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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雍正当道-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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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有一点动静,百姓的唾沫都能淹死人。如此,官员的评定,自然也不是上峰一言堂了。

不过,有心人心道皇上昔日把国库当私库用,恨不得把全天下的银子都攒入怀内,如今怎么这般大方起来?正这般想着,忽闻得下一条旨意,呆了片刻,便有人忍不住想谏言了。别的先且不论,天下士农工商,以商者最贱。朝廷本有旨,说为商者三代内不能为官。如今皇上这么做,岂非颠覆国基根本,让十年寒窗的读书人寒心吗?

然而宣旨时,没人敢插话惹上大不敬之罪,可当太监读完最后一条旨意时,众臣震惊脸色剧变,已无人把‘红顶商人’放在眼内,有官员忍不住出列道:“皇上,其他旨意还可斟酌,金钱鼠尾的发型改不得啊!”

“皇上,额敏大人说得不错。当初因为这‘金钱鼠尾’丢了多少人的性命,好不容易让百姓归顺。如今怎么能……”

“行了!”乾隆抬手道:“朕意已决,尔等不必多言。朕这是宣旨,并不是与众卿商议!”

殿内半数官员跪下恳请道:“皇上三思啊!金钱鼠尾可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可更改啊!”

“朕并不勉强尔等。‘改发令’非是废除‘剃发令’,众卿家可以留着‘金钱鼠尾’,但若有那不愿的,也尽可以去改。”

“皇上……”

乾隆沉声道:“为了大清的万世基业,朕一直主张满汉一家亲,为此也下过不少对策。可惜,汉民虽已接受了满清治世,心底却仍有隔阂。不管朕做了什么,汉民依旧多有不信朝廷的,这是为什么?因为汉人有句老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要消除他们的偏见,就需得对症下药。而除去‘金钱鼠尾’,便是这味良药。”

有大臣禀道:“皇上为国辛劳,奴才明白。只是大清开国以来便有留发不留头之说,为此流了多少血,如何能更改?”

乾隆瞥向进言者,冷哼道:“当日铁骑南下才多少将士?汉民又有多少?乱世用重典,八旗才能在中原站稳脚。如今时过境迁,为了大清江山有些事自当变更。”

“皇上,不能啊!”

“皇上……”

满臣们竞相进言之时,汉臣心中也有思量。这‘改发令’虽好,若施行也能全了汉人的颜面,可此时却说不得。毕竟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冒然依着皇上推波助澜,不仅得罪满臣,更可能被加上反清复明的大罪。为此,汉臣们作壁上观,以不变应万变。

正在大臣们踊跃劝诫的当儿,默立于众人之中的弘昼悄悄端详着乾隆。不想,乾隆的眼神扫过,亦恰巧与之对视。那沉默里生出千言万语,其中隐隐的熟悉感,使得弘昼的心海猛然一沉。

是了,是了!竟是如此!

为什么皇兄突然对他放下戒心,冲他礼遇起来?为什么忽然作出那么多匪夷所思之事?不说册封汉女为固伦公主、令五阿哥永琪娶汉族民女、把汉女公主嫁与满旗贝勒……单就皇兄那样爱惜羽毛之人,怎么会让天下百姓知晓国库空虚,同意后宫嫔妃捐赠,因为战事而化百姓的斋呢?便是要做,也需得避开众人的耳目,更要弄出个冠冕堂皇的由头,才是他熟识的皇兄啊!

乾隆眸中复杂的神色,对上弘昼不敢置信的眼光,一时间两人俱是百感交集。半晌,却是弘昼率先移开视线,他不知乾隆这段日子到底在哪里,但他明白皇上一定过得很不如意。因为他很了解皇阿玛的手段,不,现今该称为瑞珍公主了。

弘昼没有和瑞珍公主相认,看见对方他又想亲近,又有些惧怕。而前一刻得知前段日子对自己殷切的皇兄是假的,惊愕的同时不由得想到,假皇兄而今在何处?是不是真如市井传言的那般被人刺杀了?真皇兄这些日子在哪里?就算国不可一日无君,皇阿玛迫不得已让皇兄压阵,可又为何在这样的日子发布这样的旨意?

弘昼百思不解,便也不再多想。只是回首宝座上的乾隆,心底怅然。对这四皇兄,他是有怨的,但心底总记得小时候的情谊。如今看到他这样,想想自己,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弘昼很清楚被皇阿玛惦记上的水深火热,可是即便他想全了兄弟情谊,也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为此,弘昼实在不敢迎向乾隆的目光。

在弘昼沉思之际,众臣你一句我一句话不绝口,不知不觉已过晌午。这上朝嘛,只有皇帝的座椅,朝中大臣们别说凳子,就连杯茶水都是没有的,在此等条件下蹬跶了几个时辰,好些上了年纪的大臣都支持不住了。

好容易在众臣跪谏中,皇上勉强答应把‘改发令’先搁置起来,明日再议。众臣刚松了一口气,不想转身出宫,除了改发令,其余十数条旨意已发报于天下。权臣顿时了然乾隆丢卒保车的用意,何况这‘卒’没丢,只是藏了起来,怕今后会时不时的跳出来扰人心绪。大臣们那个悔啊,悔不该只盯住一条,而忽视了其它圣意,让皇上牵着鼻子走。实则权臣们哪条都未赞同,以为皇上的‘明日再议’是指所有的旨意,谁知……只是此刻说什么都迟了!

“娘娘,不好了!”

“快打嘴!什么不好了,晦气!”黄杏皱着眉峰,冲小扣子啐了一口道。

小扣子却不理会黄杏的埋汰,跨入门槛凑向令嫔小声道:“娘娘,魏总管让人带了口信,说是皇上正命人彻查内务府,改日就要指定皇商接管了。”

“什么?”令嫔此时正压着些心思,不上不下闹得她难受。当初得知皇上遇刺的消息,她怕受制于人不得不出手。哪料皇上突然好端端的出现在养心殿,那她之前做的事岂非白费?不,不仅是白费,更是画蛇添足。这么想着,令嫔是满肚子闷气怨念和惧意,简直叫她无所适从。

而且,自从在养心殿见过皇上,令嫔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此刻听小扣子没头没脑的话,心底是又焦急又烦乱,挥手让黄杏关上房门,喝问:“详细说。”

小扣子叩首道:“奴才知道的也不多,来人只说皇上前些儿早朝时下旨,说是日后内务府采买、陈建、租税、畜牧等事全交给皇商打理,而这皇商由皇上亲自指定,这么一来于外内务库总管只有监督之职了。既是内务府采买要皇商接管,自是要查明先前的账目,这不……”

“怎么会?内务府可有七司三院啊,之中有多少细目,皇商哪里管的过来?难道今后内务府只是调教宫内的奴才,修缮宫庭,看管采买的器具陈设了不成?”令嫔美目中充满了疑惑,暗道这内务府是盘根错节,以往连皇上都不敢轻易触及深处,而今怎么倒大动干戈起来?令嫔越想愈弄不明白,询问道:“养心殿这几日有什么动静?皇上翻了谁的绿头牌?”

这是令嫔每日必问的,小扣子忙禀道:“回娘娘,奴才命人仔细盯着呢!确实没有什么动静。皇上除了每日去乾清宫早朝,之后往慈宁宫向太后请安,出了慈宁宫便回养心殿,没有在别处逗留,更没见各宫娘娘和小主。”

“连阿哥都没有见吗?”

“是。”

“这不是很奇怪吗?此次出了那么大的事,皇上不过宽慰了几声,之后再没有召见。太医说皇上身子不爽利不宜操劳,不见嫔妃也罢了。可是本宫就不信,皇上没有听到宫里宫外的动静,无论怎么说,为了安抚朝堂上的大臣,总该见见皇阿哥吧?为什么……”令嫔自言自语说了片刻不得其解,起身在房内走了两圈,更觉得心烦意乱,干脆让黄杏扶着出了延喜宫往御花园散心。

刚走出绛雪轩,欲往万春亭歇脚,忽闻旁侧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后有人在小声说着什么。令嫔挥手命宫女停步,自己偷偷靠近倾听。

“你这几日是怎么了?老是出错。亏得皇上仁慈,才没责罚你。”

“不是啊,你听我说。皇上这些年早朝毕,一直喝西湖龙井润喉。过午,便喝六安瓜片、或是庐山云雾。晚间若批折子方饮大红袍、铁观音,反之喝白水、蜜水。可这几天不知怎么了,倒喜欢起银针白毫了,这可是白茶,是圣上以往最不喜的。还有原先皇上爱吃的菜,如今都不碰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皇上大病初愈,口味改了呗。”

“好,不说这些。可你不知道,皇上在养心殿时把我错喊了好几次。这不,我以为皇上喊的是别人,才出了差儿。”

听到此处,令嫔心头打了一个激凛。

“定然是皇上御体违和,你也知道的,皇上病的那些天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皇上烦着呢,心思不在喊人上,一时叫错了有什么?”

“真是这样么?”

“还能怎么样啊?唉,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罢了,可别到处胡诌啊!”

“你放心,我懂。”

“行了,你也出来小半个时辰了,还不快回养心殿伺候!小心崔公公责罚,他可没有吴公公好说话。”

“好,我这就……”

借着两人告别的时机,令嫔快步离去,心头却有个大胆的念头隐隐冒了出来。令嫔明白,宫里只要是有些年头的奴才,皆是行事谨慎的,万不会在人来人往之处说事。即便有,也是受人指使,故意引君入瓮的。

可是今非昔比,这些话令嫔却不得不深思。这一年多来,她过得一日不如一日,再不能自欺欺人。令嫔深知宠幸已衰,又遇上皇上遇刺的传闻,忽而转为养病之说的奇事,如今更要彻查内务府。岂不是把她魏家放在火上烤吗?她昔日如何会得势?还不是因为有个内务府管事的爹!无况,福伦一家亡败,她只余娘家可靠。且十五阿哥才那么小,怎能少了帮衬?

如此,无论多么细小的疑问都不可放过,而且方才两个奴才所站之处也算僻静,说话声细小,可见并非故意诱她听的。何况,谁又晓得她这时候出延喜宫来御花园,走的又是哪条路呢?不过,万事仍要小心,此事还得好好查。

令嫔这么想着,亦不再往御花园,反身回延喜宫。刚入厅堂便一叠声的吩咐道:“小扣子,你马上去联络安排在养心殿的钉子,问问他们这几天养心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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