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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民惊得退了两步,但仍不死心的围着马车。
“驾!”姚渊再顾不得许多,如果不迅速查明情况,离开这里,恐怕事情会越拖越糟,如果晓晓和墨允再染了病……他不敢想下去,长鞭舞动,不管是否有人受伤,只管驱逐开挡在车前的人,驾着马车,飞速离去。
他们看过了受灾最重的地方,又到临近的县看过,发现如此大的灾情,竟没有朝廷派下的重臣前来治理,有所行动的,也不过是些受灾不太严重的郡县的地方官员,开些粥棚,却连救济本地灾民都不够,更不要说逃难至此的外地灾民。
春晓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坐在墙角端着破碗,喝着稀粥的灾民,“师父,我们能开粥棚帮帮他们么?”
“不能!”墨允仰着头,看着车顶,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在忍着想要爬出眼眶的泪。
“为什么?我知道我们的力量也很小,可是这样不就会少一些人被饿死了么?”春晓轻轻抓住墨允的手,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因为我们的力量不够大,晓晓,而是有人不许我们这么做!”墨允只觉口中泛起苦涩,连话音里都带上了苦苦的味道,“你知道我爹犯了什么罪么?夸大灾情,骗取皇粮,欺君之罪,株连九族。呵呵,夸大灾情,如今这灾情可算大?当年灾情于今几乎相差无几,可有国相拦着不准上奏,我爹看不过去,买通了皇上身边的人,把奏折直接呈递给皇上,才让皇帝知道了灾情,准许开仓赈灾,并任命我爹为赈灾御史,我爹倒是一心一意的为灾民,可结果呢?”
“所以现在,没有人敢公然的帮助灾民,就算是有银子有米,也不敢广布粥棚,是么?”春晓咬了咬牙,“哼,这个坏蛋国相,这个笨蛋皇帝!难道就没有人敢说敢管了么?!”
“晓晓,皇帝是不是笨蛋我们不知道,可他才十二岁,手中没有兵权,国相一手遮天,就算是皇帝,也拿他没办法。”姚渊摸摸春晓的头,叹了口气。
“师父,你很厉害对不对?”春晓什么时候不忘先拍马屁,“那不如就由师父你,去拯救天下苍生,到那时,师父你的名号一定会比鬼影神偷更响亮!”
姚渊静静的看着春晓,眼神含笑,“你想让师父干什么?”
“我们先去看看当今的皇帝是不是个笨蛋,如果不是,那就替他杀了国相,夺回兵权,这样皇帝才不会受制于人,才有能力爱惜他的子民。国相既然是这么横行霸道,欺上瞒下的坏人,他一定不得人心,人人当得而诛之!师父,晓晓对了么?”春晓说的心潮澎湃,小脸儿笼罩在一片荣光里,稚嫩却有着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
墨允的眼睛也一扫前几日的灰暗沉重,闪闪发光的看着姚渊,仿佛只要他一点头,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拦不住这两个孩子追随的脚步。
“今天换快马,改道皇城!”姚渊的声音里有一丝兴奋的颤抖。
他怎么能连自己教出来的徒弟的这点魄力都没有呢!鬼影神偷,那只是过去!
第九章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奔着皇城去了。不过此时,三人的心情已经大有不同。带着沉重,又压抑着难以名状的兴奋,他们要去做一件大事,一件有益于天下苍生的大事。
连一直懒惰的春晓,都能保持者每天早晨一早醒来,晚上很晚才睡,以增加赶路时间的旺盛精力。也会小模小样的在马车里跟师兄讨论武功,比划比划招式。
几乎昼夜兼程,不过几天时间,他们已经赶到皇城脚下。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安顿好,三人就围坐在姚渊的房间里商量对策。
“我爹和他在官场上打过交道,此人为人谨慎,生性多疑,大概他自己也知作恶多端,请了许多武林高手贴身保护。要想接近他,取他性命,不是一件易事!”墨允忍着胸中澎湃的恨意,冷静的分析。
“不易并非不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切莫心急,总会找到破绽。”姚渊眯起眼睛,像是在笑又似乎不像。
“我们等得起,那些灾民可等不起呀!这里多耽误一个时辰,那边说不定就是成片的人死去,忍饥挨饿,疾病肆虐,命眨眼之间就没了!”春晓的急性子又上来了。
墨允一把将她按在凳子上,倒了杯水给她:“这可不是你去街上偷两三张银票那么简单,若是不计划好,就这么闷头上去,你我还有师父的命,也是眨眼之间就没了。如果咱们都死了,再等多久才会再有人愿意来冒这个险,做这件事,并且做成这件事呢?!”
“晓晓,我们既然来了,既然要做这件事,就不能冲动,一定要做成这件事,更要在成功之后全身而退!你忘记师父教你的话了么?”姚渊眼神无不担忧的看着他的二徒弟。
春晓瘪瘪嘴,“没有忘,师父说,除死无大事,我和师兄都是死过一次,捡条命回来的人,所以一定要比别人更珍惜自己的性命。”
对春晓的一番说教之后,三人终于达成共识,不骄不躁,从长计议。
街头巷尾的议论,茶余饭后的谈资,坊间的流言,虽是在皇城脚下,多有忌讳。但思想这种东西最是难以控制,有产出就会有流通,所以造就了流言。
三人搜集各种流言汇总起来,竟让他们发现了难说是好还是不好的可乘之机。
国相此人,阴狠暴戾,性格乖张。但先皇十分信赖依仗他,将朝廷上下一半有余的兵权交予他手,且皇城专门保护皇帝安全的禁军也归他统领。表面看起来,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实际上,所有国事皆有国相定夺,皇帝说了不算,他说了才算。且此人不好女色,只爱钱财,并有一怪癖,就是喜欢小孩儿,无论男孩儿女孩儿,只要未满十岁皆可。每逢月初,国相府里都会采买上十几个五到十岁之间的孩子。这些孩子,自从被买进相府,就在无人见过,是生是死无从考证。
“是个机会呀,师父!”春晓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兴奋的两眼冒光,“马上就月初了,我和师兄都在五岁到十岁之间,不如你把我们卖进相府,我们就可以在他身边探探虚实,到时候和师父里应外合,不信杀不了他!”
姚渊和墨允同时开口:“不行!”
坚决否定的态度把春晓唬得一愣,“这主意,不好么?”
“你可曾想过,墨允是冒着多大的风险呆在皇城?在那么远的扬州,都有人能一眼将他认出来,再把他送回国相身边,不是去送死么?更可况,被买进相府的孩子过着何种生活,无人知晓。十几个孩子已经不少,可为什么相府每个月都仍旧要买?之前那些孩子到哪儿去了?晓晓,做什么事前都要想清楚,你再这样义气用事,鲁莽冲动,师父就带着你们离开皇城!”姚渊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气和春晓说话,第一次这么严肃的批评她。
春晓含着泪,仰着小脸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小狗一样看着他,“师父,让师兄和我一起去,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但是时间紧迫,国相多一日不除,灾民就多一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今月初将近,你还有什么办法比把我卖进去更容易接近他的?”
“不用再说了,绝对不行!”墨允板着脸,冷的像是要把人冻起来。
春晓像是料定了他不会生气,贴在他身上,两只粉嫩的小手就去扯他的嘴角,“天天板着一张脸,还没长大就像个老头儿似的,一点都不可爱!师兄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我都放心的让你去跟牛大壮比武,你就不放心我去相府么?”
“两件事没有可比性!”墨允拉开她的手,却怕她跌倒般一手护在她身后,将她轻轻揽住。
“晓晓,和师兄好好呆在客栈,师父自有别的办法!”姚渊突然起身离开,临走仍旧不放心的看了春晓一眼,仿佛少看一眼,她就会窜跳出去,把自己卖身到相府一样。
“师父放心,我会照顾好师妹的。”墨允起身表了表决心,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在客栈,决不能让她有机会溜掉把自己卖了!
“国相会武功么?”春晓无聊的坐在凳子上,摇晃着小腿。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墨允盯着她。
“师兄,别想看犯人一样的看着我嘛,我只是在想,他在自己身边安插了那么多高手保护,可谓滴水不漏,是不是因为他自己,根本就一点武功都不会?”春晓的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
墨允立即紧张戒备,好像她会挖个洞从房间里消失一样。
“他不会武功也不奇怪呀,国相本就是文官武将皆可的,也没有规定说,文官不可执掌兵权,只是不会带兵打仗罢了。”他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边,父亲生前从未提过国相会不会武功之事。
“那师兄你说,最想杀掉国相的人是谁?”
“想杀他的人太多了!”
“那个‘最’想的人?”
墨允眼中,突然精光乍现,可又摇了摇头,“如果他想,又怎么可能,时至今日,都不曾动手……”
“没有恰当的时机,没有得力的人手罢了,”春晓摇晃着小脑袋,“就像我们现在,不是也在找一个万全之策么,没有一定成功的把握,轻易下手只会打草惊蛇,让国相更有防备,若想再杀他,恐比登天还难吧?没错,那个人,一定是在等这个时机!”
“可是你别忘了,皇帝身边也布满了国相的人,即便皇帝是个明君,确实想有些作为,他的一举一动还是在国相的掌控之下。便是我们有心要与他联手,能够不被国相发觉的混至皇帝身边,也就能到国相身边了!”墨允虽是已将春晓的想法否定掉,自己心里却忍不住深想。
姚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一开始春晓怎么都不肯睡,非要等师父回来。可后来,熬着熬着熬不住了,倒在墨允怀中睡着了。
“师父,可是有什么进展?”墨允轻轻跳下床,来到临窗而立的师父身旁。
“我去拜访了朝中的几位故故友,他们都说,当今的皇帝虽然年幼,但颇有些治国之道,却无法施展。且性格比较软弱,被国相威胁恐吓过几次之后,便老实的听之任之了。”
“师父下一步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