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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酒美人!醇酒美人,酒越醇越好,人当然也越美越好,哈哈哈哈!
毕玉麟瞧得暗暗奇怪,这老头儿,不知又是黄钟别府的什么人?瞧他这般恣情享乐,疯疯颠颠的!
正是思忖之间,只觉自己衣袖,被人轻轻拉了一下,急忙回头瞧去,只见吟香一脸惶急,说道:
“少爷出来也不交待一声,害小婢找了好久,这……这地方没什么好玩,少爷快走吧!”
毕玉麟瞧她脸色有异,好像极度害怕似的,心中大是奇怪,问道:
“你怎么了?”
吟香强自镇定,掠了掠鬓发,低声道:
“没……没什么,小婢只是跑得有点气喘。”
毕玉麟心中有些明白,遥遥指了指白胖老人,悄声问道:
“他是什么人?你好像很怕,是么?”
吟香朝四下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
“不瞒少爷说,这地方一直列为本府禁地,平日不准有人进来,因为他是山主的老朋友,叫:“做臧疯子……”
毕玉麟一再听到“山主”之名,好像这山主,并不是叫绿袍神君,绿袍神君是老山主,还有一个山主,只不知这山主又是什么人?心中想着,不由低声问道:
“吟香,山主是谁?”
吟香娇躯一颤,还没回答!
“外院是什么人?”
玄管乍歇,歌声倏停!四个青衣侍女,脸带惊愕,一齐回头瞧来!白胖老人臧疯子,瞧着毕玉麟,挤挤水泡眼,突然面露喜色,哈哈大笑,一面招呼道:
“小伙子,老夫就是等着你,来喝上一杯,你怎地才来?”
毕玉麟听得一怔,忽然想起吟香方才说过,他叫臧疯子,原来果然是疯子!
吟香连忙用手推,道:
“毕少侠,臧老前辈在叫你呢,还不快去?”
臧疯子张目四顾,向左右问道:
“谁叫他?谁是臧老前辈?”
毕玉麟被他叫着,只好缓步走去,吟香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人。
臧疯子瞧着两人哈哈大笑道:
“原来是少庄主、少夫人,哈哈,老夫正嫌寂寞,少庄主、少夫人来得正巧!
哈哈,醇酒美人,醇酒美人有时也会寂寞。
“来,来,少庄主、少夫人快快请坐,请坐!”
吟香被他一口一声“少夫人”,叫得粉脸飞霞,娇羞不胜!
那四个青衣侍女,早已掩口吃吃笑了起来。
臧疯子水泡眼一瞪,叱道:
“你们几个小蹄子,平日对老夫没规没矩,在少庄主、少夫人面前,也敢如此无礼,看老夫不把你们几张小咀撕了才怪!”
说着当真伸手去拧她们的脸,只吓得几个侍女尖叫着躲闪!
臧疯子瞧得大乐,裂开大咀,嘻嘻直笑,忽然他好像记起毕玉麟两人,正在面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乾笑道:
“老夫就是脱俗惯了,别教少庄主、少夫人笑话!”
毕玉麟抱拳道:
“老丈请了,小可是毕玉麟。”
臧疯子点头臧道:
“少庄主说得不错,碧玉铃,就是碧玉铃好了,来,来,两位也坐下来。”
毕玉麟肚中暗暗好笑,吟香连忙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就要自己坐下,当下只好在石阶上坐下。
臧疯子十分高兴,取过那个银杯,倒了小半杯酒,递到毕玉麟面前,亲切的道:
“少庄主,你也喝上一杯。”
毕玉麟见他一直把自己当作少庄主,一时和他说不清楚,只好含糊答应,一面推辞道:
“小可不善饮酒。”
臧疯子哈哈笑道:
“正是,正是,不善饮酒的人,就是真正的会喝酒的,但老夫反对牛饮,浅尝辄止,其味无穷!”
他明明送到毕玉麟面前的酒杯,说到后来,却朝自己嘴边凑去,酒杯沾唇,作出品尝模样!突然拉大嗓子,高声歌道:
“酒宜浅尝兮,其味最醇,
酒痕狼藉兮,沾衣沾唇!
袒腹暴日兮,乐夫真淳,
坐拥美人分,娱我芳晨……”
歌声嘹亮,铿锵得如有金石之声!
毕玉麟心头暗暗震惊,心想此人虽疯,内功却是精纯无比!
臧疯子歌声一落,张目笑道:
“少庄主,老夫这阕自度曲,你觉得如何?
毕玉麟正容道:
“老丈意境古朴,乐而不淫,小可饮佩之至!”
“乐而不淫,哈哈,千古知音,真是千古知音!”臧疯子附掌大笑,瞧着身边几个使女,沾沾自喜的道:
“你们听到没有?乐而不淫,一点没错,老夫一树梨花,几时压过你们这些海棠,少庄主真是老夫唯一知己!”
吟香站在毕玉麟身后,只听得粉脸娇红,暗暗淬了一口1
臧疯子话声一落,突然两只水泡眼瞪着毕玉麟,脸上渐渐泛起怒容,伸手一指,哼道:
“知己,士为知己者死,你……你要老夫死?”
毕玉麟不由一怔,暗想,他方才还说得好好的,一会儿又疯了!
吟香连忙笑道:
“老爷子,你拿着酒杯,怎不喝上一口?”
臧疯子怒容一敛,笑道:
“对、对,老夫差点忘了,这杯酒是该请少庄主喝的。”
果然又把小银杯递了过来。
吟香低声道:
“毕少侠,别辜负了老爷子的雅兴,你快接过来呀!”
毕玉麟依言接过酒杯,凑在嘴上,喝了一点。
这一喝,他发现装在银壶里的,并不是酒,只是又苦又涩的浓茶,心中明白,敢情使女们怕他喝了酒,疯性大发,才替他以茶代酒!
臧疯子瞧他喝得很少一时大乐,忙着从毕玉麟手上,取过杯子,也在嘴边碰了一下,嘻嘻笑道:
“酒宜浅尝,少庄主果然深得个中三味!”他口沫横飞,说得高兴,忽然朝方才唱歌那个使女,招手道:
“大小妞,你把老夫那只宝贝箱儿拿来,快!快!”
那使女奉命唯谨,翩然朝屋中走去,不多一会,手上捧着一只株红小木箱出来,臧老头迫不及待,一手抢过,朝毕玉麟笑道:
“少庄主和老夫一见投缘,最难得的还借着少夫人一同前来,这就是瞧得起老夫,哈哈,老夫有个小小玩艺,给两位瞧瞧!”
说到这里,把手上那只朱红小木箱,放到膝盖头上,随着打开箱盖,斜斜竖起。
原来这小木箱和女人用的梳妆箱差不多,盖子反面是一面磨得雪亮的铜镜,这一斜斜竖起,正好照着臧疯子的面孔。
毕玉麟瞧得好生奇怪,不知他要做些什么?就是伺候他的使女们,敢情平日也只瞧他把小木箱视如珍宝,谁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是以全都睁大眼睛,好奇的瞧着。
臧疯子竖起箱盖,里面还盖着一块比箱子略小的木板,他向左掀起,那木板原来和箱口相连,他翻起木板,就平正的连在箱口左边。
木板上还夹着一本羊皮小册子。
臧疯子摊开封面,手指瞧着口水,聚精会神,一页一面的翻去。
毕玉麟坐在他边上,当然瞧得清楚,只见他翻着的那本册子上面,画着许多人的面孔,男女老幼,妍媸胖瘦,几乎各型俱全。
臧疯子翻了一阵,突然掩起,怒喝:“滚,滚,老夫不要看到你们,老夫看得烦了!”
毕玉麟方自一愕,只见臧疯子两只水泡眼,一阵转动,指着一个使女,裂嘴笑道:
“就是你,就是你好了,快站出来,给老夫站出来。”
那使女不知他为什么要自己站出去,但她们是奉命伺候他来的,当然不敢违拗,目露惊疑,款款的走到他指定的地方站停。
臧疯子喜道:
“好,就这样,现在别动了!”
他翻转那块木板之后,箱中装着十来个小磁瓶,此时话声一落,立即伸手取出一只磁瓶,打开瓶盖,用指甲挑了少许,放入掌心,517Ζ然后两手揉了几下,就往脸上抹去!他一边抬头瞧瞧那个使女,一面又在镜中瞧瞧自己,两手动作,异常熟练,不停地在箱里掏摸,换个磁瓶。
毕玉麟、吟香和其他几个使女,简直看得呆了!”
这一瞬工夫,臧疯子又圆又胖的脸上,渐渐变成了一个鹅蛋脸!渐渐,凤眼,桃腮,尖挺的鼻梁,菱角似的小嘴……
他变了!变得和那个站在他面前的使女,几乎一模一样!
“啊!”大家不约而同的娇声欢呼,由衷的赞美!但就在大家欢呼出声的一刹那,臧疯子双手在脸上一阵乱抹,怒喝道:
“老夫岂是你们笑得的?”
这一阵乱抹,把堪堪化妆成的一张俏丽面孔,登时抹成了大花脸!
几个使女平日和他笑惯了,这会瞧到他这付模样,更笑得花枝招展!
藏疯子怒不可遏,拿起那本羊皮小册子,朝毕玉麟递去,大喝道:
“这个给你!”
毕玉麟听得一怔,迟疑了一下。
臧疯子嗔目喝道:“要命就拿去!”
吟香慌忙接过,一面低笑道:
“毕少侠,这是老爷子送给你的咯,小婢……”
臧疯子没等她说完,一手从箱子抓起七八个小磁瓶,喝道:
“还有,这也给你。”
吟香一起接过,捧在手上。
臧疯子一阵纵声大笑,喃喃的道:
“要命的拿去,他果然拿了,哈哈哈哈!”
说着,捧起小木箱,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屋里走去,几个使女也忙不迭的跟在他身后走去。
转眼之间,檐前只剩了毕玉麟两人,吟香羞涩地喊道:
“少爷,我们回去吧!”
毕玉麟心里有点惘然,他对臧疯子起了无限同情,疯子!夭底卞只有疯子,才不失赤子之心!
两人踏着草地,走上碎石小径,吟香朝四面张望了下,低声道:
“少爷,你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吧,别让人家瞧到了。”
毕玉麟皱眉道:
“我怎好要一个疯子的东西?”
吟香急道:
“少爷,这是他自己送给你的呢,据小婢猜想,这是一册易容的书,对少爷行走江湖,大是有用,所以小婢斗胆给你收下来了,你就……”
毕玉麟不待她说完,点头笑道:
“好吧,你替我收着,也是一样。”
吟香低应一声,很快的把一本小册子和七八个小磁瓶一起塞进怀里。
“哦……少爷……”毕玉麟回头瞧去,吟香红着脸,轻声道:
“方才他把少爷当作少庄主……那可不是吕少庄主,少爷在吕少庄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