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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大家为冯伟的洗心革面而高兴的时候,浩瀚的蓝天突然阴云密布。冯伟耷拉着脑袋,敲响杨烽的家门,把软弱的身躯象烂泥一样堆在洁白的沙发上,腾云驾雾的嘴唇没有一丝说话的打算。这状况不用问就知道他又揽了一身的麻烦。杨烽把暗花玻璃烟灰缸推到冯伟面前,以防止他夹在指间的香烟上长长的烟灰来不及被送达目的地而坠落在打腊的地板上。冯伟掏出第二支过滤咀延续着烟头上的火星,似乎忘记了旁人的存在。若要等他主动开口,恐怕杨烽会在烟雾中抓狂。当冯伟掏出第三支烟的时候,杨烽不得不打断他的吸烟秀。
“兄弟,今天来就为了在我面前表演吸烟吗?”冯伟似乎没听见我的声音,继续大口大口地吸。
“喂,是谁欺负了你?兄弟给你报仇去!一个炸弹一支双管猎枪够不够?”
冯伟仍然没有回答,眼角却渗出半滴透明的液体,杨烽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是一两句玩笑话就可以解决的。看来还得动用老一辈无产阶级的力量。杨烽请来了冯伟的妈妈,冯妈妈坐在儿子身边,理着儿子的头发,说:“孩子,有什么事讲给妈妈听,讲给杨哥哥听,我们替你想办法,好吗?你不是说去参加小林的生日排队(派对)吗?怎么回来了?”
“妈,你怎么来了?”冯伟如梦初醒。
“是我把老人家请来的。”杨烽抢着说。
冯伟恶狠狠地看着杨烽,大概是怪他又让老人家操心了。
“是你逼我的,你自己看看你的表现。”杨烽指着烟灰缸,揭发他的罪行。
“也没什么,小事情,妈,你先回去吧。”冯伟把头转向妈妈,故作轻松地说。
“你不老老实实说出来,我就不走!”这个时候妈妈怎么可能离开呢,天大的事她也愿意替儿子顶着。冯伟清了清嗓子发话了:
“在林的生日派对上,我看见了阿涵,她依然是那么楚楚动人,文静里透出高雅的气质。”
杨烽和冯妈妈同时倒抽一口凉气,露出惊愕的表情。
“那后来呢?”冯妈妈用力合上夸张的嘴形抢在杨烽前面问。
“林迎上来挽住我的手,阿涵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我傻傻地站着不能动弹。”
冯伟猛吸一口烟,调低音调继续说:“林的七八个朋友吃惊地看看阿涵,看看我,然后又看看无辜的林,我感觉一切都凝固了,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我把林的面子丢尽了,我真的无法控制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十分钟如同过了十年,我只好借故逃离了现场。”
这个问题的确棘手,杨烽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冯妈妈拉住儿子的手胆怯地说:“小伟,妈妈有件事一直不敢给你讲,我说出来,你会怪妈吗?”
“妈,你说吧,我不会生气,没什么大不了的。”冯伟安慰着母亲。
“那年,我把阿涵的事告诉你爸后,你爸很不高兴,说再怎么也不能找个有孩子的女人。后来阿涵主动给我打电话,她真是个好姑娘,她说你们感情很好,还说今后一定不给我们丢脸,希望我们能成全你俩。说实话,那时我已经接受了阿涵,可是你爸坚决不同意,我怕你们父子从此不和,我只好把老头子的意思告诉了阿涵,她说了一句‘您二老保重,我再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了’就挂了电话。”
“妈!你们怎么能这样啊?”冯伟鼓着一对诧异的“灯笼”说,“你这样做多么伤人知道吗?难怪我回深圳后就再见不到阿涵了,我一直还在怪她绝情,你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呀!”
“小伟,妈妈和你爸爸也一直为这事不安,我们认为能让你幸福就好,没想到这两年你过得更苦……”冯妈妈的声音有些变调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们真自私,为了保护自己可怜的声誉不惜毁掉别人的幸福,从小到大,你们都要求我无条件接受你们的封建教育,现在还嫌不够……”显然,冯伟激动得已忘记刚才答应过妈妈不生气的了。
“对不起,小伟……”冯妈妈已经泣不成声。
“你们根本都不懂年轻人的思想,不配做……”满脸涨红的冯伟继续向妈妈的心窝刺入比剑还锋利的语言。
“冯伟!” 杨烽大声吼叫道,“你有完没完呀?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杨烽慌忙阻止了冯伟。其实杨烽也不知道处于冯伟现在的心情该说什么才不算过分,但“不配”二字后面一定不是什么好词,极有可能说出“不配做父母”之类的话,杨烽只好一棒子打死,先救出冯妈妈再说。不管怎么说,父母总不至于想害儿子吧,总统都有犯错误的时候,何况咱老百姓呢!
在杨烽的怒吼声中,冯伟摸着快要爆炸的脖子把余下的话憋进了肚子。一腔怨气不能发泄,在冯伟肚子里上下翻滚,挤得通红的眼眶流出了眼泪,冯伟用袖子很很地擦着眼睛,双肩开始抖动。也许他在想象当年阿涵为此而受的委屈,也许他想起了自己当时为宣泄心中的恨而不负责任地疯狂聊天的日子,也许他想起了这两年来的每一个不如意……
这一刻,杨烽是理解他的,杨烽象被烟熏了眼睛似的耷拉着眉毛看着伤心的兄弟,心境被同化得一塌糊涂。哭吧哭吧,恐怕杨烽会喧宾夺主嚎啕大哭起来了,那场面就很难控制了。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客厅变得平静了,冯伟和冯妈妈轻松了许多,杨烽却沉重了许多。现在是该杨烽出主意的时候了,而杨烽却很为难。放弃林吧?刚主动找到人家又要跟她说拜拜,似乎不在情理中,况且警察可不是好欺负的。放弃阿涵吧?看他刚才又如此在乎,哭得象个小孩似的,必难割舍。杨烽问冯伟到底爱谁,他却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当杨烽束手无策的时候,冯妈妈一句话道破了天机:“别在这里选来选去的了,还不知道人家要不要你呢。”
对了,主动权在对方手里,等吧,等待对方出招吧,只有听天由命了。
两天后,冯伟接到林的传话,说要跟他谈谈。杨烽和冯妈妈焦急地等待了两个小时,冯妈妈为儿子的命运而焦急,杨烽却好象在为故事的结局而焦急。站在阳台上,远远地看见冯伟的身影,杨烽便大开房门迎接他归来。进门时,杨烽特地观察了冯伟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笑容,可比起上次来是大有改善。
冯伟点燃一支烟才开口说话:
“阿涵和林是高中时的同学,她们俩已谈过了。听完阿涵的讲述后林坚持要把我让给她的好姐妹阿涵,她说自己本来就不适合我,她本来都很犹豫,而且我们才刚刚开始,现在结束对彼此都有好处。当然,阿涵坚决不接受林的谦让。林说她会尽力量劝说阿涵,还让我充满信心。说实话,自从那天看见阿涵后,我就象掉了魂似的,过去的时光历历在目。真没想到林如此高尚,我看见她离去时偷偷地擦眼泪,哎!我不知道该怎样才好,我心里很乱。”
“你总得选择一个,你心里应该知道谁的分量重呀。” 杨烽又把烟灰缸推到他跟前。
“可是就这么绝情地扔下林吗?”
确实,这种绝情的事杨烽是做不出的,只能劝他好好考虑几天再说。
几天后,林约冯伟去仙湖植物园观赏刚落成的博物馆,见面时才知道阿涵也来了,冯伟和阿涵都诧异地看着林,这分明是林刻意安排的。气氛重现尴尬,阿涵转身想走,被林拉住。
进了博物馆不多久,林就消失了,他俩心知肚明也不追问。冯伟打破僵局,邀阿涵来到湖边。
“这两年你和进儿过得怎么样?”
“还好吧,后来爸爸在深圳的酒楼需要人手,我就去帮他打理财务了。你呢?还在原来那单位吗?”
“没有了,一兄弟帮我安排进了一家广告公司,比以前忙些了。”
“其实,林很不错呀!”
“是的,她是好人。”
为避免尴尬冯伟转开话题:“阿涵,我前几天才知道两年前你和妈妈通话的事,我替父母给你道歉。”
“其实,你父母是对的。”
“不,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说到这里,冯伟的眼眶又开始泛红,两年来的不如意一起拥上心头,他真想一吐为快,可是后来那档子事是不能拿出来见人的,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阿涵看着冯伟痛楚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哎!都过去了。”
冯伟扬着头忍着眼泪,阿涵低着头踢着路边的树叶。静静地过了好一阵。
“阿涵,这两年没碰到合适的吗?”
“妈妈托人介绍过几个,没感觉。有进儿在身边就足够了,我没敢奢求什么。”
“阿涵,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你怎么不替林想想?”
“是的,我也觉得有愧对于她,可是自从你出现后我就象丢了魂似的,也许我应该属于你,林的意思也很坚决。”
“你不能伤害你父母,我已经有过惨痛教训了,你可别重蹈覆辙。”
“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实,你不知道,后来,我父母看见我的生活因为没有你而日渐恶化,他们就后悔了。”
阿涵突然抬起头看着冯伟,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喜和诧异,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冯伟点点头说:“是的,妈妈让我替她给你说声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勾起了两年前的痛苦和委屈,一声“对不起”带来了希望和喜悦,阿涵流下了委屈和喜悦的泪。在林的撮合下,破镜终于重圆了。
冯伟和阿涵的父母都松了一口气,吵着要他们尽快完婚,免得夜长梦多。
阿涵的父亲一直觉得女儿受苦不少,表示要送他们一套价值三十万元的房子作礼物,小两口坚决抵制了这种滋长惰性的行为,说要自食其力,要磨练自己才能顶天立地。鸭子死了嘴壳子还挺硬,唾手可得的一笔财富硬是给他们整没了。
冯伟和阿涵的婚礼很低调,只请了双方重要的人物聚在一起撮了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