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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妙法门,根本的道理,在于发挥每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每
人体内潜力原极庞大,只是平时使不出来,每逢火灾等等紧
急关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往往能负千斤。张无忌练
就九阳神功后,本身所蓄的力道已是当世无人能及,只是他
未得高人指点,使不出来,这时一学到乾坤大挪移心法,体
内潜力便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
这门心法所以难成,所以稍一不慎便致走火入魔,全由
于运劲的法门复杂巧妙无比,而练功者却无雄浑的内力与之
相副。正如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去挥舞百斤重的大铁锤,锤
法越是精微奥妙,越会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但
若舞锤是个大力士,那便得其所哉了。以往练这心法之人,只
因内力有限,勉强修习,变成心有余力不足。
昔日的明教各位教主都明白这其中关键所在,但既得身
任教主,个个是坚毅不拔、不肯服输之人,又有谁肯知难而
退?大凡武学高手,都服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话,于
是孜孜兀兀,竭力修习,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一心想要
“人定胜天”,结果往往饮恨而终。张无忌所以能在半日之间
练成,而许多聪明才智、武学修为远胜于他之人,竭数十年
苦修而不能练成者,其间的分别,便在于一则内力有余,一
则内力不足而已。
张无忌练到第五层后,只觉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
欲发即发,欲收即收,一切全凭心意所之,周身百骸,当真
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这时他已忘了去推那石门,跟着便练第
六层的心法,一个多时辰后,已练到第七层。
那第七层心法的奥妙之处,又比第六层深了数倍,一时
之间实是难以尽解。好在他精通医道脉理,遇到难明之处,以
之和医理一加印证,往往便即豁然贯通。练到一大半之处,猛
地里气血翻涌,心跳加快。他定了定神,再从头做起,仍是
如此。自练第一层神功以来,从未遇上过这等情形。
他跳过了这一句,再练下去时,又觉顺利,但数句一过,
重遇阻难,自此而下,阻难叠出,直到篇末,共有一十九句
未能照练。
张无忌沉思半晌,将那羊皮供在石上,恭恭敬敬的躬身
下拜,磕了几个头,祝道:“弟子张无忌,无意中得窥明教神
功心法,旨在脱困求生,并非存心窥窃贵教秘籍。弟子得脱
险境之后,自当以此神功为贵教尽力,不敢有负列代教主栽
培救命之恩。”
小昭也跪下磕了几个头,低声祷祝道:“列代教宗在上,
请你们保佑张公子重整明教,光大列祖列宗的威名。”
张无忌站起身来,说道:“我非明教教徒,奉我太师父的
教训,将来也决不敢身属明教。但我展读阳教主的遗书后,知
道明教的宗旨光明正大,自当竭尽所能,向各大门派解释误
会,请双方息争。”
小昭道:“张公子,你说有一十九句句子尚未练成,何不
休息一会,养足精神,把它都练成了?”
张无忌道:“我今日练成乾坤大挪移第七层心法,虽有一
十九句跳过,未免略有缺陷,但正如你曲中所说:‘日盈昃,
月满亏蚀。天地尚无完体。’我何可人心不足,贪多务得?想
我有何福泽功德,该受这明教的神功心法?能留下一十九句
练之不成,那才是道理啊。”
小昭道:“公子说得是。”接过羊皮,请他指出那未练的
一十九句,暗暗念诵几遍,记在心中。张无忌笑道:“你记着
干甚么?”小昭脸一红,说道:“不干甚么,我想连公子也练
不会,倒要瞧瞧是怎样的难法。”
哪知道张无忌事事不为己甚,适可而止,正应了“知足
不辱”这一句话。原来当年创制乾坤大挪移心法的那位高人,
内力虽强,却也未到相当于九阳神功的地步,只能练到第六
层而止。他所写的第七层心法,自己已无法修练,只不过是
凭着聪明智慧,纵其想象,力求变化而已。张无忌所练不通
的那一十九句,正是那位高人单凭空想而想错了的,似是而
非,已然误入歧途。要是张无忌存着求全之心,非练到尽善
尽美不肯罢手,那么到最后关头便会走火入魔,不是疯癫痴
呆,便致全身瘫痪,甚至自绝经脉而亡。
当下两人搬过沙石,葬好了阳顶天夫妇的遗骸,走到石
门之前。
这次张无忌单伸右手,按在石门边上,依照适才所练的
乾坤大挪移心法,微一运劲,那石门便轧轧声响,微微晃动,
再加上一层力,石门缓缓的开了。
小昭大喜,跳起身来,拍手叫好,手足上铁练相击,叮
叮当当的乱响。张无忌道:“我再拉一拉你的铁链。”小昭笑
道:“这一次定然成啦!”
张无忌拉住她双手之间的铁链,运劲分拉,铁链渐渐延
长,却是不断。小昭叫道:“啊哟,不好!你越拉越长,我可
更加不便啦。”张无忌摇头道:“这链子当真邪门,只怕便拉
成十几丈长,它还是不断。”原来明教上代教主得到一块天上
落下来的古怪陨石,其中所含金属质地不同于世间任何金铁,
锐金旗中的巧匠以之试铸兵刃不成,便铸成此链。张无忌见
小昭垂头丧气,安慰她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给你打开铁
链。咱们困在这山腹之中,尚能出去,难道还奈何不了这两
根小小铁链?”
他要找圆真报仇,返身再去推那两块万斤巨石,可是他
虽练成神功,究非无所不能,两块巨石被他推得微微撼动,却
终难掀开。他摇摇头,便和小昭从另一边门的石门中走了出
去。他回身推拢石门,见那石门又哪里是门了?其实是一块
天然生成的大岩石,岩底装了一个大铁球作为门枢。年深日
久,铁球生锈,大岩石更难推动了。他想当年明教建造这地
道之时,动用无数人力,穷年累月,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多
少心血。
他手持地道秘图,循图而行,地道中岔路虽多,但毫不
费力的便走出了山洞。
出得洞来,强光闪耀,两人一时之间竟然睁不开眼,过
了一会,才慢慢睁眼,只见遍地冰雪,阳光照在冰雪之上,反
射过来,倍觉光亮。
小昭吹熄手中的木条,在雪地里挖了个小洞,将木条埋
在洞里,说道:“木条啊木条,多射你照亮张公子和我出洞,
倘若没有你,我们可就一筹莫展了。”
张无忌哈哈大笑,胸襟为之一爽,转念又想:“世人忘恩
负义者多,这小姑娘对一根木条尚且如此,想来当是厚道重
义之人。”侧头向她一笑,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
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不禁赞叹:“小昭,你好
看得很啊。”
小昭喜道:“张公子,你不骗我么?”张无忌道:“你别装
驼背跛脚的怪样子,现下这样子才好看。”小昭道:“你叫我
不装,我就不装。小姐便是杀我,我也不装。”
张无忌道:“瞎说!好端端的,她干么杀你?”又看了她
一眼,但见她肤色奇白,鼻子较常女为高,眼睛中却隐隐有
海水之蓝意,说道:“你是本地西域人,是不是?比之我们中
原女子,另外有一份好看。”小昭秀眉微蹙,道:“我宁可像
你们中原的姑娘。”
张无忌走到崖边,四顾身周地势,原来是在一座山峰的
中腰。当时说不得将他藏在布袋中负上光明顶来,他于沿途
地势一概不知,此时也不知身在何处。极目眺望,遥见西北
方山坡上有几个人躺着,一动不动,似已死去,道:“咱们过
去瞧瞧。”携着小昭的手,纵身向那山坡疾驰而去。这时他体
内九阳真气流转如意,乾坤大挪移心法练到了第七层,一举
手,一抬足,在旁人看来似非人力所能,虽然带着小昭,仍
是身轻如燕。
到得近处,只见两个人死在雪地之中,白雪中鲜血飞溅,
四人身上都有刀剑之伤。其中三人穿明教徒服色,另一人是
个僧人,似是少林派子弟。张无忌惊道:“不好!咱们在山腹
中呆了这许多时候,六大派的人攻了上去啦!”一摸四人心口,
都已冰冷,显已死去多时。忙拉着小昭,循着雪地里的足迹
向山上奔去。走了十余丈,又见七人死在地下,情状可怖。
张无忌大是焦急,说道:“不知杨逍先生、不悔妹妹等怎
样了?”他越走越快,几乎是将小昭的身子提着飞行,转了一
个弯,只见五名明教徒的尸首挂在树枝之上,都是头下脚上
的倒悬,每人脸上血肉模糊,似被甚么利爪抓过。小昭道:
“是华山派的虎爪手抓的。”张无忌奇道:“小昭,你年纪轻轻,
见识却博,是谁教你的?”
他这句话虽然问出了口,但记挂着光明顶上各人安危,不
等小昭回答,便即带着她飞步上峰。一路上但见尸首狼藉,大
多数是明教教徒,但六大派的弟子也有不少。想是他们在山
腹中一日一夜之间,六大派发动猛攻。明教因杨逍、韦一笑
等重要首领尽数重伤,无人指挥,以致失利,但众教徒虽在
劣势之下,兀自苦斗不屈,是以双方死伤均重。
张无忌将到山顶,猛听得兵刃相交之声,乒乒乓乓的打
得极为激烈,他心下稍宽,暗想:“战斗既然未息,六大派或
许尚未攻入大厅。”快步往相斗处奔去。
突然间呼呼风响,背后两枚钢镖掷来,跟着有人喝道:
“是谁?停步!”
张无忌脚下毫不停留,回手轻挥,两枚钢镖立即倒飞回
去,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呼,跟着呯的一声,有人摔倒在
地。张无忌一怔,回过头来,只见地下倒着一名灰袍僧人,两
枚钢镖钉在他右肩之上。他更是一呆,适才回手一挥,只不
过想掠斜钢镖来势,不致打到自己身上而已,哪料到这么轻
轻一挥之力,竟如此大得异乎寻常。他忙抢上前去,歉然道:
“在下误伤大师,抱歉之至。”伸指拔出钢镖。
那少林僧双肩上登时血如泉涌,岂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