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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不变,它们的神情是那么的寂寞,可是唯有寂寞,才会永恒。
不像生命,流金幻彩的背后,却只是折取了光芒的一粒尘埃,只能够,风起而扬,风落而止。
闭上眼,却仿佛看见他在离我极近的地方,平和恬然的酣眠。有一刹那,心里的一根弦猛地绷紧了一下,旋即又慢慢的松开。
记得自己在很久之前,就学会了逃避,永远不会在发生之前去想象那些可以预见到的悲剧。只是,依旧会有一滴泪,曾在空气中被轻轻的吹散,可是,现在,又一点一滴的在心中汹涌起来…
于是,开始有另一个声音在脑海中盘旋:生命只是活着,静静地活着,哪怕会有一丝,孤零零的意味…
而我也终于知道自己,还是畏惧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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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六年的春天,当我可以完全自如的下床行走的时候,去到黄花山,看我埋在那里的宝贝。
一路上黄栌花处处盛开,浅淡的叶片,犹如一面面小小的团扇,满树黄绿色的小花,长着粉红色的羽毛,浸在雨后湿软的空气里,犹如缭绕于山间,凄泠的烟雾。
走过一座石砌的拱桥,终于看见那一座青色的新冢。
绿草如茵,深松如盖,轻风为裳,绿水为佩。左右两座古藤编制的秋千,在最美的花丛中寂寞的摇摆,中间是一块龟趺的墓碑,固伦乐嘉公主…
那嵌在石缝中无比深重的墨迹,似把天地间所有的色彩,都遮住了。毫无意识的迈近了两步,却觉得那石碑上的字迹越发的模糊起来…
风影中,是她清澈的目,是她柔嫩的唇,是她春风靓丽的笑脸,是她粲然生姿的回眸,可是一切的一切,都被眼前这无比熟悉的字迹隔绝开来,像是一堵墙,将往昔华丽的流年撞碎了一地,只留下些许,无端苍白的印迹。
“额娘,咱们,是不是该回了?”茫然的站了那么久,直到天边的暮云泛起一缕缕赤色的烟霞。
我伸出手,拭去弘昼脸上的一滴泪水,“都是成了家的男人了,怎么还好哭鼻子?”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上变幻的云朵,说:“哪里有,不过是这里的风太急了。”
回到宫里,御花园里已是一片花开如云,红锦烂漫。绛雪轩前的海棠,依旧如往日伴随风轻摆,片片的绯雪落在掌中,却折射出阳光暖暖的温度。
“小主眼下可是皇上心坎上的人儿,咱们家贝勒爷的事,可就指望您给美言几句了。”
“瞧福晋说的,这宫里上上下下,只有您肯跟我说句贴心话儿,不过万岁爷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转身正想要走开,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假山后面传了过来,是刘雪儿。
“小主说的哪里话,只要您不嫌弃,我自然是愿意时常来陪您聊聊的。”另外的那个女人呵呵一笑,压低了声音又道,“不过要我说,在这个地间儿,您又是这么平和顺意的脾气,可是要提防着…”
“福晋说的是哪…”新晋的刘答应叹了一口气道,“可皇上的心思,才夭折的格格,不但封了固伦公主,还照着皇子的规格下葬。只怕当时,只怕是就算被她扼死了,也就是,也是我的命啊。”
“永寿宫的那位,还真是不念旧情。”另外的那个声音,仿佛是从鼻子里哼了出来,“可小主也别说这丧气话,以您这模样身段,谁不说比当年的贵妃娘娘还胜上一筹。等您再给皇上生下个一男半女,这咸福宫的主位,还不迟早是您的。等到了那个时候,看谁还能不把您放在眼里?”
“那就借福晋吉言了,其实,皇上也说,我是宜男相…”
刘答应,宜男相,低声的话语已经渐行渐远,一个潜藏在其中的名字却模模糊糊的浮了出来…………弘曕。
原来,她会为他生下最小的一个儿子,她会是他最年轻的一个女人。时间,真是命运中最残忍不过的魅影,没有谁能躲得过。
淡淡微红色不深;依依偏得似春心。烟轻虢国颦歌黛; 露重长门敛泪衿…
恍若很久之前的一首诗,却忘记了下面的句子。我默默的努力的想要记起,只是斑驳的光影里,抓不住一点头绪。突然有些羡慕春光,即使轮回,即使老去,它却从不忧愁,因为年复一年,兔走乌飞,却总会有一个时候,是完完全全属于它的明媚。
不像人生,走过了,就再也回不到初时的地方…
回到屋里,郑重其事的给他上了折子,告诉他,我要离开这里,不要再生活在这个令我绝望的地方。
几天之后,高无庸送来的回信上只有凌乱的六个字:圆明园,澄心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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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宽梦窄:出自吴文英的莺啼序,是词中最长的调子,全词有240个字,集中地表现了伤春伤别之情,并悼念他在杭州的亡妾。春宽梦窄一句,意思就是春色无边而欢事无多。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对四四的批评,不禁有些汗颜。如果因为我的笔,而让四四遭受这许多苛责,那我诚挚的想他鞠躬道歉。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是在极力按照自己想象中比较真实地感觉来写的,古代的帝王,对一个女人,或许会又真心,但这绝不会成为妨碍他宠幸其他的女人的理由。所以说,爱上四四,真的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过下一章,我会用四四的第一人称来写,大家可能会感觉好一些。
春宽梦窄(下)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四四和玉玉要分开一段时间,所以下面几章我会分别以他们两个的第一人称来写。
谢谢所有留言、给意见的亲们,看来不管我怎么给四四辨白,都是毫无意义的了。所以,我能做的,还是继续码字,也希望大家继续看下去。
PS:有一点一定要澄清,偶素女滴,如假包换的female。“离开?!”
那软弱无力的字迹拖着长长的尾巴,盘旋着透纸而出,扫过我的指尖、手腕,瞬时有一丝丝隐约的痛楚,自血脉中勃起。
“好啊,好,走吧,都走了才好!”手掌死死的抓住那张若无骨的宣纸,狠狠地拍了下去。
“啪”的一声,造办处新呈上来的珐琅彩白鹤纹的茶盏应声而碎,薄博的瓷片陷进肉里,随即便有骇人的色彩把那振翅欲飞的白鹤染得通体血红。抓在手心里那冰冷决绝的情愫,也被这汩汩而出的液体洇得一片模糊,不过倒也奇了,方才的痛,竟渐渐淡了下去。
“皇上…”
“传太医,快传太医…”
“都给朕站住!”口中的一声低喝,让所有的人都僵在了原地。朝着满屋子惊慌失措的奴才们扫视了一眼,他们便全都跪伏在地上。低下头,慢慢的将嵌在手掌中的那块瓷片拔了出来,看那殷红的血即刻流得更急了,“什么大惊小怪的,动不动就要宣太医。高无庸,你去拿些纱布和止血的药来,给朕包上就行了。”
“可是,万岁爷…”
“可是什么可是,还不快去!”我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眼前生出微微眩晕的感觉…恍惚间,滚烫的血奔涌了出来,溅在我的脸上、身上,还有前面那件银白色的箭袖上,斑斑点点的血痕,任凭我怎么叫,她也不再答应一声…
“万岁爷,您还是,还是叫太医过来瞧瞧吧。这些个日子,您这批折子批到半夜,天还不亮又要起身,白天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如今这手上又划了这么深的口子,就是奴才们看着,心里头也难过呢。”高无庸跪在雕花镂刻的脚踏上,一边给我裹着伤,眼里已是淌下泪来。
“瞧给你说的,”朝他一抬手,却牵动掌心的伤口,丝丝拉拉的疼,“朕哪里就是这么娇气了,不过是这天太热,胃口不好,也值得宣太医来瞧。得了,得了,你叫他们备些白米细粥,六必居的酱菜,还有,还有山东新进来上来的樱桃,朕待会儿用。”
“喳。主子,山西省差人送上来的山葡萄酒,主子要不要一道尝尝?”
“也好,你去取一坛子过来,再叫上怡王,一块尝尝。”
“主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喀尔喀的智勇亲王今儿个晚上到京,您不是让怡王准备郊迎去了嘛。”
“对了,瞧我这记性。”自失的一笑,才想起早上跟十三商量着,要把丹津多尔济的儿子,配给和惠作额父。
“主子,要不…”高无庸依旧垂着头,拖长的声音却没有了下文。
“你又想着了什么,这么吞吞吐吐的?”
“主子,要不,要不奴才请裕主儿过来,奴才想着,陪您喝上两盅儿,就算天大的事,不就,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他忽然抬眼瞧着我,那眼神里,竟有一股子恳求的意味。
心中竟被他瞧得微微悸动,忍不住问道:“她,这些日子,怎么样?”
“听永寿宫的奴才们说,裕主儿自打醒过来,饭也吃不了多少,晚上觉也少得很,常常是拿了小格格生前的东西,坐在床上发呆。昨儿个倒是跟天申阿哥出去了,跑了一趟黄花山,去看,看小格格…”
高无庸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是窗外的风声、树叶的响动,还有案上的自鸣钟,一起交杂在心底呜咽。
“那折子,是谁送来的?她,她可说了些什么?”
“主子,是,是裕主儿跟前的小乔送来的。他说,说她家主子要是再待在这个地方,就活不成了。”
“混帐!”心中的怒火如毒蛇一般窜了起来,吐着长长的舌信,嘶嘶的叫嚣着。
“奴才该死,主子息怒,息怒啊。” 高无庸吓得一哆嗦,额头碰着地面,口中却道,“只是,只是奴才冷眼瞧着,裕主儿,裕主儿真是伤心失望到了极处了。”
伤心…失望…再也活不成了…
难道在我身边,就是让你如此的难以容忍,就是比死还可怕的事情。闭上眼,那一晚她那森冷决绝的眼神又如利刃一般劈了下来。
“放开我,别让我恨你。”惊痛绝望的调子,再一次盘旋于耳际。
原来,她对我,再也不会是爱。剩下的,惟有恨意了。
“皇上!”门口的脚步声传来。
“什么事?”劈头一声断喝,直唬得立在门口的人“扑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