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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香散舞衣凉-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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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认为我志得意满么?”他问我,声音低沉而轻柔,倒似把萧杀的秋天,一瞬转为四处飘荡着桃李芬芳的春日,连厅堂外的阳光照耀进来,都显出了几分跳跃的明媚。

我一时竟有些语塞,再没法子刻意地和他划清界限般冷淡着,不知不觉便将眉眼松散了几分。

好久,我才定了定神,啜了口茶清了嗓子,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怕我叫进侍卫来,把你生擒到大齐去么?”

他闻声轻笑,居然向我这里伸出双臂,说道:“好,你擒吧!我手无寸铁,纵是武艺超群,也敌不过公主手下这许多高手!”

我怔了怔,微怒道:“你就认定我不敢么?”

拓跋顼笑了笑,“有什么你不敢的?我不是给你抓过一回,关过一回了么?”

他的声音微微地沉了沉,依然紧盯着我,轻声道:“不知这一次,打算关多久?”

心头似有清晨的露珠在叶尖处巍巍颤动,盈盈欲滴,而鼻尖更是意外地酸涩起来。

在眼眶发热之前,我及时地垂下眼皮,不去看他那清明幽深如一池春水般快要将我淹没的眼眸。

“你过来,便是送上门来让我关的么?”我闷头啜茶,努力让徐徐拂面的水汽淹住我发烫的脸庞;或者,我宁愿相信,我双颊发热,只是因为茶水太烫了。

··知道他对我必定保有一份余情,两国闹得再僵,他都未必会拿我怎样。可他这般明着将自己送来门来,一副由我处置的模样,却让我手足无措。

即便他只是刻意地借此示好,我也不得不领情。懒

以他的身份,若身处千军万马保护的军营之中,我自然莫之奈何,想擒他犹如天方夜谭。如今他却解了剑孤身来到北山,我若真的和当年的拓跋轲一向翻脸无情,即刻将他擒于阶下,已是易如反掌。

他敢孤身来此,赌的,无非是我的不忍。也许,顺带还在试探,试探我对他到底抱着怎样的态度。

是绝情,无情,或是余情未断,或是用情良深?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能回答,只努力地平抑着心跳,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出他如此示好的真实意图。可他的瞳仁之中如蓄了清晨阳光,拂去了夜的薄纱,有暖意从清冷中缓缓透出,我寻来寻去,并找不到一丝恶意来。

他见我盯着他并没说话,也不叫人抓他,脸上居然红了一红,才放下双臂,喝了口茶,不经意般从容说道:“阿墨,瞧来你真的喜欢狮口银芽呢,出门在外,一样带在身边。味道……嗯,果然甘美得很。我寻常也喝这茶,特地找的南人帮泡的,似乎味道差得远。”虫

我听他论起茶道,顿时松了口气,这才能恢复常态,安然答道:“嗯,水质不同,泡出的茶也不一样。这是当地的泉水泡的,若是江南……往往又是另一种味道了。”

拓跋顼点头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可见各地的水土的确有分别。”

他抬眼望着我,轻轻一笑,却已苦涩无限,“阿墨,我们闹至今日,是不是就因为我们对彼此都有点水土不服?”

我早已品不出茶的滋味来,强笑道:“你说笑了,哪有人和人之间水土不服的?”

“怎么不会有?你对生我养我的水土不服,我对生你养你的水土不服。可事实上,我们明明是同一种茶,只要有同一种水泡出来,可以有同样的甘美。合在一处,也该不改香醇。”

可我品不出茶中的香醇来,舌尖漫卷的,都是浓浓的涩意,挥之不去。

“那么……就各泡各的吧!”我努力扬一扬唇,轻描淡写。

拓跋顼脸色顿时一黯,默默掂着茶盏,许久才道:“总算在这里,我们都能喝到让我们觉得甘美的茶。可以多喝几口,多喝几天么?”

心头一阵阵的抽搐,说不上疼痛,却纠结得厉害,似被满团的云雾塞满了胸腔,进而又塞满了大脑,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我们自己明明是仇恨快结成了死结的冤家,我们的国家都有无数的勇士死在对方手里。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国如是,我和他亦如是。

可偏偏他和我说,想在这里多喝几口甘美的茶,想在这里多喝几天。

与我一起。

将他的性命,交在我的手中。

憋住眼眶中的泪意,我笑着问他:“你敢么?”

浅蓝色的宽袖柔软地自案上拂过,他将身体一倾,眼睛笑得弯弯如月牙,“你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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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干净得不带帝王威凛的笑容,对我有着致命的诱惑,巫蛊般让我无法自拔。

我随身带的狮口银芽多得很,北山的泉水取之不竭;而别院也大得很,绝不在乎多出一个男子多住几天。

谁都知道我正病着,和谈之日延迟了十天;谁都知道长定城外三十里,驻扎着魏帝亲领的五千精骑。

但除了我几个心腹侍卫和贴身侍女,无人知道有个身份高贵神秘之极的男子悄悄入住了我的别院,一袭素色轻袍,温文静雅,冲淡了萧瑟秋意。

我不时害喜,却万不肯在他跟前失态,将他的客房远远安置在东北一隅,并不让他进我卧房。

他过来见我时,若逢我身体不适,被小落等人回绝,他也不着急,只在院中赏着桂子飘香,菊英雅洁,偶尔便坐到一旁小亭中,找人要了把竹箫,恬和地吹一曲《倦寻芳》,静候我精神好些,再出来和他相见。

他必定常吹这曲《倦寻芳》,常想起我们相山的初见,常会为我们的相爱相离而怅惘悲伤。

面对我时,他明明都是温雅而笑,仿若已经忘却他的父兄死于我的生父手中,忘却他曾误我伤我,我曾害他囚他,也忘却我已是萧宝溶的女人,萧萧落落的身姿。始终无恨无怨。不像剑客,不像帝王,只像一个飞得倦了,只想找个温暖翅翼憩息片刻的孤燕。

可曲由心生。

在那曲子中,我分明听得到他压在心里的苦涩,伴着忧郁缱绻的情思不绝如缕地溢出。

他不是不知道恨,不懂得怨,只是那种情思将他缚得太紧,连翅膀都束缚住了,再也无力去恨,去怨。

那种情思,叫相思。

怨鸣琴,恨孤衾,钿誓钗盟何处寻?当初谁料今。

纵满目风光,良辰美景,没有伊人携手,无非枉然肠断。

曲终人散,一场东风误,依旧落花流水春去也,落得个衣带渐宽人消瘦……

··其实我是很喜欢听吹箫的。

萧宝溶也爱吹箫,我从小便是在他的诗词墨香和笙箫琴曲熏陶中长大,虽不喜欢学习音律,却也颇有鉴赏力;而拓跋顼显然也是高手,这曲《倦寻芳》能被演绎得如此含情蕴愁,摇人心魄,无疑算得上是出神入化了。懒

可我在卧房中听着时,着实有些坐立不安。

我和他之间到底隔得有多远,我比他更清楚。

他应该已经听闻了我和萧宝溶之间不清不白的关系,可他绝不知道我已经怀了萧宝溶的骨肉;他早就清楚他的父兄都等于是被我的生父萧彦所杀,上辈怨仇极深,却一定不清楚连他的生母都是被我母亲下令勒死,落得个死不瞑目。

这日午后,在迷蒙的睡意中,我又听见这让我心神不安的箫声,恍惚又要滴下泪来,忙叫小落打水来洗了脸,看精神略好些,算算最易害喜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便匆匆出去见他,止了他吹箫。

拓跋顼的眼底犹自迷离着惨淡的薄雾,见我过来了,已迅速收敛了黯然,唇角弯过一抹轻笑,站起身低了头问我:“可好些了?不是只着了点凉么?怎么调养了好几日还不见好?要不,我宣魏营里的御医来为你瞧瞧?”虫

我心中慌乱,皱眉道:“你要不要让人把你的皇帝銮舆抬一副过来,让人见识见识你的排场?”

拓跋顼先是笑得尴尬,后则笑得苍凉,“阿墨,皇帝排场震得住别人,却震不住你吧?你的养父是皇帝,生父是皇帝,第一个男人是皇帝,第二个男人……同样是皇帝。若我以大魏皇帝的身份和你在城外和谈,只怕你连一句好听的话都吝啬说吧?”

拓跋顼虽然行事不拘小节,和我真正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但到底还是了解我的。

我本来已做好了和他在刀戟如林中冷颜相对的准备,却被他一身便衣的私下相见逼得措手不及,几乎没来得及仔细考虑,便在他黯然神伤的话语中丢盔弃甲,答应了让他在这里陪着我,哪怕只是品品茶,论论箫。

事实上,我们也只品茶论箫了。

我们根本不敢谈未来,谈过去,甚至不敢谈我们目前的处境。我们像处于深郊野外,共执了一盏小烛,感受着此许的光亮,而周围俱是黑暗沉沉,猛兽窥伺,猛禽盘旋。

小烛随时可能灭,仅有的光亮也可能随时被黑暗吞噬。只有两人小心地靠在一起,紧紧地护住那点烛光,才能在风雨飘摇中留住我们最后的光明。

当然,小烛也有燃尽的时候。

我只希望,我们能撑到小烛燃尽,再陷入无可挽回的黑暗和绝望中。

拓跋顼见我怔忡,已笑着拉了我的手道:“走吧,去看看红泥小火炉上煮的泉水沸了没有,品我们的茶去罢!”

其实品茶不品茶,根本无关紧要。

他要的,我要的,无非是静静相对的一点时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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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客的厅堂大而空旷,难免人多眼杂,我遂在离我住处不远的一间耳房设了小小的茶室,将侍从们遣得远远的,顶多只留小落、小惜二人侍奉,默默与拓跋顼相对。

红泥小火炉是我从南方带来的,高不过六七寸,有盖有门,设计极精巧,用以温酒或烹茶皆可。不过我从不沾手这些活计,约略品鉴得出茶的好坏而已。

但拓跋顼来了之后,大约闲着的时候委实太多,居然找了小丫环,将那小火炉的用法学会,还亲手用小楷写了一副小小的对联,贴在两侧。

携手到了茶室,拓跋顼已亲自动手,在水烧开却未全沸时加入茶叶,待其茶水相融,第二次煮沸时杓出浮上的沫饽,也就是泛出的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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