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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道:“是你!”
张无忌伸手按住她嘴巴,四下里一瞥,但见弥勒庙前后
左右都拥满了丐帮弟子,若要救了赵敏就此脱身,原亦不难,
但既知丐帮正密谋对付明教,武当派的宋师哥又入了丐帮,不
将事情打听明白,就此脱身而去,未免可惜。他又见到宋青
书和掌棒龙头争吵,掌棒龙头已然目露凶光,丐帮中颇有奸
险之辈,说不定宋青书竟遭了他们毒手。何况韩林儿忠心耿
耿,务须救出。见大殿中尘沙飞扬,于是索性涉险入殿,觅
地躲藏。
他向前一窜,从屋檐旁扑了下去,双足钩住屋檐,跟着
两腿一缩,滑到了左侧一座佛像之后。只见殿中只剩下几名
被佛像压伤的丐帮弟子躺在地下呻吟,韩林儿却不知已被带
往何处。
张无忌游目四顾,一时找不到妥善的躲藏之所。赵敏向
着一只大皮鼓一指,那鼓高高安在一只大木架上,离地一丈
有余,和右侧的巨钟相对。张无忌登时省悟,贴墙绕进,走
到皮鼓之后,纵起身子,右手食指在鼓上横划而过,嗤的一
声轻响,蒙在鼓上的牛皮已裂开了一条大缝。他左足搭在木
架的横撑上,食指再竖直划下,两划交叉成一十字。他抱着
赵敏,从十字缝中钻了进去。
皮鼓虽大,两人躲在其中,却也转动不得。赵敏靠在张
无忌身上,娇喘细细。巨鼓制成已久,满腹尘泥,张无忌在
灰尘和秽气之中闻到赵敏身上的阵阵幽香,心中爱恨交迸,有
千言万语要向她责问,苦于置身处非说话之所,但觉赵敏的
身子靠在自己怀中,根根柔丝,擦到脸上。他心中一惊:“我
出手相救,已是不该,如何再可和她如此亲昵?”伸手将她的
头一推,不许她将头靠在自己肩上。赵敏心下着恼,手肘往
他胸口撞去。张无忌借力打力,将她撞来的劲道反弹了转去,
赵敏吃痛,忍不住便叫。他早已料到,伸手将她嘴按住了。
只听得执法长老的声音在下面响起:“启禀帮主:敌人已
逃走无踪,属下无能,未得擒获,请帮主降罪。”史火龙道:
“罢了!敌人武功甚高,大家都是亲见。他妈的,是大伙儿倒
霉,跟长老毫不相干。”执法长老道:“多谢帮主。”
接着便是掌棒龙头指控宋青书放走敌人,宋青书据理而
辩,双方各执一辞,殿中充满火气。史火龙道:“陈兄弟,你
瞧当时实情如何?”陈友谅道:“启禀帮主:掌棒龙头是本帮
元老,所言自无虚假。但宋兄弟诚心加盟本帮,那姓赵的妖
女又是他对头,亦无有意卖放之理。依兄弟愚见,这姓赵妖
女武功怪异,想是她借力打力,以龙头大哥的铁棒,荡开了
宋兄弟手中长剑。混乱中双方不察,致起误会。”
张无忌心下暗赞:“这陈友谅果然厉害,他不见当时情景,
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只听史火龙道:“此话极为有理,两位兄弟,大家都是为
本帮效力,不必为此小事伤了两家和气。”掌棒龙头气愤愤的
道:“就算他……”陈友谅不待他说完,便即插口道:“宋兄
弟,龙头大哥德高望重,就算责备你错了,也当诚心受教。你
快向龙头大哥赔罪。”宋青书无奈,只得上前施了一礼,说道:
“龙头大哥,适才小弟多有得罪,还请原恕则个。”那掌棒龙
头满腔怒气,给堵住了发作不出,只得哼了一声,道:“罢了!”
陈友谅的话似乎是委屈了宋青书,其实他说赵敏“以龙
头大哥的铁棒,荡开了宋兄弟手中长剑”,又说“龙头大哥德
高望重,就算责备错你了,也当诚心受教”,都是在派掌棒龙
头的不是,丐帮中诸长老都听了出来。但陈友谅近来是帮主
跟前一个大大的红人,史火龙对他言听计从,众人也就没甚
么话说。
史火龙道:“陈兄弟,适才前来捣乱的小妖女,是汝阳王
的亲生爱女。魔教是朝廷的对头,怎么咱们说到魔教的小魔
头张无忌,他妈的这小妖女反而为他出头?”陈友谅沉吟未答,
掌钵龙头道:“我见那鞑子郡主眼泪汪汪的,神色十分气愤。
陈兄弟咒的是魔教教主,那鞑子郡主却像是听到旁人咒他父
兄一般,实令人大惑不解。”宋青书道:“启禀帮主:此中情
由,属下倒也知道。”史火龙道:“宋兄弟你说。”宋青书道:
“魔教虽然跟朝廷作对,但这个郡主小妖女却迷上了张无忌,
恨不得嫁了他才好,因此一力护着他。”
丐帮群豪听了此言,都“啊”的一声,人人颇出意外。
张无忌在巨鼓中听得清楚,心中也是怦怦乱跳,脑中只
是自问:“是真的么?是真的么?”赵敏转过头来,双目瞪视
着她。鼓中虽然阴暗,但张无忌目光锐敏,借着些些微光,已
见到她眼中流露出柔情无限,不禁胸口一热,抱着她的双臂
紧了一紧,便想往她樱唇上吻去,突然间想起殷离惨死之状,
一番柔情登时化作仇恨,右手抓着她手臂使劲一捏。
他这一捏虽非出以全力,赵敏却已然抵受不住,只觉眼
前一黑,痛得几欲晕去,忍不住便要学殷离那样骂了出来:
“你这狠心短命的小鬼。”总算她竭力自制,没有出声,泪水
却已扑簌簌的流了下来,一滴滴的都流在张无忌手背之上,又
沿着手背流上了他衣襟。张无忌心下刚硬,毫不理睬。
但听得陈友谅问道:“你怎知道?当真有这等怪事?”宋
青书恨恨的道:“张无忌这小子相貌平平,并无半点英俊潇洒
之处,只是学到了魔教的邪术,善于迷惑女子,许多青年女
子便都堕入了他的彀中。”执法长老点头道:“不错,魔教中
的淫邪之徒确有这项采花的法门,男女都会。峨嵋派的女弟
子纪晓芙,就因中了魔教杨逍的邪术,闹得身败名裂。张无
忌的父亲张翠山,也是被白眉鹰王之女的妖法所困。那鞑子
郡主必是中了这小魔头的采花邪法,因而失身于他,木已成
舟,生米煮成熟饭,便自甘堕落而不能自拔了。”
丐帮群豪一齐点头称是。传功长老义愤填膺,说道:“这
等江湖上的败类,人人得而诛之,否则天下良家妇女的清白,
不知更将有多少丧在这小淫贼之手。”史火龙伸出舌头,舐舐
嘴唇,笑道:“他妈的,张无忌这小淫贼倒是艳福不浅!”
张无忌只气得混身发颤,他迄今仍是童子之身,但自峨
嵋派灭绝师太起,口口声声骂他是淫贼的,已数也数不清了,
当真是有冤无处诉。至于说赵敏失身于己、木已成舟云云,更
不知从何说起,想到此处,突然一惊:“赵姑娘和我相拥相抱
的躲在这里,万万不能让他们发觉,否则的话,更加证实了
这不白之诬。”
只听传功长老又道:“峨嵋派周芷若姑娘既落在这淫贼手
中,想必贞洁难保。宋兄弟,此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咱们
必然助你夺回爱妻,决不能让纪晓芙之事重见于今日。”执法
长老道:“大哥此言甚是。武当派当年庇护不了殷梨亭,今日
自也庇护不了宋青书。宋兄弟投入本帮,咱们若不给他出这
口气,不助他完成这番心愿,他好好的武当派掌门传人,何
必到本帮来当一名六袋弟子?”
丐帮群豪大声鼓噪,都说誓当宰了张无忌这淫贼,要助
宋青书夺回妻子。
赵敏将嘴凑到张无忌耳边,轻轻说道:“你这该死的小淫
贼!”
这一句话似嗔似怒,如诉如慕,说来娇媚无限,张无忌
只听得心中一荡,霎时间意乱情迷,极是烦恼:“倘若她并非
如此奸诈险毒,害死我的表妹,我定当一生和她长相厮守,甚
么也不顾得了。”
只听得宋青书含含糊糊的向群丐道谢。执法长老又问:
“那淫贼如何迷奸鞑子郡主,你可知道么?”宋青书道:“这中
间的细节,外人是无法知悉的了。那日这小妖女率领朝廷武
士,来武当山擒拿我太师父,一见到那淫贼之面,便即乖乖
退去,武当派一场大祸,登时消去。我三师叔俞岱岩于二十
年前被人折断肢骨,也是小妖女赠药于那淫贼,因而接续了
断骨的。”执法长老道:“这就是了,想武当派自来是朝廷眼
中之钉,那鞑子郡主若不是恋奸情热,忘了本性,决不至反
而赠药助敌。如此说来,那小淫贼虽然人品不端,对于太师
父和众师叔伯倒还颇有香火之情。”宋青书道:“嗯,我想他
还不至于全然忘本。”
陈友谅道:“启禀帮主:兄弟听了宋兄弟之见,倒有一计
在此,可制得那小淫贼服服帖帖,令魔教上下尽数听令于本
帮。”史火龙喜道:“陈兄弟竟然有此妙计,请快快说来。”陈
友谅道:“此间耳目众多,虽然都是自家兄弟,仍恐泄漏了机
密。”
大殿中语声稍停,只听得脚步声响,有十余人走出殿去,
想是只剩下丐帮中职份最高的几名首领。陈友谅道:“此事千
万不能泄露半点风声,宋兄弟,两位龙头大哥,咱们前后搜
查一遍,且看是否有人偷听。”只听得嗖嗖两声,掌棒龙头和
掌钵龙头已上屋顶,陈友谅和宋青书在殿前殿后仔细搜查,连
各座神像之后、帷幕之旁、匾额之内,到处都察看过了。张
无忌暗服赵敏心思机敏,大殿中除了这巨鼓以外,确无其他
更好的藏身处所。
四人查察已毕,重回殿中。陈友谅低声道:“这事还须着
落在宋兄弟的身上。”宋青书奇道:“我?”陈友谅道:“不错,
掌钵龙头大哥,请你配几份‘五毒失心散’,交由宋兄弟带上
武当山去,暗中下在张真人和武当诸侠的饮食之中。咱们在
山下接应,得手之后,将张真人和武当诸侠一鼓擒来,那时
以此要胁,何愁张无忌这小贼不听命于本帮?”
史火龙首先鼓掌叫道:“妙计,妙计!”执法长老也道:
“此计不错。本帮的五毒失心散十分厉害,要在张无忌的饮食
之中下毒,他魔教防范周密,只怕难得其便。宋兄弟是武当
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