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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此时,柳姨娘比他还快,莹白如玉,十指纤细的玉手,迅速按上他头顶“百会穴”!
江帆来觉一股凉冰冰的气流,如醐醍灌顶,从“百会穴”直下“尾闾”!
本来外面虽冷,但他体内血液循环,生出暖流,和外面侵入寒气相抗,全身才不住的打颤。
现在从柳姨娘掌心导入的一股冷气,穿行体内,好象发去了了邂作用,身上寒冷之感,登时减少了不少,心中不禁暗暗称奇。
只听柳姨娘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空洞其心,渊默其息,神吸玄牝,气伏丹田……”
江帆知道柳姨娘念的正是心法口诀,心头一懔,慌忙闭上双目,凝神内视,照着她所说做去。
柳姨娘继续念道:“天地者,阴阳者,动静也,刚柔也阴阳烽分,道立其中。天之道,为刚健运行,发而为灵;地之道,为柔顺凝聚,化而精……
阴中之阴,是谓九阴。九阴者,阴之极也。唯至阴,以消至阳,至柔可以克至刚……
凝少厥,太阴之气,聚阴晓、阴维之息,运转太素奇经……”她缓缓念来,声音娇柔。
但句句含意博大,字义深奥,她一口念完口诀,接着逐句的分解给江帆听,一面又指点他实用法门。
江帆本有很好的内功基础,虽然柳姨娘说的和自己平日练的内功,大相径庭。但那只是运行的路子不同,凝神运气,其理则一。
他人本聪明,这时再经柳姨娘一再解说,大都已能领悟。
柳姨娘轻轻吁了口气,柔声问道:“江兄弟,你口诀记住了么?”
江帆应道:“弟子记住了!”
柳姨娘道:“好,你现在自己慢慢练习好了,不可太过勉强,倦了,就在石床上睡觉。我方才替你度入的就是九阴真气,有这缕阴气在你体内作引,当不会再有太冷的感觉了,明天早晨,我再来看你。”
“哦,对了,在这三天之中,不能进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江兄弟,你暂时忍耐点儿吧!”一阵银铃似的娇笑渐渐远去!
柳姨娘走后,江帆不敢丝毫怠忽,依照她语解的心法口诀,和实用法门,继续用功。
柳姨娘度人体内的“九阴真气”,真也管用,太素石不断传来阴寒之气,尽管周身是奇冷澈骨,可是已不象先前那样使人难以忍受。
渐渐,他觉得好象已能稍微适应太素石的寒气了。中午,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傍晚也过去了。太素石室远处地底,分不清昼夜,但江帆的肚子有数。应该吃午餐的时候,没有东西下去,到了应该吃晚餐的时候,自然饿得更加厉害。
饥与寒,是有连带关系的,肚子饿了,身上也愈觉得寒冷,估计时光,已经夜晚了。
经过一天时间勤练功夫,而且还是在饥寒之下进行,此刻已有疲累之感,该是歇息的时间了。
他缓缓跨下石床,在地上活动了一会,空着肚子上床睡觉。
这一横身卧下,当真又几乎冷得直跳起来,但这是师父的意思,不仅要自己在石上练功,而且也要在石上睡觉,好象不如此,就练不成“九阴玄功”。
他想到父仇,想到仇家是江湖上盛名久着的五大门派,再想到方才柳姨娘临行的吩咐,要自己暂时忍耐。不禁暗骂自己,不该怕冷,咬着牙根,侧身住里睡去。
渐渐朦胧睡熟,就在熟睡之中,他依稀觉到有一缕阳和之气,起自丹田,渐渐布达全身,寒气消失,身上一片温暖,也睡得更熟!一觉醒转,但觉四肢温暖,身上寒气虽减,空着肚子,一阵阵的饥饿,实在难以忍受。
尤其在这黝黑阴寒的石室之中,不知已是什么时候?急忙翻身坐起,照着柳姨娘所传心法,运气行功。
那知不运气行功,倒也并不觉得寒冷,这一运动,不但奇寒澈骨,而且昨晚按照着柳姨娘心法口诀,已可运功的一口真气,此刻再也无法运行。
心头不觉大感惊诧,莫非自己睡了一觉,竟然把已经学会的功夫都失去了?
他默诵口诀,一句也没有遗忘,只是真气无法按口诀做去。越是焦急,越不对劲,从尾闾直渗上来的寒气,冻得他只是不住的颤抖。 石门一开即阖,石室中亮起一盏纱灯,柳姨娘脸含笑容, 已在床前出现,她两道秋水般的目光,打量了江帆一眼,点点头道:
“江兄弟,你倒真是用功。”
“柳姨娘……”江帆恭敬的叫了一声,正待从床上跃下。
柳姨娘纤手摆了摆道:“不用下来,我看看你运功情形……嗯,你现在已经不觉得太冷了吧?”
江帆只好依言坐石上,结结巴巴的道:“弟子正要禀告柳姨娘。”
柳姨娘含笑道:“什么事,你只管说好了。”
江帆惶恐的道:“昨天,柳姨娘走后,弟子按照口诀运功,果然不再感到冷的难受……”
柳姨娘接口道:“习惯了就好,慢慢的,你自会体出其中奥妙,和太素石所生的至阴之气,相互结合,进而为我所用,那就会不再感到寒冷了。”
江帆道:“只是昨晚弟子在石上睡了一觉,今天醒来,感到周身暖和,一点也不怕冷,但……”
柳姨娘听得一奇,没待他说完,就笑着道:“那有这么快法,你昨天才学会的口诀,最多也只能略为减少寒冷之感。要把至阴之气,全都化为已用,才能周身暖和,那是‘九阴玄功’已到十分火候,才能到此境界,你还早着呢!”
江帆道:“弟子是说睡觉的时候,一点也不感觉冷,但一经坐起。又冷得厉害,而且……”
“而且弟子今天起来之后,按照柳姨娘的方法,一口真气再也无法进行……”
柳姨娘道:“你可是把口诀心法忘了?”
江帆道:“弟子没有忘记,只是无法运转……”
柳姨娘眉微扩,咬着她薄薄的红唇,不信道:“那会有这等事?你背给我听听看?”
江帆依言背了一遍,果然连一个字也没有遗漏。
柳姨娘眨动眼珠,说道:“这就奇了,你练给我瞧!”
江帆瞑目凝神,缓缓纳气,但一口真气,当真连不下去。
这情形柳姨当然瞧得出来,她徐徐伸出手去,按到江帆头顶。
这一按,柳姨娘口中不觉“咦”了一声,道:“真是奇怪,我昨天度入你体内的‘九阴真气’,怎会全都消失了呢?”说话之时,又从她掌心吐出一股寒冰似的气流,从“百会”穴滚滚直下尾闾,布达全身。
和昨天一样,身上起了剧烈的颤抖,但他迅速按照口诀运气行功,和她度人体内的滚滚寒气汇合运转。
柳姨娘缓缓收回手去,一面说道:“也许你本身原来的内功,已有相当火候?我昨天替你开窍度入的‘九阴真气’,太少了些,是以很快就消费了。现在我已经帮你通行全身经脉,你好好用功,等一等看看如何?”人随声去,灯光乍熄。
江帆那敢怠慢,继续运行。这一天,他没有走下石床一步,只是依照心法口诀,反覆勤练,几乎连饥饿都丢诸脑后。
石室中没有昏晓,他只在心里感到似乎该是一天了,于是停止练功,侧身在床上睡下。
这三年来,自从那位戴笠的老人传他睡觉之法,早已成了习惯,一经睡下,自然而然就缓吐深纳,做起功夫。
这一睡下,一股阳和之气,又渐渐从丹田升起,朝周身行开,柳姨娘度入他体内的“九阴真气”自然又逐渐化去,只是江帆自己不觉得罢了。
等他一觉醒来,四肢温暖,一如昨日,心头一阵惊异,急忙坐起行功一试,明明已能依照口诀运行的九阴气功,无法凝聚,再也难以行功。
这下不禁把江帆急得大感惶恐。想不透何以练得好好的功夫,过了一个晚上,就会前功尽弃?暗想:“看来自己练不成九阴玄功了!”
一时觉得嗒然若丧,想到自己由义父介绍前来,好不容易蒙真君收录,赐传“九阴玄功”,如若错过机缘,不但父仇难以报复,更何以慰母亲地下之灵?
一念及此,不觉眼眶湿润,几乎流下泪来!他无精打采的跨下太素石,正在呆呆出神之际。
石门启处,柳姨娘已经飘然走进,问道:“江兄弟,昨晚你练得如何?”
江帆扑的一声跪,到地上道:“弟子愚鲁,只怕练不成了……”说到这里,泪水不住直流下来!
柳姨娘吃了一惊,一双盈盈妙目,瞧着江帆,轻笑道:“江兄弟快快起来,怎么哭啦?真是傻孩子。练不成慢慢的练天下无难事,你起来把情形说给我听,怎么练不成的?”
江帆羞涩地站起身子道:“弟子昨天练的好好的,哪知过了一晚,真气又无法凝聚了。”
柳姨娘也听得大感奇怪,咬着下嘴唇,沉吟道:“这倒真是怪事了,嗯,你从前可曾练过三阳真气一类功夫?”
江帆摇摇头道:“没有,弟子武功,都是宫叔叔教的。”
柳姨娘道:“宫仲山的武功,虽是不弱,但也不能消解我两次度入你体内的九阴真气……嗯,你再想想看,还练过什么内功没有?”
江帆经她一提,突然想起了那个戴笠老人传给自己的睡觉方法,莫非就是这功夫在暗中作祟?心念一动,立即抬头道:“弟子想起来了,那是三年前,弟子无意遇到一位戴笠老人,他教了弟子侧卧调息之法,不知是不是这种调息功夫和弟子练的九阴玄功,有了抵触?”
柳姨娘面露惊疑,徐徐说到:“侧卧调息之法?”
她敢情也是第一次听到武功中还有侧卧调息之法?不觉臻首上仰,娇声问道:“真君,这又是那门子的功夫?”
江帆瞧得好不奇怪,师父不在这里,敢情平日里柳姨娘遇上了疑难之事,就仰起来问着师父,成了习惯,所以这时候也不觉仰脸问了出来。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突然听到石室顶上,传来低沉而清崭的声音,说道:“你要他把侧卧调息之法说与老夫听听!”那是师父木真君的声音,江帆听得心头大感懔骇。
师父的声音,居然能够穿透石壁,传了下来,这份功夫,简直骇人听闻,不可思议!
柳姨娘道:“江兄弟,你听到没有,真君要你把侧卧之法,说出来听听。”
江帆应了声“是”,考虑也不考虑一下,当即把戴笠老人传播自己的侧卧调息口诀和姿势,一股脑儿说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