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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将他手上穴道解了。
张无忌来到昆仑山三圣堂后,一直见何太冲为了五姑的
疾病烦恼担忧,畏妻宠妾,懦弱猥琐,便似个寻常没志气的
男子,此时初见他显现功力,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位昆仑派
的掌门武功如此深厚,我先前可将他瞧得小了。看来他并不
在俞二师伯、金花婆婆、灭绝师太诸人之下。我先前但见他
庸懦颟顸,没想到他身为昆仑派掌门,果然有人所难及之处。
这道水箭若是喷在我脸上胸口,立时便须送命。”
何太冲将右臂转了几转,解开了自己腿上穴道,说道:
“你先将解药给她服了,我送你平安出谷。”张无忌摇了摇头。
何太冲急道:“我是昆仑掌门,难道会对你这孩子失信?倘若
毒性发作,那便如何是好?”张无忌道:“毒性不会便发。”何
太冲叹了口气,道:“好罢,咱们悄悄出去。”
两人跳出窗去,何太冲伸指在杨不悔的背心上轻轻一拂,
登时解了她的穴道,手法轻灵无比。张无忌好生佩服,眼光
中流露出钦仰的神色来。何太冲懂得他的心意,微微一笑,一
手携着一人,绕到三圣堂的后花园,从侧门走出。
那三圣堂前后共有九进,出了后花园的侧门,经过一条
曲曲折折的花径,又穿入许多厅堂之中。但见屋宇连绵,门
户复叠,若不是何太冲带领,张无忌非迷路不可,就算没昆
仑派弟子拦阻,也未必便能闯出去。
一离三圣堂,何太冲右手将杨不悔抱在臂弯,左手拉着
张无忌,展开轻功,向西北方疾行。张无忌给他带着,身子
轻飘飘的,一跃便是丈余,但觉风声呼呼在耳畔掠过,宛似
凌空飞行,这一来,对何太冲和昆仑派的敬重之心又增了几
分。自知腹内毒质未净,伸左手从怀里摸出两粒解毒药丸,咽
入肚中,这才宽心。
正行之间,忽听一女子声音叫道:“何太冲……何太冲
……给我站住了……”这声音顺风传来,似乎极为遥远,又
似便在身旁,正是班淑娴的口音。
何太冲微一迟疑,当即立定了脚步,叹了口气,说道:
“小兄弟,你们两个快些走罢,内人追赶而来,我不能再带你
们走了。”张无忌心想:“这人待我们还不算太坏。”便道:
“何先生,你回去便是。我给五夫人服食的并非毒药,更不是
甚么‘鸠砒丸’,只是一枚润喉止咳的‘桑贝丸’。前几日不
悔妹妹咳嗽,我制了给她服用,还多了几丸在身边,不免吓
了你一跳。”何太冲又惊又怒,又是宽心,喝道:“当真不是
毒药?”张无忌道:“五夫人自我手中救活,我怎能又下毒害
她。”
只听班淑娴呼叫不绝:“何太冲……何太冲……你逃得了
么?”声音又近了些。
何太冲所以带张无忌和杨不悔逃走,全是为了怕爱妾毒
发不治,这时确知五姑所服并非毒药,原来是上了这小子的
大当,不禁怒不可遏,拍拍拍拍四个耳光,只打得张无忌双
颊肿起,满口都是鲜血。
张无忌心下大悔:“我好胡涂,怎能告知他真相?这一下
子我和不悔妹妹可都没命了。”见他第五掌又打了过来,忙使
一招武当长拳中的“倒骑龙”,往他手掌迎击过去。这一招若
由俞莲舟等人使出来,原是威力无穷,但张无忌只学到一点
肤浅皮毛,如何以之抵挡昆仑派掌门的招式?何太冲侧身略
过,拍的一掌,打在张无忌右眼之上,只打得他眼睛立时肿
起。张无忌早就知道自己本领跟他差得太远,一招无效,索
性垂手立足,不再抗拒。
何太冲却并不因他不动而罢手,仍是左一掌右一掌的打
个不停。他掌上并未运用内力,否则一掌便能将他震死了,但
饶是如此,每一掌都打得张无忌头昏眼花,疼痛不堪。
他正打得起劲,班淑娴已率领两名弟子追到,冷冷的站
在一旁。班淑娴见张无忌并不抵御,未免无趣,说道:“你打
那女娃子试试。”何太冲身形斜转,拍的一声,打了杨不悔一
个耳括子。杨不悔吃痛,登时哇哇大哭。张无忌怒道:“你打
我便了,何必又欺侮这个小女孩儿?”何太冲不理,伸掌又给
杨不悔一下。张无忌纵起身来,一头撞在他怀中。
班淑娴冷笑道:“人家小小孩童,尚有情义,哪似你这等
无情无义的薄幸之徒。”
何太冲听了妻子讥刺之言,满脸通红,抓住张无忌后颈,
往外丢出,喝道:“小杂种,见你的爹娘去罢!”这一下使上
了真力,将他头颅对准了山边的一块大石摔去。
张无忌身不由主的疾飞而出,顷刻间头盖便要撞上大石,
脑浆迸裂。
蓦地里旁边一股力道飞来,将张无忌一引,把他身子提
起直立,带在一旁。张无忌惊魂未定,站在地下,眯着一对
肿得老高的眼睛向旁瞧去。只见离身五尺之处,站着一位身
穿白色粗布长袍的中年书生。
班淑娴和何太冲相顾骇然,这书生何时到达,从何处而
来,事先绝无知觉,即使他早就躲在大石之后,以自己夫妇
的能为,又怎会不即发觉?何太冲适才提起张无忌掷向大石,
这一掷之力少说也有五六百斤,但那书生长袖一卷,便即消
解,将张无忌带在一旁,显然武功奇高。但见他约莫四十来
岁年纪,相貌俊雅,只是双眉略向下垂,嘴边露出几条深深
皱纹,不免略带衰老凄苦之相。他不言不动,神色漠然,似
乎心驰远处,正在想甚么事情。
何太冲咳嗽一声,问道:“阁下是谁?为何横加插手,前
来干预昆仑派之事?”
那书生淡淡的道:“两位便是铁琴先生和何夫人罢?在下
杨逍。”
他“杨逍”两字一出口,何太冲、班淑娴、张无忌三人
不约而同“啊”的一声呼叫。只是张无忌的叫声充满了又惊
又喜之情,何氏夫妇却是惊怒交集。
只听得刷刷两声,两名昆仑女弟子长剑出鞘,倒转剑柄,
递给师父师母。何太冲横剑当腹,摆一招“雪拥蓝桥”势。班
淑娴剑尖斜指向地,使一招“木叶萧萧”,这两招都是昆仑派
剑法中的精奥,看来轻描淡写,随随便便,但其中均伏下七
八招凌厉之极的后着。同时两人都已将内功运上右臂,只须
手腕一抖,剑光暴长,立时便可伤到敌人身上七八处要害。两
人此时劲敌当前,已于剑招中使上了毕生所学。
杨逍却似浑然不觉,但听张无忌那一声叫喊中充满了喜
悦,微觉奇怪,向他脸上一瞥。这时张无忌满脸鲜血,鼻肿
目青,早给何太冲打得不成样子,但满心欢喜之情,还是在
他难看之极的脸上流露出来。张无忌叫道:“你,你便是明教
的光明左使者、杨逍伯伯么?”杨逍点了点头,道:“你这孩
子怎知道我姓名?”
张无忌指着杨不悔,叫道:“她便是你女儿啊。”拉过杨
不悔来,说道:“不悔妹妹,快叫爸爸,快叫爸爸!咱们终于
找到他了。”
杨不悔睁眼骨溜溜地望着杨逍,九成倒是不信,但于他
是不是爸爸,却也并不关心。只问:“我妈呢?妈妈怎么还不
从天上飞下来?”
杨逍心头大震,抓住张无忌肩头,说道:“孩子,你说清
楚些。她……她是谁的女儿,她妈妈是谁?”他这么用力一抓,
张无忌的肩骨格格直响,痛到心底。
张无忌不肯示弱,不愿呼痛,但终究还是“啊”的一声
叫了出来,说道:“她是你的女儿,她妈妈便是峨嵋派女侠纪
晓芙。”
杨逍本来脸色苍白,这时更加没半血色,颤声道:“她……
她有了女儿?她……她在哪里?”忙俯身抱起杨不悔,只见她
被何太冲打了两掌后面颊高高肿起,但眉目之间,宛然有几
分纪晓芙的俏丽。正想再问,突然看到她颈中的黑色丝绦,轻
轻一拉,只见丝绦尽头结着一块铁牌,牌上金丝镂出火焰之
形,正是他送给纪晓芙的明教“铁焰令”,这一下再无怀疑,
紧紧搂住了杨不悔,连问:“你妈妈呢?妈妈呢?”
杨不悔道:“妈妈到天上去了,我在寻她。你看见她么?”
杨逍见她年纪太小,说不清楚,眼望张无忌,意示询问。
张无忌叹了口气,说道:“杨伯伯,我说出来你别难过。纪姑
姑被她师父打死了,她临死之时……”
杨逍大声喝道:“你骗人,你骗人!”
只听得喀的一声,张无忌左臂的骨头已被他捏断了。咕
咚、咕咚,杨逍和张无忌同时摔倒。杨逍右手仍是紧紧抱着
女儿。
何太冲和班淑娴对望一眼,两人双剑齐出,分别指住了
杨逍咽喉和眉心。
杨逍是明教的大高手,威名素著。班淑娴和何太冲两人
的师父白鹿子死在明教人的手里,真凶是谁虽不确知,但昆
仑派众同门一向都猜想就是杨逍。何氏夫妇跟他蓦地相逢,心
中早已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落,哪知他竟突然晕倒,当
真是天赐良机,立时便出手制住了他要害。
班淑娴道:“斩断他双臂再说。”何太冲道:“是!”
这时杨逍兀自未醒。张无忌断臂处剧痛,只痛得满头大
汗,心中却始终清醒,眼见情势危急,足尖在杨逍头顶的头
顶的“百会穴”上轻轻一点。
“百会穴”和脑府相关,这么一震,杨逍立时醒转,一睁
开眼,但觉寒气森森,一把长剑的剑尖抵住了自己眉心,跟
着青光一闪,又有一把长剑往自己左臂上斩落,待要出招挡
架,为势已然不及,何况班淑娴的长剑制住了他眉心要害,根
本便动弹不得,当下一股真气运向左臂。何太冲的长剑斩上
他左臂,突觉剑尖一溜,斜向一旁,剑刃竟不受力,宛如斩
上了甚么又滑又韧之物,但白袍的衣袖上鲜血涌出,还是斩
伤了他。
便在此时,杨逍的身子猛然间贴地向后滑出丈余,好似
有人用绳缚住他的头颈,以快迅无伦的手法向后拉扯一般。班
淑娴的剑尖本来抵住他的眉心,他身子向后急滑,剑尖便从
眉心经过鼻子、嘴巴、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