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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不过是转眼间事!
混天星宋昶寿身为木门最高右护法,一身武功高不可测,但他在阮青峰双剑之下,却也落了下风,一团肥胖身躯,双掌连臂已闹得浑身大汗,气喘如牛。
邵克彦右臂中剑,一柄长剑力敌四人也已露出败象!
宫仲山是江帆的义父,在这情况之下,他不得不站起身来,但不知怎的在今天这场“复仇大会”上,他老是感到心神不宁,坐在台上总觉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似的。
他适时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浓眉一掀,喝道:“诸位存心捣乱大会,宫某说不得只好出手了!”
商秀突然银剑一晃,欺到宫仲山面前,喝道:“宫老伯,你是我大哥的义父,你们究竟把我大哥弄到那里去了?”
宫仲山浓眉微拢,目注商秀问道:“你是什么人?”
商秀的手往脸上一抹,大声道:“我是商秀,江帆就是我的结义大哥,这厮不是江帆,是木真君的徒弟假扮的,我问你,你们把大哥囚禁在什么地方?”
宫仲山被她一连串的逼问,一时竟然答不上话来,其实他内心深处,也在挂念着江帆,总究江帆是他一手教养长大的,虽然这是当年木真君授意他这样做的,但十多年来,他和江帆情同父子,不知不觉间已经动了真正义父的感情!
木真君对这场复仇大会至为重视,因为在会上一旦消灭了五大门派,木门从此可以一劳永逸,独霸江湖,因此除了派出右护法混天星宋昶寿据任大会自联络人之外,还派了戚姨娘,柳姨娘暗中主持。
宫仲山名义上虽是木门江南总管,但事实上对这场大会知道的并不多,江帆在黄山失踪,宫仲山当他不知遇上了威姨娘,还是柳姨娘,被秘密押解回去了。
他除了内心替江帆暗暗忧虑之外,那里还敢多问?此刻他面对商秀,突然间,起了爱屋及乌之心,嘴皮微动,以传音入密说道:“商贤侄,老夫也不知帆儿下落,此地不可久留,你赶快走吧。”
商秀听的一怔,还待再问,台上突然飘起一阵香风,同时响起一个娇脆的声音,喝道:“大家给我住手!”
这声音十分冷峭,使人有不可抗用的力量,大家回头瞧去,只见台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云鬃高峨的宫装丽人,只见她脸含娇笑,但笑的好不冷峻!
阮青峰心头一掠,暗暗叫道:“戚如冰也赶来了。”
这真是电光如火般事,商秀、李婷、祁步青,祁琪四人,打了无缘无故的一个冷噤,陡然之间,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好似给人定住了身子,再也动弹不得,宫装丽人伸手朝阮青峰一指,含笑道:“你就是阮青峰兄吧?”
阮青峰身形一侧,向空中刷刷劈出两剑,口中喝道:“威如冰,你待怎的?”
宫装丽人身形突然飘起,欺了过去,口中笑道:“真君正要找你,贱妾自然想把你留下来了。”
十指连弹,十道奇寒澈骨的指风,有如一篷骤雨,急射而出。
阮青峰深知厉害,脸色凝重双剑向空连续劈出,身形随着左右移动,连连后退!
宫装丽人弹出的指风,宛如有形之物,十指连扬,随着阮青峰的后退,一步步逼了过去,口中冷冷的道:“你想走,只怕不容易吧。”
阮青峰出手丝毫不惧,瞬息之间,双剑如风,已然劈出了十四、五剑之多,身前密布一片剑光,但宫装丽人连续弹出的指风,一波接着一波,不仅奇寒无比,而且重逾山岳!
阮青峰一片护身剑光,渐渐被压制了下去。
突然又是一条人形闪电般出现在两人中间,挥起双掌,一股冷焰挡住了宫装丽人的指风,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戚姐姐手下留情!放了我师兄吧。”
阮青峰骤见来人,心头热血沸腾,正待回剑朝心窝扎去,陡听耳边有人喝道:“阮道友不可造次,速来山顶一唔。”
这句话响音虽然极细,但听阮青峰耳中,犹如金钟大吕,心头悚然一惊,无暇多想,身形一纵,腾空飞射而起,去如流星,大家这才看清挡在宫装丽人面前的,却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柳眉凤目,妖饶动人!
宫装丽人十指一收,格的笑道:“阮青峰原是真君要找的人,既然柳姨娘出面讲情,那就让他去吧!”
柳婉娘面情凄苦,裣衽道:“先师门下,只有他一个传人了,妹子明知不该替他求情,但实在不忍先师一门,由他而绝……”
宫装丽人格的笑道:“人已走了,那也不用说了。”
回头一挥素手,冷冷吩咐道:“把这些人全押下了,复仇大会,继续进行。”
“嘶……”一道人影,由台下上拨而下,沉声喝道:“且慢。”
在台上现身的一个手柱红润古藤的白髯老人,这老人生得修眉凤目,面色红润,白髯飘胸,一身葛巾野装,芒鞋布蔑,望去真似图画中人!
台下群雄,谁都听人说过,这副打扮,正是名震八荒的藤杖仙翁祁嵩龄,一时不禁欢声雷动。
“仙翁亲自赶来了。”
这一下,戚姨娘,柳姨娘心头猛震,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祁步青,祁琪乍骤老人,不觉怔的一怔,曹操闵世才,冷面老君郝古云神色一变赶忙下身去道:“旧属不知仙翁莅临……”
藤杖仙翁面露蔼笑,一摆手,道:“不用说了,你们也是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人,还会受人利用,真是老夫意想不到的事。”
曹操闵世才,冷面老君郝古云老脸骤红,连连应“是”,藤杖仙翁朝商秀,李婷和祁步青兄妹指了指,道:“你们随我走,老夫久已不问尘事,这里都交给他们两人办了。”
寥寥数语,就把木真君处心积虑了二十年的一场大会宣告结束。
曹操闵世才、郝古云连声应“是”,连头也不敢稍抬,这下可把戚姨娘急坏了,但她自知功力,不如藤杖仙翁远甚,就是加上柳姨娘和混天星宋昶寿,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一时倒也不敢妄动。
商秀,李婷和祁步青兄妹,被人制住穴道,动弹不得,藤杖仙翁话声出口,他们依然一动不动,不觉脸露诧异回头道:“怎么,你们是被谁制住了穴道?”说话之时,举掌在他们身上,轻轻击了一掌,一面说道:“还不跟老夫走?”
他出手一掌明明是解穴手法,但四人依然定立如故,威姨娘瞧在眼里,格的笑道:“这是贱妾独门手法,还是由贱妾替你老解吧。”
挥手一指,点了过去,藤杖仙翁要待闪避,已是不及!
只听戚姨娘一阵格格娇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藤杖仙翁,解穴手法,会和咱们木门一个路数,我倒要瞧瞧你究竟是谁?”
一下欺了过去,随手一扯,把腾杖仙翁的白髯,一把扯了下来。
糟糕,原来这藤杖仙翁,竟是水货,假的!
只见她接着从他脸上揭一张人皮面具,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竟是一个柳眉杏眼的年轻女郎所乔装!
她,赫然是红灯会左令主江南双燕的紫飞燕甄士珍!
原来这是阮青峰和铁面秀士宇文奇商量好的最后一着棋子,如果事到万不得已,就由紫飞燕假扮藤杖仙翁,冒险一试。
无如台上情势,瞬息万变,一直没有她上去的机会,而且情势越来越不利,眼看铁面秀士中了谜香,阮青峰脱身,商秀、李婷又被制住,她只好横着心上去了。
戚姨娘冷冷一笑道:“贱婢好大的胆子。”
用手一招,吩咐道:“暂时把他们押下去。”
台下群雄,原是抱着一腔热忱,替已故武林盟主江大侠复仇来的,但这会工夫,大会上枝节横生,渐渐看出这场大会,当真是受了奸人利用,也暴露了木门阴谋,就有不少人纷纷退走!
那知出山路口,突然现出了十几名红衣武土,挡住大家去路,不令通行,适时台上响起戚姨娘的声音,说道:“诸位快请留步,大家若是这样离去,只怕不出三天,都得毒发身死了。”
台下群雄闻言一怔,有人问道:“夫人此话怎说?”
戚姨娘微笑道:“大家不防运气试试,是否有中毒现象?”
群雄依言默默运气,这一试,大家不禁脸色大变,群情激愤,纷纷嚷了起来。
大声喝道:“咱们中的毒,可是你们木门下的?”
威姨娘玉手连摇,嫣然笑道:“诸位不要误会,这是咱们为了防备五大门派的人,前来捣乱大会,不得不预先在地上布下剧毒,但诸位都是参与大会来的江湖同道,咱们自然不能让大家中了毒回去,好在咱们事前已替诸位准备了解药,现在就请大家按照次序,进入栖霞寺去,大殿前面,有三缸解毒药水,每人一瓢,饮后就可无事了。”
台下群雄发觉自身果已中毒,听说寺内已经准备了解毒药水,纷纷转身,到栖霞寺走去。
但听寺内一声哈哈大笑,走出一群人来,为首一个皓首白髯的青袍老人,正是名动江湖的吉祥堡主李祥符。
他身后身穿火红道袍,貌似钟馗的是茅山南明散人,驼背老头是绵里七步追魂申叔宝,青衣瘦削老头是莫延年,还有一男一女则是是木门叛徒井三英,和吉祥堡主的大女儿井三娘。
这一群人的后面,跟着八名一式青色劲装的堡丁。还押着一个铁皮寡血的瘦削汉子,正是方才冒名顶替,假冒铁面秀士的淫贼楚山松。
只见他垂头丧气,反剪着双手,敢情连一身武功,都被人家废了,吉祥保主步出栖霞寺内门,面含笑容,朝大家拱拱手道:“诸位莫要上当,寺山三大缸药水,已被兄弟打碎了,因为那是木门的迷魂药水,诸位不饮,还可以有救,一经饮用,那就万劫不复了,诸位要是不信,不妨问问这位楚朋友,他就是奉命主持迷魂药水的人已为兄弟擒来。”
这下,大出众人意外,一时不禁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吉祥堡主又是一声大笑,伸手朝山顶一指,说道:“兄弟此举,乃是奉了两位前辈高人的指点,为了挽救江湖一场大劫,诸位瞧瞧,山顶上来了两位什么人?”
与会群雄听他一说,纷纷抬头朝山顶望去,只见山顶上一棵古树之下,并肩站着两人,左边一个是红脸雪髯的蓝袍老人,左肩停着一头苍鹰,右边是一个葛布野履的老者,修眉凤目,胸垂三绺黑色长须,芒鞋布衣,手持藤杖。
这两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