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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许多不满。
谢贞娘过去大半辈子都被母亲、夫君纵得有些‘天真不知世事’。但夫君、母亲相继离世,她带着一双儿女离开扬州后,经历了许多事。被逼着成熟起来。
至少,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女儿的离心,儿媳妇的不满,以及儿子的不知上进。
再次在心底叹了口气,谢贞娘强扯出一抹笑,不知不觉间,那笑容竟带着几分讨好,“妙善,我们在冀州便听说了九华书院的名气。听说书院有国子监的博士教授功课,便、便想着。你表叔和表姑夫都是要科举的人,恰好需要国子监的先生帮忙指点一二……那、那什么。咱们都是一家子亲戚,妙善你自幼又是个体贴柔顺的好孩子,想来定会帮这个忙吧。”
谢贞娘到底还没有修炼到家,脸皮也没有女儿那般厚,说着说着,她自己先脸红起来。
饶是如此,谢向晚对她也有些刮目相看,谢向晚可没忘了当年谢贞娘是怎样的清高、骄傲,她能这般低三下四的讨好人,已经非常不易了。
万华年却觉得母亲说得还不够明白,赶忙补充道:“哎呀,方老先生是侄女婿的老师,王名士又是穆青姐姐的夫君,说起来都是自家人,既然有自家人,又何必劳烦那些外人哪。”
听她这语气,竟是瞧不上陆离高薪从国子监挖来的博士哪。
谢向晚只觉得好笑,十多年过去了,万华年还跟小时候一样,哪怕是强人所难也能做得理直气壮。
“表叔考中了秀才?表姑丈是个举人老爷?”谢向晚先故作惊喜的恭喜了一番,“哎呀,真是恭喜姑祖母和表姑姑了,万家不愧是书香门第,表叔和表姑丈也没有辜负姑祖父的期望啊。”
听到有人夸奖自家儿子(夫君),谢贞娘、杨氏和万华年都非常高兴,谢贞娘和杨氏还好,还记得何为‘谦虚’,赶忙笑着说:“哪里哪里。”
万华年却一脸的骄傲,连连点头,她的夫君刚满二十岁,这年头,除了陆离、谢向荣这样的变态,二十岁的举人已经非常难得了,任谁听了,都要赞一句少年英才啊。
李燕来不但有才,而且还有貌,有情趣,每每想到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竟是自己的夫君,万华年就各种得意。
万家来的四个女人中,唯有白秀儿依然沉静的坐着,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亮光,她觉得这位谢二奶奶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果然,就听到谢向晚为难的说道:“只可惜,我是个妇道人家,书院的事都是我们家二爷在打理——”
话音未落,万华年等人的笑容便凝固了,万华年更是当场沉下来脸,不悦的看向谢向晚。
谢向晚全都看在眼中,她不动声色,继续说道:“不过,书院里倒是有针对似表叔、表姑丈这样有了功名的士子的规定。”
万华年已经没了刚才的热情,冷冷的问了句:“哦?什么规定?”她怎么给忘了,谢向晚这个死丫头从小就抠门,问她要根簪子她都心疼得什么似的。
谢向晚权作没看到万华年眼中闪烁的不满之色,缓缓将书院对学生的分级情况说了说,而后道:“以表叔和表姑丈的条件,他们可以报名参加书院的英才级甲班。”
万华年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哦?这个英才级甲班又是什么?可是由方老先生和王名士负责教授的?”夫君可是说了,他就是冲着这两位先生来的,其他人,哪怕是国子监的博士,都差了些火候呢。
谢向晚对于万华年的恶劣态度也不以为意,继续浅笑盈盈的说道:“是由两位前国子监博士教导,表姑放心,这两位博士皆是博学多才之人,如果不是我们家二爷诚心相邀,两位博士也未必肯来。他们的学问,连方老先生都称赞过的。”
万华年依然不甘不愿,“到底不是方老先生啊。哎呀,妙善,咱们都是自家亲戚,你给我说句托底儿的话,到底怎么样才能投到方老先生门下?”
万华年没有读过多少书,但自从嫁给李燕来后,对于一些响彻南北的名师大儒,还是有所耳闻的。这个方老先生,可是大周朝难得的博学之人,德行好、学问好,最难得的是,脑子灵活、很会做事,同样是永昌旧臣,许多文官都被今上给清洗了,偏这老头儿还滋滋润润的活着,最要紧的是,读书人对他却没有什么非议,更没有人质疑他的操守和德行。
用李燕来的话说,“大周朝有学问、会读书的人很多,可似方明儒这般得利又得名的大儒却是难得!”而混官场,要学习的就是这种本事。否则教人读书的地方多了去,他又何必心心念念想来九华书院?
旁的万华年也不懂,她就记住了一件事:自家夫君想做方老先生的学生,其他的,再好,她也不心动!
谢向晚见万华年不依不饶的,便有些不耐烦,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表姑既然这么说了,我便跟您说句实话,方老先生之所以来书院,并不是教书,而是看中了小汤山的环境,想来这里养老。恰巧我们二爷要开书院,方老先生便想顺手帮个忙……他老人家在书院,不过是坐燾儿,平日里我们并不敢惊动他。”言下之意,就是想做方老先生的学生,几乎门儿都没有。
万华年还欲说什么,杨氏却打断了她,直接问道:“那么,倘或想去英才班上课呢?又需要什么条件?”
谢向晚答得干脆:“英才班的两位夫子每人会出一道题,只要做出的文章让两位夫子满意,便可入学!”
说话间,陆离已经引着万华堂和李燕来进了正房。
谢向晚赶忙起身见礼。
杨氏却趁机仔细打量了自家男人和李燕来一眼,她发现,不管是万华堂还是李燕来,面儿上已经没了来时的兴奋和志得意满,取而代之的,却是低落与不甘心。
莫不是陆山长已经考过他们了?而他们并没有通过陆山长的考核?
正巧万华堂抬起了头,无意间与杨氏的目光在半空中遭遇。万华堂皱了皱眉,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狼狈与尴尬。
得,这下子杨氏确定答案了,心里暗骂一句没用的东西,脑子却飞快的想着。不行,他们不能就这么被打发出去,且不说夫君还要在书院读书,就是国公府那边交给她的任务,她还要想办法完成呢。
忽然间杨氏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哎哟~~”杨氏痛苦的捂着胸口,五官扭曲,艰难的挣扎了下,竟一个倒仰,昏厥过去……
☆、第176章 釜底抽薪
“大奶奶!”万华堂惊慌的跑到近前,赶忙抱住杨氏瘫软的身子,大声的喊着。
“堂哥儿媳妇!”谢贞娘吃了一惊,直接从椅子上起来。
还是万华年更了解自己这个大嫂,稍稍怔愣了片刻,便立时反应过来,抢在谢贞娘前头,一把拉住杨氏的胳膊,急声喊道:“大嫂,大嫂,您怎么了?莫不是心口疼的旧疾又犯了?”
“旧疾?”旁人倒还罢了,谢贞娘先愣住了,话说儿媳妇进门也有三四年了,她怎么不知道杨氏有这个‘旧疾’?还心口疼?但瞧儿媳妇疼得昏厥过去,且满脑袋的大汗,却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万华年眼角的余光瞥到自家老娘一副被雷劈到的呆傻模样,心里翻了个白眼,在人不注意的角度伸手拉了拉谢贞娘的袖子,然后给她递了个眼色。
“……哦,是呀,堂、堂哥儿媳妇确实有、有心口疼的毛病。”谢贞娘这几年总算没有白历练,很快就明白过来,略带不自然的说道。
其实谢贞娘这不说还好,她这一说,反倒露出了马脚。原本谢向晚刚看到杨氏捂着胸口倒下去的时候,还真吓了一跳,以为这位表婶真个有了什么不好。但很快,她看到万华年那夸张的表演,以及谢贞娘闪躲的眼神后,就立时明白了什么。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谢向晚无奈的想着,刚才她还觉得这杨氏是个爽利的人,或许与万华年不一样,但此刻,她非常确信,杨氏合该是万家的人。跟万华年、万华堂兄妹一样的自私、无耻、没下线。
至于杨氏为何装病,谢向晚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想赖在九华书院。然后再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毕竟她们是来做客的,却突发疾病。哪怕是个没什么交情的生客,作为主家,也不能把人赶出去。更不用说,杨氏还是谢向晚的亲戚。
如果今儿个谢向晚还是直接将人送出去,那么明儿个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九华书院陆山长的娘子陆谢氏冷漠、凉薄,连上门拜访的亲戚都刻薄对待,真真是个冷情自私的狠心妇人!
而谢向晚本身就因为出身的问题。屡受京城某些贵妇的诟病,倘或再传出这样的‘恶名’,她在京城的上流社会也就甭想立足了。古代可是宗族社会,对族人、对亲戚都需要关照,哪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只要续上了关系,那就是‘自家人’。
谢向晚如果对‘自家人’都如此冷漠、薄待,对外人就更不好说了,不知内情的‘外人们’谁有敢跟她亲近?
所以,为了名声。哪怕明明知道万家人在演戏,谢向晚也只能捏着鼻子将她们暂时收留下来。
闭了闭眼睛,谢向晚再次睁开眼睛时。又是招牌式的浅笑,她关切的问道:“表婶旧疾犯了?哎呀,这可是大事啊。来人,快去请程老太医。”
说着,谢向晚又刻意看了眼杨氏,见她紧闭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下,显是听到了那句‘请太医’的话。看来,杨氏果然是在装病。不过这人的心理素质远比谢贞娘强多了,谢贞娘听到谢向晚命人请太医的时候。脸色都变得有些不正常呢。
谢向晚细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杨氏甚至比万华年还要有心计、有手段。万华年是属于那种什么都叫嚷出来的人。而杨氏呢,说句难听的话。那就是属于‘咬人的狗’,平常不怎么叫唤,却能悄无声息的做些事情!
谢向晚暗暗升起警觉,嘴上却不停的发出指令:‘青罗,去叫几个健壮的妈妈,再抬个春凳过来,好生将杨大奶奶送到‘后面’的客舍去。”
青罗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