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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孙毓培眼睛眯起来,眼中染上几抹怒意,盯着祁云。
“我什么我?!”祁云不甘示弱的回瞪。“做生意的哪个不知道,内监这种人最记仇,只能供着不能惹!”
看孙毓培眯着眼睛不说话,她把头一仰,冷笑一声,“别的不说,我且问你,到了关外要置何货物回来?”
孙毓培仍旧不应声,她脸上一恼,哼道,“关外最多不过牛马羊三物。但是牛因吃草量太大,喜欢啃食草根,会坏草场,各部落均是少量养殖!羊马养得最多,羊是因吃草量小,关外的牧草油水大,生长快!马匹则是因为它跑得快,可以赶到部落很远的地方去散养……”
孙毓培和闵晨都是长在江南,哪里听说过这般道理,眼中不觉浮现诧异之色。
祁云将二人神色看在眼中,略有些得意,继续道,“因此,到关外置换货物,大多是置羊和马回来。羊尚好说,不过到忻州市的牲口市场出售罢了。马匹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要知道我大明朝,除了各个驻军卫所,以及特定的商人,是不能经营马匹的!!!”
“啪啪啪”闵晨鼓掌笑起来,“听祁小姐一言,闵某茅塞顿开,祁小姐的意思是,我们少置换马匹,多置换羊群么?”
孙毓培却转过头,敛去眼中情绪,以指敲桌,想了一会儿,抬头问祁云,“这么说来,关外的马匹当比羊更合算?”
“那当然!”祁云气哼哼地斜了他一眼。又朝闵晨翻了个白眼。
闵晨的话被二人一齐否定掉,不觉奇怪,“这是为什么?”
“因为马匹不好出手,小商人皆偏好置换羊群呗!”祁云又以看白痴的眼神扫了闵晨一眼。
“哦……”闵晨摸摸鼻子,因这些日子孙毓培不在,祁云把一腔怨气都撒在他身上……真是好人不好做!过了好一会儿他回头,“这么说,我们要置换马匹回来,就要防着有人从中捣鬼,以免到时不好脱手?”
祁云似是懒得再理他,只又翻了个白眼。
见几人谈话终于告一段落,张荀连忙上前告辞。回到苏宅,和苏瑾说了这边的情形,苏瑾笑了,祁云不亏是生在关外的人,对草原的情况倒是极透的。
笑了一会儿,和张荀道,“咱们自现在开始也探探忻州府几家大马匹商人的门路罢。以我看,这倒是个不错的商机,只要货物能顺利脱手,客商们自然也愿意多贩马匹回来。”
张荀应了一声,匆匆回前院说与阮二知道。
已是三月二十来日,此时春闱当已见分晓,她这边虽然有些小小的不顺,总体还是顺利的。也不知陆仲晗春闱应试结果如何。
叶妈妈自外面进来,看她盯着地面儿入了神,似是没觉察她进来,轻轻上前笑道,“表小姐,在想什么?”
“哦,是叶妈妈!”苏瑾恍然抬头,笑笑,“也没什么。算日子相公春闱应试该有结果了。”
“原是这个!”叶妈妈上前替她倒了茶,又宽慰道,“听小青姑娘说,姑爷才学甚好,必能一举高中,小姐莫担心!”
苏瑾接过茶杯,道了谢,盯着地面出了一会儿神,才笑道,“是。”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京城,紫禁城南门外,明黄杏榜高张,数千名参加春闱的士子将那皇榜围得水泄不通,不断有人自那人墙之中挤出来,或欣喜若狂的喊叫,马上被家人拥簇了去,但更多的是落榜的学子,在失魂落魄痛哭流泣,不肯散去。
故而此时杏榜外围,一片狼哭鬼嚎,凄凄惨惨,让人观之不忍。
大明朝会试惯例,每一届取士三百至四百人不等。今届取士三百五十人,而今届参加会试的举子则有近四千人,十中不足取其一。
姚山长因复官之事,一直留在京中待选。此是正陪着陆仲晗在人群外围,等侯姚家小童观榜归来。见此情形,长长一叹,转眼看陆仲晗神色平静,不觉笑了,“倒比你父亲当年更稳重些。”
陆仲晗将手举起,张开,含笑道,“实则学生手心已沁出汗意。”
两人正说着,忽然见一人身着蓝缎长袍自人群挤出来,神情恍然,摇摇晃晃,漫无目的走着,被一拨又一拨涌来观榜的人,撞得身子东倒西斜,脚步踉跄。
“唔!是他!”姚山长顺着陆仲晗的目光看去,认出此人是汪颜善,摇头叹息,“看样子是落榜了。”
“老爷,老爷!”姚家小童兴奋的自人群之中挤出来,远远大声喊道,“陆公子高中了,陆公子高中了!”
叫声引得众人皆往二人看来,汪颜善也因此抬了头。与陆仲晗的目光相撞在一起。他微微一怔。
陆仲晗向他淡然点头。
遂笑着转向姚山长行大礼,“学生谢师长教诲之恩。”
177章 高中(二)
“见过恩师!”汪颜善看到二人,愣了一愣,缓缓走过来垂首行礼。
“免礼。”姚山长淡淡摆手,看他面目尴尬沮丧,安慰道,“莫要灰心丧气,回去潜心复读。”
“是,学生谨记,学生有愧恩师往日悉心教悔。”汪颜善依然垂首,神情不振。
姚山长心中叹息,汪颜善初入学堂之时,谦和有礼,潜心学业,当年他是极喜这个学子的。谁知不过在国子监求学一年,性情便大变。实是觉得有些可惜。再深入想想,他自己的同年,至今又有几人不变?
便有些释然了。因知他此来见礼亦是走个场面,再者自己终是抛了那山长之职,亦不想与他深淡,便淡然安慰几句。
陆仲晗立在一旁并不插话。只听二人交谈。
正这时,有两个锦衣公子在身后叫汪颜善,看模样当是他国子监同窗。
姚山长遂点头道,“莫太过气馁了,今届不中,明届再试。你去罢,与同年们说说话,也好消散胸中抑郁之气。”
汪颜善应了一声,再行一礼,告辞,刚走了几步,忽又回头,“陆学弟金榜题名,实该贺之。随我们一同前往,也好叫我们尽一尽同乡之谊。”
陆仲晗一怔,随即笑着拱手,“汪学兄好意本不应弗。不过,钟晗还有些私事要办,今日实不能同行。改日再聚如何?”
汪颜善眉间闪过不悦,随即敛了去,拱手道,“也好,改日到为兄在新院设宴,贺你高中。”
陆仲晗扫过姚山长,见他正举目望向他处,似是没听到二人谈话。心下转念,笑着上前两步,言辞貌似恳切,“谢汪学兄美意,只是仲晗素性怕到花丛……”
新院乃京城烟花之地的统称。自古文人以风流自居,将出入烟花柳巷视为雅事,尤其是这样的日子,高中者呼朋唤友到那烟花柳巷之地吃酒作乐,以慰十年寒窗之苦;不中者亦到那烟雨十六楼买酒消愁,并在温乡中慰藉心中凄苦。携美同行,或游山玩水,或闭门作乐乃是常态。
一再被拒,汪颜善心中作恼,有心刺他两句,无奈姚山长在跟前儿,便悻悻作罢,拱拱手,和那几个锦衣公子一同离去。
待人走远了,姚山长才转过头,笑呵呵地道,“可是瑾儿来时有话叮嘱?”
陆仲晗含笑摇头,“恩师说笑了。她并无此话。”
观榜的人陆续离开,姚家下人赶了车来,姚山长笑了笑,不再说话。二人上了车,车轮辘辘,缓缓往客栈而去。
“过两日便是殿试,殿试次日便阅卷,又次日放榜。你可想好,这喜报报往哪里?”
陆仲晗低头想了想,道,“报徽州罢。瑾儿那里我这就写信回去。”
姚山长点点头,“合该如此。”
匆匆又过几日,便是殿试。殿试次日阅卷,又次日放榜。陆仲晗得二甲第三十五名,赐进士出身。观榜之后回到客栈之中,忙又磨墨写了封信,送到信局叫人加急送往忻州。
姚山长见客晚归时,姚家下人早已将消息报与他知道。他先喜又忧,回来的路上思量一路。
按以往的官员铨选惯例,一甲及二甲前十名选入翰林院,授庶吉士。二甲进士一部分选入京中各部任主事,余下的外放为官,多数为知州,亦有为知县者。
这二甲之中,留京的人数,每届亦有变动。若当届定五人外放,则自最末名算起,二甲最末五名外放。其当届定十人外放,便是二甲最抹十名外放。
上届乃是选二甲进士十五人充作外放官员……若本届与上届相同,陆仲晗在各部观政之后,定然要外放。
姚山长是做过地方官的。地方官员虽有京官没有的权力与甜头,但总体而言,与京官相比,地方事物繁杂,且苦且累。若只是这些倒也罢了,更让人头痛地是人情事故,官场上的迎来送往,实是苦不堪言……
而留京官员在官职小时,虽比地方官员苦些,但其升迁却容易……
一路想着回到客栈之中,见陆仲晗房间仍然亮着灯,差小童前去请他过来叙话。
“恩师!”陆仲晗进门施礼,含笑道,“学生只得二甲三十五名,愧对恩师教悔。”
“呵呵,快来坐下。比我与你父亲当年的名次都好!”姚山长笑呵呵招他近前,小童奉了茶水近前,陆仲晗伸手接过,替姚山长添了新茶。
“嗯,你出去罢。”姚山长向姚家小童摆手。
姚家小童行礼下去,姚山长才笑道,“我已晓得了。只是你这名次……有些不尴不尬……”
“恩师可是指将来派官一事?”陆仲晗自到京城,与姚山长相处月余,对这选官派官一事,也略有了解。
姚山长点头,品着茶,将路上所思所想,缓缓道来。末了,看了他一眼道,“以你的年纪,放到地方,恐不足以胜任。我倒有两个旧相识,一人在工部,一人在户部……观政时到选在这二部,若能显出些非凡的能力,将来选官时,倒也不一定会派到地方上去。”
陆仲晗默坐着想了一会儿,缓缓抬头道,“不瞒恩师,学生倒想去兵部观政。”
“兵部?”姚山长微微一怔,随即笑起来,“你想效仿你的祖父!”
“有一半是此原因。”陆仲晗笑着点了点头,又道,“另一半倒是因学生一直读书作文,自觉对兵部之事颇为欠缺,故而想趁机补之。”
“嗯。”姚山长微微点头,“这倒也是。”说着他觑眼打量陆仲晗几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