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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张云溪看着她等待下文。黛玉犹豫了一下,啃着唇里的嫩肉想了想:“侄女觉得,弟弟还是找一个世家大族的女子比较好。”
“也是这么个道理啊!”张云溪叹了口气,复又躺回去,想着自己本家那是一个女孩儿亲戚都没有。除了自家骨血外祖家,那也是陇西大族。只是给世代书香的江南林家娶一个伊楼女子……她抬了抬下巴对黛玉道:“去,给你伯母我写信,我说你写!”
“是!”黛玉笑着承下。起身到一边的书桌前磨墨起笔。
“外祖见信心喜,孙女至今日有事相求。这林家子,虽年幼却有着朝龙觐见之资。虽不知日后是否能位极人臣,高官厚禄。但现已望出那书君风骨,因且求算一事。可否许一嫡女为正妻之位?林家乃世代江南书香,此处曾楚之地。后晋南朝影响,多为柔骨杏林。望多增教言。”
黛玉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那是带着林如海的些许清风。比照起张云溪的行草来说,很是飘逸。她将字句写完,拿起来吹干递给张云溪。张云溪看了看,点头让她吹干塞入信封。
“让甘草待会儿拿去,让门人送去陇西伊楼本家傩宅府邸。你回去歇歇吧!我今天没有心思教你东西,那个媛姐儿若是想接触,就没事送点东西过去。若是不想接触,就当场面话吧!”
“嗯!”黛玉点点头,点了蜡烛滴了蜡油封口。她将信放在书桌旁,出去后见到艾草在哪里小声的将张云溪的吩咐说给她听:“书桌上有封信是伯母让甘草姐姐拿去要送到陇西关中的。姐姐待会儿见到甘草姐姐,莫要忘了。”
“成!”艾草点点头温柔的笑着:“奶奶呢?可是乏了?”
“嗯!怕是今天受了气,待会儿让厨上烧点伯母爱吃的。”黛玉交代完,就离去了。艾草看着黛玉离去的身影,很是开心。这堂小姐虽然看着神仙仙子般,也是一个只冷热的。
吃了午食,歇了午间后一丁小轿将一个身穿雍容锦缎的妇人应了进来。不同于之前堂前的招待,张云溪亲自等在二门打着伞迎了妇人进了屋坐在依然有着热气的炕上。烘干的感觉,一下子将阴雨的湿气去了一半。妇人坐在炕桌的一边:“本来今天下午约了我那老亲家打叶子牌的,不过我想这你个猴精的能有事情找我必然不是什么小事,就让我儿媳妇陪着了。怎么?”
“是有事情要求着婶子来着!”张云溪接过没药冲泡的茶,用定窑紫定敞口手碗。碧绿的茶汤在里面很是应景。老妇人看着这茶碗子笑道:“就你会用东西贿赂我,直到我喜欢这紫定很久了,偏每次我来都拿出来勾搭我不给我用上。”妇人抿了口茶:“说说吧!看着你这茶碗子,婶子也给你个面子。”
“是这样的,今天四叔家的大姑娘带着她家的姐儿过来了。我原想着不过是一般的拜见,没怎么做别。但是她今儿提了件事情,说是我家麒哥父母在世的时候,同她那姑爷有了约定说是两家儿女要做亲的。婶子惯是知道我的,我呵斥了一下让她走了。偏是没给面子的事情。可我能如何?这事情没的证据没得证人的,哥儿的婚事我原想着等哥儿大大去京里寻个高门女的。毕竟,那是日后要做宗妇的。我到真的不是瞧不上他们家的姐儿,那姐儿看着也是好的。可这宗妇,终归不能靠着人好就成不是?母家的关系,也是一个部分。所以我琢磨着托了婶子去给我问问,若是真有此事我就要舍了麒儿,另过继一个孩子了。”
三房掌家媳妇一听,顿时放下了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孩子还得挑着的?再说,就是有了也不打紧的事情。她一个寡妇居业的,肯不过就是脑子昏了头想着不着油头的事情了。”
“这么说也是个理儿!”张云溪叹了口气,很是哀愁:“婶子,我总不能为了麒儿,欺负人家一个寡妇居业的不成?若真的是有这么个事儿,我就上门去给她道歉让麒儿入赘就是了。横竖,我也不会放着麒儿不管。可是我不能对不起宗族本身不是?我是麒儿现在的母亲不假,可是我也是林氏宗妇。所以我只得求了婶子,去给我问问捎个话。毕竟今天这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就求求婶子了!若是这事情是真的,我也不为难她们。毕竟谁都不容易不是?只求了,日后若是生了两个儿子,给一个让麒儿有个传承就好。”
三房掌家媳妇一看她如此,顿时心软了:“你啊!平日里是个猴儿精的人,就是这心太软。当初就跟你说了那贾家女,入不得坟。你偏心软的让她进了副坟。那姐儿如何,当初既然给送了过去。你就让他们家领去就好,横竖我们家不缺一个念着外家的姐儿不是?你要是喜欢女孩儿,族里的女孩儿多了。我们也喜着跟着你能学些什么呢。你啊!”她喝了口茶:“行了,我这就过去给你问问清楚。我跟你说啊……下回遇到这不懂事情的,就别搭理了!”
“哎!那就谢谢婶子了!”张云溪抿唇含笑,神色柔和中带着一分愁怨。三房掌家媳妇见她这样,摇摇头起身离开。
张云溪让小轿停在门外,一直送她上轿见着轿影儿不见了才回了屋。
甘草进屋将茶具收起来,拿去给小丫头清洗:“奶奶,那信送过去。估计得等上一个月才有回信。”
“知道了!”张云溪弹弹手指:“让忘忧过来给我念书,少爷回来了让他去请了黛玉过来一起吃夕食。今儿加个蜜汁火方吧!午睡的时候想起来了,觉得差那么点味道。”
“奶奶这是想吃肉了。”甘草笑着帮她把鞋袜退了:“今儿的午食食着可好?是姐儿特意吩咐的,日常的小事儿姐儿目前都做得不错。奶奶倒是可以闲着听书了。”
无忧很快就过来了,张云溪脱了身上的夹袄,火炕烧了热些倒是不冷。
“奶奶,今天读什么?”无忧是犯官之女,曾也是读书识字的大家小姐。张云溪买了她,倒也没作践什么只是让她给这读书。倒也是个乐趣。
“读……”张云溪歪着靠在引枕上想了想:“读山海经,海外东经好了!”
“是!”无忧从一边书架取了书,仔细翻开坐在临近安排好的绣墩上,清脆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海外自西南陬西北陬者。灭蒙鸟在结匈国北,为鸟青,赤尾。大运山高三百仞,在灭蒙鸟北。
大乐之野,夏后启于此儛九代,乘两龙,云盖三层。左手操翳,右手操环,佩玉璜。在大运山北。一曰大遗之野。
三身国在夏后启北,一首而三身。
一臂国在其北,一臂、一目、鼻孔。有黄马虎文,一目而一手。
奇肱之国在其北。其人一臂三目,有阴有阳……”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道,总是有人为难,也总是有人更难……
谁心疼谁呢?
纠结死了……这边跟着老外说着法语,那边回了住处说德语 等到开了电脑还要想着中文的红楼体
杀了我吧……
☆、13
“黑齿国在其北,为人黑,食稻啖蛇,一赤一青,在其旁。一曰在竖亥北,为人黑首,食稻使蛇,其一蛇赤。
下有汤谷。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
雨师妾在其北。其为人黑,两手各操一蛇,左耳有青蛇,右耳有赤蛇。一曰在十日北,为人黑身人面,各操一龟。
玄股之国在其北。其为人衣鱼食,使两鸟夹之。一曰在雨师妾北。
毛民之国在其北,为人身生毛。一曰在玄股北。
劳民国在其北,其为人黑。或曰教民。一曰在毛民……”林晗协同林黛玉一起走进屋的时候,正听到无忧在念山海经。张云溪此时似睡着了一样,如果不堪她的手指怕是不清楚。她很少午睡,最多也就是眯着眼睛修养一下。听书是日常中少有的乐子,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奶奶,爷儿和姐儿过来了!”甘草见了林黛玉和林晗姐弟过来,连忙起身告知张云溪。张云溪看着他们进俩,笑着招招手让甘草给他们各自安排了一个箱椅,里面填入炭锅子很是暖和。
林晗见着丫鬟要给他作为下填火,他连忙起来:“姐姐莫弄了,我最近火气大些,用不上这个。”
“别听他的,我还不知道。不过是小男孩儿注意正。”张云溪没有让他得逞,最后看着他憋着小脸坐了下去。此时无忧已经将书放了回去,立在一边。丫鬟们在外间快速的摆菜弄盘。很多菜都是在蒸笼上熏着呢!
“今儿读了什么?”
“师傅今儿讲了论语,还没有过完。不过说是下个月开尚书。”林晗听到母亲询问课程,很是恭敬。
“嗯……”张云溪歪头想了想,那我考考你:“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这句话说的是个什么道理?”
林晗听到这句话,立马坐立身姿声音稚嫩却朗朗清凉:“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出自颜渊问仁说。孔子听闻,释曰:克制自己,一切都照着礼的要求去做,这就是仁。一旦这样做了,天下的一切就都归于仁了。实行仁德,完全在于自己,难道还在于别人吗?”颜渊说:“请问实行仁的条目。”孔子说:“不合于礼的不要看,不合于礼的不要听,不合于礼的不要说,不合于礼的不要做。”颜渊说:“我虽然愚笨,也要照您的这些话去做。”
张云溪看着他严肃的小脸:“那么你认为这样做,合适吗?”
“圣人所言,必有其道理。母亲如今问我。我倒觉得,如果人人都这样做了那么就是大仁和。但是……”林晗手指抓抓长袍的侧荆。
“但是,至今无人能作到对吗?”张云溪微微一笑:“圣人的话,自有圣人的道理。但是,也只能是圣人的道理。在你母亲我这里,仁礼,不为过是一种为人处世的条理。你有你的方式,我有我的局限。我认为,我已仁至义尽,但是你未必认为我有所仁和。所以,我们做事情,只要做到自认不错就可以了。懂了吗?”
“母亲的意思说,只要符合自己的良心,不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