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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下来吧。”接她来的男仆掀开轿帘,迎她下来,又在她耳边小声嘱咐,“姑娘不走运,今天相爷心情不好,若是待会儿要受什么苦,姑娘多忍耐些,都会熬过去的!”
春晓点点头,随他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相爷,这次的孩子里,唯一的一个女孩儿带到了。”男仆拉着春晓跪在门外,恭敬紧张的说。
“下去吧!”里面传来一声有些疲惫的轻叹。
“是。”男仆推了她一把,自己退下台阶。
春晓站在门口,没人叫她进去,她在犹豫着,是该进去呢,还是一直站在这里?
“怎么还不进来?”
“呃,这就来了!”春晓顺口接了一句,随手关了门,向里走了几步。
这才看见左手边的圆拱门的珠串后,坐着一男子。
她又向前走了几步,男子额头靠在手上,半低着头,看不清相貌,看身形似乎并不年迈。
“相爷?”春晓站在垂下的珠串前,唤了一声。
男子抬起头。
“诶?原来相爷这么年轻,这么好看?”春晓瞪大了眼睛,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所谓相爷,就是一个相貌丑陋,五官扭曲的糟老头子。如今见到本尊才知,原来有相爷这个称呼的人,也可以是像师父一样年轻,又有很深邃的眼神,又器宇不凡风度翩翩的。
男子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我很好看么?”
“是啊,相爷跟我爹一样好看!”春晓拍着胸脯肯定。
“你几岁了?”
“过了年就六岁了!”
“你叫什么?”
“啊?我爹说,我已经被他卖了,在主子给我取名字之前,我没有名字……”春晓咬着指头,胡编乱造。
男子又笑,“那你爹叫什么?”
“我爹叫牛大壮!我娘叫马兰朵!不过……我娘已经死了,我爹说,如果不把我卖掉,我们俩都得饿死。”春晓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胡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来!”男子突然冲她招了招手。
春晓却站在珠帘外没有动。
“怎么?”男子声音立即凌厉起来。
“呃,我怕相爷打我屁股,我爹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打我屁股……”春晓喘了口气,小碎步退了两步。
“过来!我今天不打你屁股,但是如果你还不过来,或者惹我生气,可就不止打屁股这么简单了!”
男子的声音让春晓禁不住抖了抖,但还是乖乖的跑了进去。
春晓站在男子跟前,仰起头看着他,刚才只是远远的观察,没想到男子细看更是惊艳,他的线条不像师父的那么硬朗,而是很柔和的弧度,脸颊净白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五官也极为精致。
“看什么!”男子不知为何突然动怒,猛推了春晓一把。
春晓毫无准备,一下子跌坐在地,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自我总结道,所谓相爷,还真是喜怒无常!
“相爷,我是跟我爹逃难到这里的,以前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人。刚才只是远远的看,现在离近了细看,相爷比我爹好看多了,简直就像……就像……”
“像什么?”
“就像戏文里唱的,‘天上的神仙下人间’。”春晓忙连词带调儿的唱了出来。
“呵,神仙么?你这么看我,是觉得我好看。那他们这么看着我是要做什么?一个个都用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像是要扒我的皮,抽我的筋,他们才高兴!他们都想杀了我!一个个的狼子野心以为我不知道么!都想做皇帝!都想做皇帝!皇帝又怎样,不是一样要看我脸色!你——”他忽然从床边抽出一条分辨不出是本身颜色,还是被血染成了黑红色的细长细长的鞭子,用鞭子指着坐在地上的春晓,“你,是不是被他们派来杀我的?你是不是也想我死?去死吧!让这人都去死!”
他扬起长鞭,朝春晓甩去。
第十一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春晓就地一滚躲在桌子后面,探出半颗脑袋看了看阴沉不定的国相,疯子的承诺果然是不能用正常人的尺度来衡量。说了不打屁股,但不代表不会鞭笞!
“你躲什么!快滚出来!”国相收回鞭子,瞪视着桌子后面的小女孩儿。
“不躲就被你打死了!”春晓小声咕哝了一句,观察着周围那里方便藏身,哪里适合逃跑。
“你过来,我不打你!”国相将细长的鞭子背到身后,一步步向她逼近。
春晓不断后退,“大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你说不打我屁股,结果就要拿鞭子抽我,这次说不打我,肯定是想要了我的命!啊——”
眼看着长鞭又向自己挥来,这次却没有什么可以替自己挡一下的东西,躲岂不露了自己会功夫的馅儿了。春晓狠了狠心,决定硬接下这一鞭,最多疼一下,方正死不了。
不想却是鞭子硬硬的柄先敲上自己的脑袋。
诶?
她抬头看着国相,见他扔了鞭子失魂落魄的坐在桌边,目光落在桌上那精美的青花瓷杯盏上,视线却像是停留在远方,“你与我多像啊,都不肯轻易相信别人的话。这是我们的错么?不是!是别人先对不起我们!是谁先伤害了我,我必要他千百倍的还回来!哈哈哈,谁曾经看不起我,我必要他活得猪狗不如,人人唾弃!”
春晓静悄悄的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声音,让他可以不受丝毫影响的说完想说的话,免得疯起来,怒火又波及到自己。
“丫头!”
“啊啊啊啊啊?”猛的又被瞪视的春晓向后跳了一步,手里抓着那条长鞭,防备之态显露无疑。
“你与我都是同类,我们要一起防备的是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或者将来会伤害到我们的人!你知道么!”国相冷笑一下,白瞎了一张大俊脸,此时鬼一样阴厉,“他们以为你不过是供我玩弄,不值一提的幼女,我偏要赐你最尊贵的身份!从今日今时起,你叫画满春!”
他忽的起身,春晓还为将这段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消化,他一个闪身就来到她面前,勾起食指,紧紧的捏住她小小的下巴。
“今晚早点睡,明日就随我入宫,我要赐予最卑微的人最尊贵的身份!我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对我的玩童下跪!哈哈哈!”
国相说完,细长的手指轻轻一推,春晓就感到一股莫大的力量,几乎带着强劲的风,将她掀翻在床上。
她再爬起来时,屋里已经没了国相的身影。
这?事情的变化也来的太突然了吧?这究竟是喜剧还是悲剧?画满春?国相到底有没有读过书啊,这么恶俗的名字亏他想得出来!!!
春晓一个人郁闷的坐在床沿上,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阵子,却什么都没想明白,脑仁跳跳着疼,索性放弃。这种有难度的问题,还是交给师兄和师父吧!对了,师兄这么久没见到她人,一定会担心死的!万一他不冷静,再惹怒了那个大疯子……嗷!算了,她才是最没用的那个,师兄文武双全,沉着冷静,哪里用得着她操心。
如果那疯子刚才说的是真的,那她明天岂不是可以跟随在他身边?不但多了接近他的机会,说不定还能见到皇帝?
春晓越想越开心,扔了鞋滚进大床,伸了个懒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过她大概不知道,这么快睡着不是因为太累太困,而是屋顶吊着的熏灯里放着催人入睡的慢性迷香。
待她睡熟,一个黑影从房梁上飘忽的落下,轻盈的像根黑色的羽毛。黑影先到床边看了看她,又一跃而起,灭了垂吊着的熏灯。
开着的一扇小窗外突然吹进了一阵风,屋里的烛光忽闪了下,屋里好像暗了那么一瞬,再向屋里看去,却只有床上熟睡的春晓一人。
天不亮春晓就被人抓起来,一群丫鬟伺候着换衣,洗漱,梳妆。等她彻底清醒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收拾停当了。看着铜镜里那个高贵明媚的小丫头时,春晓几乎不敢相信那就是她!
难道国相昨天那一番疯话,今天还记得?还作数?
春晓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着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睛,只许成功,不许出错!
“请小姐入轿——”外面不知是谁,拖长了嗓音大喊了一声。
一堆手立即又是搀又是推的将春晓弄出了屋子,放进了轿子,她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形,轿帘就已经被放了下来。
“起轿——”
吱呀一声,春晓的心就像这轿子一样,被悬在了空中,不受控制的摇晃起来。如今这一切,可不像在宫外,如何谋划,就可如可行事。万事皆有变数,自己已经不能做主,须得随机应变,方能自保,然后成事。
春晓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要说这当官儿有一条最为不好,就是无论是皇帝还是大臣,都必须早期。国相带着春晓大摇大摆的进了大殿的时候,皇帝和大臣门都已经到了。可是这个时候,天才刚蒙蒙亮。
国相竟敢比皇帝来的还晚,春晓本着怕被连累的心,担忧了一下,却见其他大臣甚至连高高在上的皇帝都习以为常的看着国相,只是在看到国相身边的她时,稍稍惊讶了一下,便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国相可有……”
皇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国相傲慢的打断,“皇上,臣有事要奏!”
“呃,国相请讲。”皇帝看向春晓时,眼睛微眯了一下,但瞬间就移开了视线。
春晓仿佛在那一闪即过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屑和鄙夷或者说是不甘,却不十分肯定。
“皇上,画满春是先帝遗失在民间的女儿,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妹妹。昨日微臣私访民间,恰巧寻得公主,请皇上恩准公主认祖归宗。”国相抬头直视着皇帝,一点敬意都没有。
春晓好奇的看着皇帝的脸色,看他准备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妹妹。
皇帝俯视了底下的大臣们一圈,笑了笑,“国相既然说她是先皇的女儿,那她便是。”
春晓禁不住抖了一下,多可笑,她才不到六岁,先皇八年前就已经仙去。谁都心知肚明的事,却没有一个人敢在朝堂上公然的反对国相。
“既然是要认祖归宗,总要正式一些,以示对先皇的敬意,对公主的重视。”国相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十分满意,得寸进尺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