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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王承才幽幽的说道:“放心。我、我绝不会怪你们。”
谢向晚沉吟许久,语气依然不乐观:“先生,这事儿应该不会这么顺利,我担心王家还有准备。没准儿。这事还会牵连到您!”
谢向荣也有些担心,想了想,试探的说道:“不如先生跟王家的族人商量一下,咱们各退一步,我们谢家以先生的名义馈赠王家几卷古籍,明年的时候再将预定好的书籍进献给朝廷。”
只要王家不那么贪婪,他们也不想让王家来承担“逼迫”的恶名。
王承眼睛一亮,旋即又暗了下来,苦笑着摇摇头,“没用。他们不会轻易满足的。当初你们送给太康三十余卷古籍,这事儿想必早就传到了王家——”所以王家的书单上洋洋洒洒了罗列了五十余卷书名,为得就是压谢家一头。
“区区几卷古籍,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王承疲惫的叹了口气,思索良久。似是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我先跟他们商量一下,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那先生您呢?”谢向荣关切的问道。
王承勾了勾唇角,“无妨,他们若真敢算计我。那我也不会客气。”
谢向晚眸光闪烁了下,问了句:“先生已经有了法子?”
王承点点头,见左右都是自己人,他也没有隐瞒,噙着一抹坏笑:“想要对付无赖,那就要比无赖还要无赖……”
听完王承的“对策”。谢家几口人皆呈呆滞状:呃,这样也可以?!
谢向晚很快反应过来,花朵般娇艳的唇瓣弯出好看的弧度,王承的话启发了她,是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
次日上午,谢嘉树照例在中路外书房处理公务。
“老爷,李家老爷来了!”
阿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谢嘉树握着的毛笔顿了顿,旋即又落笔,写完最后一个笔画,而后将毛笔搁在了砚山上,合上账册,拿起书案碟子里叠放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扬声道:“有请!”
话音方落,李文成便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谢嘉树仿佛没有看到他黑漆的面庞,笑着起身相迎,“表弟来啦,快请坐!”
李文成没客气,一屁股坐在书桌对面的方凳上,冷眼瞧着谢嘉树,凉凉的说道:“表兄的心情不错呀。”
谢嘉树笑呵呵的回道:“哪里哪里。倒是表弟,怎么有空过来了?”
李文成眉头皱了皱,心道,不是说谢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吗,全家人上蹿下跳的四处想办法,怎么谢嘉树却还能笑得出来?
难道……李文成想了想,冷笑道:“我倒是小瞧表兄了,您不愧是扬州的地头蛇,竟将手伸到了我们李家。”
说罢,不等谢嘉树说话,便举起双手,用力拍了拍。
书房的门立刻被推开,一个被捆成粽子的小丫鬟踉踉跄跄的扑了进来。
谢嘉树看了眼那丫鬟,一脸的不解,“表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人又是谁?”
李文成见谢嘉树揣着明白装糊涂,倒也不恼,凉凉的说道:“怎么?表兄竟不认识?那好,小弟就给您介绍一二。这个贱婢,乃是我家二门外伺候的洒扫丫鬟,好好本职差事不做,却偏偏跑到厨房里下药,且还是下的乌头这种剧毒。小弟来扬州不久,自认为一向待人和善,从未与人发生过争执,想来也不会有人想要毒害我。倒是前两日,为了帮表兄,小弟做了件亏心事,结果这报应就来了。表兄,您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谢嘉树皱了皱眉,似乎不明白李文成为何这么说,“什么,有人要毒害姑母和表弟?这可如何是好?家里人都没事儿吧?还有,表弟何时为了做了亏心事?愚兄竟都听不明白呢?”
李文成的眉心打了个结,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按理说,谢嘉树不该是这种反应呀。
谢家在李家安插了眼线,李文成早就猜到了。自己捏住了谢家的把柄,谢家想要反击,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所以,李文成早就将后宅上下看护得滴水不漏,根本就不给暗中钉子的下手机会。
面前这小丫鬟也不是谢家安插的眼线,不过是他弄来吓唬谢嘉树的,意思很明白:你的手段我都清楚。你若真的聪明,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
可谢嘉树的反应很不对,当然不是他太蠢听不懂自己的暗示,而是、而是根本就不怕他的威胁。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谢嘉树不担心自己把事儿捅出去?
不是。都不是,应该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而他却不知道!李文成暗道一声不好,大脑飞快的运转起来,思索这件事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谢嘉树是个好表兄,并没有让表弟太费脑子,直接笑道:“至于这个贱婢,胆敢谋害主子,理当杖毙。表弟,你说是也不是。”
笑容很是灿烂。只刺得李文成的眼睛生疼。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李文成再也装不下去了,从袖袋里抽出那张小洪氏亲书的状纸,在谢嘉树的眼前慢慢展开,“表兄。您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东西呈到县尊的案头?”
谢嘉树不以为意的笑笑,故作认真的往前探了探身子,道:“咦?状纸?还是状告我和自清忤逆的?呵呵,此话从何说起,我侍奉老祖宗纯孝,这是满扬州都知道的事儿。而我的自清,更是孝义双全。乃是扬州首推的德行好、才学好的好儿郎,是哪个无知蠢人诬告咱们?”
目光随着一行行的字迹移动,一边看他还一边凉凉的说:“啧,小洪氏?竟是这个贱妇?”
说到这里,谢嘉树露出古怪的表情,直勾勾的盯着李文成。
李文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问了句:“表兄?为何这般看我?不管小洪氏是不是诬告,这件事一旦闹上公堂,自清的名声也就毁了呀。”
说着,林文成有了底气,推心置腹的劝道:“自清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成就。实属不易,表兄,不管这小洪氏所求为何,还是尽量私下里解决吧。”
谢嘉树勾唇一笑,学着李文成的动作,从袖筒里也掏出一个纸卷,缓缓展开,将字的那一面正对着李文成,“我这里也有个东西,想让表弟看一下。”
李文成一惊,“休、休书?”
“没错,正是休书!”谢嘉树悲痛的点点头,道:“不瞒表弟,五年前,小洪氏下毒谋害老祖宗,致使老祖宗中风,愚兄愤怒不已,立刻便写了休书,并想把小洪氏送官法办。但念及岳家和三个孩子,唉,毕竟我与你先表嫂感情甚笃,对岳家也颇为敬重。小洪氏歹毒,但岳父岳母实在可怜,我不忍岳家名声受损,这才将此事瞒了下来,只写了休书,以‘静养’为名将小洪氏送到上善庵……”
李文成的脸色骤变,他不是没想过谢嘉树可能会釜底抽薪直接休掉小洪氏,但问题是,这休书不是你说有就有的,哦,人家前头小洪氏刚说要大义灭亲的状告你们父子,你这里就拿出了休书,你糊弄谁哪。
李文成吃惊,是因为谢嘉树手上展示的那封休书上有小洪氏父亲洪问天的署名并盖章,以证明谢家确实要休了小洪氏,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不能公开,连休书都要由谢家保管。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封休书确实不是新写的,看纸张的颜色,以及磨损程度,应该是几年前的旧物件儿。
李文成是读书人,对于这方面还是有些鉴别能力的。
好吧,就算是谢家找了人作假,可这做旧的匠人不是满大街就有的,能做得如此好的匠人只有洛阳才有。
谢家不是神仙,不可能在短短三四天内将这些事全都准备妥当。
难道说,这封休书是真的?小洪氏在骗他?
李文成有些吃不准了,他死死的盯着那休书,企图寻找出什么破绽来。
谢嘉树见了他的呆样,心中暗爽,嘴里却说:“唉,真是家门不幸。原本这些愚兄不愿说,可、可谁承想那贱妇竟这般丧心病狂,不满我将她休弃,异想天开的诬告我和自清,真真该死。”
“……确、确实该死!”李文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原本胸有成竹的事儿,今日却被人家翻盘,李文成的郁闷可想而知。
唉,他也没想到小洪氏竟这般胆大,明明被休了。还敢跟他谈合作,弄什么告状的戏码。结果事儿没办成,却险些与谢家撕破脸,而他自己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儿被吓到。
吓到?
等等,不对呀,如果谢嘉树真的在五年前就休了小洪氏,那几天前他将状纸拿给谢嘉树看的时候,他为何还会露出惊怒交加的表情?!
林文成记得很清楚,那日的谢嘉树很明显被吓到的样子,全然不像现在这般啊。
这休书是假的!
李文成脸色变得很难看,狠狠的瞪着谢嘉树。
谢嘉树毫不惧色,淡淡的回视过来,眼中闪烁的笑意仿佛在说:没错。这休书确实是假的,可那又如何?
小洪氏是五年前被送到上善庵的没错,老祖宗中风也没错,而谢家和洪家也都咬死了这件事,就是李文成帮着小洪氏闹到公堂上。县尊也会判谢家赢。
至于小洪氏,呵呵,上善庵的尼姑会出来作证,说小洪氏耐不得庵堂清苦,自己把自己逼疯了。
到那时,谢家便能顺势告上一状,说是李文成居心叵测。竟然指使一个疯子去诬告堂堂举人老爷,其心可诛。
李文成的反应很快,只片刻的功夫,便将此事有可能引发的后果猜想到了。
“无耻,你真无耻!”李文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事已至此,他虽没有彻底与谢嘉树撕破脸。但他算计谢家的事却已经暴露了,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谢嘉树挑了挑眉,慢悠悠的将状纸收起来,回了句:“彼此彼此。”
你李文成用这样的法子要挟谢家,难道就不无耻吗?
哼。还是王妹婿说得对,对付无赖之人,就要比他更无赖。
“好,很好,来日方长,表兄,今日就先这样,他日小弟再来与表兄聊天。”
李文成将状纸团成个纸团握在掌心,猛地站起来,丢下这句话,拉上那个演戏用的丫鬟,转身便要告辞。
在他走到门边的时候,身后传来谢嘉树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