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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膝间,那汉子唉呀一声,被他踢了开去。
江帆举手之间,打倒了两个井家将,右手一挪,丢下单刀,人已闪掠到了四个蒙面人面前,冷笑道:“你们都给我留下!”喝声出口,右手横扫,左手同时点出一指。
那四蒙面人,正是郑子方的门人,平日武功原也不弱,此时突见江帆一闪而至,来不及闪避就到了面前,心中一怔。
两个汉子但觉一股寒风,涌到身前,不自禁的身子一颤,打了一个冷噤!
这冷噤才打,陡然间,全身奇冷透骨,再也受不住,口中啊啊连声,直打抖手上长剑,也呛然坠地。
另一个蒙面汉子,却被江帆一指点中倒地不起。
四个人,眨眼之间,就被制住了三个,剩下的一个心头一慌,大喝一声,突然挥剑急刺而来!
江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出手会有这般凌厉,一见对方举剑刺来,身形一旋,右手中食两指,疾上剑上挟去。
两指一合,就一下挟住了刺来长剑,一记“大阿倒持”随着来势,向前送去,“扑”的一声,剑柄撞上对方胁骨。那蒙面汉子痛得叫一声,躬着腰朝地上蹲了下去。
江帆不再理会,正待纵身朝镖车赶去,蓦听几声厉喝,人影连闪,八名井家将已疾围而来,口中叱喝着:“别放过这小子,已从四面攻到。”
江帆原因那晚眼看逼反天霍伯父对井老太婆媳,甚是恭敬,想来和义父也是素识,不想出手伤人。
此时瞧到他们涌而上,朝自己攻来?不觉心头大怒。
左手一招“神龙掉尾”,朝身后扑来的三人撞去,右腕一抬,长剑出鞘,剑势抢转,使了一记“狂风扫叶”,匹练横飞,急卷而出!
这一招“神龙掉尾”和一记“狂风扫叶”,原也只是寻常招式,但江帆身擅“九阴玄功”,虽是平常招式,在他手上使出,便是威势惊人,非同小可!
但听一阵急骤的金铁交鸣之声起处,五个褐衣大汉被震得单刀脱手,连连后退,身后三人,被他一招“神龙掉尾”逼退开去!
不,和先前两个蒙面汉子一样,打了一个冷噤,就全身颤抖,冷得直哼!
井家将在江湖上真是威名赫赫,罕有对手,没想到今晚会有如此不济,在人家一个照面之下,就落得如此惨败!
江帆一掌一剑,就把八名井家将逼退,回眼一瞧,八名提灯少女,穴道受制,一排坐在离自己不远的阶石之上。
她们身下能动,口不能言,只是睁着眼睛朝自己瞧来,大有求助之意。
他因发现甄士珍,同是木门中人,自己该去解开了她穴道才对,这就走了过去,伸手朝第一名少女身上,轻轻拍了一掌。
那知手掌拍下,那少女依然一动不动,只是睁大眼睛,眨了几下,穴道仍然末解。
江帆微微一怔,忽然想起那晚石敢当韩大路等人,被制之事,心中暗哦一声:“她们都是被绝户针所制,并不是被人点了穴道!”
他想起那晚曾听井三娘说过:“起下针,拍灵台穴可解”之言,正待出手……
那五名被震飞单刀的井家将,此刻已经缓过气来,眼看江帆出手替捉灯少女解穴,一时顾不得同伴伤势,叱喝声中,又赶了过来。
江帆剑眉一轩,突然转过身去,手上长剑一横,喝道:“站住,你们再敢过来,莫怪江帆剑下无情!”
那五名井家将被他气势所迫,当真远远的停住,谁也不敢冒然逼近!
江帆瞧他们果然被自己一喝,站停下来,心中暗暗得意,一面继续说道:“你们主人,和此间甄士珍公子何怨何仇,在下不便过问,但双方既已动手,目前胜负未分,如果贵主人胜了,说出条件来,甄士珍公子自会接受,如果主人落败,擒住她们几个姑娘,也是无用。”
“因此,不论胜负,都和她们无关,在下替她们解开穴道,贵主人如有责难,一切由在下负责。”
那五名井家将听江帆说得也不无理由,而且凭自己五人,也不是人家对手,五人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个问道:“朋友是谁?”
江帆朗笑道:“在下金陵正义镖局江帆就是。”
说完,回过头去,目光一注,从第一名提灯少女右肩,起下一支细如牛毛的银针,一掌拍在她“灵台穴”上。
那少女嘤咛一声,盈盈站起,向江帆检衽道:“多谢小局主。”
江帆道:“姑娘不必多礼,快替她们起下银针,再拍灵台穴就好。”
话声出口,人已纵身扑起,直向左廊飞射过去!
这时郑子方,韩大路两人,激战极烈,两条人影,盘旋扑击,朴刀和旱烟管,不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正杀得难分难解,穿山甲范世荣,却已占了上风,和他动手的蒙面人,剑法略现滞象。
另外四个使剑的蒙面人,被十名趟子手围在中间,却是败象毕露,左冲右突,全都受到攻击,不但无法冲出包围,甚至除了招架,已无还手之力。
江帆瞧得暗暗称奇,自己镖局里的趟子手,居然个个身手不弱!
他这一注意,登时发现这十名趟子手,进退之间,各有一定步法,好象是联手组成的一座刀阵!
不错?确是刀阵,自己在和州酒楼上,曾被红花会贼人困在四方剑阵之中,和目前的情形,差有几分相似之处!
心中不禁大是佩服,自己义父开设镖局,把这些趟子手,训练成一支劲旋,实在不是一件简单之事。他眼看郑子方这一伙人,几乎全已落了下风,心头更觉高兴。
方才,郑子方还声称并非冲着镖车来的,但他们在井老太出现之后,就一齐冲向镖车,这就证明他们口是心非,今晚确是觊觑镖银来的了。
此地和西夏墅相距极近,由此看来,那么劫夺扬州八怪陆安镖局三十万赈款的,自然也是这批贼人所为。
只要今晚一举把他们擒住,三十万赈款,也就有了着落!
心念闪电转动,不觉大声叫道:“韩镖头请住手,我还有话问他!”
石敢当韩大路杀得兴起,那里肯停?口中答道:“小局主,这批贼人,一个也不能留。”手上朴刀,突然一紧,一片刀光,像波翻浪涌般使出!
不仅是韩大路,穿山甲范世荣,也突在此时捂口发出一声低沉啸声,手上刀势,同样快了起来!
啸声刚发,十名趟子手布成的刀阵,也突然转快,一片如山刀光,锵锵有声,刀阵的威势,顿然加强!
这情形十分显然,镖局中人和盗匪永远是势不两立的,双方既然动上了手,只要有一人脱网,就会给镖局带来无穷后患。
江帆眼看韩大路不肯停手,范世荣又发出低啸,指挥刀阵加紧攻敌。
想起临行时义父和总镖头霍伯父都曾交代过自己,路上一切自有韩,范两位镖头安排之言,他们加紧攻敌,想必有缘故。
自己初次出门,江湖上许多过节,一窍不通,纵是小局主,也不宜对韩,范两人乱发命令!
想到这里方白脸上一热……
突然,那郑子方洪声喝道:“师弟们振作精神,扬州八怪,今晚和他们拼了……”
一阵急骤的金铁交鸣,“当”“当”不绝,当真和石敢当拼上了老命!
“扬州八怪”这四个字,钻入江帆耳朵,心头猛然一震:“郑子方和这五个蒙面人,会是扬州八怪?”
“是了,方才郑子方就曾一再表示,并非冲着镖银来的,那么其中莫非有什么误会?”一念及此,不觉大声喝道:“大家快住手!”
此刻双方全拼上了老命,还有谁会理会他的喝声?
刀阵中,突然传出两声闷哼,似已有人中刀负伤……
江帆双目寒光暴射,忍不住喝道:“江某叫你们住手,你们听到了没有?”
人随声起剑,化长虹,迅疾冲入刀阵,右手连挑。
但听一阵刀剑击撞之声响处,十名趟子手和四个蒙面人的刀剑,悉数被他震得脱手飞出,大家方自一怔!
江帆更不怠慢,双脚一顿,身子凌空横掠,又向范世荣和蒙面使剑人中间掠去,口中喝道:“韩镖头,范镖头快快住手。”
又是“当”“当”两声,范世荣和蒙面人硬生生被他分了开来!
这一下,当真神速无比,穿山甲范世荣大吃一惊,慌忙后退两步,发怔道:“小局主……”
事情来的似太突然,韩大路和郑子方也各自向后跃退,停住了手。
镖局的伙计这才瞧清震飞自己单刀的竟是少局主,每人心头暗暗惊骇不止。
江帆长剑返鞘,目光掠过韩大路,范世荣两人,拱拱手道:“韩镖头,范镖头,请恕在下冒昧。”
韩大路连忙躬身道:“不知少局主有何吩咐?”
江帆问道:“这位郑子方朋友自称扬州八怪,不知两位镖头可认识他么?”
郑子方脸上忿怒未消,没待韩大路开口,两目精光闪动,大笑道:“郑某在江湖上闯了几十年,难道还会假冒别人字号不成?”
第十五章 扬州八怪
那和范世荣动手的蒙面汉子,突然揭去蒙面黑布说道:“少局主总还认识老朽吧?”
他这一拉下蒙面黑布,赫然就是两次到正义镖局去的正义镖局去的二怪徐诚中。
江帆自然认识,不觉怔道:“你是徐前辈……”
韩大路冷冷一哼道:“兄弟久闻扬州八怪之名,原来只是见不得人的鸡呜狗盗……”他这话既是满含火药气味,同时也表明他确实不识扬州八怪。
郑子方怒笑道:“韩朋友,你在甘陕一带,是干什么的,你自己心里明白!”
范世荣阴恻恻笑道:“郑子方,你想没想到人在哪里?”
江帆连忙摇手道:“两位镖头,我有话向郑大侠请教。”
“当……”
一声金铁狂鸣,远远传来,一道白光,挟着锐啸,斜飞起三丈来高!
不知是什么人的长剑被震脱手?
江帆心蓦然一震,急忙疑目瞧去!
这一瞬间,但听两声厉叱,紧接着所有的灯光,突然灭去,大家眼前一黑,人影乱晃……
广大的院落,顿成一片漆黑!
江帆目能夜视,已经看清刚才那一声大震,甄士珍一柄长剑,已被井老太的鸠头拐砸飞。
甄士珍匆匆往后院逸去。八名提灯少女,也在闪时,也已走得不知去向!
江帆从甄士珍那柄长剑认出他同是木门中人,此刻看他主人仓皇败走,正待纵身扑去。
陡觉疾风飒然,一条黑影,疾如流星,迎面飞来,急忙向后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