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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惊龙-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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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毕玉麟,宗玉只是化名而已,老丈幸勿见怪。”

葛云从没想到化名宗玉的毕玉麟,还只是一个弱冠的少年,而且一身武功,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当下呆得一呆,才呵呵笑道:

“毕老弟年事还这般轻法,实出老朽意料之外,哦,老弟姓毕……屠龙剑主人……老弟你莫非是屠龙剑客毕绍德老哥的贤郎?”

毕玉麟抬头道:

“老前辈认识家父?”

葛云从大笑道:

“岂止认识?老朽和令尊可说还是多年故交……”

他说到这里,双手忽然朝脸上一阵拭抹!

这一阵拭袜,容貌登时大变!原先黄皮包骨的苍白脸色,此刻已换了一付清癯面貌。不,原先眯成两条细缝的眼睛,此时也换成了神光湛然的风目,原先生相狼鄙的看相先生。一变而成为骨相清奇的老者!

毕玉麟也是一怔,拱手笑道:

“老前辈原来也易了容……”

葛云从呵呵笑道:

“江湖上知道老朽贱名的人,还不算少,但真正见过老朽面目的人,却是不多!”

毕玉麟笑道:

“那么老前辈说的大号,想必也是化名了?”

他因为葛云从这三个字,江湖上从没听人说过。葛云从摇头道:

“那倒不是,老朽葛朴,草字云从,江湖朋友因老朽擅长易容,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做云里神龙,其实老朽那配称什么神龙?”接着抬头问道:

“毕老弟这易容之术,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

毕玉麟见他两次问起自己易容之术,当下并不隐瞒,把自己在黄钟别府遇到臧疯子之事,详细说了一遍。云里神龙清癯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说道:

“是臧师弟!他失踪多年,居然会在黄钟别府!什么?他……毕老弟,你说他疯了?”

毕玉麟所说臧疯子还是云里神龙的师弟,一时不由深悔自己失言,脸上一红,只好点点头道:

“臧者前辈也不算疯,只是……只是有点玩世不恭罢了。”

云里神龙听得直是摇头,道:“臧师弟为人拘谨,那会醇酒美人,玩世不恭起来,其中定然另有蹊跷,哦,毕老弟,你说黄钟别府是在幕阜山黄钟坪?”

毕玉麟听出他口气,似有找上黄钟坪去之意,不由吃惊道:“黄钟别府目前聚集了不少高手,老前辈单身一人,似乎不宜犯险……”

云里神龙笑道:“毕老弟毋须替老朽耽心,黄钟别府纵然能手极多,但老朽只是暗中去瞧瞧臧师弟,想来还不至出了差错。”说到这里,“哦”了一声,又道:

“哦,老弟此刻前往何处?”

毕玉麟神色一黯,道:

“家父十三年前离家之后,从此就失去踪影,晚辈天涯寻父,至今尚无眉目,目前前往九华山。”

云里神龙吃惊道:

“老弟,令尊失踪了十三年?唔,唔,老朽在天台山下,和他一别,确有十三个年头了,当日他告诉老朽,急于回家一行,此后江湖上就没再瞧到今尊,老朽还当他封剑归隐了呢!”

毕玉麟急急问道:

“老前辈可还记得那是十三年前的什么时候?”

云里神龙想了想道:

“好像是夏天,不错,不错,那正是酷暑天气,老朽途经天台,和令尊在山下相遇,他好像也是偶游天台,思归颇亟。当时令尊还约老朽同到括苍府上小住,老朽因另行有事,只在松阴下谈了几句,便自分手。”

毕玉麟一团高兴,不由冷下来!

云里神龙和自己父亲,在天台相遇,是十三年前的酷暑天气,自己父亲则是十三年前的初秋时节,和大师怕一起出走的,那么云里神龙碰到父亲的时候,只是父亲回家途中,并不是离家之后,心中想着,只听远处鸡鸣,差不多已将近五更。云里神龙朝窗外瞧了瞧,起身道:

“老朽和令尊交情非泛,他失踪之事,老朽既然知道,自然非查访个水落石出不可。”

毕玉麟感激的道:

“老前辈如此热心,晚辈衷心感激不尽。”

云里神龙笑了笑道:

“此刻时间不早,明天还要上路,你也该休息了!”

说着,飘然朝门外走去,第二天一早,老小两人会过店帐,一同上路,两天之后,赶到薪水,毕玉麟前往九华,须由英山入皖,云里神龙前往幕阜山,却要由蕲春渡江,两人订了后会,才行别过。****

再说了好礼吃公孙燕指风扫中,左臂酸麻,对方指法奇奥,显系“茅山毒指”的独门手法,自知再打下去,势必伤在人家手下不可,这就见机立退,越出围墙,一路飞掠,赶回客店,牵出红马,立时上路。天色黎明,已奔出六八十里路程,只觉左肩伤处,隐隐作痛,而且一直连及左肋,心中一惊,慌忙勒住马头,在路侧林边一块大石下坐下,试行运气。那知不运气倒也没事,这一运气,陡觉伤处一阵剧痛,业已扩及半身,他自然知道这“肩禹穴”乃是手阳明经,与阳焦之会,又经茅山毒指独门手法点中,自己不懂得解穴之道,无法运气冲穴,但此时伤势既已发作,无能再操纵马缰,不如暂时停下来,调息一阵再走。心中想着,索性牵马步入林中,找了一处隐蔽所在,盘膝坐在地上,缓缓调息,过了顿饭工夫,因不再使力,渐觉伤势好转了一些。忽听林外有一个女孩声音叫道:

“啊,婉儿,你瞧这匹红马多神骏,我们正好骑着它走!”另一个女孩声音道:

“玲儿,别胡闹,这马有主人的。”

先前那个又道:

“这四下连鬼影子也没有一个,那有什么主人?”

话声才落,紧接着火云驹发出一声长嘶,敢情先前说话的女孩,已经奔近马去。丁好礼暗暗冷笑,自己这匹火云驹,生具灵性,除了主人,那容生人近身?他心念才动,果然只听女孩惊叫一声:“好啊,畜生,你敢踢我?”

另一个女孩道:

“玲儿,小心……”

先前那个道:

“不要紧,我才不怕它呢!”

火云驹又是一声“希聿聿”长鸣!

“畜生,你服不服?”

一阵零乱的马蹄声,杂沓响起,从林外传来,敢情那叫玲儿的女孩,已经跃上马背,火云驹不让她骑,才在草地上不住的起立蹦跳!

那叫玲儿的女孩,口中发出铃铃笑声,在马蹄声,马嘶声中,高声叫道:

“婉儿,真好玩,我听爹说过,凡是骏马,都有烈性,只要被人制服了,以后就会听话。”

丁好礼声音入耳,心头猛然一惊,自己这匹火云驹,平日无人能近,就是轻功最好的人,跃上马背,也定会被它颠翻下来,这小女孩居然还在马背上说话。这就缓缓站起身子,往林外走去。玲儿叫道:

“婉儿,你快骑上来啊!这马快被我降服了呢!”

丁好礼心中又是一惊,急忙举目瞧去,只见林外不远站着一个头梳双辫,年经十二三岁身穿紫衣的小姑娘,正在拍手叫好。自己那匹火云驹,只是在一片草地上狂跳乱蹦,一时前足人立,一时后腿猛踢,有如发了疯的一般。马背上,蹲着一个年龄和站着那个相仿佛的女孩,也同样穿着一身紫衣,头梳双辫,此时双手抓着马鬃,两脚紧紧夹着马颈,火云驹翻腾跳跃,兀自摆脱不开。不,那马累得浑身是汗,敢情头颈被人夹住,呼气不得,连声急嘶,连嘶声都不对了!

丁好礼瞧得勃然大怒,俯身拣了一小粒石子,觑准小女孩后脑,扣指弹去!他虽然左边半身若废,但右腕指劲,还是十足,“嘶”的一声,直笔激射过去!

那玲儿骑在马颈上,正在兴高采烈,没想到会有人暗算,等听到脑后风声,赶紧一低头,那粒石子,从她耳边擦过,一阵热辣辣的生痛,伸手一摸,已是擦破了皮,指头沾到一点血水,恰巧火云驹一声长嘶,昂首人立而起,冷不防一个筋头,摔下马来!

不,她一个筋斗,双脚在马上一顿,跃出一丈来远,小手摸着耳朵,气得满脸通红,转过身子,一眼瞧到丁好礼从林中走出,不由怒道:

“好啊,你拿暗器打我!”

声到人到,一掌朝丁好礼当胸拍到!

丁好礼没想到这女孩身手会如此矫捷,眼前人影一闪,业已欺到身前,急忙闪身避开,喝道:

“你们大人呢?”

婉儿瞧到玲儿耳朵上流血,也大声喝道:

“你敢欺侮我妹子!”

身形扑起,手掌一扬,就往丁好礼脸上掴去。她出手比玲儿还快,丁好礼闪身堪堪躲开玲儿一掌,左颊上“啪”的一声,却被婉儿掴个正着。这原因他左肩负伤,身子没有从前灵活,才被婉儿掴上。丁好礼心头大怒,大喝一声:“小丫头,你是不要命了!”

喝声出口,右手闪电朝婉儿拦腰拍去!

那知婉儿凌空扑来,脚没沾地,不等丁好札手掌打到,竟然又平空飞了口去!

丁好礼一掌落空,心头瞧得大震,小女孩这一式身法,不但自己没有见过,连听也没听人说过!

就在他微微一怔之际,那玲儿瞧到婉几掴了他一个耳光,觉得好玩,也身躯一扭,扬手一掌,朝丁好礼掴到。又是“啪”的一声,丁好礼只觉得左颊一震,忍不住流下泪来!

要知丁好礼被公孙燕点伤手阳明经,手阳明经,起于手大指内侧“商阳”,沿臂而上,终于“迎香”,最后“扶突”“禾胶”“迎香”三穴,全在脸颊,玲儿这一掌正好拍在“迎香穴”上,震动了他本已负伤的手阳明经,牵动泪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从颊上流了下来。玲儿见他被自己一巴掌,打得流下眼泪,不由怔得一怔,忙道:

“啊,你打不过我,就哭了,那我不打你了好啦!”她原是小孩儿家,那里知道这话比掴他三个耳光还要厉害,丁好礼气得几乎要喷出血来,咬牙切齿的大喝一声:“无知丫头,真是找死!”

蓦地翻腕掣剑,匹练暴长,一招“银河泻月”朝玲儿当头劈落!

第三十九章 指创无心解

丁好礼被公孙燕点伤“手阳明经”方才经过一阵休息,伤势已原好转了许多,但这种经络受伤,一时三刻,决好不了,在没有完全恢复以前,最忌运气对敌。他这一翻腕掣剑,一招“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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