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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只只手给网住了。
小舟忽然飞快的移动起来,那些手和脸有一刹那的停顿,在被甩出去几步之后,它们却又追了上来。
莫寻调动起体内的法术,朝着那一张张蝶冶的脸攻击过去,可是除了激起几朵水花之外,竟没什么威力了。
*
白夕忽然皱了皱眉。
“白夕。”离岸微微转头看着他,眼神无澜,但是却带着及其冰冷的寒意,“你是不是该,适可而止了。”
白夕放在桌子下的左手轻轻握了握,桌上握着酒壶的右手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桌上,离岸面前的酒杯里面的酒水正缓缓溢了出来。
“你和修罗刹昙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一点。”离岸拿起酒杯,酒水滑过他纤长的手指滴落到桌子上,犹如珍珠般滚来滚去。
白夕放下酒壶,没有回答。
*
你能想象得到整个河面上都是白森森的手臂的景象么。在那样一个黑暗得漫无边际的夜里朝着你不停的汹涌而去?
你惊慌,你恐惧,但是你却不能尖叫,甚至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来。
“你害怕么,那就大声的尖叫吧……”
“叫吧……叫吧……”
“叫出来就不害怕了……”
“他是骗你的啊……”
“骗你啊……”
每当有一个声音响起,便会有无数个声音附合,莫寻却只能站在空荡荡的小舟上捂紧自己的嘴巴。她不想回头去看,可是又怕哪一瞬间被它们捉到,于是不得不回头看着那些阴森的手臂。
小舟行驶的越来越慢,似乎有点搁浅的迹象,莫寻心底的火都快要燃烧起来了。这时小舟轻微摇晃了一下,然后明显的升高,莫寻低头看过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手臂竟已经将小舟摇摇晃晃的举了起来,这一下,连莫寻带这条小舟都已经完全陷入它们的控制了。
怎么办,怎么办。莫寻一面张望着,这里都是广阔的河面,虽然说白夕说过她可以逃到有水的地方,但是,这水里面都是这群可恶的家伙,跳下去的话那不是找死么。
“奶奶的!”
莫寻一怔,刚才是自己骂的么?不对啊,可是又不像这群水怪的声音啊,那会是谁?
莫寻脚下的小舟也开始慢慢变化,舟蓬上那盏灯笼竟缓缓变成一个硕大的眼睛,摇来晃去。脚下的木板开始软化,变成一根根的藤条。
这是……这是……藤鬼!
“不想死就抓紧我的头发。”藤鬼低沉的对莫寻喊了一句。
藤鬼终于完全变回莫寻在幽冥断魂渊看到的样子,他站在水面上朝着后面一直在追的那些手臂和蝶冶的脸喊道:“老子早就看你这张脸不爽了。”
藤鬼急促的甩出几根藤条,于是有几张被击中的脸顿时间血肉模糊,四分五裂。
莫寻看得微微有些恶心,尤其是那些四散飞溅的血肉,让她的脑袋一阵阵的翻江倒海。
“你竟然串通那个死丫头陷害我,要不是老子命大,早就魂飞魄散了!”藤鬼一边和它们打斗着,一边愤愤的骂着。
莫寻终于明白了,自己是真的不能开口说话,一旦开口,不死在那群妖魔手里,也会死在这个藤鬼手里。于是她紧紧的闭上了嘴,可是,这水里的,真的是蝶冶么,白夕不是说……
水里的那些手臂忽然退回去,无数张脸慢慢的聚合在一起,幻化成一片片的花瓣,呼啸着从水底窜起,莫寻这才看清楚,原来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手臂,而是这花蕾上的花瓣。
花蕾缓缓绽放,中央的花蕊里面升起一个女子,绿色花萼一般的轻纱裹住她玲珑的身体,飞扬的裙角下是秀丽纤长的双腿。她踮脚站在花蕊上,犹如降临尘世的女神。
那张脸,果然是蝶冶的样子。只是仔细看过去,才能看出她锁骨间傲然盛开的那朵纯白色的花,竟像是生生从骨肉里面长出来的一样。
“藤鬼,我命令你,将那个小妖留下。”
“你命令我?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藤鬼扭曲的笑起来。
“我以魔君之名命令你,我以魔界大护法修罗刹昙之身命令你。”修罗刹昙站在河面的花蕾上,伸开双臂,凝视着藤鬼。
莫寻从藤蔓之间看过去,那个修罗刹昙的确是和蝶冶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要比蝶冶高许多,那,她会不会就是蝶冶,还是,只是和蝶冶长得一模一样?
不管她叫什么,毫无疑问的是她就是魔界大护法,那她的地位该是仅次于离岸的,难道说,白夕帮助自己的事情已经被离岸知道了?
“修罗刹昙,你别忘了,我的主人是谁,你的主人是谁。我可是你的前辈。”
莫寻听得一怔,修罗刹昙是离岸的大护法,藤鬼是她的前辈,那么就是说,藤鬼曾经是……莫寻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应该啊,藤鬼的法术没有那么高啊。
“一个被酆都大帝杀死了的魔君,他本就不配做魔界的君王,更何况是你……”修罗刹昙轻蔑的一笑,与那张精致天真的脸及其的不符。
“他没有死,他没有死!”藤鬼发狂的怒喊起来。
修罗刹昙也是一怔,随即又笑起来:“你大概是疯了吧,他怎么可能没死。就算是他没死——”她开始调动法术,水面上刹那间浮现出数不尽的手臂、脸庞,“你也要死了……”
“那就,来吧……”藤鬼疯狂的扑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说,我很喜欢修罗刹昙这个名字……呼呼
嗯,今天的更完了,安然去看秦时明月去啦……
对了,你们猜修罗刹昙到底是不是蝶冶呢,是不是呢?
、琉璃花海
“这该怎么办?”伍北看着眼前躺在床上浑身湿透的女子转头问伍中。
伍中拿起架子上的袍子披在伍北身上,在他旁边坐下,道:“大帝这几日就该到了,可是依照他的脾气,一定一见到这个丫头就什么都不顾了,要不……”
“还是不让大帝见到她了吧。”伍北拉了拉袍子将自己裹得紧些,他体质本就偏寒,无论什么样的天气都会觉得有些冷。
“可是。”伍中抬起头来注视着伍北,“若是见不到她,大帝会更难过吧,就像,我见不到你一样。”
伍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忽然又疑惑道:“阿中,她不是不愿意离开魔界么,怎么会又忽然出现在罗酆泉底?”
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魔界的第三重结界上的那条河之所以被称为死河,是因为它直接连通着冥界的罗酆泉。要不是伍中手下的鬼差禀报得及时,恐怕现在躺在这床上的就是一副白骨了。
“伤成这样肯定是逃出来的,不过,阿北,就凭她怎么可能逃出死河?”伍中意识到这里面的蹊跷来,转头看向伍北,他也是一样的神色。
于是伍中伸手释放了些法力在莫寻身体里试探着,缓缓道:“她果然有些古怪。”
良久,伍中的手顿了顿,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伍北,然后摇摇头,又重新试探了一遍。
“怎么了?”
伍中终于收了法术,思忖片刻,才缓缓道:“她身体里,不止一个魂魄……”
“两个魂魄么?怪不得做事会这么诡异。”
伍中摇摇头,道:“不止两个,她身体里,有三个魂魄……”
“这么复杂。”伍北重新打量了一下莫寻,不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什么,竟然有三个魂魄同时寄居在体内,“那,能探的出来都是什么样的魂魄么?”
“有一个我们都料得到,是这个身体自己的魂魄,另一个虽然是一片混沌,什么也探不出,但是我觉得那就是疏音的魂魄,还有一个实在是奇怪的很,就像是,丹鱼一族的魂魄,可是,阿北你也知道……”
“我知道,丹鱼一族已经几百年没有露过面了,若是丹鱼的魂魄,这真的是有些奇怪了。”伍北说得急了,竟开始咳嗽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伍中连忙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接道:“我想,我们能知道的这些大帝应该都知道,但他却什么也不说,必然是不想让人知道。虽然,曾经我着实不怎么喜欢疏音,可是我实在不忍心看大帝那个样子,要不干脆……”
“干脆我们抹掉她这一段的记忆,也好让她好好陪着大帝吧。”伍北笑起来,竟然带着些任性的样子。
伍中抬手摸了摸伍北的头发,也宠溺的笑了一下。
“不要……我再也……不敢了……”昏迷中的莫寻忽然痛苦的摇摇头,无意识的呓语着,“求求……”
伍中和伍北转头看着她,莫寻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水,眉毛紧紧的皱到了一起,死死咬着嘴唇,就像是在忍受一种巨大的恐惧。
“不,不……我害怕……”
“师父……师父……”
像个孩子一般,以为用哭喊就能让大人心软,遇到可怕的事情就不顾一切的用眼泪表示恐惧,她终究,只是个那么单纯的女子么?
“不要……我害怕……我怕……”
伍北有些难过的转过头去,细长的眉眼间也是淡淡的哀伤:“她,这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么?”
“疏音的魂魄一直是一团混沌,大概随时都可能苏醒过来吧,或者,永远也苏醒不了。”
“那个惩罚对她来说,的确是,太重了。”
又来到这里了么,莫寻恍惚的看着清风崖三个字,为什么总能梦到自己孤零零的站在这万丈悬崖旁边,迷茫得毫无边际,不知所措。
清风崖,莫寻的手指触上去的时候,忽然窜上一阵灼热的疼痛,眼睛里毫无缘由的灌满了泪水。
放过她不可以么?
不,绝不可能。
回音一声声激荡着,就像要贯穿一切。
莫寻看见迷雾中有一个白衣男子的身影,他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如同一尊玉雕,少年公子,白衣似雪。
是在梦境里见到的那个少年么?莫寻叫他,那个少年终于渐渐回过头来,可是,如同上次一般,还未能看清他的脸,他的身影就如雪般飘散了。
“阿寻,醒醒,快醒过来,阿寻……”
谁,是谁在叫我,你大声一些,我听不清楚……
“阿寻,醒过来啊,阿寻……”
这一声声呼唤将莫寻从混沌里剥离,清风崖的影子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那是,风陌的脸庞么,莫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