不讨厌,但也是存在容忍的极限的。
只是我的孩子,只有他,走进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就再也回不来了。
“玉儿,我们还会有的。”头顶上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拉着他的手,垫在自己跳得有些急促的心上,尽量放慢了声音说:“阿禛,我想去个地方…”
“雁丘,我陪你。”
当我抚摸着高大的黄石碑,轻声念着那一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眼前仿佛看见那绝望的雄雁,向着青色的地平线,振翅而下,完成了他一生中最完美的一次飞翔。散落在半空中的毛羽,宛若凋谢的繁花,随春归去,只留下几块顽石,一抔黄土,在过往的红尘中纪念着那一段缠绵凄绝的爱恋。
宁同万死碎绮翼,不思云间两分张。
平林漠漠,荒烟如织,一只孤独的大雁,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却再也望不到那相伴一生的爱侣,当无情的命运让他们的爱情阴阳两隔,他却无畏的选择在了在另一个世界中的永生。
几丝没由来的痛楚,仿佛汩汩东流的汾河水,自胸中激荡而过,却将我的心冲刷得干净透亮。举首望天,淡淡的蓝色中不见一抹云彩,好似遥远的沙漠中一方恬淡的湖泊。
感觉身后有人走了过来,回头一看,却是四爷拎着两个小酒壶走了过来。他冲我扬了扬手,道:“咱们就在这汾水岸边,席地而坐,举杯怀古,夫人意下如何?”
我点点头,拣了水边的一处高地坐下,倒了杯酒,撒在地上,算是对那两只刚烈坚贞的大雁的祭奠。
四爷竟也倒出一杯酒,微抿了一口,撒在地上,然后望着我道:“人心不古,有的竟不及鸟兽之情来得真切。难为了这对痴情的雁儿,累世经年,倒是给人们作了个榜样。”
我拿起酒壶给两个杯子添满了酒,随口问道:“爷若是那个猎人,看到那脱网的雄雁,随着爱侣悲鸣不已,可还会杀了那雌雁?”
“会。”他皱了皱眉,却还是毫不犹豫的答了出来,“猎雁之人,本就以此为生,若是对飞禽走兽,全都心存怜悯,自己岂不要饿死了?”
我徒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