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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倩云见他负伤而逃,也尖叫一声,跟着冲了出去!
半边老尼急忙叫道:
“倩云,你快回来!”
韩倩云边哭边跑,回头道“师傅,不肖徒儿有了身孕,我……只有跟他去了!”
丁百阳敢情因丁好礼当着大家面前,不仅不承认他老子,而且还敢公然对掌,一张枣红脸气得铁青,身上青袍,兀自波动不已。
少林方丈明镜大师低诵一声佛号,道:
“阿弥陀佛,少庄主年轻之人,难免误交匪人,一时误入歧途,山主也不必过份气恼!”丁百阳喟然叹道:“寒门不幸,出此孽畜!”
一面转身朝半边老尼拱手道:
“犬子不肖,只怪丁某管教无方,还望大师恕罪。”
半边老尼因今日之局,关系五大门派存亡之机,自然不便发作,也合十道:
“老施主好说,年轻人的事,咱们也不能管他们一辈子,只好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了吧!”
只有公孙燕眼看大家都好像惧怕“一城”似的,连他儿子是个采花淫贼,都还不敢轻易得罪,心中暗暗冷哼,他就招呼婉儿,玲儿,坐到自己席上。
丁好礼,韩倩云的一来一去,在大会场中,好像只是一粒石子,投入一湖春水,所引起的轻微涟漪,随着两人的离去,渐归平静。
敞厅上双方的人,吃毕午餐,收去碗盘,另外换上了香茗,午时渐过,双龙堡主九爪神龙阎伯修依然不见影子。
这和两年之前,双龙堡落成典礼的情形,如出一辙!与会群豪,心头渐感不耐,就是身为副堡主的独眼乌龙佟天禄,也开始惶惑不安了!
那是因为两年前的落成大典,事前都有妥切安排,堡主的迟迟不出,只是故意使人莫测高深罢了。
这次的情形,完全不同,堡主十天之前,只说要闭关十天,须三月十五日午时过后,才能启关,交代自己的任务,也只是届时代表接待五大门派赴会的人,其余可说一无准备了。
此时眼看对方却多了许多扎手人物,堡主行事,向来不准多问,他虽曾告诉过自己,三月十五之后,江湖上只有双龙堡了,但眼前这些人,堡主就是武功再高,又如何能够把他们一网打尽呢?
敞厅上突然响起了一声狼嗥般大笑,鸠面神翁戚南山首先打破沉寂,大声说道:
“喂,我说佟老哥,这是怎么一回事?贵堡主是否怕咱们人多势众,躲着不敢出来?
阴魔尚师古尖笑道:
“戚老哥,你真耐不住气,没听方才佟副堡主说得清楚?人家双龙堡主还未启关哩!想来,他在静室之中,正在参研绝招,准备把咱们这些人,一招轰毙,在绝招还没有参悟之前,岂会出关来。”
独眼乌龙心头尽管焦急,但脸上却丝毫不露,闻言双拳一抱,陪笑道:
“两位老哥请稍待,敝堡主要过了午刻,才能启关,和诸位相见,好在诸位既然光临,双龙堡总有个交代,不致令诸位失望就是。”
邙山鬼叟大刺刺的道:
“废话,就是你们双龙堡不交代,难道咱们还会白来不成?这是甚么时候了,你姓佟的只管坐在这里,不会进去瞧瞧,快叫阎伯修出来。”
佟天禄抬头瞧瞧天色,果然午时早已过去了,心头也更加焦的,只好朝邙山鬼叟陪笑道:
“罗老哥责间得极是,午时已过,堡主启关在即,诸位务请宽待,兄弟先在这里向诸位陪礼。
“说着,又向大家连连拱手。
哈哈哈丁百阳突然仰天大笑,这一阵笑声,铿锵震耳,声若洪钟大鸣,直震得在场高手,无不心头大凛。
笑声乍竭,丁百阳霍然起立,两道精光如电的双目,朝敞厅上徐徐掠过,手捋长须,洪声说道:
“佟副堡主,九爪神龙阎堡主现在何处,只怕只有老夫一个人知道呢!”
独眼乌龙佟天禄和他目光一对,心中怔得一怔,同时听出丁百阳话里大有文章,不期全身机冷冷一震。
暗想:难道堡主已经出了事不成?不然,他怎么会有此一说?但继而一想,凭堡主的武功,决不会有甚么意外,一边却故作镇定的道:
“敝堡主闭关十日,目前已届启关时辰,怎会只有山主一人知道?
丁百阳缓步跨出,大笑道:
“十日之前,者夫亲眼目睹贵堡主匆匆离堡他去,那会在后山闭关?”
他此话一出,与会群豪,全都听得一怔。
因为十日前,各大门派齐集武当之时,大家没听丁百阳说此话,是以全厅之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齐集到“一城”身上。
独眼乌龙自然更加惊奇,不禁脱口问道:
“兄弟倒要请教山主?敝堡主现在何处?”
丁百阳目光轮转,浓哼道:
“他已这大厅上了!”
他这话说得更为惊人,大家目光,不期同时向敞厅上四处搜索,但那里有双龙堡主阎伯修的踪影?丁百阳微微一哂,忽然脸色凝重,转身朝与会群豪道:
“诸位道兄快运气试试是否感觉有异?”
大家方才听他说出双龙堡主已在厅上,此时又忽然脸色凝重的要大家运气试试,当然这话就非同寻常,于是各自依言暗暗行动。
那知不运气倒也罢了,这一运气,所有在场阖人,都感觉到本身气机竟然若断若续武功力气已全失!
要知今日坐在厅上之人,无一不是当世高手,居然会被人家在不知不觉之中,暗施手脚,把数十年功力,毁于一旦,怎不惊楞失色,面面相觑?
邙山鬼叟本来惨白的脸上,此刻更白得丝毫不带血色,惊怒交迸,霍然站立,厉声叫道:
“丁兄,这是何种药物,竟有如此历害?”
丁百阳淡淡一笑,道:
“这是中了阎王滕毒,一身真气,悉数消散,诸位道兄,此刻功力全失,已和常人无异了。”
在场群豪全是见多识广之人,自然听过到阎王腾之名,这种藤蔓,据说只有川滇交界阖深山中才有,土人用来医治哮喘气逆,只须摘上一片叶子,含在口中,立可平复,因其能消气也。
根性猛有毒,练武之人,如果误服少许,真气消散,功力全失,而且无药可解。
半边老尼性如烈火,猛力一拍桌子,怒吼道:
“阎伯修好卑鄙的手段!”
华山半边老尼,功力何等深厚,如在平时,这猛力一掌,怕不把桌子击成粉碎,但此时除了“砰”的一声,连桌面都丝毫无损。
丁百阳嘿然道:
“大师倒不可错怪了阎伯修,这该说诸位道兄是拜赤城山主丁百阳之赐才对!”
独眼乌龙正在耽心午时已过了好一会,仍然不见堡主启关而出,这一听到与会群豪居然都中了阎玉藤毒,功力全失,心中不禁大感意外。
参仙娄老怪双目圆睁,道:
“丁兄此话怎说?啊,你……你是甚么人?”
丁百阳凌历目光,扫过全场,大笑道:
“老夫是谁?哈哈,问得好,问得好!”
他右手徐徐抹过脸上,揭下一层人皮面具!
这一揭,全场登时大骇!
独眼乌龙炯炯左眼,射出异样光采,激动的道:
“是堡主!”
不错,丁百阳这一揭下人皮面具,一张色如重枣,修眉凤目的脸庞,立时变成脸如淡金,鹰鼻雕眼!他,当然就是双龙堡主九爪神龙阎怕修,一面大声道:
“哈哈,诸位不必惊奇,三月之前丁百阳和老夫在黄山绝顶,曾作了一场豪赌……”参仙娄老怪道:
“你们如何赌法?”双龙堡主得意一笑,道:
“武林盟主!当时他曾提到只要击败老夫,从此天下就只有他一人称尊了,老夫听得深为奇怪,问他此话怎说?他就以阎王藤相示,说出不分敌我,都要他们服下此藤,但丁百阳武功虽高,仍然败在老夫“双龙玄功”之下,于是老夫就要他服下此藤,以保天年。”
点苍灵鹫老人愤然哼道:
“一丘之貉”邙山鬼叟点点头道:
“于是你一面叫佟天禄率领四娇八杰,佯作上武当寻仇,一面却要兄弟和尚老哥等人,驰授武当,好让黑自两道,推你担任盟主,你就请咱们吃了阎王藤?”
双龙堡主阴笑道:
“正是如此!”
邙山鬼叟冷笑道:
“高明,高明,可惜一城三山之中,还有茅山牛鼻子和阴山殷如玉,没有吃到你的阎王藤,功亏一贯吧?”
双龙堡主微微一哂道:
“这个不劳罗老哥费心,伏景清、殷如玉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阴魔尚师古道:
“你又施了甚么阴谋?”
双龙堡主回头道:
“老夫也未必把他们放在眼里。”
“阿弥陀佛!”少林明镜大师年逾八旬,修养功深,虽然真气尽散,仍是毫不动气,口诵佛号,缓缓的道:
“堡主要想雄霸武林,不凭本身真实武学,却仗阎王藤暗施手脚,老衲等固然失去武功,也不能使天下英雄,闻风景从。”
双龙堡主哈哈大笑道:
“老禅师说得有理,试想今日在场之人,已是当世一流高手,此刻老夫只要一声令下,把你们悉数就戮,江湖上还有谁敢不从?哈哈,老夫两年之前,早向江湖同道:
“郑重宣布‘和双龙堡为敌者死’,诸位算是自食其果而已!”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那陆婉儿悄悄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一下塞到公孙燕手中,低低声道:
“公孙师姐,你快吞下去。”
公孙燕低头一瞧,只见婉儿塞给自己的是一颗紫色药丸,不禁朝婉儿点点头笑道:
“是紫雪丹?”
婉儿道:
“是我跟娘讨来,原是给你毕大哥疗伤的,一直放在我身边,现在还是用上了,你快服下去吧。”
公孙燕瞧了铁拐婆婆一眼,暗想:今日之局只有自己和婉儿、玲儿三人,还不知能否抵挡得住?如果自己把这粒紫雪丹让给了婆婆,只怕更是白饶。
心中想着,也就不好多说,迅速纳入口中。
她这一举动,却依然瞒不过双堡主,只见他目光斜瞥,微笑道。
“女娃儿,除了仙丹,只怕天下还无药可解阎王藤的。”
婉儿双腮一鼓,气道:
“你管不着!”
双龙堡主此刻踌躇满志,那会把她们这两个小女孩,放在眼里,是以也并不理会,霍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