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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帆瞧他处处都摆出公子哥儿的阔气,分明从没出过门儿,心中觉得暗好笑。
石敢当韩大路皱皱眉道:“甄公子,咱们吃镖行饭的,有个行规,镖头伙计,护镖出门,在途中是不许渴酒的。”
甄士珍笑道:“没关系,这里是在城中,这时候城门早已关了,咱们镖车,又都在大天井里,就是有强盗,谁敢明日张胆的来抢?今天是第一天,兄弟和大家还是第一次见面,这是表示兄弟一点意思,替大家接个风。”
韩大路为难的道:“请公子原谅,这是敝局的责任所在……”
甄士珍没待他说完,回头瞧了江帆一眼,扬扬眉笑道:“韩镖头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怎的墨守成规,拘泥小节起来,兄弟和江兄,难得一见如故,这几十万两银子,兄弟还不在乎。哈哈,韩镖头无非是怕饮酒误事,江兄,你是少局主,兄弟预告声明,要是今晚出了差错,全由兄弟负责,和贵局无关。”
江帆想起义父和霍伯父一再交待,不可得罪了他,眼看韩大路神色尴尬,下不了台,心想纵有不开眼的贼人,凭自己一人,也足可对付,这就笑了笑道:“韩镖头说的,原是镖行规矩,但甄兄既然这么说了,若再拘泥成规,岂不扫兴,今晚就不妨破例,让大家痛饮一杯,韩兄以为如何?”
韩大路陪笑道:“少局主吩咐,兄弟自无话说,其实兄弟也是好意。”
甄士珍大笑道:“江兄果然豪爽,这才是英雄本色!”
商秀暗想:“丢了镖,是你的银子,和别人有什么相干?”
一会工夫,松鹤楼送来酒席,大厅上筵开五桌。
甄士珍神彩飞扬,朗笑道:“来,来,江兄、商兄、韩、范两位镖头,今晚是兄弟对诸位的一点敬意,大家尽兴才好。”
说着,伸出他贵介公子柔润的手掌,把握住了江帆的手,另一只手,正待去拉商秀。
商秀缩手后退了半步,道:“甄兄请先。”
甄士珍微微一笑,和江帆手搀手并肩走入大厅。
大家相继入席,第一席上坐了甄土珍、江帆、商秀、韩大路、范世荣五人,其余四席,分有镖局中的伙计坐了。
这是吃镖行饭的从没有过的场面,先前大家还觉得这是护送镖银的途中,不敢畅饮。
但经不住主人意气飞扬,连连劝酒这些久走江湖的镖局中人,谁不喜欢喝上一杯,渐渐也就放杯畅饮起来。
甄士珍当真是名士风流,几杯下肚,一张俊脸,色泛桃红,星目中漾起异样色彩,不住的向江帆劝菜劝酒,十分殷勤。
江帆和他一天相处,知他生情好客,不好过份推辞,这下连喝了几杯,也感到面红耳赤,有了几分醉意。
韩大路方才还说什么行规,这会和范世荣对上了,两人酒到杯干,喝得好不豪迈?
只有商秀说不会喝酒,略微沾唇即止,眼看大家都已有了醉意,心中暗暗嘀咕:“这趟镖,听说为数极巨,差幸此地离金陵不远?想来还不致出岔,否则光凭这两位镖头押运,如此贪杯,不出事才怪!”
他坐在江帆下首,正好面对天井,心中想着,目光一抬之间,瞥见左厢房上,出现一条人影,一闪而没!心头不觉一惊,忖道:“这贼人胆子不小,此刻天黑了不过一会工夫,就敢前来踩盘,看来今晚当真要出事!”
心念方转,不觉脚下一动,正待悄悄站起,出去看个究竟,只觉自己衣角,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江帆一手托着酒杯,含笑说道:“贤弟,我们也干一杯。”
商秀方目一怔,只听江帆以“传音入密”说道:“方才韩镖头早就发现了他,要我们别露声色,对方只是踩盘来的,今晚大概不会有事。”
商秀听得又是一怔,心道:“原来韩大路早就发现了,那么他和穿山甲范世荣的大碗拚酒,敢情也是故意如此的,自己倒真把他们看扁了!”
一面连忙举起酒杯,朝江帆道:“小弟该敬大哥。”
这席酒,吃得尽欢而散,除了几名伙计轮流值夜,大家各自带了几分酒意回房。
江帆和商秀住了一间,商秀瞧到房中只有一张床铺,暗暗皱了下眉,推说自己独宿惯了,不惯和人同榻,坚持要让给江帆。
江帆自是不肯,两人互相推让了一会,商秀压低声音道:“方才既然有贼人前来踩盘,也许晚上有事,此时还不到三更,大哥养养神,小弟不困。”
江帆道:“韩镖头方才说过,贼人只是踩盘来的,决不会在此地下手,贤弟只管安睡,我做回功夫就好。”
商秀道:“那么我们一起做功夫吧!”
江帆拗不过他,两人就和衣坐在床上,运功调息。
这一晚,果然没事,第二天,镖车继续上路。
石敢当韩大路,穿山甲范世荣因昨晚发现有人踩盘,就提高了警觉,一左一右,护着长龙似的镖车,缓缓进发。
车过东昌,穿山甲范世荣忽然放缓马匹,故意落后,朝江帆暗暗使了一个眼色,才抖缰一夹马腹朝前驰去。
江帆只微微的点了点头,两人都没说话。
商秀瞧得奇怪,不禁回头瞧去,只见身后路上果然有两骑马,远远跟踪。这两骑马,确实大是蹊跷。
镖车载了银子,份量沉重,进行不快,自己一行人,跟在镖车后面,自然也快不起来,但后面这两匹马,也是策马徐行,岂不是有意跟踪?
商秀不住侧过脸,朝江帆瞧去,他依然若无其事一般,心中暗暗哼道:“好啊,你倒沉得住气,哼,要是换了平时,我不赶上去盘问他们才怪!”
又走了一段路,后面两骑已渐渐接近,当然,一直遥遥跟踪,岂不使人动疑?
商秀眼看江帆依然恍如不觉,连看也没向后看过一眼,忍不住靠近了些,低声叫道:“大哥……”
江帆抬头望了他一眼,笑道:“贤弟,你是说很对吗?”
“很对”,是昨天一出金陵,就有一名马上汉子注意镖车,江帆曾说过“他找上咱们,那是找对了”,此刻说出“很对”,自然是暗语了。
商秀低笑道:“是啊,大哥该说两声很对才对。”
车声如雷,两人说的声音并不响,但又给甄士珍听到了,他掩口打了个呵欠,星目闪动,笑道:“怎么,两位又在说很对了?”
商秀没待江帆回答,抢着道:“我看甄兄坐在马上,似有倦意,正和大哥商量,是不是让大家到前面林下歇歇脚?我大哥说得对。”
甄士珍点头道:“很对,很对,兄弟昨晚喝多了酒,今天又是天一亮就起来了,此刻确定有些困倦,江兄叫大家歇歇再走,那是再好不过!”
商秀望着江帆笑道:“甄兄是不是连说了两个很对么?”
甄士珍格的笑道:“原来商兄方才就是在笑兄弟?”
江帆只觉商兄弟果然机謦,把话掩饰得极巧,一面连忙叫道:“韩镖头,甄兄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大家歇歇脚再走。”
石敢当韩大路碰上这么一位没出过门的公子哥儿,也毫无办法,只好传下令去,吩咐大家到前面林下歇脚。镖车停下来了,大家纷纷下马,在路旁休息。
后面两骑马,也在此时,缓缓驰近。
马上两人,是一老一少,老者身穿古铜色长袍,年在六旬以上,生得浓眉大眼,方面大耳,配着疏疏朗朗的花白长髯,精神饱满,一手控缰,一手摸着胡须,策马徐行,神态安详。
后面一骑,是一名二十四五岁的蓝衫少年,眉目之间,英气勃勃!
这两匹马,蹄声得得,走的不快。经过一列镖车,那老者只漫不经意的瞧了甄士珍主仆和江帆等人一眼,就缓缓过去。
江帆看了这一老一少两人,心中大是纳罕。
那老者脸上,一团正气,根本不象坏人,就是身后少年,也面目端正,举止稳重,难道他们只是适逢其会,和自己同路?
心头这一起疑,不由装作没事一般,缓缓走近韩大路身边,低声问道:“韩镖头,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石敢当韩大路,在江湖上混了多年,这老者如果是线上的朋友,多少总认得出来,何况他如敢动到正义镖局头上来,当非碌碌之辈!
石敢当敢情没想到江帆会问他认不认得两人,不觉张口顿了一顿,才微微摇头道:“兄弟不认识他们。”
话声出口,敢情觉得对少局主不应如此回答,咽了口口水,又道:“江南道上似乎没见过这两个人。”
江帆虽没江湖经验,但人可不笨,石敢当这般神色,和吞吞吐吐的说话,他那会瞧不出来,点点头道:“也许只是过路人!”话虽如此,心中止不住更觉可疑。
石敢当分明认出老者,他何以不肯对自己明说,就算老者是贼党,石敢当就是承认认识他,也不是什么了得的事。
大家经过一阵休息,重又上路,赶到丹阳,才不过是申牌时候,甄士珍就叫着要入城落店。
进入丹阳城,这里的招商老店,是家远近闻名的大客栈,五间三进,房屋深邃,里面还有许多独院,专传过路官眷富商店住。
韩大路包了两个相连的独院,二十辆镖车,推入后院,停放在院落之中。
大家盥洗之后,甄士珍吩咐店伙,要城中有名的朝阳楼,送来一席酒菜,其余的镖局伙计,一例犒赏每人五两银子。
镖局中的伙计,几会遇上这等好主客,莫不欢天喜地,人人兴高彩烈。
后院庭中这一席酒,这是甄士珍、江帆、商秀,和韩大路、范世荣五人共饮。
韩大路已经知道了这位公子的脾气,不好多说,也就和大家畅饮起来。
这时只见一名店伙,匆匆进来,躬身道:“公子爷,外面有位孟府管家,前来求见。”
甄士珍抬头道:“叫他进来见我。”
店伙应了声“是”,返身退出,一会工夫?领了一个青衣人进来。
那青衣人一眼看到甄士珍,立即趋前两步,躬下身去,道:“小的孟禄,给表公子叩头。”
甄士珍一摆手道:“你来有什么事么?”
孟禄躬身道:“小的奉老夫人之命,前来……”
甄士珍没待说完,忙道:“顺便弯一弯,也要不了半天时间。”
“兄弟已有多年没和姑母见面了,实在是应该去看看她老人家……咱们明天就到孟河去打个办,也耽误不了多少行程,不知江兄和两位镖头的意见如何?”
江帆想起昨天韩大路曾向扬州二怪提到过孟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