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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掌有意无意间在那紫檀桌上,轻轻按了一下。
掌按桌面,自然不会听到半点声音,但木质坚固的紫檀桌面上,却多了个如刀斧雕般的掌印,入木几乎近寸!
江帆知道自己纵然“九阴玄功”未失,也无此功力,目前就算合两人之力,也未必是这老人的敌手。
商秀心头大急,忙道:“就是在下同意了,也须在下赶回去见过双亲,才能等覆。”
吉祥堡主脸色立刻和缓,点点头道:“如此说来,小兄弟是同意了?”
商秀满脸飞红,点了点头。
吉祥堡主听得呵呵大笑道:“小兄弟同意了,这事就好办。”
商秀道:“在下方才说了,此事必须赶回去禀明双亲……”
吉祥堡主没待他说完,掀发笑道:“令尊不在此地,有你大哥在这里,也就好了。”
江帆听得一愣,看来老庄主今无非逼着自己两人答应这门亲事不可,真糟糕,他哪里知道商贤弟是个女的?
他急在心里,但这话又不好和吉祥堡主明说。
那知商秀呵有打算,竟然点点头,低头道:“老庄主说的极是。”
她居然一口答应了!
吉祥堡主拂长发,呵呵笑道:“你既已答应婚事,还叫我老庄主么?”
商秀脸上一红,果然扑地拜了下去,嗫嚅说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吉祥堡主这下可高兴了,受了商秀半礼,就伸手把她扶起,口中连说:“贤婿请起。”
眼睛一霎,他们竟然成了翁婿!
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吉祥堡主瞧着清秀温文的商秀,一双鹤目,变成了两条细缝。
江帆这下可傻了!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商贤弟此举,以女儿之身,竟然把亲事答应下来,岂不有欠考虑!
此地老庄主武功高不可测,万一露出破绽,行走江湖,结下这样一个强敌,也非所宜,吉祥堡主满怀高兴,霍然站起,掀发道:“捡日不如撞日,老朽要总管立即准备喜事。”
江帆忙道:“老庄主且慢,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才好。”
吉祥堡主不悦,道:“令弟已经亲口答应了,老弟你难道还要坚持已见吗?”
江帆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只是认为此事不宜太过草率……”
吉祥堡主笑道:“老弟不反对就好,这是天大喜事。”
因此吩咐夏总管,准备妥贴。
话声一落,目光掠去,一面高声吩咐道:“快去请大小姐,和夏总管,到花厅见我。”
一阵脚步声,逐渐远去。
江帆四顾无人,皱皱眉,低声道:“贤弟,你答应了他,这是如何得了?”
商秀道:“不答应了他肯放过我们吗?”
江帆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总该知道你……”
他想说:“你总该知道你是女孩儿家。”
但这话到了口边,觉得有点碍难出门,顿了一顿,又道:“万一被他们发觉,这事如何是好?”
商秀脸上骤红,低低的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发现的。”
江帆道:“这是无论如何,总是不妥……”
商秀眨眨眼睛,低笑道:“不用大哥操心,小弟自有道理,而且……”
她日光溜了一下门外,又道:“我昨晚发现这老庄主不是好人,今天他逼我们答应婚事,更证实我想的不错,所以只好冒险一试。”
江帆怔得一怔,道:“你发现了什么?”
第二十九章 双凤奇缘
商秀道:“我总觉得爷爷会在他地底石室一住十三年,其中必有蹊跷,只有答应了婚事,也就可以慢慢探出些眉目来。”
江帆沉吟道:“其实我也觉得这吉祥堡透着怪异,所以昨晚打算及早离去。令祖会在他庄上,真是出入意料之事,贤弟这么做法,未免太冒险了。”
商秀嫣然一笑,低声道:“这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好啦,快别再说了,免得给他们瞧到了,心生怀疑,反而不好。”
江帆点点头道:“贤弟既然决定了,愚兄自然不便反对,只是这么一来,我们更难脱身了。”
商秀道:“成了亲,他就不会防范得太紧,反而容易走了。”
江帆道:“我们走了,令祖呢?”
商秀笑道:“不要紧,他把爷爷待如上宾,必然另有阴谋,咱们走了之后,和他老人家无关。”
江帆道:“我们自称颍州陈氏子弟,这一走,岂不给陈家招上了麻烦?”
商秀咭的笑道:“颍州陈氏一族,个个都会剑术,谅他也不敢招惹。”
刚说这里,只见一名小童,匆匆进来,躬身道:“老庄主和夏总管已在花厅等候,请两位相公前去商量喜事。”
商秀点头道:“知道了,我们就去。”
江帆心里总觉不妥,商秀已经答应下来,也只好由她。
亲事就这样决定了,这一天,吉祥堡上下,莫不喜气洋洋!
吉祥堡在江湖上声名极隆,吉祥堡老堡主为了庆贺获得娇婿,自该大大铺张,何况这位娇婿又是系出名门,江湖望族颍州陈家子弟。
但老庄主似乎另有什么重大之事,不如撞日,当天就要他们新夫妇完成嘉礼。
吉祥堡耸立庐山,平日很少和当地乡绅往来,是以除了堡中的人之外,很少有外来的贺客。
外来的宾客,只有两位,一位是老主的盟弟七步追魂申叔宝,他不知去了哪里,直到中午才匆匆赶回来。
另外一位,是未牌时光赶到的,那是—个双目隐泛红光,颏下留一部红须的道人,背着一柄又宽又厚的剑,有点象端午的钟馗。
这人就是江湖上大有名气的南明散人!
吉祥堡平日只是安静得象一座归隐山林的山庄,若大一庄院,很少看得到人,这天,是二小姐的吉辰,堡中的人全出动了,全府上下,人口近百!
这是令人费解之事,吉祥堡真正的主人,实际只有两个人,那是吉祥堡主和二小姐李婷。
当然大小姐已经出嫁了,算不得堡中的主人了,仅仅父女两人,居然有近百家人,岂非奇事?
江帆冷眼观察,这近百人中,除了总管夏德胜和十来名使女,四五名老妪,以及厨师杂役之外,其余的人,几乎全是四十左右的精壮汉子,一个个步履娇捷,名为庄丁,看去武功全非俗手。
即此一点,已可看出老庄主名虽归隐,实际上又何曾归隐?
吉祥堡大厅上高悬全三星画象,红烛高高,红毡铺地!
堡中观礼的人,已经站满两廊,虽无外来宾客,却也十分热闹。
快近甲牌时候了,总管得胜换上了蓝袍黑褂,缓步从屏后走出,站到厅上左首,整了整喉咙,就高声朗诵赞诗。
“百辆盈门喜气饶,锦屏吹出凤凰萧,蓝桥才子成会时,先步云梯驾六鳌。”
抑扬顿挫,声铿音锵,赞诗方落,他又高声喊道:“请新人出画堂。”
于是左厢并肩走两个手执纱灯的俊秀小童,缓缓前导。
“新郎”商秀一身吉服,他脸虽嫌瘦削了些,但剑眉星目,脸含微笑,气度潇洒温文,使得观礼的庄丁们暗暗喝彩。
新郎面对三星,才一站定,总管夏得胜又高唱赞诗道:“雀屏中目羡高唐,步步金莲出画堂。共道三生缘早定,三堂春满咏催妆。”
接着又高声喊道:“请新娘出画堂。”
于是右厢房中,响起一碎细的环佩丁冬之声,新娘李婷,霞披凤粉颈低垂,羞答答,喜孜孜,由两名喜娘挽扶着缓步进入大厅。
新郎、新娘各站一边,总管夏德胜高声喊道:“主人上香。”
吉祥堡主红光满面,笑容可掬的走到长案面前,上了香。
夏德接着又在高声朗诵赞诗了:“自古良缘由夙缔,人间嘉偶自天成,武林此日添佳话,缴幕牵丝好定情。”
“升炮……奏乐……”厅外响起了冲天炮声,廊下奏起秦音之乐!
夏德胜又喊道:“新郎、新娘交拜天地。”商秀,李婷行礼如仪。
夏得胜又喊道:“礼成,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于是又在两盏纱灯前导之下,喜娘簇拥着,新郎、新娘双双洞房而去。
大厅上立时闹哄哄的起了一阵欢呼。
首先是南明散人和七步追魂申大侠向老庄主、江帆两人道贺。
接着吉祥堡大姑爷井三英和井三娘双双向老庄主叩安,再下去及堡中的庄丁们分批叩喜。
大厅前面,摆开延席,全堡上下的人,全在兴高采烈的喝着喜酒。
老主人,江帆,南明散人,申大侠和井三郎夫妇,却在厅上摆了一席酒延,开怀畅饮。
席间老庄主,南明散人,申大侠,井三英等人,却频频向江帆劝酒。
洞房设在中院楼上,布置华丽,此刻书烛高烧,明灯如画,中间一张红绒圆桌上,银怀牙箸,珍宝罗列。
这是合香名酒,一对新人并肩而坐两名俏婢在旁把盏。
商秀心中有事,六杯酒儿,浅饮即止,新娘更是羞答答地只在红唇边沾了一沾。
两人既没有说话,两名使女,看他们这副模样,只是掩口暗笑。
过了一会,商秀举起酒杯,打破沉寂,含笑朝李婷道:“在下量浅,敬二小姐一杯,就吃饭吧。”
李婷缓缓抬起那艳光照人的笑容脸儿,含羞低声道:“应该是我敬相公才是。”
两人对干了一杯,使女就装了饭送上,商秀食不知味,勉强吃了半碗,李婷却只吃了几口,便自停下。
两名使女撤去酒席,砌了两盏茗茶,送到新人面前,识趣的使了个眼色,就向两人叩过晚安,含笑退出房去,随手合上了房门。
房中只有两个人了!洞房花烛,商秀破题儿第一次遇上,她总究是个女孩儿家,只觉心头跳得好不厉害?
李婷更不用说了,低垂粉颈,几乎连看都不敢向商秀看上一眼,她平日的刁蛮劲儿,此刻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商秀竭力的镇定心神,走地新娘面前,作了个揖道:“二小姐也累了,就请安歇吧!”
李婷乍然间粉脸通红,娇躯一阵轻颤,低声道:“相公先安歇。”
商秀瞧得暗暗好笑,大着胆子伸手去,握住了新娘纤纤玉掌,低笑道:“在下有句话,想和二小姐商量。”
李婷任由商秀握住了手,身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双双走近牙床。
商秀当先在牙床上坐下,李婷也跟着坐了下来,胀红着脸道:“相公有什么事吗?”
商秀依然拉着她的手,故意装出为难之色,停了半晌,才道:“在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婷微微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