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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帆俯首道:“弟子虽无叛离之心,但弟子认为确实不配当木门弟子。”
柳姨娘叹了口气道:“小兄弟,我方才说过,你不是木门中人,你是投错了门户,只是……”
她拖长语气,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不言。
过了半晌,才幽幽的道:“小兄弟,你知道叛离木门,或者是被木门除名的人,该有什么后果?”
江帆抬头道:“弟子不知道,可是要追回武功,逐出门墙么?”
柳姨娘道:“追回武功,逐出门墙,那倒稀松了!”
江帆道:“难道木门除名,就要处死?”
柳姨娘点头道:“不错,你猜对了,叛离木门,那是只有死亡一途。”
说到这里,忽然低声说道:“奉天堂都是戚姨娘的人,方才问你口供的执法香主屠素玉,就是戚姨娘派来的,你不该来都直认不讳……”
江帆目中神光一闪,昂首道:“弟子敢说敢当,问心无愧,既已犯了木门门规,柳姨娘要如何处决弟子,弟子绝无怨言。”
她黯然道:“你犯下叛门之罪,我纵有保护之心,也难以为力了。”
她柳眉微蹙,话声一落,只是沉吟不语。
江帆忽然想起商秀,听霍伯父口气,似乎也被红灯会擒来,不禁抬头问道:“弟还有一事向柳姨娘请示。”
柳姨娘抬目问道:“我这楼上,没有第三个人,有话但说无妨。”
江帆道:“弟子有一结义兄弟,是不是也被红灯会擒来了?”
柳姨娘突然脸露笑容,望了江帆一眼,问道:“你说的人可叫商秀?”
江帆道:“正是商秀。”
柳姨娘含笑道:“你们很好,是吗?”
江帆点点头道:“他是弟子义弟,情如手足,弟子既是木门弟子,犯下木门规章,虽死无怨,但此事实在和我义弟无关。”
柳姨娘星目流盼,嗯道:“你想求我放了他吗?”
江帆道:“但请柳姨娘作主。”
柳姨娘泯泯嘴笑道:“你们当真是多情多义的一对,方才我听苗令主的报告,他自身被擒,却一直关心着你的安危呢!好,我答应你了。”
江帆连忙躬身道:“弟子谢谢柳姨娘。”
柳姨娘道:“不用谢我,我能作主的,自然会尽我力量,只是你……”
“是奉天堂传下来的金符,我也爱莫能助。”
话声一落,缓缓立起身子,朝左手一道侧门,掀帘过去。
汀帆没有柳姨娘的吩咐,只好依然坐着。
过不一会,只见柳姨娘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玉盒,款款走了出来,说道:“我对你传艺之情,我实在不忍亲于杀你,但事已至此,我不向你下手,奉天堂也决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江帆道:“弟子已经说过,任凭柳姨娘处决,决无怨言。”
柳姨娘道:“我想来想去,只有让你服毒而死,这样,既不是我亲手杀了你,但我也有了交待。”
江帆心头泛起了一丝死亡的恐怖,但一想到自己误投木门。如今犯了木门门规那也只好认命了,这就抬目道:“柳姨娘手上拿的就是毒药么?”
柳姨娘道:“这毒药剧毒无比,就是毒性发作,也是毫无痛苦的死去。”
一手把那只玉盒递了过来,江帆接手上,打开玉盒只见盒中放着一颗红药丸,心中不觉暗暗叹道:“没想到我江帆会有如此下场!”
正待伸手去取……
柳姨娘道:“慢点!”
江帆道:“柳姨娘还有什么吩咐么?”
柳姨娘道:“在没有吞服这颗毒药之前,你还有不该死的机会,如果你不想死,我还可以向真君进言,让你戴罪立功……”
江帆心中暗想:“自己既已发现木门是个旁门左道,只怪当初误上贼船,她说的戴罪立功,那是要自己跟他们为恶江湖,自己岂能一误再误?”
伸手取出毒药,毅然道:“弟子既被除名,那就不做此想了。”
江帆只觉她这句话,直如木杵,脑门轰的一声,手上拿着的药丸,几乎落到地上,双睫之中,泪珠夺眶而出。
是啊,父仇未报,老母临终之言,犹在耳际,但自己却因不愿重返木门,自甘服毒……不,自己父亲,当初身为江南武林盟主,何等受人崇敬,自己纵不能克超箕裘,也不能使先人蒙羞。
这多天来,他从种种事实证明,木门不但不是正当门派,而且还是一种十足的邪恶组织,所谓戴罪立功,其实只是为虎作伥……
柳姨娘温和的笑了笑道:“怎么,小兄弟,你不死,那也不用哭呀,有柳姨娘替你担待,你怕什么?”
江帆猛地一举手,仰首把那粒毒药吞了下去,拭拭泪昂然说道:“弟子后悔当日误投木门,一错岂可再错,弟子虽不能报雪等仇,但也不能辱没了先人,吞下毒药,自是选择死亡了。”
柳姨娘黯然点头低低的道:“有志气……也许你选择的是对的……”
她轻“嗯”了声,徐徐说道:“只是,小兄弟,你这些话,对我说还不要紧,千万记住,不可在人前乱说。”
江帆道:“弟子已经服下毒药,还会对什么人说起?”
柳姨娘柔声道:“我是说,你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要是给旁人听去,岂不就连累了义父?”
江帆想起义父对自己的恩情,同时也想起刚才小娟曾说过义父受到上面责怪之言,不觉心头一禁,急忙问道:“我义父不知怎么了?”
柳姨娘叹口气道:“真君怪宫总对你太以纵容,以致破坏了奉天堂的赈济计划,一怒之下,免了他红花会和红灯会刚会主的职务,责令他……”
责令他什么,她突然住口不说,当然,这也许是奉天堂的另一件机秘,她不便再说下去。
江帆抬头望了柳姨娘一眼,问道:“弟子服下的毒药,立刻就会死吗?”
柳姨娘道:“大概还有一盏茶时光,唔,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吗?”
江帆突然感到一种死亡的哀思,袭上心头,黯然垂首,摇了摇头!
柳姨娘也没有作声,一双含有怜惘之色的眼睛,只是紧紧地盯在江帆脸上,似乎在静静的察看他临死之前的脸色!
江帆开始感到死神逐渐接近,心如火焚……
柳姨娘倏然站起,说道:“小兄弟,你可以去了……”
玉手扬手,在江帆身上,连拍了六掌!江帆身子随着她的手掌连跳了六次,但觉刹那之间,血液翻腾,宛如投入了沸海滚流之中。
“九阴玄功”,一股寒冰之气,立时遭到破坏,像水银般急晃,由“涌泉穴”一涌而尽……
他听人说过,一个练武之人,在死亡之前,必须先散去一身功夫,此刻他尝到了散功的痛苦,但他迅即失去知觉。
江帆醒转过来了!
他第一眼,发觉自己直挺挺的躺在一张板床上,身上盖着一条僵硬的棉被,眼前昏暗幽黑,一灯如豆。
他心中暗暗忖道:“我大概已经死了,这难道就是阴间了!”
于是他掀开棉絮,正待起身下床……
突然,他发现床头伏着一个人,被自己推开棉被惊醒过来!
昏暗的灯光下,那人披散着一头长发,脸色略显苍门,这时理理鬓发,坐了起来!
江帆迅速想道:“女鬼!敢情她就是埋葬在自己脚后不远之处……”
心念方动,那女鬼上身一扑,睁大眼睛叫道:“大哥,你醒过来了!”
奇怪,这女鬼居然认自己作了大哥!这女鬼声音好熟!他看清楚了。
这个女鬼不过十七八岁,面貌清秀,配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她看来极面熟,自己好象在哪里见过?
江帆迷惘的点点头,问道:“你就葬在我附近,是么?”
那女鬼呆了一呆,惶然道:“大哥,你醒一醒,你怎么了?”
江帆含笑道:“没什么,你知道我死了几天了?”
那女鬼急的流下泪来,捉着江帆手臂,连摇了几摇,说道:“大哥,你刚醒过来,快先定定神。”
江帆道:“你叫我大哥,你……是什么人?”
那女鬼道:“我是商秀……”
江帆没待她说完,瞪目道:“你就是商贤弟,你也死了!”
“唉,贤弟,是我害了你,你一定是被红灯会害死的,总算我们又在阴间里遇上了,你原来前世是个女子……”
商秀含着眼泪,柔和一笑道:“大哥,咱们都没有死。”
江帆心神逐渐静了下来,奇道:“我服下了毒药,还会没死?”
商秀道:“柳姨娘给大哥吃的不是毒药。”
江帆越听越奇,柳姨娘明明说叛离木门,就是死亡,她不忍亲手杀我,才要我服毒而死,怎会不是毒药?
心中想着,不觉问道:“你怎会知道的?”
商秀嫣然笑道:“我听柳姨娘说的。”
江帆道:“你也见过柳姨娘了?”
商秀道:“柳姨娘叫我去的时候,你就直挺挺地躺在木板上,差点把我急死了,后来柳姨娘说,你用的是小还丹。”
江帆道:“她给我吃的是小还丹?”
他曾听义父说过,三百年前天山有一位异人,穷毕生之力,采集了三百六十一种罕世奇药,练成一炉丹药,名为“大还丹”,功能夺天地造化之妙。
百年前这位异人的再传弟子又穷数十年精力,跋涉名山大川,搜集灵药,直到临死,还只采到一百六十多种。
他弟子继承遗志,又化了几十年功夫,仅采到了八十几种,实在都是仅有名的罕世之药。
他自知再找几十年,只怕徒劳无功,未必找得到,于是他把两代采集到的二百四十四味灵药,炼成了一炉丹药,名为:小还丹。
这“小还丹”原比“大还丹”少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药料,但终究都是旷世难得的仙药配制而成,功效还是应验如神。
这两种灵药,“大还丹”不用说了,就是“小还丹”,如今也成为武林中人梦寐难求的至宝。
于是大家纷起炼制,但有的只采了百来种,有的采了几十种,便自炼制,这就是各门各派秘制的灵丹。
江帆听说柳姨娘给自己服的那颗毒药,竟然会是“小还丹”,自然大感惊诧。
商秀道:“柳姨娘说,大哥犯了木门门规,照例非处死不可,她左思右想,不得已只好废去了大哥一身武功……”要知一个练武的人,把武功看得比生命还重,失去武功,等于成了废人。
江帆不愿再上贼船,宁可选择死亡。
但此听到被柳姨娘废除武功,却不禁惊得立跳起来,没待商秀说完,急急问道:“她……她废了我武功。”
他话声出口,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