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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岸眼神里的阴翳慢慢的褪去,脸上的迷茫和空白也逐渐被原本的面无表情替代,他终于看见了陷在海水里面挣扎的莫寻,海水已经没到了她的腰,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将她淹没了。
“离岸!你帮我一下啊!”莫寻看见离岸恢复了过来,可是依旧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急的就快要哭了出来。
离岸仍旧没有动,他看着莫寻一点一点的下沉,他并没有想过要带莫寻来这里,可是他从千落的眼神里面看得出来,千落在求莫寻,求莫寻跟他一起来。他是听不懂千落的声音的,可是这个莫寻却像能够听懂一般,他不明白,索性就将莫寻一并带了来,可是如今,他也没有明白千落的意图。
“离岸……”莫寻看着离岸,胸口被海水挤压的十分疼痛,她有些凄然的笑了一下,她怎么忘了,他是离岸啊,是那个一只手就差点掐死她的离岸,是那个一松手就差点摔死她的离岸啊,他怎么会顾忌她的死活呢,因为那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啊。
离岸漠然的看了莫寻一眼,海水刚好漫过她的锁骨,她没有再叫他,只是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他就这么平静的从她身后走了过去,走向岸边,走向那个芦苇花絮摇曳的地方。
莫寻闭上原本总是带着闪亮光芒的眸子,眼角滑下一滴泪来。因为,当海水没过她的头顶的时候,她就要死了。她只想静静的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一寸,一寸,寂静而漫长,冷酷又残忍。
、风之蝶音
“你真的,就打算这么死掉么?”妖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莫寻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是仍旧报着最后一丝希望睁开了双眸。精致的脸上浮现出讶异,眸子又睁大了些,写满了不可思议。
“是你,你怎么出来的?”莫寻仰了仰头,费力地说。
眼前的人,是蝶冶。她娇小的身躯慢慢从逝沼海水里浮上来,衣裙上也没有浸湿的痕迹,她踩着碧波荡漾的海水朝莫寻走过来,依旧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开出一朵莲花来。
“你,你怎么能……”莫寻本想问蝶冶为什么能站在逝沼海上,可是此刻海水已经漫上了她的下巴,开始一点点涌进她的口腔里,她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蝶冶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在莫寻身边蹲下,一把抓起莫寻的头发让她的脸露出来:“你这个笨蛋妖精,居然这么容易就丢了命!”
莫寻不知道蝶冶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自己在幽冥断魂渊的时候叫她老姑娘所以她来找自己算账了?这个趁人之危的妖精!
蝶冶没有松手继续说着:“其实,若不是因为你,我也没法从那个鬼地方出来,虽然你可能并不想救我。可是我呢,也不是忘恩负义的妖,我也救你一次好了,所以啊,你也不用用这种仇视的目光看着我……”
莫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其实很想狠狠骂蝶冶几句,你救人还这么多废话,快点动手就好了啊,难不成你是来给小爷收尸的啊!!
蝶冶依旧不慌不忙的用左手抓着莫寻的头发,伸出右手在莫寻脸上胡乱抹了一通,然后把手松开,站起来,拍了拍手,似乎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蝶冶正在拍的手停了下来,然后睁大眼睛愣在了那里。
因为莫寻还是沉了下去,她沉下去之前,最后一眼,看见了蝶冶惊讶的表情,她知道蝶冶也没有料想到这个结果,于是她还是用最后一刻,对蝶冶露出了一个微笑。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她明明……”蝶冶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她的脚上还隐约有血的痕迹。难道是白罗估计的有错误?
已经看不见莫寻的影子了,海面又变成了最初的模样,摇晃着,如同杯中的酒。蝶冶缓缓叹了口气,海岸边的芦苇依旧摇晃着。
“喂,老姑娘,你想什么呢?”
蝶冶蓦然回过神来,一把打掉突然出现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回头就看见莫寻那还残留着点点血迹的脸,还有那个有点欠打的表情。
“你想吓死我啊,就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么!”蝶冶的语气虽然很不乐意,可是眼里还是极快的闪过一丝高兴的神色。
“你是妖,哪来的什么救命恩……人。”莫寻强调着那个“人”字,忽然又想起什么来,于是问,“你怎么有丹鱼之血?”
“哦,你说这个啊。”蝶冶抬起手看了看右手上残留的血迹,心想,原来这是丹鱼的血,“我这些天一直躲在你身上,你去见了那个蓝丫头,我自然有办法弄一点她的血了。”
“那你刚才朝我脸上涂的就是血了?”莫寻连忙伸手去擦脸,“可是丹鱼之血不是要涂在脚上的么,你,你竟然涂在我脸上!”
“大惊小怪什么,你不是一样活着出来了。”蝶冶皱了皱眉,“这么急着擦干净,小心一会儿擦干净了你便又沉下去了。”
莫寻正擦得起劲,听到这句话连忙住了手,相比再一次沉下去她还是宁愿那血留在脸上:“对了,你是怎么从幽冥断魂渊出来的?”
“你怎么出来的,我就怎么出来的啊。”蝶冶幽幽的吐出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朝海边走过去,每走一步脚下都会盛开出一朵莲花,然后又飞快的消失在水面上。
“难道也是离岸放你出来的?”莫寻跟了上去,边走边不时用脚碰一下蝶冶身后盛放的莲花,心里想,我这个货真价实的莲花仙子都没有移步生莲,蝶冶你倒好,这不是摆明了用我当你的垫脚石么。
“其实那日,离岸出现在幽冥断魂渊里的时候,我并没有逃跑,只是使了个术,藏在了你身上而已,如此,就跟你一起出来了。”
“什么!你真的用我当垫脚石!你这不是找死么,就不怕离岸发现么!”莫寻一掌朝蝶冶后背打过去,但是并不是带着不满的情绪,她只是莫明奇妙的对蝶冶有一种好感。
“别闹。”蝶冶反手抓住莫寻的手,竟然没有不悦,“当然瞒不过他了,可是,我还活着不是么。”
莫寻想想也是,吃惊之余,也想起来那日离岸说的那句话,他说,虽然,你带了不该带的东西。可不过,你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么,真是做梦。原来,离岸所说的不该带的东西是指蝶冶,既然他早就知道,可是他为什么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蝶冶逃出来呢。这都是一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哦不,妖魔。
“那白罗呢?他也出来了么?”莫寻追问。
“没有。”蝶冶回答的干脆又利索。
“蝶冶,白罗是什么妖怪,他又是怎么被关到幽冥断魂渊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蝶冶似乎有一瞬间的微怔,“还是说,你看到什么了?”
“因为我似乎,隐约记得,我被离岸又扔下去的时候,角落里有个身影很像白罗,而且,我看见他的眼神很古怪,似乎像是要说什么话……”
蝶冶摇摇头:“其实,我也不了解他啊。他大概,是永远都离不开那里了吧。”
“为什么?”
蝶冶却是再不开口了。
“你确定这个小玩意儿能将给你带来救兵?”蝶冶靠在树上,用和那张脸孔完全不相搭的妖冶慵懒的语气问莫寻。
“当然能了。”莫寻摇了摇牵音铃,那边果然传来故昔的声音。
“阿寻,阿寻,你快点回来吧,你回来我就把所有的宝贝都给你,就算你都拿去卖了我也不怪你了。”
“真的?”莫寻说。
“恩恩。”
虽然看不到,但是莫寻还是能想象到故昔使劲点头的样子。
“阿寻……”那边又传来一个声音,不过不是故昔。
“风陌?”莫寻有点不太敢相信,“风陌是你么,真的是你,你快点来救我,我被离岸那个魔头掳到魔界来了。”
这么久终于又听见风陌温柔的声音了,莫寻脑海里浮现出风陌的脸,他笑起来的样子那么温润,他总是眯起眼睛看着自己,有时候甚至还会跟她撒娇,可是他却是那么厉害,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成的。
“阿寻,你等我,我一定去带你走。”风陌温柔的说。只要找到她,这便是世间最好的消息。
莫寻已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有风陌在就好了,什么都好了。于是莫寻便再也不担心了。
“你刚才叫的那个风陌,可是这世间神祇一般存在的那个风陌?”蝶冶的眼神重重的落到莫寻身上。
“神祇一般?”莫寻喃喃着,“是啊,就是神祇一般呢。”
蝶冶抬起精致的小脸看向天空,语气不似往日一般妖冶,竟是带着淡淡的憧憬:“自幼跟随南极仙翁修炼法术,三百岁便将法术修炼到极致,再无人能够匹敌,四百岁的时候于瑶池百花盛宴第一次在六界露面,从那之后,无论是仙子还是妖精,没有一个不倾心于他。五百岁成年的时候,让这世间最美的一个女子为之甘愿舍弃生命。所有的人都说,风陌该永生永世都不会动心了吧,可是六百岁的时候,他却为了一个女子搅了魔界,上一任魔君便是死在他手上。”
“无人匹敌的法术?他还……为了一个女子杀了魔君?”莫寻将信将疑,蝶冶说的这个风陌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风陌么,说他能俘获天下女子芳心莫寻是信的,可是这……
蝶冶点点头,还没等莫寻再一次开口就回答说:“你不要问我那女子是谁,因为我所能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你要明白,我在幽冥断魂渊里被关了也有一百年了,哪里会知道这么清楚。”
“那之后呢?”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蝶冶叹了口气,“因为谁曾想,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光芒都无法遮掩的神,他能躲到哪里呢。你知道么,他就像是昙花一现,可是从那之后,再没有一朵昙花能开出那般明艳的样子。”
“他消失了?”莫寻哧哧笑了一下,风陌该不是就躲到那个什么地方去当他的族长了吧,然后被龙王关了一百年?
风陌的的确确曾经销声匿迹过将近一百年的时间。那一百年,却是这天上地下最安稳的一百年。一百年,对于他们来说,说长并不长,可是说短却也是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