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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头颅-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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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干人鼓起勇气,拿着手电筒、木棒等,往张屠夫家走去。
  刚走出门,发现整座山谷笼罩着前所未见的浓雾。大雾遮迷了众人的视线,亦遮迷了脚下的路。村长的心沉了下去,沉到无底洞里。
  他折返回屋里,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原来身上凝聚的那股精悍之气,荡然无存。他挥手叫了原来跟踪黄思骏的老人过来,苦涩地问道:“你说说刚才你们碰到的情况。”
  老人仍未出颤栗之中拔离出来,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又掖了一下衣服,才开口说话,语调里充满了不安,“当时我和老马(另外一名守夜人)一起跟在大学生身后,想拉住他。看他走路的样子,也不快。可不知为什么,我和老马怎么快步走,都赶不上他,就这么看着他走进去张屠夫家了。我和老马刚想一起跟进去,还没走到庭院,就听到一阵“咚咚咚”类似剁肉的声音,同时伴随着阵阵惨叫,就像是有人在肢解活人,特别地糁人。紧接着,我和老马就再迈不开脚步。我们低头一看,脚下全都是血,而且是那一种很浓很浓的血,黏得人迈不开脚步。我和老马吓得扭头就往回跑。后来我再斗胆转头看了一眼,只见张屠夫整个屋子全都被血水融化掉了,只剩下满地的血,像个海,不停地翻滚着。而那个大学生就站在血海的中央。我看到那血像有人在吹气似的,一阵一阵地扑到大学生身上,将他包裹了起来。然后我看到了一张嘴,一张大大的嘴,将大学生含着。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我们看到的是个妖怪,一个没有皮的妖怪。”老人顿了下,惊魂甫定,“所以村长,你们就别去了。我想那个大学生早就被妖怪给溶化了,你们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村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最终定格成一个痛苦的弧角。
  跟随村长一起出去的村民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与村长一样,他们均是为浓雾遮迷了方向,在烂熟的路上兜转了一大圈,又转回到了李极家。
  所有的人像木头一般地呆坐着,望着张屠夫家的方向,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在隐匿在村长等人视线之外的张屠夫家中,地狱之门正在渐渐打开,魔鬼撒旦踞居在屋梁之上,放声大笑。他是这幕残忍大戏的导演,而黄思骏是观众。舞台正是张屠夫家。
  大戏在黄思骏进入张屠夫家的那一刻起,开始演绎。也正是从这一刻起,黄思骏从先前僵尸般的迷离状态中苏醒,回复到了人的神智。
  然而黄思骏却恨不得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因为接下来他的所见,成为了他一生之中的梦魇,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一切如同一场舞台剧的开演。灯光亮起。相关人员出场。剧情开展。血腥开幕。
  一个女性的侧影。她额头的几绺头发披散了下来,掩住了半边的脸。但从她的身形,可以看出,那是照片里的那位母亲,亦是村民们口中的张屠夫。她的右手之中,握持着一把斩骨刀。躺在刀下的,是一具女性的尸体,全身赤裸,头发放松地沉睡在地上。喉管处,一道鲜红的刀痕触目惊心。
  张屠夫浑然不觉有人在盯视着她。她只是满脸肃冷,像一个所有的情感都被抽离掉的无心人一般,熟练地一刀而下。刀下女性的头颅骨碌滚了开去。血管里,残余的几缕黑血溢了出来,渗入庭院凹凸残砖之中。
  张屠夫面无表情,以一种熟练的姿势,将女性的四肢剁下,随即是开膛剖腹,里面的内脏一一被取了出来。最后取出的是心。张屠夫沾满血腥的手握着心,微微发抖。她忽然发狂般地将心掷于地上,用力地捻着。圆润的心脏从脚底滑了开去。张屠夫一个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她随即爬了起来,双目怒睁,嘴角几乎撇到了耳朵。她从地上抓起了杀猪刀,一手抓住心,疯狂地剁了起来,直至将它剁成了一堆模糊血肉。
  张屠夫犹不解恨,将地上零散放着的内脏取过,如先前剁心脏一般地剁了起来。“咚咚咚”的声音撞击着黄思骏的耳膜,几乎将它震破。
  黄思骏想要捂住眼睛,堵住耳朵,然而四肢都被一股无形的力气所按住,丝毫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人间地狱的一幕继续上演。
  张屠夫走进屋子,提了一口大锅出来,将所有的内脏扔进了锅。她停顿了片刻,随即将尸体上所有带有人的特征的部位,如手、脚、乳房等,全都剁下,全都剁碎了;又抓过脑袋,用砍骨刀敲碎剁烂,扔进锅里。
  张屠夫望着锅,脸上忽然流露出一丝感伤的神色。这令黄思骏有点意外:魔鬼也有良心发作的时刻?
  张屠夫忽地又站了起来,走进屋里。不多时,扛了另外一具尸体出来。


恶母生嚼子心
5…8 2:44:201781

 张屠夫忽地又站了起来,走进屋里。不多时,扛了另外一具尸体出来。尸体的脑袋耷拉着下来,成了一个怪异的90度弧角。突然间,脑袋掉了下来!
  张屠夫慌忙将尸体放了下来,捧起脑袋,小心地擦去脑袋上沾着的泥沙,有眼泪流了出来。
  黄思骏看清了,尸体正是照片中的男子,也就是张屠夫的儿子汪连生。
  张屠夫仔细地将脑袋与尸体拼在一起,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儿子,陷入了一种空洞的情绪之中。
  她忽地狂躁般地站起,拿起了刀,将汪连生的衣服撕下,随即如同受伤的猛兽一般,哀号了一声,“噗”地刀锋锲入了汪连生的胸膛之中,将其生生剖开。张屠夫整张脸扭曲了起来,像极了鬼脸。她伸手探入儿子的心腔之中,一个用力,将汪连生的心脏掏了出来,送近嘴角,大嚼了起来,边嚼边念:“儿啊,以后你就永远住在娘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了,不分开了……”泪如雨下。
  黄思骏看着眼前令人难于置信的一幕,整个身心全都被震颤住了。
  张屠夫将儿子的心生吞入肚,擦了下眼泪,不顾满嘴的血丝缠绕,发起狠来,将汪连生的所有内脏全都取了出来,扔进了大锅之中。
  接着,张屠夫端起了锅,走进了厨房,添水,烧火。
  火苗的闪烁之中,张屠夫的脸变得如荒坟上的磷火一般,扑朔阴森。
  火光灭了。张屠夫面无表情地往锅里添了一大瓢冷水,将整锅的内脏、碎骨倒进了猪槽之中。猪欢快地嚼食了起来。
  看着猪张开大嘴,满足地将一块块内脏与骨头咽进肚里,黄思骏感觉整个身心空荡荡的,仿佛猪嚼食的,是他的身体似的。
  张屠夫戴上手套,从屋角扒出一袋石灰,大把大把地塞入汪连生的身体内。黄思骏可以听到石灰灼烧皮肉所发出的“滋滋”声。张屠夫拿过一卷白色塑料布,将汪连生的遗体放在上面,包裹了起来。随后她抱起尸体,走进了屋子,沿着放在墙角的一把梯子,爬到了大梁之上,小心地把尸体放置于上面。粗大的屋粱刚好容纳得下汪连生被石灰浸泡收缩过的尸体。屋粱之下,挂着几个竹篮,篮子里放着辣椒、腊肉、玉米以及一些杂物。于是除非是有人站在墙角,仰起头来察视屋梁,否则谁也料想不到在屋梁之上,竟然藏了一具尸体。
  张屠夫走回院子,将从女性尸体上拆下的肉放入两个铁筐里,挑了起来,走出了屋子,骑上摩托车,往镇上方向驶去。
  于是剧终落幕。唯一的观众黄思骏泪流满面。他分不清,这泪水是为画面中的悲惨男女而流,还是为畸形的母子情所震撼,抑或是为那一担的人肉感到恶心难受。他只觉得整个灵魂全都被一双黑手拧成了一团。所有的情感挤压在一起,于是眼泪是唯一的宣泄途径。
  天亮时,村长等人喝光一瓶烧酒,壮着胆冲入张宅,看到黄思骏像根木头般地坐在大厅门口,一动不动。村长指挥人将黄思骏扛出屋去。刚出了张宅,黄思骏“哇”地一口黑血吐出,悠悠转醒。
  醒来后的黄思骏任村长及村民们百般追问,一言不发,简单地收拾了下行李,孤身走出了石岩村。
  文石市公安局里,气氛浓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王瑶仙遇害一案,令所有的干警都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一名年仅六岁的小女孩,被人以最为残忍的方式杀害,抛尸野外,这已成为笼罩在文石市全体市民头上浓重的阴影,亦成为市领导心头难于移去的大石。于是谣言四起。有传闻说是文石市闯进了一个变态杀人狂,专挑扎马尾的小女孩下手,已经杀害了十余名小孩,吓得许多家长纷纷将小女儿的辫子放下,每天如临大敌地接送女儿上下学,生怕一不留心,天真活泼的女儿就变成了一堆碎肉;也有传言说有一个犯罪集团潜入了文石市,他们的目标是窃取活人体的器官,用于走私国外,进行器官移植,而为了掩饰他们的犯罪行为,他们对受害者实施了残无人道的毁灭……
  市领导一日比一日严厉的责问,以及沸沸扬扬的流言,还有受害小女孩生前无邪的笑颜,让每一个干警的心都绷得紧紧的,恨不得可以24小时连续上班,早日将那冷血凶手缉拿归案。然而令他们泄气的是,上百干警将整个市区筛了一遍,仍未找到犯罪嫌疑人,连至关重要的小偷陈延寿也不知去向。
  在所有干警郁闷加无奈到极点的时候,一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走进了市公安局的大门。


野狗撕扯人肉
5…11 3:03:051885

 接待这名年轻人的正是邱铭。由于王瑶仙是从他的视线中走出并失踪、惨遭杀害,从而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他总觉得王瑶仙的死与自己不无干系,乃至自己就是杀死她的间接凶手。怀着这样的愧疚,连日里,他发疯般地找线索、寻证据,5天里睡眠不足24个小时,让这名年轻、精干的干警容颜憔悴,神采黯淡。
  然而与眼前的年轻人相比,邱铭就显得健康得多。邱铭的眼眶只是发青,而眼前的年轻人则是发黑;邱铭的脸颊累得凹陷了进去,而眼前的年轻人则干脆是整张脸全都凹陷了进去,仿佛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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