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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溪看着他的笑脸,交叠双膝端起一边的汤碗,小口的就着秀玉勺子抿着。那是滋补的鸽子汤,她这个季节每天都喝上一盅。
“今儿听闻张老阁老夫人来了?”
张云溪闻言抬眼皮看他。
“为了那个婚事?”木承泽见她喝汤,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只得继续自己给自己找话。
“那倒不是,那还不值得母亲亲自过来。”张云溪吃下小半盅汤,放下盅碗夹了一筷子火腿炖肘子,细嚼慢咽后吃了一口饭才开口:“我那姐姐家的事情。”
“安执事家有什么事情能够惊动老太太的?”木承泽对此很是好奇。竟然不是因为他的乱点鸳鸯谱,这真是奇怪的很。
“我姐姐生了一个女儿后,得了崩漏之症。一直靠着药物吊着命。后来姐夫的寡母以日后可能无后的缘由,将自己娘家的外甥女给姐夫做了妾。当时说的,若是能生个男孩儿,就扶为平妻。可这都五年多了,也没见个动静。母亲觉得,不若再送一个过去。横竖,一个也是两个也是。”张云溪没有遮掩这件事情,实际上当年因为嫡妻不能孕的事情,用迎娶平妻的方式娶了二房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小事。遮掩不了,不如大大方方的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是听闻说他们夫妻感情不错嘛?”木承泽对此再次意外,毕竟安正和虽然领着将军爵位但多少管制低微,只理藩院的执事。他对火腿炖肘子还是有些喜欢的,没有内侍按规矩监督,他倒是吃的自在。一口小酒两口菜的,很是舒坦。他来之前就想通了,跟这个女人计较他计较不来。算计估计也不如人家,他一个人算上老子也就两个。人家背后一群。思虑过多,伤身。不若没事给她找找不自在,看着乐子。
“所以才没有和离。”张云溪想起自家阿姊,叹了口气:“早年也是柔情蜜意了很久的,就是现在也是有着敬重的多。但终究伤到了。要我看,不如断的干净两个人都自在来的好。我那姐姐,除了不能再生孩子和房事,怎么也是有着最少二十年的活头。这么再他家耗着,早晚也要将好运气都耗光的。到时候别说二十年,可能五年都不一定有的。”
“这倒是。”木承泽点点头:“那这次送人……人选是……”他握着筷子点了点桌子。
“姜家的一个庶女,听说父亲被甄家的事情扫了局。流放三百里。”张云溪没吃多少,重新喝汤。她喜欢夕食慢慢来,尤其是今晚没有人陪着。林晗去学着做纨绔去了,整日混迹在坊市那边。自从木承泽没事回来,黛玉就被张云溪留在了自己院子用夕食。只是朝食和午膳会在一起,联络一下感情教导一些事情。毕竟,中秋临近一些礼上面还需要斟酌一下的。
“三百里……”木承泽侧头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他摇摇头:“三百里的有很多,若是回头我知道是谁了,就给个恩典好了。”
“这倒是好事,不如再给一个爵位什么的。横竖甄家倒,大把的爵位都在哪空着呢!”张云溪白了他一个白眼,然后闷声吃饭。
木承泽看了她一眼:“你是膈应我是吧!”
“你不也膈应我了?”张云溪白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对贾家没啥好印象。”
“王家女可是同你手帕交吧!”
“那也是她有我投资的资本。”张云溪不想继续跟他纠结,这个皇帝脑子有问题。她从不觉得,她应该跟他有什么关系。
“同样的,我个人觉得我比她有资本多了!”木承泽笑嘻嘻看着她:“你看,在这片土地上,不管如何我依然站在统治地位。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在这里只要我没有倒,我就是最有资格的不是吗?”
张云溪看着他,抿唇含笑一点点将嘴里的东西咬碎咽下去:“的确,除了这一点外你还可以用来暖床!”
木承泽看着她笑得暧昧的摸摸自己的下巴,然后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解开领口的口子,拉开一道缝隙:“怎么样?今夜可以留下吗?”
张云溪摇摇头:“我若是一个男人,或许会扑上去!说实话,你不符合我对床伴儿的选择。”说完,她看着男人扭曲的表情开心的笑了。
“那么,能告诉我你的标准是什么吗?”木承泽有些不死心,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在心里咒骂着。
“首先,年龄上必须比我大五岁,长得粗狂一些。而你只年长我三岁,还特别嫩!其次,身高要比我高至少一尺。而你比我高不到两寸。最后,我喜欢玩点刺激的。而你……显然细皮嫩肉的……啧啧……”她撇撇嘴角,给自己到了一小杯酒抿了一口。媚眼如丝的看着木承泽,说起来放在京城男人堆里面还是不错的选择。只是过于小白脸了,她本人更喜欢霸道粗狂一些的。更好的,是由一些爆发力然后持久力也好高一些才好。
“可我今晚不想回去?”木承泽隐晦的暗示。
“需要我帮你弄个丫头吗?”张云溪舔舔唇:“我这边的丫头,虽然比不上金美楼的头牌。但多少也是有那么几个,学过如何伺候的。”她明媚的笑着,似乎在等对方闹笑话。
“一个怎么能够呢?”木承泽撩起长衫的前脸儿,抖了抖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怎么最少也得四个。爷……可是身经百战的。”
“成啊!夜幸十女如何?”张云溪根本没在意他话里面的挑衅。
“怎么也得二十啊!”
“那你的持久力有问题啊!”张云溪一副原来如此的昂头含笑,然后摆手:“没事没事,姐姐会帮你保密的哟!”她甜甜的拉了一个尾音,顿时看到了木承泽变脸的样子。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她夹了一颗古老肉伴着饭送入口中细嚼慢咽的品尝着美味。
“不说这个了!”木承泽摆摆手,开始就着米饭吃肘子。那一砂锅的样子,张云溪是吃不完的。通常是她动两下筷子,然后分出去一部分给下面人。可是今天来了一个皇帝,就只能摆着。
张云溪吃了一小碗饭,放下筷子挥手让人除了那锅肘子都撤了,上了一个红泥小炉。黄铜烤盘上面刷着明晃晃的油,随着温度升高而吱吱作响。张云溪夹起一片红肉放在上面,用筷子不停的点压,在一面烤的差不多的时候,翻面。肉片大概有筷子厚度,她在翻面后在肉片上浇上一点点带着海水咸味的汤水。那是用盐咸后的小鱼干炖煮出来的汤,主要是用来炙烤。张云溪一边烤肉,一边等着木承泽接下去说。
木承泽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手臂横在桌沿上,夹着盐水花生米,就着小酒喝了两口开始讲道:“你觉得,平安州那边,还需要多大的火才能烧起来?”
“大冬天的不宜与打仗,而且南安王那边似乎还有着小麻烦。”张云溪将烤好的人,用铜剪刀剪开分城大量两片。一片占了生鸡蛋黄送入自己口中慢慢咀嚼咽下一片依然在铜盘上吱吱作响。
木承泽给自己剪了一小块肉,学着张云溪裹了鸡蛋黄。饱含肉汁的肉块带着一种独特的蛋香,在口中爆开让木承泽很是惊讶。他又吃了一块后才放下筷子开口:“今年秋收不错,作战的话平安州哪里就可以不用送军粮过去了。”
“士兵并没有罪,招惹你的不是士兵。他们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或者帮助老家的母亲妻子减少赋税。”张云溪放了一片新的,这次没有用汤汁而是用了新鲜的酱油调汁。
“所以……你的意思是过了今年?”木承泽微微皱眉,若是拖延到明年,按照父皇的身体……
“应该是再过两年,而不是现在!”张云溪抬眼皮看着他,筷子轻轻摆弄着烤盘上的肉:“你应该知道,老皇帝的身体快要支撑不过今年了。这个节骨眼上,很多事情都在变。明年是三年一次的陇西会盟,里面有什么我都推断不出来。不如过上两年。横竖,平安州不是问题。”
“的确!”木承泽点点头:“陇西那边有问题?”
“嗯?”张云溪挑眉看着他,然后温婉一笑:“不能说是问题,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语气沉稳,带着轻描淡写。
“是你的动作太多了吗?”木承泽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用不用爷借你点兵?”
张云溪挑眼看他,噗嗤一声笑道:“若是那样,只会让你逞心如意。而不是让我逞心如意。”
“那什么才是让你逞心如意呢?”木承泽夹了一颗花生送到张云溪唇边。
张云溪将那颗花生含入口中,眯着眼睛舌头在哪筷子尖缠绕几圈后才离开筷子慢慢嚼着,咽了下去。同期的,她听到了木承泽吞口水的声音。她轻笑着招来一边站着服侍的巧儿帮她烤肉。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都安安分分的,才是我需要的。懂事、听话、得体。才会让我如意。首当其冲不听话的,就是你。其次,就是那些老糊涂。老糊涂不可怕,横竖过不了两天就死了。可是你呢?”
“将我收入你的床架中,我会很乖的!”木承泽将筷子含入口中,吸了一下然后挑衅的看着张云溪。
张云溪侧头一笑,表示懒得搭理。木承泽看着没趣,也只能换个话题:“我在永和宫里,发现了一个会做吃食的小美人。”
“你自己的妃子,难道想送给我暖床?”张云溪歪着身子靠着扶手,端着酒杯小口的抿着。
“呃……”木承泽被她一说一些愣。看他那样,张云溪抿唇笑着用手帕擦擦嘴角:“我男女不忌的,我以为你知道。”
“我刚知道!”木承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觉得他真的是来找不痛快的。
张云溪挑挑嘴角,微微张嘴然后没有说话,而是指尖沿着杯沿儿:“听闻成王在玩乐上堪称京城纨绔之榜样?”
“比较起来,不如正顺王兄。”
“我想托你一件事情。”张云溪抬眉看他:“我的儿子……林晗今年十二岁了,我想让他学习一下如何做一个纨绔。不要神似,只要有点味道就成。横竖这几个月趁着秋气的,还能在外面跑一阵子。”
“我可以帮你问问,可你要知道你推了他的婚事,这事情未必能成。”
“我不是因为有了你,才推的吗?呵呵……”张云溪掩口笑得很开心。木承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