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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拧了眉头,苦脸儿道,“再说小弟真的是没有银子,这铺子确是本家爷们地本钱,一时间哪里能凑出许多银子?”
苏士贞放下茶盏,沉默了会儿,正色道,“早先我们和汪家是亲家。咱们是近亲,看在亲戚情份上这银子便许你缓一缓,我可从未说过不要还地话。现如今汪家与我家再相干,咱们也没了亲戚情份。没得我苏家的银子白白便宜了外人”
“苏大哥,您看您这话说地……”汪家舅爷话还未完,苏士贞又道,“当时咱们写地字据,一年一分地利,如今五年零四个月整,本利合计四千六百两。我们与汪家的亲已断了个干干净净,咱们这笔帐也该清一清了。”
他话头强硬,汪家舅爷的脸色霎时难看起来。苏士贞这是摆明了甚么话都不听,只要银子当下也不再虚打笑脸儿,抓起桌子的茶杯一饮而尽,沉声道,“小弟实是无力偿还。苏大哥这是要把小弟往死里逼”
这话可激怒了苏士贞,强忍着拍案而起的怒气,声音也冷下来,“我苏家自问待你们有情有义,汪家已逼得我女儿晕死过一回,如今我只是讨回自家的银子,你休要拿死唬我”
苏家的银子他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现在来讨银子可不正是在他心头上挖肉,汪家舅爷即肉疼又恼怒,一不做二不休,放胆别过刀脸冷冷哼道,“旧事不提了。我这里现下没那么多银子。你便是去告官,我没有还是没有”
苏士贞似是早料到他会如此。默默看着他。良久叹息一声,放缓了语气道,“你我都是经商之人,我也不逼你太急。四千没有,四百两总是有的。如今我也不瞒你,我家家事艰难,急等这银子救急。今日无论如何你要先还我一些银两,余下地你何时有了银子,我再来讨要。”
对方突然的退让让汪家舅爷微愣,随即有些明白了。苏家这是山穷水尽,没银子日子都过不下去了,难怪会如此强硬地过来借银子。再看眼下看苏士贞这姿态,是打定了拿不到银子不会走人。
若是平时倒也罢了,现下他正求着山西胡家的二掌柜,多次想邀人来自家粮铺看看,以期能攀上胡家这棵大树,那胡家手指缝里漏一漏,就足够他吃的了。今早去邀请胡家二掌柜来铺子,他身有要事,暂时推了,可也保不齐什么时候他想起来,不打招呼就来了。欠债不还,可是经商之人的大忌讳。若叫他碰上,那可是得不偿失。
略做思量,也放缓语气道,“苏大哥体谅小弟的难处,小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这铺子并非小弟地本钱,可动地银钱只有我旧年应得地红利,现下还余五十几两地现银。苏大哥若不嫌弃……”
“五十几两是不够地。我现今铺子里货物周转不济,须得一百两银子方能渡过这一关”他话未完,便被苏士贞打断。
汪家舅爷肥油地面皮又颤了颤,咬牙道,“也好。苏大哥有急用,小弟就担个干系,先自铺子中再挪五十两出来。”说完生怕苏士贞反悔,扬声喊道,“曹掌柜,曹掌柜先将今日备下的买货地银子取一百两来。”
曹掌柜自打听汪家舅爷与苏士贞扯谎,便已猜到是怎么回事,忙自后面帐房里取了两锭大元宝包好,送到苏士贞面前儿,嘴里犹不放心地道,“陈爷,这银子小的可填不起,季末会帐时,您可得替小的说句话呀。”
汪家舅爷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我晓得。”
苏士贞并不理会这二人做戏,将银子验过成色,拎着包裹便要走。汪家舅爷忙在身后喊他,“苏大哥,今日还银子咱们还是立个字据为证”
苏士贞一笑,返身又回了铺子,小伙计端来纸笔,两人将还银字据写了,各按了手印,一人一份。
“我呸”见苏士贞走远,汪家舅爷登时发作起来,恼怒地指着铺子里的几人道,“下次这人再来,你们只说我不在,他要等只管叫他在门外等,别误我们家做生意”
“是是是”小伙计们连连应声。
汪家舅爷犹自气着,如困兽般踱来踱去。这间铺子他说地也没错,本钱却不全是他自家,而是他巧舌自族里本家中筹借来地,每年要把人二分的红利,苦心经营了这么些年,自家的本银统共只得不到五千两。若全还了他,自己岂非又是身无分文?虽然只还了一百两,也够他肉疼地。
苏士贞出了粮市,叫了辆马车,打道回家。今儿来虽然心头有气,但能顺利讨回一百两银子来,着实叫他意外。不但他意外,苏瑾也很意外,将那两锭大元宝拿在手中看了又看,确是真银无疑,九成逼火地,成色极好。
苏士贞在一旁道,“这次顺当地讨回一百两来,是因他没甚么准备,找不到由头推脱,日后再去讨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嗯”苏瑾点头,将银子放下,“爹爹,讨债本就是个难差事,我今儿在家里思量一整天,也没想出甚么好法子。这事儿先放一放也使得。有了您辛苦讨来这一百两,鞋铺子便不缺周转的本钱了。那黄麻布爹爹便找人去买吧至于余下的银子,由女儿去找他们讨要”
“这怎么行?”苏士贞拧了眉头,“你一个女孩家家怎的能去做这种事。这事你不要管,爹爹再想想办法,接着找他们讨要”
苏瑾嘻嘻一笑,“咱们自家的营生是大事,要爹爹拿主意做决断呢讨债地事儿,您只管我给我便好”
苏士贞仍是不答应。苏瑾实则是心疼他这样大的年纪到旁人面前受气,这话却不好直说。便将话头扯到汪家舅爷的生意上去,“爹爹,他那粮铺生意如何?”
苏士贞想了想,道,“因今日去的早,来卖粮的人倒不多。不地,我听到汪家舅爷提了一句胡家二掌柜,不知这个胡家是不是山西做米豆的大粮商胡家。若是真是他家,汪家舅爷与这家接上头儿,生意必不会差到哪里去!”
“胡家?”苏瑾微微皱起眉头,听着耳熟,似是在哪里听过。猛然脑中一亮,好似是第一次见掌珠时,她曾说过这归宁府几大商家巨贾,其中有就有一个姓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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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章 讨债(三)
“小姐,小姐张荀来了。”梁小青大步向东厢房走,一边叫道。
“别嚷了,我听见了。”苏瑾挑帘出来,“张荀呢,叫他进来吧。”
梁小青嘻嘻一笑,“人家还不是知道小姐等他的信儿等得心急,这才赶忙来说与小姐知道。”说返身回铺子,叫张荀进来。
苏瑾一见张荀,便摆手,“闲话莫说。只说你打听的消息”
“是”张荀拿衣袖抹下头脸上的汗水,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小姐猜的不错,那汪家舅爷现正巴结胡家二掌柜,想攀上胡家这棵大树。小的前两天去,那汪家铺子都没甚么动静。今儿去时,却见一辆好气派地马车停在陈记粮铺门口儿。我到陈家粮铺东邻那家儿去探了探,今儿去的正是胡家在归宁府专管粮食生意的二掌柜。小的顺便又向其他商户打听了胡家。他们都说山西胡家在太原府可是有名地大商贾,自祖上开始经商,历经三代,也算是百年商号,声誉甚好。这胡家早先做粮,只是换盐引,主做盐货与茶货生意。直到这一代家主接任后,粮食的生意才愈做愈大。”
苏瑾对他打探来的消息很满意,略作思量道,“都说山西商人重信重义,虽然有个山西老抠的名声在外,但在生意场上却是一诺千金,且极度不喜与品性有污的商人往来。你这两天抽空去打探打探这胡家家主喜好如何,在归宁府管事的大掌柜和二掌柜品性如何,店规如何,瞧瞧是不是与传言那般。”
“是”张荀应了一声。苏瑾看他热得满头大汗,有些于心不忍,想了下道,“老爷这两日说再要雇两个跑腿儿地伙计,等人手够了,便不要你这么辛劳了。”
“不碍的张荀跑这些事儿并不觉累。”张荀一连的摇头。
苏瑾笑了下,“即便你不觉得累,铺子里做鞋制鞋的差事,还有往各家铺子送货地事儿,也不能没人管。好在王瑞与梁二叔就快回来了,到时大家便能松快些。你若喜欢这跑腿儿的差事,到时便专叫你跑腿儿。”接着又问了他铺子里的生意如何。
张荀知道她挂心铺子,又不能常去。将铺子这几天的情况详详细细地与她说了,“铺子生意还好,前日、昨日分别卖出五十双和五十五双,今儿小的出门时,已卖了十来双,想必今儿的生意也不输昨日。库里还余下四百来双的鞋子,可再卖七八日。老爷前两日问的黄麻布,今日那家掌柜派小伙计到铺子里说,已给老爷凑得一百匹,叫咱们抽空去拉了来。”
苏瑾问道,“你可知一匹要价几何?”
张荀想了想道,“听那小伙计与老爷说,这黄麻布虽不值钱,但因没人穿它,各家织坊均不大量织这些东西。这些布匹是他家老爷帮咱们四处收来的,价钱略贵些,一匹要三钱五分银子。还说,若咱家铺子用量大,可叫人到他家说一声,与咱们定织。”
苏瑾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忙罢。”
张荀走后,梁小青好奇的问道,“小姐,咱家只是小本买卖,又不做粮食的生意。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叫张荀打听起胡家来了?”
苏瑾笑而不答。梁小青撇撇嘴,知道再问下去她仍是不说,便不再追问。
傍晚时分,苏士贞果然带着几辆马车回家,车上装地正是苏家刚买的黄麻布。苏瑾白日在家算过,虽然这批黄麻布不怎么便宜,但比起新棉布,还是极合算。
待人将布匹货物都卸了搬进西厢仓房,她才出门去找苏士贞,“爹爹,今儿张荀来家说邱家织纺能给我们定织黄麻布么?”
“嗯”苏士贞虽面色疲惫,却掩饰不住心情的愉悦,“定织一匹至少可省五分到八分地银子。”
“多少匹定织呢?”苏瑾最关心的是这个,一百两银子初时她还想着能撑几天,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不够用了。
苏士贞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