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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就站在极高的围墙上,让人不禁怀疑他是怎么爬上去如此围墙?
“浦翌?”好不容易想起这声音的主人,他却又疑惑为何他会出现在此?
“你还记得我啊?真是太感动了!”浦翌从围墙上跃下,缓缓的走近姜祁。
“突然出现,你有什么事吗?”对于这许久未联络的老友,他有些惊讶、有些疑惑。
“是你有什么事才对吧?”浦翌轻声笑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让姜祁深感这家伙一点都没变。
“说来听听!”他倒是很好奇这不问世事的老友能得到什么消息。
“躺在寝宫里那个只剩半条命的小鬼,全姜朝的太医都救不了他,对吧?”
“所以呢?”一提起昏迷不醒的磐珑,他就锁紧眉头严肃起来。
“我可是大发慈悲特地赶来解救那个小鬼的呢!”浦翌充满自信的笑著。
“你能救他?我为何要相信你?”事关磐珑的性命,他不得不怀疑。
“他中的毒可是天下第一奇毒,一般的治法怎么可能救得了他!”浦翌说著,也偷偷观察著姜祁的反应。
“你有办法吗?”他不确定的问著。
“你瞧不起我喔!我可是素有浦神医之美名,你居然敢怀疑我!”
“密医就密医,少说那些吹捧自己的鬼话,况且你失踪近二十年了,大家早就不记得你。”
“一句话,你要不要我救他?”浦翌突然如此问著。
“好!我就信你这一次!”姜祁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就带路吧!”于是姜祁推开门,引领著浦翌往里头走去。
※※※※※※※※※※
浦翌专注的替磐珑治疗著,一旁的姜祁安静的看著。
“这毒……还真难解,他这辈子恐怕没机会重见光明了。”浦翌摇摇头,又继续在替磐珑的手臂、额际上扎了几针。
浦翌是利用针炙的方式替磐珑解毒,而这项医术目前也只有他最精通。
“连你也救不了?”姜祁眉头深锁的说著。
“不是救不了,是根本没得救!”他似在责备般看著姜祁,继续说:“这毒液直接侵蚀掉这小鬼的眼睛,就是将他体内的毒来一点一滴的排出来,短时间之内是无法全排掉的,所以我会常来这儿替他排毒。”
“那他不就一辈子失明?”姜祁忧心的问著。
“当然!你还期望他能复元吗?也不想想你自己是怎么对待他的!”浦翌冷哼一声,以冷冷的目光看著他。
在浦翌高超的医术治疗之下,磐珑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回复红润,而今天的疗程也告一段落。“接下来,他还是会昏迷好几天,这几天要好好的看著他,过些日子我再过来替他排毒。”浦翌边叮咛边步出寝宫。
“那我不送了!”看著他离去,姜祁又说了句:“谢谢你的帮助!”
浦翌莞尔一笑,说了句“客气什么”便离开这里。
他想起来的!那段他想忘也忘不了的话是浦翌说的。
※※※※※※※※※※
呼吸依旧平稳、双眼依旧紧闭,磐珑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而这段期间完全是姜祁在照顾他。
任谁也无法相信,如此高高在上的帝王竟会放下身段替一个少年洗澡。
连姜祁自己也想不到。
“他何时会醒来?”浦翌在替磐珑排毒时,一旁的姜祁语气平缓的问著。
“这要问他自己!”浦翌带笑的回答这模棱两可的答案。
“什么意思?”姜祁不解的回问著。
“等他休息够了,他自然就会醒过来。”浦翌动作依旧,专注的替磐珑扎针。
突然……磐珑一个咳嗽,咳出触目惊心的黑血来,浦翌随即拿起布替他擦拭。
刚开始,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时,姜祁都会忧心的蹙紧眉心,不断的问著。
而浦翌则是见怪不怪的要他放心。
“这是自然现象,总是要把体内毒素排出来嘛!总比他什么反应都没有来得好吧?”浦翌心想,要是当时他没有把这小鬼救活,姜祁会怎么样?
他会发狂吗?以他如此在乎这小鬼的程度来说,八成会吧!
“你就不用担心了!让他静养一段日子,他自然就会醒过来的。”离去前,浦翌再次保证著。
磐珑何时会醒来呢?醒来后,磐珑又怎么面对他呢?
※※※※※※※※※※
他现在在哪儿?他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怎么……睁开眼睛是这么困难的事?他睡太久了,该醒过来了,该醒过来了!
就在某日优闲的下午,姜祁的寝宫里只有几个侍女在里头,有的在打扫,有的在看顾著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磐珑。
在众人完全没发觉的情况下,躺在床上昏迷已久的人突然抖动著眼皮,就像是使尽全力想睁开双眼。
怎么一片黑暗?是谁把烛炎吹熄了?磐珑半睁著眼疑神疑惑的想著。
身躯如有千斤重般沉重,他想起身,却感觉非常吃力。
他抵著床,总算是坐起身来。
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床上突然起身的人引起侍女们的注意。
不了解状况的磐珑只听到一阵嘈杂、紊乱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疾奔而去似的。
“快往上呈报!快呈报给皇上!”一名侍女惊慌地喊著。
通知皇上?是要通知姜祁吗?
“说学士醒了!学士醒了!”
到底怎么回事?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正当他疑惑之余,双眼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捣住双眼。
“好痛!”就像是千万支针在扎他的双眼似的,让他不断的呻吟著。
最后,他因受不了疼痛,身子摇摇晃晃的往侧边倒去,又昏睡了过去。
※※※※※※※※※※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是一片黑暗?他明明睁开眼了,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他稍微转身,却碰到一具温热的躯体,随后,身旁的人突然伸出双臂将他环抱住,让他贴在他的怀里。
“你才刚喝过药,继续睡没关系!”
对方用温柔的口吻说著,而这声音他很熟悉,只是说话的方式变得不一样。
“姜祁。”他许久未发出声音,所以嘴巴有些干涩。
这声音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你还是一样无礼,竟敢直呼我的名字。”姜祁禁不住轻笑出声。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好像有什么事情他忘了,他一直想不起来。
姜祁闭口不语,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更何况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磐珑的奇谈怪论工极为不友善。
得不到解释,磐珑索性挣扎起身,但还是搞不清楚现况。
为什么一片黑暗?“你不点烛火吗?这里好暗,我什么都看不到。”
听到磐珑这么说,姜祁不禁皱著眉,心想他还不知道他已经失明吗?
“点再多烛火也没用,你还是看不见。”姜祁不自觉的说著,然而他却不知道他所说的话有多么残忍。
“看不见?”磐珑揉了揉眼睛,这才想起来他所遭遇的事情。
他不禁失笑著,责怪自己怎么轻易就忘了所有的一切。
“我忘了,盲刑。”磐珑轻声的说著。
“连这种事你都能忘?”
磐珑看不见,看不见此时的姜祁有多担心他、表情有多严肃。
“为什么……我会在这儿?”磐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慌乱的挥著双手。“澄湘姊姊……你把她逐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我管不著!”姜祁抓住他乱挥的手,顺手将他压回床铺。
“你说清楚!说!而且……我为何会在这里?”他依旧不安的扭动著,毕竟发生太多他无法厘清事实的事了。
“你被处以盲刑了……这样也好!比较好驯服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小鬼。”
姜祁不打算解释清楚,当然,他也不打算把自己的心意告诉磐珑,短时间内,磐珑是什么也听不进的……
“你无耻!”被压得动弹不得,他只能轻轻的骂著。
“对!我无耻,你现在也只能动嘴巴而已。”姜祁轻笑著,吻著他的颈子。
想当然,磐珑还是不断的挣扎,躲避著姜祁的攻势。
怎么……他一睡醒,不但恶梦没有消失,反而还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磐珑说他无耻?是啊!他很无耻,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掌控他人的行动、他可以为了自己的末来擅自改变对他的刑罚。
他可以……为了磐珑放弃某些事情。
是啊!他很无耻,非常无耻。
※※※※※※※※※※
“等等!我自己来就行了。”磐珑遣退要替他沐浴更衣的侍女,顺便遣退所有在场的人,沐浴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从失明到现在,他还是有许多事不习惯,有许多事他在做时变得非常不方便,连他最喜欢的观星象这件事他也不能做了。
一切只剩下黑暗而已。
“呼!好麻烦。”他轻轻的吁出一口气,放松心情。
至少洗澡这种事他自己还办得到吧?
他缓缓的动著,先脱掉身上的衬衣。
现场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才对吧?
他有些不安的想著。
等到裸体时,他才深切感受到沐浴间里有阵阵热气传你。
循著热气传来的方身他双手往前摸索著,想找到浴池的位置。
好不容易才摸到浴池的边缘,接下来他又往下蹲,想找出块布来抹身体。
无奈怎么摸就是摸不著,突然,一股力量将他往上带。
突然被抱紧,接著,他被放在一张椅子上。
“等你摸到布时,水早就凉了!”姜祁像在责备似的骂著他,似乎是想自己动手。
“你连这种事也要嘲笑我吗?”磐珑不甘愿的低著头,心想反正他现在什么事也做不成。
“别倔强了!需要别人帮忙时就要说,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姜祁担心他的神情他依旧看不见。
不管姜祁怎么做,都会被他解读成相反的意思,他感受不到姜祁的……好意。
“我想自己来不行吗?”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