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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道!”
“珈儿自知资质愚钝,这辈子也休想修成甚麽仙、甚麽道,”小俏婢微微撅起嘴,“只等主人修成了,回头提拔我──可不是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麽,主人你就也把我当那鸡啊犬啊的点化了便是。”
“你──”明知俏婢是见自已郁闷,有意逗自已开怀,月天心无奈地一笑,“懒得跟你多讲,你这只鸡啊还是犬的,既有如此好心,还不快快过来把水底下这人拉上来?”
“呀!我差点忘了!”珈儿一声惊呼,身形闪动,瞬间便到了暗结旁,这份轻功就算在江湖中也属一流,她的力道也甚大,虽是娇怯怯的身子,三两下便将那黑衣人连绳带人拖了出来。
前後不到半柱香的光景,那黑衣人虽然冻得僵了,神志却还清醒,水上的一言一行,尽听得清清楚楚。
反手推开珈儿,他的眼睛黑到发亮,在雪光的映衬下竟有股狂野的眩目,紧盯住月天心,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是帝乙木,我绝不会比火离差。你一定要记住。”
月天心一怔,随即失笑,知道是刚才自已无心中称赞火离的一番话被他听了去,心有不服之故。当下真诚点头一笑:“你们两个天下齐名,行事自然难分轾轩。因我从未识得你们,故适才只是就事论事,并非评品高下,你不必多心。”
这月天心仙姿英纵,智慧过人,出道以来,所料之事几乎可说无有不中,唯独这一次他却猜错了对方心中所想。
不错,帝乙木是在为他称赞火离的一番话而怒,但却并非为了名声,而是为了他──
听著他以淡淡激赏的语气,赞著另一个男人,他的心莫名地便烦乱起来,刺痛之深,更甚於冰寒的湖水。
他好恨,恨自已为何要在这般落魄的时节遇见他,以至於他对自已这般轻视,连正眼都不瞧上一下,反倒是那火离,只不过因有了几个胆小怕死的手下,而得他如此重视夸赞!
月天心啊月天心,为何你不肯认真瞧我一下,我帝乙也是武艺卓绝的大好男儿,傲睨天下的一方霸主,难道,难道就不能得你稍稍一顾,轻轻一笑麽?
帝乙木面色冷硬,瞪著月天心,犹想说什麽,却终於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幸好亏珈儿见机得快,小丫头也不在意他几次推开自已的举动,一手扶住了这具健壮的身躯,转头惶然望著月天心:“公子,这人失血过多,又受重寒,非即时救治,调养两天不可。我们要拿他怎麽办?”
“唔,他就是帝乙木,”月天心沈吟了一下,“这也好,我本来还正想找他。既如此,就带他回园罢。你提著他,小心路上别留下足迹,火离那边,是必定会派人追踪的。”
“是。”拎著个昏过去的大男人,珈儿竟然毫不觉重,姿势轻松得象在绣花。
“船家。”月天心含笑转向老鞘公,後者急忙站了起来,以敬仰的眼光看向他,“银子我就不多加了,这块玉佩你收著,等会儿若有人来问,你就老老实实照说,什麽事也不必隐瞒──你的谎话根本瞒不过火离麾下的高手,还是实说的好──他们若还不肯放过你,就拿这玉佩给他们看,便说是我说的,不准他们动你。月天心这点面子,他们还不至於不给罢。”
“多谢月公子,多谢月公子。”老艄公接过玉佩,感激涕零地就要拜下去,谁说这月公子无情的,他才是真正的仙家般的人物,竟连自已这一个微不足道船翁的安危都思虑周详。
月天心含笑一拂,长袖虚虚扶起老艄公,眼角却远远瞥到水天一线之间,扇面样分开,向这里急驶而来的数点锦帆。
火离的人,来得还真是快。
清朗长笑一声,衣袂飘飘中,月天心携起珈儿的手,轻掠上岸,转瞬间便去得远了。
清寒沓沓,枝叶寂寂,瞬间只空留一地堆银砌霜般的积雪,不见半点足痕。方才之事,竟如同做了一场梦一般。
老艄公手持犹带月无心体温的玉佩,一时竟呆怔了。
素心问月5…9
更新时间: 11/19 2002
5
帝乙木在清晨的鸟鸣声中缓缓睁开眼来。阳光疏淡,梅香清浅,所处之地只是小小一间静室,却有著说不出的安宁温和。
──就象那人身上的气息一般。
“呀,谢天谢地,你终於醒了!”有著清脆嗓音的俏婢珈儿欢叫了起来,立时将枝头的雀声都盖了去,“我这就去回报主人,他听了一定喜欢!”
帝乙木目光闪了一闪。那人当真会关心自已的死活?
珈儿不知他心中所思,犹自喜滋滋地往外走,边走边叹:“这两天可把主人给累坏了!从没见过象你这般的病人,明明昏迷著,却还不许人接近,但凡别人喂你的药食,你一律都全给吐出来,只有主人走近你身边你才会变得安稳──这哪里是救人,简直是找了个祖宗来侍候呢!”
帝乙木脸上一烫。他是知道自已的,数十年刀光剑影的生涯,早养成了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孤僻性子,就算在昏沈中,若不是熟悉的气息,他也会本能地抗拒,加以排斥,想不到却因此累坏了那人。
心中一阵莫名的甜意。越累越好,累倒了……才好。
他抱住自已的那一刻(汗 ̄月天心大喊,我才没有抱他!),帝乙木便知道自已完了。虽然明知那人也是男子,又是不好惹的蜀山门人,可是,爱便是爱上了──纵横江湖数十年,对於自已想要什麽,他从来都分得很清楚,自欺欺人那种蠢事,绝不是他帝乙的风格。
只是,那人……却是那般地清流绝俗,一尘不染,那双澄澈的眸子似永不会动情,永不会为谁停留──每思至此,纵然强悍如帝乙,也不由得心下黯然,暗暗神伤。
希望那人会认真地看著自已……哪怕只是因为生病……
珈儿兴冲冲地走了出去。幸好她的修为,离识人度心,念转便知的散仙境界还差上老大一截,否则,知道了这时帝乙木的心中所想,她只怕会第一个冲过来掐住帝乙的脖子,揍上个百十来拳後,再一脚踢下山崖喂狗──忘恩负久,不知死活的家夥,竟然连她主人的念头也敢动!
门帘一挑,露出一张宜喜宜嗔,雅淡脱俗的清水容颜。
太上忘情,月上天心。来的可不正是江湖人称忘情月的月天心。
帝乙木的心制不住地呯呯跳了起来,盼著他开口,又怕著他会说出让自已离开的话来。
幸好月天心只是温和笑著,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一双明眸如秋水闪耀:“好内力,醒得比我料的还早。你现在觉得怎样?”
帝乙木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决定据实以告:“内功已恢复了九成,伤是不成问题了。”不知为何,在那道清亮逼人的目光面前,他就是没办法说出假话。
“你是一代魔神黑石老人的门下罢?”月天心微笑看著他,神情平和诚挚,如遇老友寒喧,“说起来,我们还是世交──家师二十年前曾在大雪山与尊师有一面之缘,回来後对我们说,黑石不愧为一代豪杰,只可惜境遇坎坷,心胸不免偏激,要我们日後遇到,须执长幼之礼。不知尊师现今何在?”
并不惊讶月天心怎会看出自已的师门,蜀山的学识渊博卷籍丰富,便连号称武学宗脉的少林也比不上,只是却想不到隐然仙家一派,众望所归的蜀山掌门会这样评价自已的师父,当下心中一阵激荡,答道:“多谢尊掌门关心,只可惜家师已在十年前过世,听不到了。”
“呀。”月天心轻轻讶叹,大感意外。学武之人本就长寿,象黑石这等修为极深者,活到百年以上乃是寻常之事,本想发问,却又忍住,微微一笑,转回正题,“冲著这份宿缘,不知我能否称君一声兄?”
帝乙木一怔。月天心主动接近他,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但看月天心的神情,分明是有事相求。心中无端地一酸,心道,你要我做事,说一声便罢,我永远也不会拒绝你,为何却要转著弯子,攀著交情来套我?
月天心何等人物,见他神色,已猜知帝乙心中所思,不由歉然一笑:“你生气了,是麽?我不该用这些俗世的法子来对你的──不过我所说的,句句是真,你要是不喜欢,我这里向你陪过不是。”
明明知他心机深沈,却怎当得住绝世美颜、心上之人这般软语相恳,帝乙木长长地叹了口气:“天心,我是栽给你了。有什麽事,你直说吧,是不是要我的项上人头?”
爽朗一笑,月天心心中甚是欢喜:“没那麽严重。只是,我想去你们天道盟里那座禁山,找样物事,你可肯让我去麽?”
帝乙木一愣。他万万没想到月天心提的会是这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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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霸主是帝乙木。凭借过人的实力与谋略,他在数年间创立了天道盟,并以之纵横水陆,无往不利。天道盟的总舵则安在雪山之巅,其四周数百里都设为禁地,朱笔黑碑写的分明:擅闯者,杀无赦!
然而外人并不知情的是,便在这禁地之内,还有座禁山,此山便是天道盟中人,不经允许也不得入内,被人称为:禁中之禁。
至今为止被允许进入过的只有三个人:天道盟的军师司空璃,左堂孙明,右堂楚情。三人进山时都是神彩奕奕,自信满满,出来时则全成了灰头土脸,身上看得出激烈打斗过的痕迹。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麽,谁也没法从他们口里问出答案来,自然,帝乙木必定是知道内情的,只是,谁又会吃错了药,敢去问他们至高无上,威严冷漠的首领?
“山里……很危险……”帝乙木回答得有些困难,对於这个理由他自已都觉得可笑,蜀山的弟子又怎会是害怕危险的人?可是,那里当真是很……
“我知道──玉芝仙苑,杀机三重,对麽?就算过了那三关,也未必能找得到玉芝。奈何,我不能不去──”月天心的面上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苦笑神色,他挽起衣袖,将如玉的右腕伸到帝乙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