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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放掉这个淫棍。“(路易十一偏爱这个词,连同帕斯克—上帝,是表示他快活的基本词儿)
,“你们用拳头把他轰出去!”
“喔唷!”格兰古瓦大声嚷嚷道:“真是一个伟大的国君!”
话音刚落,唯恐王上撤消原旨,急忙转身向门口冲去,特里斯丹相当不情愿地给他开了门。 兵士同他一起出去,在后面用拳头狠狠捶他,撵着他走,这一切格兰古瓦俨然作为名符其实的斯多噶派哲学家全都忍受了。自从听说反对典吏的叛乱以后,国王的情绪一直很好,这从各个方面都流露出来。 这种异乎寻常的宽容,并不是无足轻重的一种迹象。 隐修士特里斯丹呆在他原来的角落里,脸色不快,就好像一只看门狗,看得见人走过却咬不着。这时,国王兴奋地用手指头在座椅扶手上敲打奥德梅尔桥进行曲的节奏。 这是一位不露声色的君王,不过他掩饰痛苦的本领,远远胜过掩饰喜悦。 不论听到任何好消息,那种喜形于色的表现,有时实在太过份了,例如:获知鲁莽汉查理的死讯,他甚至许愿给图尔的圣马丁教堂捐造银栏杆;获悉自己登上王位,甚至把传谕安葬亡文也忘了。“喂!
陛下!“雅克。 库瓦提埃突然大叫起来。”陛下传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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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5巴黎圣母院(下)
要我来看那种疾病,现在怎么样了?“
“啊!”国王说道。“我确实非常难受,我的朋友,我耳鸣,就象老有笛音叫;胸口痛,老是像火耙在刮。”
库瓦提埃捏住国王的一只手,以行家的神态给他把脉。“科珀诺尔,您看呀!”里姆悄声道。“它一边是库瓦提埃,另一边是特里斯丹。 这就是他的整个朝廷。 一个医生是给他自己的,一个刽子手是给其他人的。”
库瓦提埃给国王把脉,按着按着,脸上流露出惊慌的神色。 路易十一有点不安地盯着他。 库瓦提埃的脸色很明显地阴沉下来了。 这个正直的人没有别的生财之道,唯一的办法就是王上龙体欠安了,他便使出全身解数大捞一把。“啊!啊!确实很严重。”他终于喃喃自语道。“当真?”国王不安地问道。“脉跳急速、间歇、有噪音、不规则。”医生接着说道。“帕斯克—上帝!”
“不出三天,这就会要他的命。”
“圣母啊!”国王叫了起来。“那怎么治呢,朋友?”
“我正在考虑,陛下。”
他让路易十一伸出舌头来瞧了瞧,摇摇头,做了个鬼脸。就在这让人心急火燎的当儿,他突然说道,“真的,陛下!我得禀告圣上,有个主教空缺,其教区收益权由王上代管,我正好有个侄儿。”
“我把我的收益职权交给你的侄子就是了,雅克朋友。”
国王应道。“可你得赶紧把我的心火治好才行。”
“既然圣上如此宽宏大量,”医生接上一句,“想必对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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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安德烈-德-阿尔克街建造住宅,不会不愿帮助一点。“
“嗯!”国王道。“在下财力有限。”医生接着说。“要是住宅没有屋顶,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倒不是为了那栋房子,它很简单,完全是平民住宅的式样,而是为了布置约翰。 富尔博的那些画,因为这些画可以使护壁板赏心悦目。 其中有一幅画的是狄安娜在空中飞翔,可真是精美绝伦,神态那么含情脉脉,那么优雅动人,动作那么天真纯朴,头发梳得那么整齐,头上环绕月牙儿,胴体细嫩白皙,谁要是过份好奇观看,都会受到诱惑。 还有一个塞莱斯,也是一个绝色女神,坐在秸垛上,头戴麦穗花冠,点缀着婆罗门参和其他花儿。 没有什么能比她的眼神更充满爱意,比她的腿更圆润,比她的神态更高雅,比她的裙子更多褶裥的了。 这是画笔所能画出来的最纯朴、最完美的美人之一。”
“刽子手!”路易十一嘟哝着。“你还有个完没有?”
“在下得盖个屋顶把这些油画盖起来,陛下,可是,虽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却没有钱了。”
“盖你的屋顶,要多少钱?”
“……一个铜屋顶,饰有铜像,镀金,顶多不过二千利弗尔。”
“啊!这杀人犯!”国王叫道。“要是我的牙是钻石的,他不拔我的牙才怪呢!”
“我可以盖屋顶吗?”库瓦提埃继续问道。“行!见鬼去吧,可你得把我的病治好!”
雅克。 库瓦提埃深深鞠了一躬,说道:“陛下,一帖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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剂就能使龙体大安。 我们要在圣上腰部敷上用蜡膏、亚美尼亚粘土、蛋白、油和醋制成的大药膏。 陛下继续喝您的煎草汤。 陛下的康安包在在下的身上。“
一支发光的蜡烛会招引来的不仅仅是一只小飞虫。 奥利维埃君,看到国王正在慷慨的时候,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也凑上前去,说:“陛下……”
“又有什么?”路易十一说道。“陛下,圣上知道,西蒙。 拉丹大人死了吗?”
“那又如何呢?”
“他在世时是王上的御库司法长官。”
“那如何?”
“陛下,他的职位空缺着。”
这样说着,奥利维埃的高傲面容顿时由傲慢换成低三下四的神情。 这是朝臣面部表情独一无二的变换了。 国王紧盯着他瞅了一眼,生硬地回答说:“知道。”
国王接着说道:“奥利维埃君,布西科提督曾经说过:‘赏赐只来自国王,大鱼只在大海。’朕看您跟布西科先生一脉相承。现在好好听着。 朕记性可不坏。68年,朕让您当了内侍;69年,当了圣克鲁桥行宫的主管,禄俸一百利弗尔图尔币(您想要巴黎利弗尔)
;73年11月,颁诏热若尔,封您为樊尚林苑的主管,替换了马厩总管吉尔贝。 阿克尔;75年,封您为当鲁弗莱-雷-圣-克鲁森林的领主,代替了雅克。 勒梅尔;78年,颁发双重绿漆密封诏书,恩赐您和您的妻子坐收圣日耳曼学堂附近的商人广场的年利十巴黎利邦尔;79年,封您为富纳尔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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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的领主,取代了那个可怜的约翰。 戴兹;然后,罗舍城堡的总管;然后,圣康丁的总督;然后,默朗桥的总管,您就此要人称您为伯爵。理发匠给人刮胡子所交的五索尔罚金,其中有三索尔归您,剩下的二索尔才归朕。 您原来姓‘莫维’,朕慨然应允把它改了,因为它太像您的尊容了;74年,朕不顾贵族们极大的不满,授给您五颜六色的各种纹章,让您挂满胸,像孔雀那般骄傲。 帕斯克—上帝呀,难道您还不知足?
难道您捞的鱼还不够美妙不够神奇的吗?难道不怕再多捞一条鲑鱼,您的船就会被他击沉吗?
朋友,是骄傲把您毁掉的?
跟随着骄傲接踵而来的,总是毁灭和耻辱。好好掂量掂量吧,闭上您的嘴。“
国王说这番话,声色俱厉,奥利维埃满脸不高兴的表情马上又恢复了傲慢的神色。 他几乎高声嘟哝道:“那好,王上今天是病了,这是明摆着的;什么好处都赏给了医生。”
路易十一听到这冒犯的话儿,非但没有气恼,反而露出几分和颜悦色,接着说:“噢,朕倒忘了,还曾派您出使根特,作为驻玛格丽特皇后宫廷的御使。”
接着转向两位弗朗德勒人添了一句:“一点不假,大人们,此人当过御使。”随后又对着奥利维埃继续说道:“喂,朋友!别生气啦,我们都是老交情了。 天色已晚,公事也办完了。 快给朕修面吧。”
读者大概必须等到现在才恍然大悟,认出奥利维埃君就是那个理发匠,由于上天这个编剧高手的绝妙安排,使他在路易十一那漫长而血淋淋的喜剧中,扮演了那位可怕的费加罗角色。 我们无意在这里就这个稀奇古怪的角色进行一番描述。 国王的这个理发师有三个名字:宫中人们客气地称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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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巴黎圣母院(下)
“公鹿奥利维埃”
,民众称他为“魔鬼奥利维埃”
,而他真正的姓名是“坏人奥利维埃”。
“坏人奥利维埃”就在那里纹丝不动,正对国王生闷气,而且斜着眼睛瞄着雅克。 雅瓦提埃,低声嘀咕道:“行!行!
医生!“
“呃!是的,医生。”路易十一接着说,脾气好得出奇,“医生比你更有声望吧。说来很简单。朕的整个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他手里,而你只有把朕的下巴挑住而已。 行啦,我可怜的理发师,机会今后有的是。 希佩立克国王经常一只手捋着胡须,假如我像他那样是个了不起的国王,那么你还有什么戏唱?你那份饭碗还能混得下去吗?算了,朋友,干你的正事儿吧,快给我刮胡子,去拿你必需的工具吧。”
奥利维埃看见王上决意想要开心,甚至连惹他生气的法子也没有,只好嘟嘟哝哝出去奉旨寻工具了。国王站起来,走到窗前,突然激动起来,猛然推开窗户,拍手叫道:“噢!真的!老城上空一片红光!真是典吏府在熊熊燃烧。 只能如此。 啊!我的好人民!你们果然终于帮我来摧毁领主制度!”
话音一落,随即转向弗朗特勒人说:“诸位,过来看看,难道那不是一片红色火光吗?”
两个根特人走近前去。“是一片大火。”纪约姆。 里姆说。“啊!”科珀诺尔接上去说,两眼突然闪亮。“这使我想起了焚烧亨贝库尔领主府邸的情景,那边一定发生了一场大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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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圣母院(下)135
“您这样认为吗,科珀诺尔君?”路易十一似乎与袜商同样流露出兴奋的目光。“真是势不可挡,难道不是吗?”
“他妈的!
陛下!
陛下的兵马碰上去,恐怕也得损失许多人马!“
“啊!我那是另一码事,”国王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