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声音。为什么?
一堵极为透明的墙拦在前面,我和芬尼克一下子撞在上面,接着被弹回到丛林的地上。我很幸运,肩膀撞在上面,而芬尼克的脸先撞上,他的鼻子立刻血流如注。这就是为什么皮塔、约翰娜,甚至站在他们身后的比特都不来帮忙的原因。这不是电磁力场,是可以触摸得到的坚硬、光滑的墙面。无论皮塔的刀,还是约翰娜的斧子,在这堵墙上连一个印都刻不上去。我在墙里侧几英尺的范围内查看了一下,知道整个四点到五点钟的区域已经全部被封住了。我们像老鼠一样被困在里面,直到这一个小时过去。
皮塔把手放在墙面上,我伸出手,放在同样的位置,好像透过墙面可以感觉到他的温暖。我看到他的嘴在动,却听不见他的声音,外面的任何声音都听不到。我设法猜出他说了什么,可是我无法集中精神,所以只是盯着他的脸,尽力保持清醒和理智。
这时,很多鸟出现了,一只接着一只,落在周围的树枝上。从它们的嘴里发出许多精心安排的可怕声音。芬尼克立刻坚持不住了,他蜷缩在地上,两手紧捂着耳朵,好像要把自己的头骨捏碎。我硬撑了一会儿,用箭射死那些可恶的鸟,箭袋的箭都用光了。可每射死一只,另一只立刻补上来。最后,我也放弃了,缩在芬尼克的身边,尽力堵住那些令人无比痛苦的声音:波丽姆、盖尔、马奇、罗里、甚至珀茜,可怜的小珀茜…
当皮塔用手来扶我的时候,我知道这一切已经结束了。我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离开了丛林。可我还是眯着眼,捂着耳朵,肌肉绷得紧紧的。皮塔把我放在他的膝盖上,说着安慰我的话,轻轻摇晃着我。很长时间过去了,我如石头般僵硬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但紧接着,又开始不停颤抖。
“没事的,凯特尼斯。”他轻声说。
“你没听见。”我回答。
“我听到波丽姆的声音了,就在一开始。可那不是她,是叽喳鸟。”他说。
“那是她。在什么别的地方,叽喳鸟模仿了她的声音。”我说。
“不,他们正要让你这么想。去年我以为野狗的眼就是格丽默的眼,可那不是格丽默的眼。而同样,你听到的也不是波丽姆的声音。或者,就算是,也是他们从采访或者别的地方弄来录音,然后扭曲了声音造出来的,他们想让鸟说什么,就造什么。”
“不,他们在折磨她,她肯定已经死了。”我回答。
“凯特尼斯,波丽姆没死。他们怎么能杀了波丽姆?我们已经坚持到现在,就要决出最后的八名选手了,在比赛最后八名选手产生时会发生什么事?”他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直视他的眼睛,“发生什么?最后八名?”
我知道他在尽力帮助我。所以我认真地想起来。“最后八名?”我重复着他的话,“他们会采访选手家乡的家人和朋友。”
“对呀。他们会采访你的家人和朋友。要是你的家人和朋友都被杀了,怎么采访呢?”皮塔说。
“不能?”我问,还是不敢确定。
‘不,这样我们就知道波丽姆还活着。她是他们第一个要采访的人,不是吗?”
我很想相信他,太想了,可是…那些声音…”
“首先采访波丽姆,然后是你妈妈,你的表兄,盖尔。还有马奇。这是他们的伎俩,凯特尼斯。可怕的骗人伎俩,受到伤害的只有我们,因为我们在参加比赛,而不是他们。”他接着说。
“你真相信是这样的?”我说。
“真的。”皮塔说。我摇摇头,我知道皮塔能说服他想说服的任何人。我看看芬尼克,想从他那儿得到证实,可他也在注视着皮塔,听着他说的话。
“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他们能做到吗,比特?录下人正常的声音,然后造出来…”他说。
“噢,是的。这甚至一点都不难,芬尼克。我们区的孩子在学校学习了一种类似的技术。”比特说。
“当然,比特说得没错。全国的人都喜欢凯特尼斯的小妹妹,如果他们就像这样杀死了她的妹妹,那很快就会发生暴动。”约翰娜平淡地说。“他们也不想这样,对吧?”她仰起头,大喊,“整个国家都反抗?他们根本不想这样!”
我惊得张大了嘴。没人,从来没有任何人,在比赛中说过任何这样的话。绝对没有。肯定,他们在电视转播中会把约翰娜的话切掉。可我已经听到了她说的话,也永远不可能按原来的眼光去看她了。她不可能因为善良而赢得任何奖励,但她确实很勇敢。或者疯狂。她捡起一些贝壳,朝丛林走去。“我去弄水。”她说。
她从我身旁经过时,我不由得拉住她的手,“别去。那些鸟。。。”我想起了肯定鸟已经消失了,可我还是不想让任何人过去。甚至是她。
“它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我不像你们,我已经没有要爱的人啦。”约翰娜说着,不耐烦地挣开我的手。当她用贝壳给我端来水时,我点点头,表示了无声的感谢,可我心里明白她对我的同情是多么的鄙视。
当约翰娜给我端水,把箭都捡回来的时候,比特一直在鼓捣他的金属线。我也需要洗一洗,可我待在皮塔的臂弯里,抖得无法走路。
“他们拿谁来威胁芬尼克?”他说。
“一个叫安妮的人。”我说。
“肯定是安妮,克莱斯。”他说。
“谁?”我问。
“安妮·克莱斯,她就是玛格丝报名自愿代替的那个女孩,她大概在五年前的比赛中获胜。”皮塔说。
那应该是在爸爸去世的那年夏天,也就是我刚开始养家的那年。那时候我整日忙于跟饥饿作斗争。“我不太记得这些比赛。是地震的那年吗?”我说。
“是的,安妮的同伴被砍掉脑袋后,她就疯了。她自己逃跑了,躲起来。可是地震把水坝震塌了,淹没了整个竞技场。她赢了是因为她游泳游得最好。”皮塔说。
“后来她好点了吗?我是说,她的脑子正常了?”我问。
“我不知道,在游戏中,我不记得再见到过她,可是今年抽签时,她看上去好像不怎么稳定。”皮塔说。
原来她就是芬尼克所爱的人,不是他在凯匹特的一大串情人,而是家乡的一个贫穷的疯女孩。我心想。
一声炮响把我们都引到了沙滩上。一架直升机出现在大概六点到七点的位置。我们看到直升机的机械爪抓了五次,才把尸体的残肢收拾完。很难说死的是谁。无论在六点区域发生了什么事,我永远都不想知道。
皮塔又在树叶上画了一张新地图,在四点到五点区域标上了一个JJ作为叽喳鸟出现的标志,在抓走尸体残肢的区域写上了野兽俩字。我们现在比较清楚剩下的七个小时的区域内会发生什么。如果说叽喳鸟的突袭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它让我们重新找到了在表盘上的位置。
芬尼克又编了一只水篮子和一张用来捕鱼的网。我快速游了会儿泳,又在身上抹了些药膏。然后我坐在水边,边清理芬尼克捕的鱼,边看着西边的落日。明亮的月亮已经升上了天空,在竞技场洒下了奇异光芒,好似已经到了黎明。我们准备坐下来吃生鱼,这时国歌响起。一个个死去的“贡品”的脸出现在天空……
凯什米尔、格鲁兹、韦莉丝、玛格丝、五区的女人、为保护皮塔而死去的瘾君子,布莱特、十区的男人。
死掉了八个,加上第一晚死掉的八个,我们中三分之二的人已经在头一天半的时间内故去。这一定创下了饥饿游戏的新纪录。
“他们正一点点地把我们耗光。”约翰娜说。
“还剩下谁?除了我们五个和二区的两个?”芬尼克问。
“查夫。”皮塔连想都没想就说道。也许是因为黑密斯的缘故,他早就对他多加留意了。
一只降落伞落了下来,送来了一些方形面包卷,面包卷不大,一口可以吃掉一个。“这是你们区送来的,对吧,比特?”皮塔问。
“是的,是三区送的。一共多少个?”他说。
芬尼克数了数,拿起每一个在手心里转着看了看,然后又摆放整齐。我不知道芬尼克对面包卷有什么样的认识,不过他好像对摆弄面包卷很着迷的样子。“二十四个。”他说。
“整二十四个,然后呢?”比特问。
“正好二十四个,咱们怎么分呢?”芬尼克问。
“咱们每个人吃三个,那么明天早饭时还活着的人可以投票决定怎么分剩下的。”约翰娜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了这个觉得很想笑,我想,也许因为这是实情吧。我一笑,约翰娜用赞许的眼光看了我一眼,不,不是赞许,兴许是有点高兴吧。
我们等着,一直等到十点到十一点区域的巨浪过后,才到沙滩去露营。理论上讲,我们拥有十二个小时的安全时间。这时,从十一点到十二点区域传来了烦人的咔嗒咔嗒的声音,很可能是某种邪恶的昆虫发出的。但不管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它停留在丛林的范围内。我们尽力离那片丛林远些,免得不小心惊动了它们,它们会倾巢出动。
我不明白为什么约翰娜还能坚持不睡觉。自从比赛开始以来她只睡了大约一小时。皮塔和我自告奋勇,要求先放哨。一方面,我们休息得比较充分,另一方面,我们需要独处的时间。于是其他人都很快睡去了,芬尼克的睡眠很不安定,时不时地可以听到他呼唤安妮的名字。
皮塔和我坐在潮湿的沙滩上,面对相反的方向,我的右肩挨着他的左肩。我负责观察着水的方向,他负责观察丛林的方向。这对我有好处,因为直到现在,我的耳边还回响着叽喳鸟的声音,即使是现在林子里昆虫的声音也不能把它赶走。过了一会儿,我把头倚在他的肩上,感觉到他的手在抚摸我的头发。
“凯特尼斯,我们都假装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这没有用。”他温柔地说。
是的,我想也是,而且讨论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反正,对我们俩来说是这样。可是凯匹特的观众眼巴巴地看着电视,不会错过我们所说的每一句伤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