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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自方才那句话后,接下来,苏士贞便自归宁府初见到陆仲晗说起,事无大小巨细,句句都是夸他的女婿如何好,人才又好,才华又好,顺带自然也要夸陆府书香门第世家和陆三夫人教导得好。
可巧碰到这位婆婆,也是这样的作风。于是二人便对着夸对方的孩子好。
每当这种时候,苏瑾的虚荣心总是能得到极大的满足。谁人不喜欢旁人夸自己呢?何况陆三夫人的夸赞她大部分还是受得起的。
看着自家老爹嘴上谦虚,实则笑开了怀的欣慰模样,苏瑾不止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还有一种为老爹挣光挣面子的自豪感。
后一种比前一种更加强烈。不知何时,也不知受了谁的影响,她那种“做为儿女要光耀门楣”“让父母亲为自己骄傲”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无法清除了。
这边客套叙话儿,周妈妈和常氏等人却不闲着,忙忙出去安排宴席,张罗着往朱府送信儿,一面又安排人去给苏士贞买下的院子打扫安置等等。
整个陆府因苏士贞的到来,而显得忙碌又热闹,透着一股子喜气。
苏瑾有心去帮忙,无奈陆三夫人早发了话,这等事儿不要她操持。所以,她只得作乖乖女,乖乖媳妇状陪在他们在正房闲话儿。
苏士贞此次回来因是短时间不再离开,故而补聘之事,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
午饭后,上了茶,又坐着客套了些闲话,陆三夫人笑道,“我知亲家老爷今儿刚回来,一路劳累,还要去朱府瞧一瞧,今儿便不多留你了。我听瑾儿说,新置的宅子就离这边不远,今儿先歇息歇息,明儿再叫晗儿备了宴,给你接风洗尘。”
苏士贞也正有告辞之意,闻听此言,也忙起身笑道,“如此,我就先失礼了。”
苏瑾见状也忙站起身子,她还没和自家老爹说句体已话儿呢。苏士贞见她起身,眉头微微一皱,方要说话,陆三夫人便笑道,“是了,瑾儿也有些日子没去你外祖家了,陪着你爹爹去罢。只是路上要小心,莫动了胎气。”
苏瑾忙笑着应了声。苏士贞无奈,只得随她。
待父女二人出了正院儿,苏士贞便唬了脸儿,轻斥她道,“你婆婆还没未发话,你倒是会自做主张”
苏瑾嘻嘻笑抱着他的胳膊,埋怨道,“爹爹也真是的,我嫁了人,难不成就成了应声虫,做什么事儿都得瞧旁人的眼色……”见苏士贞神色微沉,又要斥她,忙又笑道,“我不过在爹爹面前说说而已,说还说不得了?”
说着看了看苏士贞的神色,又嘻嘻笑道,“爹爹只管放心罢,我做事有分寸呢。偏你还把我当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
苏士贞长叹一声,又笑了,偏头打量了她一回,满眼欣慰,“看你如今这日子,爹爹总算放心了。将来在九泉之下见到你母亲,总不怕她怨我了”
这话说得苏瑾心头一暖,一股热流涌上眼眶,忙偏了头,故意强笑道,“爹爹也真是,整日家的只操些没用的心。我好着呢,你也瞧见了,婆婆也好,相公也好……”
是啊,如今都好了苏士贞点头感慨,见她如今一切都好,直到此时,才敢跟她说自己的心中所想,因叹道,“你不知当初我出海归来,得了你嫁人的信儿,爹爹心中是个滋味儿生怕你日后过得不如意,那陆府的门第岂是我们能配得上的?只是这话却不敢与你说,生怕你沉心现今虽一切都好,你做人家媳妇的,也不可如在家中那般什么事只依自己的性子……”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篇话,最后冲着天空长长一叹,“还好,还好,你是个有福的。”声音透着百般万般的庆幸。
……………………
第一卷:梁家巷子 256章 喜事临门(一)
256章 喜事临门(一)
在苏瑾的记忆中,她似乎从未真正的害怕过什么事,即便是前世父母离世,她面对着那么一大摊错综复杂的事儿,也只是些微的迷茫之后,便无知无畏地一头扎了进去。
隐隐的,她相信自己能做好,因而不怕。
可当阵痛来临时,她心中第一次有了莫名的恐慌,这次是真的害怕。不止是因这件事她从未经历过,还有常氏和周妈妈所表现出来的隐晦担忧,以及她之前道听途说的关于难产,关于鬼门关之类的话。
当然,与其说害怕死亡,不如说,不甘心丢下目前的生活。
比之她,家中的其他人也都好不到哪里去。
产房外的房间里,陆三夫人急得直搓手,不时看向密垂的门帘,又不时低声问周妈妈,“你再去瞧瞧,怎么里头没半点声响?”
丁氏虽然也急切,担忧,却比陆三夫人略稳些,见状忙起身笑着拉陆三夫人,安抚她道,“瑾儿是个好强的性子,不疼得没了法子,必不肯出声。里头的产婆可是杭州城最好的,您就放心罢。”
“是,丁夫人说的对。夫人您呐,还是歇一会儿,没得叫少奶奶在里头听见了分神。”周妈妈也连忙说道。
正说着,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助产妇人挑帘出来,微笑着和众人说道,“两位夫人不若到偏厅等着。贵府少奶奶身子还好,不过头一回生产是要遭些罪……”她这是委婉的说法,实则外头有人确实也叫陆少奶奶分心。
丁氏忙携了陆三夫人的手,笑道,“这话儿正是,咱们还是出去等。”
与此同时,前头客院陪着朱老太爷坐着苏士贞亦是急得无可奈何,不顾老泰山在跟前儿,在厅中,转着的踱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想出去瞧,又知按理他不能去。不去,实在放心不下。
撇眼儿看了看老泰山正闭目养神,他一咬牙,抬脚就要出去。才刚迈了一步,朱老太爷眼睛豁然睁开,喝道,“哪里去?”
苏士贞脚下一顿,赶忙回身赔笑道,“我去瞧瞧瑾儿怎样了,这半天的功夫怎不见有人来回。”
“哼”朱老太爷打鼻子眼里发出一声轻哼,花白的胡子因而翘了几翘,“家人们都是聋子摆设不成?有了信自然会来禀报,产房可是你能去的?”
说着又重重一哼,“半点礼数不知,可见我的瑾儿都是你教坏的”
苏士贞苦笑连连,低声辩解道,“实是担心她,我只在院外听听动静……”
话还未完。朱老太爷便又是一记冷哼。苏士贞只得闭了嘴,按理今日这种事儿,有婆婆婆家的人在场呢,是没他这个娘家爹爹什么事儿,可他……
见朱老太爷又闭了眼,只得微叹一声,强压着心中的急切,坐了下来。老泰山是固执了些,可这也算是大户人家讲究的礼节,苏士贞现今也有些明白朱老太爷是为何这般。
说白了,不过是事事将婆家放在前头,样样礼节做到周全,自己虽然略受些委屈,但也少给女儿添烦忧……
心中七上八下的坐了一会子,终是还是放心不下,刚想叫人再去里头瞧瞧,便见陆仲晗自里院出来,苏士贞忙道,“晗哥儿,瑾儿如何了?”
陆仲晗原本也在产房院儿,被丁氏和陆三夫人赶了出来,便想着来前头和朱老太爷、老泰山说说话,见他急忙,只得安抚他,将助产婆的话儿说了一遍儿。
苏士贞扼腕叹息,又见他面色肃穆,知他也忧心,便不好再说什么,便引着他进了厅里,又把那话说了一遍给朱老太爷听。
朱老太爷嗯了一声,紧接着想到旁的事儿,把眼睛一瞪,冲着这翁婿二人斥道,“陆家的聘礼怎的还不到?早叫你们加紧备着,如今竟还是迟了。莫不是陆家打定主意不认这个曾孙了不成?”
苏士贞忙赔笑道,“咱们送了信儿过去,可那边总要准备一两日启程,也要瞧一个好日子。如今说不得已在路上了。”虽说自他回来的次日便差人去陆府送信儿,这中间才不过七八天儿,便是送到当日就启程,今儿也不知能不能赶到。
陆仲晗也忙告罪,朱老太爷又一记冷哼,闭目不言。
听得外面的人都去了,苏瑾疼得终于受不住,不自觉的呻吟起来,产婆在一旁大声鼓劲儿,不时有人把碗凑到她嘴边喂她喝些汤水以补充体力。
这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折腾苏瑾真有一股跳下去,不生了的冲动。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耳边产婆千篇一律鼓劲儿的声音象是枯燥的西洋钟摆,一声又一声,对她已失去效力,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也逐渐麻木,偶尔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透进来的光,光线已微微的变暗了。自昨儿后半夜开始有疼痛的感觉到现在,大约也有五六个时辰了罢。
这罪也不知还要遭多久
苏瑾昏昏沉沉地,机械地听着产婆的话,吸气,呼气,用力。刻意不去想肚子里那股子抓心挠肝的绞痛,不知怎的就突然想到大表哥嫂家的两个孩儿,粉嫩嫩的可爱,稚声稚气的可喜,偶尔调皮时的可恼,还有见了朱老太爷避猫鼠一样的可怜。
想着想着,就轻松了许多。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股绞痛大力涌来,产婆在耳边大声鼓劲儿,“少奶奶,用力,再用些力……”
这婆子叫得实在太让尴尬苏瑾气恼得很,又无计可施,将全身力气发泄似的使倒某一处,想要把这恼人的疼痛赶走……
“哎哟,添头了,出来了,再加把劲儿”产婆声音高亢得变了调,苏瑾因这声音更加尴尬,好在随着一个物体涌出,那绞痛得只想割掉扔了不要的肚子,奇迹般的,顿时不疼了。
苏瑾如一下子得救了一般,整个人虚脱在床上。
“哎哟,是位小少爷”产婆喜滋滋地抱着向产房外大声道。外面的人听见赶忙出去报信儿。
这边产婆扬起大掌朝着新生婴孩的娇嫩小屁屁上,“啪啪啪”就是几声脆响。
“哇~~~”一声响亮的婴啼顿时在产房里响起。
本来就虚脱无力躺在床上回神的苏瑾儿,不由得勾了勾头,疲惫的脸儿上露出一抹笑意,喃喃道,“小家伙嗓子还挺亮。”
常氏自头到尾一直陪在产房里,听到这话就暗暗称奇,妇人生产的事儿,她也经历过几回,凡是她见过的,没一个不疼得直叫的,自家小姐从头至尾只哼哼了那几声,大部分时间就是沉默,这就怪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