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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孙通长刘阚十七岁,是为兄长。二人结拜完毕,相视一眼之后,不由得放声大笑。
有了这么一出,也使得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缓和起来。早先因为冯敬突然出现而产生的紧张,随之不见。众人纷纷落座,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酒席之间,刘阚突然开口道:“兄长生于齐地,对齐地的情况,应该比较了解吧。”
“虽说不上了解,但也略知一二。”
叔孙通神色自若,看了刘阚一眼之后,淡然一笑:“阿阚可是为梁父山之事而感到忧虑吗?”
厅中的气氛,突然间变得沉静。
李由李成,还有冯敬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了叔孙通的身上。
刘阚倒显得很随意,抿了一口酒之后,“兄长,我只想知道,你认为那谶语究竟是从何而来?”
言下之意,就是问叔孙通,有人说那是天意,你觉得呢?
叔孙通说:“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天人互不干预,我们这些人连人道都没有弄清楚,又有什么资格妄谈天道?阿阚你问我如何看待此事,我只有一句话:子不语怪力乱神!”
刘阚,顿时笑了。
叔孙通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却已经明明白白的回答了刘阚的问题。
毫无疑问,和刘阚所猜想的几乎一样:梁父山之事,绝非什么天意,纯粹是人为的事件罢了。
沉吟片刻之后,刘阚对李由道:“李郡守,阚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郡守相助。”
李由一笑,“刘兄弟是想借人,对吗?”
虽说李由这个人,在历史上的名声远不如他的父亲李斯显赫。但作为这个时代的成功人士,李由也绝非浪得虚名。刘阚一开口,李由就猜出了他的意思。对此,刘阚倒也没有做作。
他说:“我这兄长现在就算去了咸阳,恐怕一时间也得不到重用,平白浪费了一身好才学。
阚此次往济北郡,身边也的确是无人。
兄长熟悉齐地的情况,且才华出众。倒不如随我一同前往,正可以一展所长,他日也能有个好前程。只是咸阳方面,还需郡守出面说项一二。此事当是由丞相府掌管,不知郡守……”
李由想了想,轻轻点头,“丞相府方面倒不难说项,但不知叔孙先生意下如何?”
叔孙通显得很高兴,“通自然没有意见。阿阚前往济北郡,我这个做兄长的,又怎能袖手旁观。
不过……”
刘阚心里一紧:莫非他还有其他想法?
叔孙通说:“此去济北郡,关系方方面面,情况极为复杂。且齐地多鸿儒,饱学之士多如牛毛。通希望能从郡守身边再借调一人……只是不知道,郡守能否割爱?”
李由一怔,“叔孙先生想要何人?”
“吴辰!”
从叔孙通的口中,吐出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名字。
刘阚从未听说过这个人,不由得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成,那意思是说:你知道吴辰是什么人吗?
李成,眼中流露出迷茫之色。
李由笑了,“原来先生是要我那师弟出面……恩,吴师弟精通刑名之学,远胜于由。若非尚不足入仕年纪,家父早就把他调回咸阳去了。他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事情,随刘兄弟一同前往济北郡,倒也算不得什么难事。这样吧,这件事我答应了,只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刘阚听明白了。
原来这吴辰,居然是李斯的学生。
想必是因为年龄的关系,所以还没有入仕,故而留在李由身边。
刘阚不明白带上这吴辰有什么关系,可想来叔孙通不会无的放矢,这个人一定是有大能耐。
当下道:“郡守请讲当面。”
“我那小师弟与我父亲是同乡,也是我父亲最看重的学生。他记忆力极其惊人,有过目不忘之本领。只是身子骨……刘兄弟带他去,还请多加照顾,莫要累坏了身子,由这里拜托了!”
原来如此!
刘阚连忙起身答应,又是一番感激。
带众人重新落座之后,李由神色一肃,鼓掌示意亲随清空庭院,“在座几位,都将卷入梁父山之事当中。由也就不在隐瞒,不妨实话交代。梁父山之事,据由所知,似乎迁涉颇广。
其中那‘田三分’的意思,我也大致上有了一个了解。
最让人难以揣摩的,就是‘晏子生’生这句谶语。依照谶语所言,唯有这‘齐晏子’出现,才会有‘田三分’的局面。问题是:‘齐晏子’何人?齐田不足虑,而这‘晏子’才是心腹之患。如今济北郡已经是人心惶惶,更大有向齐地继续扩散的趋势。都尉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这个‘晏子’。只要能拿住‘晏子’,余者皆不足为虑。此事迫在眉睫,望都尉尽早解决。”
第二百二十四章 名将之后
嬴县,又名嬴邑(今莱芜市城西北羊里镇城子县村)。
自春秋以来,嬴县就是齐国属地。齐桓公二年(公元前684年),齐鲁两国曾发动了著名的长勺之战,就是在嬴县附近。北部是泰山余脉,自西向东有三平山、香山,南部则为徂徕山。
这是个半圆形的盆地,气候宜人,物产也极其丰富。
自秦攻陷齐都,消灭了齐国,统一天下之后,齐地虽小有动荡,但大都是小股流寇盗匪作乱,成不得大气候。故而,在大秦治下,齐地还算平静。至少比起楚地来,要平静了许多。
嬴县城门大街,有一座很大的宅院。
朱漆大门,钳有巴掌大小的铜钉。明晃晃,亮闪闪,在日光下显得格外醒目。那光毫闪动,也使得门头上紫色横匾,颇有贵气。上书金灿灿两个大字‘田府’,也说明了这宅院主人的来历。此地主人名叫田安,是实实在在的齐国王族后裔。当然了,只是一支偏远的旁支。
自齐王田建死后,生活在齐地的田家族人一直很低调。
特别在始皇帝将山东各国的豪族大户迁往咸阳之后,田氏族人越发的稀少,于是也就越发低调。
田安的祖上,早在齐威王时就淡出了齐国王族。
当时,商鞅还没有在秦国变法,而齐国也正是鼎盛之期。百多年来,济北郡田氏族人大多为商贾。生意也不甚大,直到田安的父亲时,才开始发展。并且在齐国灭亡之后,很快就变成了嬴县大户。
此时的大秦,也停止了对六国王族后裔的大规模清洗。
毕竟大乱之后需要大治,始皇帝两次东巡,也是为了安抚山东六国子民的心。大清洗结束,取而代之的就是一连串的安抚行为。田安作为齐国王族后裔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并且在朝廷有意识的安排下,给予了嬴县田家许多便宜,甚至还给了田安一个‘不更’的爵位。
不更是四等爵!
也就是说,朝廷免了田安的徭役和兵役。
所以,当田安的父亲死后,嬴县田家在田安的执掌下,发展的更为迅猛,隐隐已成为嬴县第一大族。
时值盛夏,田家花园中,百花盛开。
一座雅致的凉亭外,婢女们正在演奏乐律。
凉亭里,端坐着五个人,有老有少。年纪最大的,约在五旬左右。一身劲装,武人的打扮。
须发灰白,不过精神看上去似乎很好。
在他的身边,跪坐两个青年。年纪都在二十三四的样子,一个相貌粗豪,生的孔武有力;另一个则略显单薄,英挺之中透出儒雅气质。这两人端坐老者身后,文气的闭目养神,粗豪的则大口饮酒。
“子房,今日柴将军前来,正好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说话的人,是坐在主位之上,年纪大约有四十三四,生的白胖,宛如后世弥勒佛般模样的男子。一身锦衣,头戴黑冠。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笑模样,给人一种与人无害的感受。
这中年胖子,就是田安。
在他的下手处,则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相貌颇有些清秀,身体单薄而瘦弱。听到田安的话,这男子突然咳嗽了两声,脸上透出一抹病态的嫣红。他喝了一口酒,轻轻的出了一口气,而后抬起头问道:“柴将军,山中可安顿妥帖?”
老者对这清秀男子似乎很尊敬,关切的问道:“子房,身子不舒服吗?”
“无甚大碍,只是当年逃亡之时落下的病根……却是有劳将军挂念,张良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男子,竟然是张良!
自博浪沙刺杀始皇帝之后,张良就隐姓埋名,再无音讯。
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嬴县的田宅之中。轻轻咳嗽了两声,张良又看了一眼那老者身后的两个青年。忍不住问道:“柴将军,这两位是……”
柴将军一笑,伸手指着那粗豪青年,“这是老朽犬子,名叫柴武。自从暴秦破赵之后,就随我四处流浪。是个粗人,不过早年也曾在军中效力,武艺不差,而且于骑战之法颇有心得。
这一位嘛……”
柴将军拉着儒雅青年的手臂,“却是我大赵名将之后。”
“哦?”
张良闻听,不禁有了兴趣,忍不住上下打量那青年。青年则睁开了眼睛,朝张良行了半礼。
“他祖父,就是武安君!”
张良田安闻听,全都肃然起敬。
“竟是武安君之后,田安失礼,失礼了!”
武安君,就是故赵国相,大名鼎鼎的赵国大将军李牧。
青年却似浑不在意,微微一笑道:“左车不过一无名小卒,怎当得两位看重?此次左车受柴家叔叔相邀,只是想向先贤求教……张先生在梁父山的一番谋划,果真是巧妙,左车佩服。
不过,我听人说,朝廷已命泗水都尉刘阚前来彻查此事。”
“刘阚?”
田安一怔,“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啊……我依稀记得,前些年卖的泗水花雕,似乎就是一个叫刘阚的人酿造出来。少君所说的这个刘阚,该不会就是那个在沛县城卖泗水花雕的刘阚吧。”
少君,是对青年的尊称。
而旁边的张良,则微微一蹙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冷芒。
青年说:“我倒不知道此刘阚是否就是田翁所言的刘阚,但这刘阚,好像的确是出自沛县。
我之前曾在北地游历,听说过这个人。此人曾以数百兵马,力抗匈奴数万大军于富平城外,并击杀左贤王屠耆,阻阿利鞮多日。后来又奇袭朐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