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待走出门来,他看见一只猫般大小的老鼠躺在地上。他心中犹疑:那位朋友不是说蛇仙会找我麻烦吗?怎么是老鼠呢?
胡淼先的父亲劝他好好安葬它,虽然它来作祟,但也得让它入土为安。
他觉得父亲说得有道理,第二天给它做了一个简易的木棺材,埋到了人迹罕至的山里头,并给它立碑放炮。碑上刻着:“灰仙登仙之位。”在东北,鼠仙被称为灰仙。“防火防贼防早安社区。”
埋完老鼠之后,他才想起它来的时候还抱着一个婴儿的。糊里糊涂慌里慌张的,他们竟然忘记家里还有一个婴儿了。
第二章 狐怨8。
胡淼先从老鼠的坟地赶回家,发现那个襁褓仍安安静静挨着炕放着。他慌忙将襁褓拆开,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婴儿,而是一条大鲤鱼。由于炕边温度高,加上闷得太久,那鱼已经开始发腐发臭。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女人要将孩子放在地上,不愿放到热烘烘的炕上。
胡淼先的父亲偷偷说道,肯定是老鼠也要回家过年,不知从哪里偷来了这条大鲤鱼,却没想到会在这里毙命。
他听了,默不做声。
随后的日子过得提心吊胆,但是没见异常。到了除夕那晚,家家户户开始庆祝。胡淼先一家去大伯家吃晚饭,他父亲跟大伯一起喝了好久的酒,等到夜深了他们一家人才踏着模模糊糊的路回来。
胡淼先也跟着大伯和父亲喝了一点儿酒,头晕晕乎乎的。他父亲更是摇摇晃晃。胡淼先掏出钥匙在门上弄了半天也没能将门打开,他将钥匙递给母亲,说道:“门不会是闩上了吧?我怎么打不开呢?”
母亲接过钥匙,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鬼话!怎么会闩上呢,难道屋里还有人不成!我看你是喝多了。明天初一还有好多事要做,可别睡过头啊。”
“知道。”胡淼先回答道。
母亲摸摸他的头,然后去开那把锁。她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门推开来,屋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胡淼先带着手电筒。他将手电筒的按钮往前一推打开,往屋里一照,突然看见一张陌生的脸正对着他。他吓了一跳,差点儿将手电筒丢掉。他母亲吓得瘫倒在地上。父亲还醉醺醺的没摸到门,在外面大喊:“怎么了?怎么了?门在哪儿呢?”
虽然那张陌生的脸长得俊俏,但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谁都会胆战心惊。
“你……你……”胡淼先的母亲指着那张脸,后面的话在喉咙里卡着,说不出来。
胡淼先两腿发软,接着母亲的话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来这里干什么?”
那张陌生的脸靠近来,他看到她穿着一身皮毛长衣,皮毛柔顺发亮,仿佛还是活的。她的头发很长,几乎到腰,头上有碎雪。
“我听说我那可怜的妹妹被炸死了,我来找她的尸首。你知道她的尸首在哪里吗?”她的语气满怀幽怨,可是她的嘴却在微笑。
这话一听就知道,找麻烦的终于来了。
她转过身去,痛惜地摇头道:“你知道吗?我那可怜的妹妹自从出嫁后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丈夫不给她吃的,还经常打她。她只好自己出去找吃的啰,可是找吃的又会挨别人的打。好不容易可以逃离夫家了吧,却又被你们下毒手炸死了。”
胡淼先打了一个冷战。
她猛地回过头来,歇斯底里道:“你知道吗?她活了三百多年才有这点儿希望,却被你全部扼杀了!”
第二章 狐怨9。
“已经这样了,我以后会多给它上金条。”胡淼先说道。上金条就是上香的意思。仙家美名其曰叫做“上金条”。
“上金条?”她的鼻子哼了一声,“三百多年,躲躲藏藏,人人喊打,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赚得一点儿修为,眼看就要摆脱那种日子,却被你炸死。你说说,它会因为你多上金条就原谅你吗?且不说它,我这个做姐姐的头一个不会答应!”
“那你说怎么办?”胡淼先无奈道。
她得意地笑了,说道:“怎么办?你我心知肚明。”
“做你的出马弟子?”
“当然。你做了我的出马弟子,就可以用你积攒的福报偿还我妹妹。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不然你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虽然你有狐仙,但是这次确实错在你,我妹妹已经烟消云散,没人给它做主,也只得我来做主。谅它狐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可想好了,想好了来找我。”说完,她回身往黑暗中走去,融于黑夜之中。
一分钟之后,胡淼先的父亲才摸到门,踉踉跄跄地跨了进来,他责怪儿子道:“你发什么呆啊?还不开灯?”
胡淼先拖着软绵绵的腿去找灯的开关。
“哎哟,我的头好痛。”他父亲突然大叫道。
那是胡淼先在父亲的有生之年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从那以后,他父亲无论怎么努力,总是嘴巴徒劳无功地张开合上,再也发不出一句像样的声音。很快,父亲的四肢也开始失去控制,眼看着好好地走着,胡淼先刚转移视线,就听到“扑通”一声,父亲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跌倒在地。胡淼先刚要去扶,他父亲却自己爬了起来,两眼痴呆地看着他。
狐仙回来后,他央求狐仙帮忙。狐仙却无奈地告诉他,他父亲的魂魄精气被蛇仙摘走了。对此谁也无能为力。
他母亲听说了此事,天天悲伤叹息,心中一郁结,也跟着病倒了。
胡淼先不信狐仙的话,问道:“摘走?就像在树上摘果子一样吗?”
其实在南方也有这种“摘”的说法。曾经有一个远亲来找爷爷,说他媳妇没有奶喂孩子了,求爷爷帮忙指点。旁边听到这位远亲说话的人都嘿嘿发笑。爷爷却问,听语气你知道缘由?
那远亲说,恐怕是媳妇的奶被人摘走了。
旁边马上有不怀好意的人讥笑道,有没有被摘走你还不知道吗?去摸一摸不就晓得了?
远亲道,我媳妇在月子里的时候,有一个孕妇去看她,那孕妇走了之后,我媳妇忽然就没有奶了。原来她的奶水很充足的。按我们那里老一辈人的说法,就是她的奶被那个孕妇“摘”走了。
爷爷点头道,如果你说的不假,那就真是被“摘”走了。也许那个孕妇是无心的。
远亲见爷爷确认,又惊又喜,忙询问接下来该如何办。
26。
爷爷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那个孕妇摘走的,也得靠这个孕妇拿回来。
远亲问道,还能拿回来?
爷爷道,你既然认识那个孕妇,就把她找来,把事情缘由告诉她,然后借她的鞋底一用。你在鞋底上扎一个眼儿,一定要扎透,弄一点儿水从眼儿里面漏下去,就好了。
远亲回去之后就照办了。
不久远亲托人来感谢爷爷,说他媳妇的奶果然又回来了。
胡淼先父亲的魂魄被摘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父亲很快全身瘫痪,艰苦挨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撒手归天。胡淼先一怒之下冲到朋友家里,将朋友供奉的蛇仙牌位砸了。对仙家们来说,这是最为恶毒不过的羞辱方式。
从那之后,他跟蛇仙已经势不两立。
可是他哪里斗得过蛇仙?父亲的葬礼刚举办完,母亲也驾鹤归西了。
胡淼先心想,我斗不过你还逃不过你?于是,他领着妻子一路奔逃,没想到蛇仙却紧追不放。最后他逃到了狐仙岭,躲避了一段时间,过了一段安稳日子。可是没想到还是被蛇仙发现了。
他想儿子都这么大了,再这么逃下去也不是办法。刚好听说洪家段的一个老宅子里有只白毛老鼠。狐仙再厉害,也怕猎人枪响;蛇仙再厉害,也怕雄黄。而他听说这只白毛老鼠连猫都不怕。
爷爷也说过,曾经有个人被修炼了许多年的蜈蚣咬伤,伤口位置一直剧烈疼痛,怎么治疗也不起作用,唯有在接近天明时听到公鸡打鸣他才能舒服一点儿。原来蜈蚣的天敌是公鸡,它害怕公鸡啄食。后来那人想了一个办法,天天坐在鸡圈里,并故意弄得鸡咯咯咯地叫个不停。
我还曾听村里的一位老奶奶说过一件怪事,说只要是手被小昆虫咬了,注入了毒液,就可以捉一只蜘蛛放在手上,蜘蛛便自然会去受伤的地方吮吸,将毒液吸出来,然后自己中毒死亡。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还是假,也不知道胡淼先的故事是真还是假。
胡淼先说,既然这只白毛老鼠连它的天敌都不怕了,肯定比蛇仙的修为要高。因此,他才假装去洪利昂的外公家卖二胡,并故意引起洪利昂的外公注意。他知道,洪利昂的父亲被蛇纠缠,洪利昂的处境也不乐观,不如故意引他外公去求白毛老鼠。他自己自从那次炸死灰仙之后,再也不敢主动接近老鼠。
谁料他这点儿心思却被蛇仙发觉,使他的儿子陷入危险。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第二章 狐怨10。
洪老头听完胡淼先的讲述,叹息不已,一脸愧疚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的事情呢?如果我知道了,就不会要你去求白毛老鼠了,你儿子也就不会出事。”
胡淼先双手捂头痛苦道:“我对不起我儿子,对不起我爹娘啊。”
“我原以为你是真的捉蛇高手,认为白毛老鼠会买你的人情。现在既然不行了,那我另想其他办法吧。”洪老头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胡淼先抬起头来,疑惑道:“你还有其他办法?”
洪老头说道:“只怕这个办法太狠毒,我将来死了也不得安宁。可是目前看来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胡淼先愣愣地看着这个头发斑白的老头。
这个老头还是没有告诉他到底用什么办法。他只是起身的时候拍了拍胡淼先的肩膀,拍得有点儿重。然后他就离去了。
回去后的洪老头做了一件奇怪的事。他开始收购村里的老鼠,不论大小,按只收购。村里的大人们不相信,骂他也传染上了外孙的病。可是小孩子们欢呼雀跃,他们可不在乎洪老头到底是不是发疯,只要兜里的零花钱多起来就行。小孩子们立即行动起来,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