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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去寻他吧。”盛怒过后,广老爷也知,这事还要缓着来。谁让人家如今扣了他家的命门?
次日一早,深受打击的广家父子就去了尚家。
这位尚老爷此时也正不得主意。苏家的事儿他是听说了。犹其是朱老太爷当街打人,闹着要广记收当,这本就是不寻常地事,隐隐觉得事情坏了。
差人悄悄去松江府问,带回来的信却说,朱大少爷说了,他不曾和苏家说什么毯子的事儿。心中虽稍安,却仍是惊疑不定。
突听广老爷一行来了,正如棉堆儿滚进几颗火星子,生怕叫人瞧见,嘴风一吹,就大火烧了自家。慌不迭的叫把人迎进来,犹心虚地叫人去看看,可有人瞧见。
广老爷见他避自家如避火,如避洪水猛兽,心中恼怒不已,沉脸坐在厅里不语。
尚老爷又怕得罪他狠了,只得赔着笑脸儿,“广兄今儿怎的突然来了?”
广大少爷、三少爷将他方才那行径瞧在眼中,颇是不快。广三少爷就哼道,“尚老爷似是不欢迎我们来?”
尚老爷忙赔笑道,“贤侄说哪里话。怎能不欢迎呢。”话虽这样说,脸上的笑意却寡淡勉强得很。
广大少爷看了广老爷一眼,向尚老爷道,“我们来是有事,闲话也莫叙。只问尚老爷可知苏家和我家闹地事?还有,有哪家和他家关系密切?”
尚老爷也只得收了客套,苦笑道,“你们两家的事我却是听得一些。正在家里纳闷呢,几位就来了。若说谁家和他家关系密切,当初买券子时,您不是一一查访了吗?”
“这我们知道。知他家有朱家,陆家,还有徽州府的程家帮衬。却不知是哪个在背后帮着他家做局”
尚老爷还只当是表面上朱家和苏家顶头的事。刚说了几句话,广大少爷就把广记连着几个月,遭人恶意抽银子的事儿。
尚老爷大惊失色,说话也利索了,“这,这,这是真的?”
但凡没得法子,生意人谁肯把自家真实底细透给外人?广老爷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因就微微点头,“尚兄在杭州府比我们人面熟些。都与我们说说,我们好想法子应对。”
尚老爷倒及一口凉气,惊疑半晌,方苦笑道,“若说他家,相熟的人家倒也多。杨记,原不过点头生意之交,那苏小姐却会做人,把这家拢得和自家亲戚一样。还有归宁府来的丁氏,原也是旧相识,苏府和他家的关系说与朱府相当,也不为过。哦,对了,还有宁波孙家,我听说两家早先也有生意往来。还有闵家,这家倒奇怪,虽与苏家不常往来,自旁人口中听说,两家关系实际上倒也不错……”
尚老爷林林总总说出一大串名字来,叫广老爷和广大少爷目瞪口呆。这些人家,除了丁府他们没怎么听过,哪一家不是家资雄厚的?
由此可见那苏士贞说什么缺银子扩坊子的话,确是一派胡言,偏广老爷自认做生意谨慎,竟叫他们哄得信了
当然说是叫苏士贞哄他也不对,还是他自己个儿,想吞了苏记,贪心有不足……
广大少爷沉默半晌,往深里想,是哪家儿帮苏记呢?按财力都有可能。或是苏记借来的银子,自己下的手,如此一家一家地想过,毫无头绪。
叹息摇头。
尚老爷只关心他自己在意的,等几人缓了神色,便赔笑问道,“广兄,以你看来,苏家可是为了毯子的事儿?”
广老爷如今也确认是因这事,不然苏家为何无缘无故地要和他家顶头,要做这么一个大局,让他们入?
就微微点了头。
尚老爷头上一晕,就瘫坐在椅子上,再想上次去和苏家小姐探消息时,苏家小姐稳得不能再稳的神色,缓得不能再缓的话儿,生生叫人半点破绽瞧不出来。
尚才三月的天,在阴凉的室内,头上就冒出一层的细汗。
拿袖子沾沾额头,有气无力的道,“广老爷,事到如今,不如去和苏家当面说清楚?”
“说清楚?说什么?说我广记挖苏记墙角?”广老爷反问。
“可,解铃还须系铃人。即寻着根由,自然要想法子解决罢?”
“说了接下来怎么办?”广大少爷也反问道,“不给苏家个说法儿,他们肯罢休?若要给他们说法,给什么他们才满意?”
“这……”尚老爷语塞,倒是,想承认和解,就要拿出诚意。广家在忻州的坊子,他因是经手卖货的,自然也猜到一些,必是使了不入流的手段,惹恼了人家。
“罢,忻州那烂坊子不要了”广三少爷甚少管生意上的事儿,这次被卷进来,颇是烦躁,不由在一旁插话道。
尚老爷神情一震,他方才心中想的正是这个。殷殷望着广老爷。
广老爷如何舍得那坊子,前前后后,因广大少爷劝说,往那坊子里投了数万两银子,又费了那多周折,才有今日的局面,就如地里的庄稼从耕种到浇水施肥灌溉,眼看就要往口袋里收粮食了,却恭手让给旁人?
把眼猛然一瞪,瞪得广三少爷心虚低下头,嘟哝,“这不是没得法子么?”
“我却不信,我们没半点法子。”广大少爷憋气,豁然战起来说道。
……………………
以下为不收费地字:
呃,我想说,广记可不是战五渣(即战斗力为五的渣子),毕竟财力要大于苏记。所以,虽然我很想写,小苏干脆利落,一脚KO了他。可素不现实啊。对不对?
所以这章继续斗~~~
还有,有些话想说哈,明朝还有六七万字,应该可以完结了。完结后,或会写点番外。不会太多哈。
另外,做为曾经断更过的人,俺不好意思多说。太监没人权,俺知道。虽然我是女的,也不想入宫。
现在呢,码字顺了,也敢说话了哈。
先解释一下,为何断更吧。最初的原由很简单,有点写歪了,又不会写感情戏,要调整,然后就悲催了。越看别人写的书,越是要进行自我批判,导至矫枉过正,不会码字了。
曾经坐在电脑跟前一天,只码出一千字。脑中明明有情节,笔下写不出来,那才是真正的折磨。
这种文字障碍,再加家中的杂事,一直导致我无法调整到位。
六月里,为了摆脱这种状态,我开始码新文,想把自己调整到写作状态里去。结果,两个月过去,只码出几章,勉强可以看的文字。为了自我敦促,我就先开了新文。即《四时花开》。
我看到有亲不满意我放下旧文去开新文。其实我也不想啊。看四时的文字,大家就知道了。当时完全不在状态。那样的情形下,实在不敢接着写明朝。这本书我查资料最多,不想它烂尾的。
解释这么多,其实我是想引起你们的注意。请问各位,大宝再开新文,大家有什么好建议吗?
宅斗不会写。这个就过了。其它的呢?
第一卷:梁家巷子 293章 拉线初收网
293章 拉线初收网
言之凿凿,确是不信的广大少爷,在十来日后,终还是信了。
在苏家死活不照面,各铺子都陷入无现银周转的局面之下,对苏家深交的人家儿做了更多的了解。
世上没有不透风地墙,何况广家虽大本营在苏州,与杭州也相距不远,自古苏杭商贸几为一体,在这边也有些相熟的人家。
经多方打探,得到的消息却叫广老爷怒极又心中乏苦,向广大少爷恼道,“当初你言之凿凿说这姓盛得没问题,这却又什么?他这是借我广家的财力,泄私愤”
广大少爷再不想这件起得莫名,且又将广记死死困住的事儿,竟是因一件看起来,并不起眼,甚至可以说忽略的事儿而起。若非寻托人寻到孙家一位曾在归宁府做过事地掌柜,如今还寻不着由头。
广老爷恼,他如何不恼,脸上铁青一片,咬牙骂道,“这样的狗东西,等事了,看我们如何治他”
“以怨报恩的事儿,世上本不少”广老爷盛怒之后,疲惫叹息,“却没想就真真切切地叫咱们摊上了。”
“罢给苏家传话儿罢。那坊子咱们不要了,他们若想收,开个价儿罢”广老爷沉默许久,摆手,“就说来拢去脉我们已晓得了。原也是受了那姓盛的蛊惑,并不知还有这内情。开坊子时,也并未想针对苏记,只不过是多一处生意罢了。即苏记不喜,咱们也就退一步。”
“可……”广大少爷欲言又止,不针对苏记这话,并非是真。从那边偷配方,挖苏记织工,到如何发卖,这些广家都是知道,也是一手参与的。苏家如何肯信?
广老爷冷冷看了他一眼,重重一哼。没言语。
广大少爷却明白了,这是丢卒保帅。微微点头,转身出了室内,张罗往苏家送信儿。
大约在三月底,宋子言收到了他盼望已久的杭州来信。
将这封信拿在手中,边看边啧啧有声,脸上的笑意,似畅然,似欣喜,又极似没能参与其中的遗憾。信上这事,对他这位从商多年,自小学徒时起,就整日陷入铺子经营日常琐碎事务的人而言,确实极羡慕,极是后悔没能参与其中。
毕竟,这样的大事,一辈子或也不能碰到一次,何况,是亲手在幕后操纵呢。这与一个以商为业的人而言,不但是在面对强敌时莫名的骨子里隐隐的兴奋感,也是从业多年历程中一座可圈可点的丰碑。
将来年老退回家乡颐养天年之时,面对众多后辈晚生,也可做为炫耀地谈资,想想那时,该何等地傲然?如今,这碑上没自己的名字,怎能不叫人真遗憾呐?
张荀和阮大见他拿着信啧啧有声,不时在底下对目光,这究竟是写了什么,大掌柜看起来,似是高兴,又不甚高兴,莫不杭州那边儿进行得不顺?
见宋子言靠着高高的椅子背,举着信不时啧啧地,有滋有味儿地品匝,张荀忍不住道,“大掌柜,小姐来信说了什么?那边的事情可怎么样呢?”
自去年冬上始,这事儿初始时,张荀就是知道的。做为为数不多,且和苏家融为一体的知情人之一,挂心这么久,怎能不急切,不关心?
宋子言将举在手中多时的信纸放下来,脸上那抹向往地笑意,让他看起来,如身在此处,心已飞向不知名地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