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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不定,圣火令脱手向上飞出。张无忌跃起身来,欲待抢夺,
突然间嗤的一声响,后心衣衫被辉月使抓了一大截下来。她
指甲在他背心上划破了几条爪痕,隐隐生痛,这么缓得一缓,
那圣火令又被流云使抢回。
经此几个回合的接战,张无忌心知凭这三人功力,每一
个都和自己相差甚远,只是武功怪异无比,兵刃神奇之极,最
厉害的是三人联手,阵法不似阵法,套子不似套子,诡秘阴
毒,匪夷所思,只要能击伤其中一人,今日之战便能获胜。但
他击一人则其余二人首尾相应,拳法连变,始终打不破这三
人联手之局,反而又被圣火令打中了两下。幸好波斯明教三
使每一次拳脚中敌,自己反吃大亏,也已不敢再以拳脚和他
身子相碰。
谢逊大喝一声,将屠龙刀竖抱在胸前,纵身跃入战团,抢
到张无忌身旁,说道:“少侠,用刀!”将屠龙刀递了给他。张
无忌心想仗着宝刀神威,或能击退大敌,当下接了过来。谢
逊右足一点,向后退开,在这顷刻之间,后心已重重中了妙
风使一拳,只打得他胸腹间五脏六俯似乎都移了位置。这一
拳来无影,去无踪,谢逊竟听不到半点风声。
张无忌挥刀向流云使砍去,流云使举起两根圣火令,双
手一振,已搭在屠龙刀上。张无忌只感手掌中一阵激烈跳动,
屠龙刀竟欲脱手,大骇之下,忙加运内力。流云使以圣火令
夺人兵刃,原是手到擒来,千不一失,这一次居然夺不了对
方单刀,大感诧异。辉月使一声娇叱,手中两根圣火令也已
架在屠龙刀上,四令夺刀,威力更巨。
张无忌身上已受了七八处伤,虽然均是轻伤,内力究已
大减,这时但感半边身子发热,握着刀柄的右手不住发颤。他
知此刀乃义父性命所系,义父不知自己身分真相,居然肯以
此刀相借,实是豪气干云之举,倘若此刀竟在自己手中失去,
还有何面目以对义父?蓦然间大喝一声,体内九阳神功源源
激发。流云、辉月二使脸色齐变,妙风使见情势不对,一根
圣火令又搭到了屠龙刀上。
张无忌以一抗三,竟是丝毫不馁,心中暗暗自庆,幸好
一上来便出其不意的抢得妙风使一枚圣火令,否则六令齐施,
更难抵敌。这时四人已至各以内力相拚的境地。张无忌心想
你们和我比拚内力,正是以短攻长,我是得其所哉了。霎时
间四人均凝立不动,各运内力。突然之间,张无忌胸口一痛,
似乎被一枚极细的尖针刺了一下。
这一下刺痛突如其来,直钻入心肺,张无忌手一松,屠
龙刀便被五根圣火令吸了过去。他猝遇大变,心神不乱,顺
手拔出腰间倚天剑,一招太极剑法“圆转如意”,斜斜划了个
圈子,同时刺向波斯三使的小腹。三使待要后跃相避,张无
忌已将倚天剑插还腰间剑鞘,手一伸,又将屠龙刀夺了过来。
这四下失刀、出剑、还剑、夺刀,手法之快,直如闪电,正
是乾坤大挪移的第七层功夫。
波斯三使“噫”的一声,大是惊奇。他三人内力远不及
张无忌,这一开口出声,三根圣火令反而被屠龙刀带了过来。
三人急运内力相夺,又成相持不下之局。突然之间,张无忌
胸口又被尖针刺了一下。
这次他已有防备,宝刀未曾脱手。但这两下刺痛似有形,
实无质,一股寒气突破他护体的九阳神功,直侵内脏。他知
这是波斯三使一股极阴寒的内力,积贮于一点,从圣火令上
传来,攻坚而入。本来以至阴攻至阳,未必便胜得了九阳神
功。只是他的九阳神功遍护全身,这阴劲却是凝聚如丝发之
细,倏钻陡戳,难防难当。有如大象之力虽巨,妇人小儿却
能以绣花小针刺入其肤。阴劲入体,立即消失,但这一刺可
当真疼痛入骨。
辉月使连运两下“透骨针”的内劲,见对方竟是毫不费
力的抵挡了下来,更是骇异。妙风使虽然空着左手,但全身
劲力都已集于右臂,左手已与瘫痪无异。张无忌知道如此僵
持下去,敌人尖针一般的阴劲一下一下刺将过来,自己终将
支持不住,可是实无对策。耳听身后谢逊呼吸粗重,正自一
步步的逼近,知他要击敌助己。这时四人内劲布满全身,谢
逊掌力击在敌人身上,已与击打张无忌无异,始终迟迟不敢
出手。
张无忌寻思:“情势如此险恶,总是要义父先行脱身要
紧。”朗声道:“谢大侠,这波斯三使武功虽奇,在下要脱身
而去却也不难。请你先行暂避,在下事了之后,自当奉还宝
刀。”波斯三使听得他在全力比拚内劲之际竟能开口说话,洋
洋一如平时,心下更惊。
谢逊道:“少侠高姓大名?”张无忌心想此时万万不能跟
他相认,否则以义父爱己之深,势必要和波斯三使拚个同归
于尽,以维护自己,说道:“在下姓曾,名阿牛。谢大侠还不
远走,难道是信不过在下,怕我吞没你这口宝刀么?”谢逊哈
哈大笑,说道:“曾少侠不必以言语相激。你我肝胆相照,谢
逊以垂暮之年,得能结交你这位朋友,实是平生快事。曾少
侠,我要以七伤拳打那女子了。我一发劲,你撤手弃了屠龙
刀。”
张无忌知道义父七伤拳的厉害,只要舍得将屠龙刀弃给
敌人,一拳便可毙了辉月使,但这么一来,本教便和波斯总
教结下深怨,自己一向谆谆劝诫同教兄弟务当以和睦为重,今
日自己竟不问来由的杀了总教使者,哪里还像个明教教主?忙
道:“且慢!”向流云使道:“咱们暂且罢手,在下有几句话跟
三位分说明白。”
流云使点了点头。张无忌道:“在下和明教极有关连,三
位既持圣火令来此,乃是在下的尊客,适才无礼,多有得罪。
咱们同时各收内力,罢手不斗如何?”流云使又连连点头。张
无忌大喜,当即内劲一撤,将屠龙刀收向胸前。只觉波斯三
使的内劲同时后撤,突然之间,一股阴劲如刀、如剑、如匕、
如凿,直插入他胸口的“玉堂穴”中。
这虽是一股无形无质的阴寒之气,但刺在身上实同钢刃
之利。张无忌霎时之间闭气窒息,全身动弹不得,心中闪电
般转过了无数念头:“我死之后,义父也是难逃毒手,想不到
波斯总教使者竟如此不顾信义。殷离表妹能活命么?赵姑娘
和周姑娘怎样?小昭,唉,这可怜的孩子!本教救民抗元的
大业终将如何?”只见流云使举起右手圣火令,便往他天灵盖
击落。张无忌急运内力,冲击胸口被点中了的“玉堂穴”,但
总是缓了一步。
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大声叫道:“中土明教的大队人马到
了!”流云使一怔,举着圣火令的左手停在半空,一时不击下
去。只见一个灰影电射而至,拔出张无忌腰间的倚天剑,连
人带剑,直扑入流云使的怀中。
张无忌身子虽不能动,眼中却瞧得清清楚楚,这人正是
赵敏,大喜之下,紧接着便是大骇,原来她所使这一招乃是
昆仑派的杀招,叫做“玉碎昆冈”,竟是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拚
命打法。张无忌虽不知此招的名称,却知她如此使剑出招,以
倚天剑的锋利,流云使固当伤在她的剑下,她自己也难逃敌
人毒手。
流云使眼见剑势凌厉之极,别说三使联手,即是自保也
已有所不能,危急中举起圣火令甩力一挡,跟着不顾死活的
着地滚了开去。只听得当的一声响,圣火令已将倚天剑架开,
但左颊上凉飕飕地,一时也不知自己是死是活,待得站起身
来,伸手一摸,只觉着手处又湿又粘,疼痛异常,左颊上一
片虬髯已被倚天剑连皮带肉的削去,若非圣火令乃是奇物,挡
得了倚天剑的一击,半边脑袋已然不在了。
张无忌前来和谢逊相会,赵敏总觉金花婆婆诡秘多诈,陈
友谅形迹可疑,放心不下,便悄悄的跟随前来。她知自己轻
功未臻上乘,只要略一走近,立时便被发觉,是以只远远蹑
着,直至张无忌出手和波斯三使相斗,她才走近。到得张无
忌和三使比拚内力,她心中暗喜,心想这三个胡人武功虽怪,
怎及得张无忌九阳神功内力的浑厚。突然间张无忌开口叫对
手罢斗,赵敏正待叫他小心,对方的“阴风刀”已然使出,张
无忌受伤倒地。她情急之下,不顾一切的冲出,抢到倚天剑
后,便将在万安寺中向昆仑派学得的一记拚命招数使出来。
赵敏一招逼开流云使,但倚天剑圈了转来,削去了自己
半边帽子,露出一丛秀发。她长剑斜围,身子向妙风使扑出,
倚天剑反而跟在身后。这一叫做“人鬼同途”,乃是崆峒派的
绝招,正和昆仑派的“玉碎昆冈”同一其理,均是明知已然
输定,便和敌人拚个玉石俱焚。这等打法极其惨烈。少林、峨
嵋两派的佛门武功便无此类招数。“玉碎昆冈”和“人鬼同
途”都不是败中取胜、死中求活之招,乃是旨在两败俱伤、同
赴幽冥,当日昆仑、崆峒两派的高手被囚,颇受屈辱,比武
时功力又失,无法求胜,便有性子刚硬之辈使出这些招数来,
只是内劲既去,要拚命也无从拚起,却被她一一记在心中。
妙风使眼见她来势如此凶悍,大惊之下,突然间全身冰
冷,呆立不动。此人武功虽高,胆子却是极小,眼见这一招
决计无法抵挡,骇怖达于极点,竟致僵立,束手待毙。
赵敏的身子已抵来妙风使的圣火令上,手腕一抖,长剑
便向他胸前刺去。这一招乃是先以自己身子投向敌人兵刃,敌
人手中不论是刀是剑,是枪是斧,中在自己身上,势须略一
停留,自己便一剑刺去,敌人武功再高,万难逃过。妙风使
瞧出了此招的厉害,这才吓呆。幸得他手中兵器及是铁尺般
的圣火令,无锋无刃,赵敏以身子抵在其上,竟不受伤,长
剑刚向前刺出,后背已被辉月使抱住。
波斯三使联手迎敌,配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