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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孙公子的生活……”
孙毓培依旧不语。宁波纵马高歌的日子,在他的记忆中是有些久远了……
正心不在焉的走着,突地斜里出插进一个男声,“瑾儿?”
孙毓培拧眉望过去,身侧小竹林旁,立着浅蓝衣衫,儒雅逼人的年青男子,正望着他身侧的少女。
“他是谁?”孙毓培语气颇为不善的看向苏瑾。
苏瑾也有些愣了,这人居然是许久不见的汪颜善,他不是应在国子监么?
汪颜善的目光亦不悦地打量着孙毓培,又望向苏瑾似是等待着她的回答。
苏瑾微微摇头,这汪颜善的心思她实在想不透,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扯了一把孙毓培,“不相干的人……嗯,我之前曾被退过亲,孙公子可知道?”
孙毓培一怔。她的事,他是知道的。可……没想到这人居然长了这么一副好皮馕。投过去的目光更为不善,向不远处的张茂全摆手。
张茂全立时带着四五个小厮过来,走到汪颜善跟前,行礼道,“请公子移步……”
汪颜善不悦皱眉,扫过眼前几人,立着不动,张茂全虽不知这人是谁,但看他的面色和自家少爷的态度,大约也能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冷了声音,“看公子模样也是读书人,须知非礼勿视速速走开”
“相公……”竹林里传来一声娇呼,汪颜善哼哼瞪了一前一后远去的两人一眼,转身顺着小道儿进去。
张茂全顺势看过去,不多时看见一个身怀六甲的年青妇人自深处走来,两人在小叉口路会合,沿着另外一条小道向寺院方向走去。
有这么一个小插曲,苏瑾的好兴致全无,而孙毓培实则并没有甚么好兴致,草草用过午饭,目光颇为复杂的看了苏瑾一眼,上了马车,便绝尘而去。
“小姐,孙公子这是……”梁小青望着离去的马车,有些不解,象是存着气儿一般。
“走吧。”苏瑾转身上了马车。凭心而论,孙毓培是个很不错的人,是非常不错……只是她看得清楚明白……
靠在车厢里,轻揉着额头,好一会儿才疑惑地道,“那汪颜善不是应该在国子监么,怎的回来了?”
梁小青歪头想了一会儿,“是叫人给撵回来了么?”
“不象……”苏瑾摇头,转念一想,“莫非是回来备考的?国子监生要回原籍待考么?”
梁小青摇头,“谁知道哼,他方才还叫小姐闺名,真不知耻”
但苏瑾深入想想,大概是这个理由了。这死人,真是阴魂不散呐
海禁的消息愈传愈烈,整个归宁府都躁动起来。苏家在这个时候出清铺子,反而合情合理,并不招眼。
丁氏留下的成衣铺子,刚放出消息没几天,便有府城内的经营成衣的几家商人上门儿洽淡,这事儿由曹掌柜全权处理,很快便定下了意向。
这件事儿,苏瑾再没过问过,皆由苏士贞张罗。
孙毓培在几日后派张茂全再次递信儿来,说宁波总号又来了信确认,派税监的消息属实,叫他们着手开始歇铺子。
苏瑾没见到他,有些遗憾,也有些轻松。只是,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察到的,她已想不起来……
转眼到了六月底,朝廷果然下了旨意,海禁八月底全面开禁。
而孙毓培的离期已定,就在七月初。
苏士贞和常贵远决定随孙记的船南下,先到杭州,再转去松江,早早在那边打好货物,等和孙记的人一道出海。
苏家库存的布匹皆已做成成品,坊子暂时歇了工,除了张荀,余下的人都发了工钱遣散。
苏家的鞋铺子也有两家有意向接手。一年辛苦辛苦做起的坊子铺子,一月不到的时候便就这么歇了……
“爹爹,杂货铺子还留下吧”苏瑾想了许久,自已在家没甚事做,留间铺子也好解闷。“反正它并不占什么本钱,留下也好赚个家用出来。”
“嗯……好。”苏士贞想了片刻道,“只是货物种类收一收罢,只卖些酒水小食等物便好。”
“张荀我舍不得放他走,且叫他先留下。王瑞么……问问他的意思罢……拴子的全福两个,也问问想不想回乡。”苏瑾将这几日的人员安排说与苏士贞听,“若他们不愿回乡,早先贩卖旧衣的门路,还叫梁二叔领着他们去做。……这个暂时也不受什么影响。”
“也好。”苏士贞点头,将银子递过来,“留把你一千两的家用,爹爹此去,少则一年,多则一年半必归来,这些银子够你们吃喝了……”
苏瑾伸手接过来。
“瑾儿……”苏士贞沉吟片刻,问道,“孙公子那日可说了什么?”
苏瑾愣了下,摇头,“没有。只是为他摆宴送行而已。……爹爹,你记着,咱们和他们并不一是个世界的人……”
苏士贞叹息一声,点点头不再说话。
苏瑾再次见到孙毓培时,是在归宁府的码头。他如初见时那般,身着白色墨竹纹的长袍,在七月的晨光里长身玉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外醒目。
看见苏瑾,他大步行来,立在她面前许久,问出一句,“……半年内可会成亲?”
苏瑾惊讶,又失笑,指指在人群中的苏士贞,“孙公子说笑了,父亲不在,我成哪门子的亲?”
“那便好”孙毓培不再说话,转身便向码头走去。
苏瑾跟上两步,扬声道,“孙公子一路顺风。下次来归宁府,苏瑾定会摆一桌好宴相迎。”
孙毓培轻身挑挑眉头,一脸的不信。
船缓缓驶动,直到远成一个黑点,苏瑾才收回目光。
码头送行的人逐渐离去,只余下苏瑾和常家一行。
“瑾儿姐姐,你搬来我家住罢”掌珠走过来挽着她着胳膊笑道。
苏瑾笑着摇头,因亲人朋友的暂离,情绪有些低落,“家里有些杂事要处理呢,处理完再去看你……”
“那好……”掌珠也看得出来,她笑得勉强,又劝道,“我爹爹早年常在外面走动,一去便是一两年,瑾儿姐姐不必担心……”
苏瑾再次望向繁忙的码头,繁华依旧,也许是她心情不佳的缘故,却觉这繁华格外不真实。
强笑着与常家人做别,回到家中。
栓子和全福已被接到家里,正在院中玩耍。看她进院中,齐齐停下,叫了声小姐。
“你们若不愿回乡,便叫常奶奶安排你们在坊子里住下,嗯,明儿罢,我有事安排你们去做。”苏瑾无精打彩的吩咐一声,自顾自进了东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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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身体不舒服,这章发晚了。晚上还有一章,尽量定时发。
127章 不平
苏瑾猜得没错,汪颜善此次回乡,正是等待八月的秋闱。
这一年,有潘家供给的银子,他在京城也结交了不少官家子弟,甚至于还随同窗参加过当朝礼部侍郎的公子的寿宴,虽然花费几百两银子,却有幸见到一位据说将要巡临济南府的周学道,后又托这位同窗的关系,呈上几篇文字叫他指点。
那几篇文字,做的花团锦簇一般,正合周学道的意,当下对汪颜善的文章好生夸赞。因有这事,汪颜善自国子监回来,心气与早先自不相同,言谈之中,隐隐透出举子探手可得的傲气来。
有刻意伏低讨好他的学子,整日围在他身边打转,说着些奉承殷勤的话儿。
陈尚英和赵君正两个,因知他早先做地事,最看他不惯,又见他整日趾高气昂,透着些穷人乍富地得意,更加看他不起。这日用过午饭,几人闲步永福寺外的杉树林间,坐着闲话,说得几句八月秋闱如何,便想起汪颜善来。
两人一齐撺掇陆仲晗,“仲晗兄,我等是没本事压他地威风,八月秋闱,你须得与我们出一口气才是”
陆仲晗笑了笑,“与人斗气,可做不出好文章来。”
陈尚英与赵君正对视一眼,脸上挂上促狭地笑意,“若是为苏小姐出口气呢……”
陆仲晗微怔,目光投向远处地山峰,半晌,回神一笑,“定当尽力。”
“哈”陈尚英怪叫一声,一掌拍在他的肩头,调侃道,“仲晗兄,大考将至,此时可不能分心去想儿女私情……”
陆仲晗只笑不语。
赵君正歪头想了想,“……似是听林学兄提过一句,苏小姐的父亲收了生意,出海去了……”
陆仲晗点头,“……我知。”事实上他也知苏家为何收生意收得这般急促。税监之事……自万历朝以来,已有几十年未派,如此搜刮民间财富,实非盛世之象。
“仲晗兄不去探望安慰一番么?”陈尚英又笑着打趣。
陆仲晗微微摇头并不言语。
两人都齐声嗤道,“没趣”
正说着,林延寿自寺后低着头,独自转过来,似是想什么入了神。自院试之后,这三人都进了小班就读,关系更胜之前。
陈尚英站起身子,扬声喊他。喊了好几声,林延寿才茫然抬头,看见三人,慢步行过来。近前行了礼,才道,“三位学弟,大比将至,怎地在此处闲逛?速速回去读书才是”
赵君正扫过他背在身后的书本,认出是一本八股集子,笑道,“林学兄,这八股文章不要全背地,我且与你说一道题目,今年必考……”
“啊?”林延寿大惊,忙上前一步,“赵学弟从哪里探得题目的?”
陆仲晗连忙出声阻止,神情严肃,“……君正,此等事怎可妄言?莫非忘了正德年间,唐解元公地教训了么?”
赵君正摸摸鼻子,干笑两声,“实是看林学兄太过刻苦,与他说个笑话儿解解闷罢了”
科考舞弊之事,干系重大,哪怕是一句话无心玩笑话,若被有心人听去,便可松松地断绝科举之路。
陈尚英连忙往四处看过,幸好刚过午后,七月正热,游人稀少,此时林间只有他四人。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陆仲晗又正色叮嘱几句。方看向林延寿,自到小班之后,才晓得此人是如何好学,尤其考期临近,愈发整夜攻读,只是,愈是这般紧张,反而不利考试。→文·冇·人·冇·书·冇·屋←
低头思量片刻,笑道,“骑射书算律,五事试虽非至关重要,却也是要考地,我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