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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卿瑜把她拉到窗前,“你看,这片蔷薇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出了会儿神,“种茉莉吧。”
见他担心地看她,晏莫离笑笑,露出一点牙齿,尽量让自己显得开心些,“蔷薇一直是晏汐喜欢的,我比较喜欢茉莉。”
明卿瑜垂下眼睛,低低说了声“好。”
她忽然觉得抱歉,正想说点什么,见他从窗台角落捏起一颗白色药片,心里一恸。那是律凌用过的Vicodin,估计是她把药盒摔在墙上时,溅落在了窗台上。
“这是什么?”
“Vicodin,一种麻醉剂,有致幻作用。”
明卿瑜凝神看了指尖的白色药片一会儿,用拇指和食指捏碎,捻动那些细小的碎末后摇头,“这不是Vicodin。我刚回国的时候用过这种药,Vicodin粉末细腻,片剂根本捏不碎。”他用舌尖舔了些白色粉末,说:“这是维生素C。”
晏莫离觉得自己整个人瞬间飘忽起来,空荡荡的没有着落。她从明卿瑜指尖拈起最大的一块放进嘴里,舌尖绽开一股难以忍受的酸,涌动全身,发酵着膨胀,直到身体某处打开一个缺口,像高压锅里的蒸汽争先恐后往外跑,只留下冰凉的黑。那是整个世界皱褶成的一片黑暗,像渡不过的地狱,恨不得自己死了,巴望着自己时日无多,却终究只能在奈河上飘摇,难以靠岸。
第27章 以爱为刃割裂后远行
明卿瑜把几乎瘫软的晏莫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替她盖好,“你想找人说话,我就在外边。”
她伸手拉住他,示意他留下来陪她。
他苦笑在她身边躺下,流连的摸摸她的脸,“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她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瑜。”
“嗯?”
“我是不是很傻?”
他叹了口气,吻她的额头,“你不傻,只是没有哪种聪明能抵过算计。”
“是呵,也没有算计能抵过命运。”
他静了一会儿问:“你要报仇吗?”
“报仇?”她反问,眼神有些迷离,“他处心积虑诱导我自杀,间接害死洛心,我是应该恨他的,是吗?”
他把她圈进怀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困了就睡会儿吧。”
她合上眼,迷迷糊糊轻喃着:“可是怎么办,我不恨他,本来就要还的。但是我的心好疼……瑜,我心疼……他想我死……一直想我死……”
明卿瑜温柔地拍她的背,哄小孩子似的,眼神却凌厉得骇人。
她起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一片。明卿瑜特意关了壁灯,屋里似乎比外边还要黑。晏莫离每次想起他的时候总是感激并歉疚,他总是清楚地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安全自在,小时候是,十三年后亦然。他一如既往,她却没能经得住那些心动,不可回头的爱上了别人。
她抱膝蜷缩在黑暗里,想晏汐、想洛心、想明卿瑜,独独不敢想那个人。
一线灯光倾泻下来,明卿瑜推门进来,看见她时斜刘海儿下的凤眼露出笑意,“醒了?”
她仍旧枕着自己的膝盖,说话时有点闷声闷气,“我以为你走了。”
他打开灯,突如其来的光线晃得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正好对上他因靠近而放大的脸。
她吓了一跳,忙坐直上身拉开距离,刚想说的话竟忘了。
他“呵呵”一笑,嘲弄中带着宠溺,随即又沉静下来,看着她若有所思。
她被盯的尴尬,别过目光说:“瑜,把这儿卖了吧。”
“你确定吗?”他脱下外套在她身边坐下。
“你说的对,这座老宅从没承载过什么美好,不管我承不承认,假的始终真不了。我累了,覃律凌的复仇、洛心的死,让我连伤心或者憎恨的能力都失去了。我现在只想走得远远的,离这一切都远远的……”
“我经历过莫家的辉煌、拥有过自以为是的爱情,到头来才发现,我们用力守着的都不过是虚妄。财富、权利、爱情,像花开了终究要落,最后都将失去,这是破镜难圆覆水难收人死不能复生一样的道理,是自然法则,只能遵守无法逃脱。而我们的苦,在于总是天真的以为一切可以挽留,能够改变,为此用尽心力,却改变不了一无所有的下场。”
“瑜,我真心感激你为我做过的一切,虽然明知道你要的不是这些,我只能自私再说一次,这辈子我还不了你了。有些感情就像竹子,一生只能开一次花,花谢了,竹子也就死了。爱也好,恨也好,这里面千疮百孔,却已经全是那个人的痕迹。”她按着自己的心口,泪花晶莹,“它已经死了、荒芜了,没办法再爱,也不配被爱……”
“你胡说!”明卿瑜打断她,带着微微的怒意,“你好好问问你自己,究竟是不能再爱了,还是根本就还爱着!你是要远离这一切,还是不敢面对他算计着逼死你的事实!你可以选择当缩头乌龟,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里,一辈子胆战心惊不敢再爱,或者堂堂正正站在他面前,报仇也好忘记也罢,真正结束这一切重新开始!”
除去那次有预谋的提醒,明卿瑜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声和她说话,他难以遏制心中因颓丧和恐惧衍生而出的愤怒。他本以为他们已经避开那些雷区走回故事的原点,却发现两个人已经在歪歪扭扭的闪躲中偏离路线太远,分开站在难以触及的彼岸。
他们静静地对峙着。
“瑜,放我走吧……”她说完这句话,开始无声的掉眼泪。整个人像停摆的旧式时钟,灵魂停留在最后一刻,无力前行。
明卿瑜的眼睛越来越红,咬牙切齿说:“不要!”。他把她扑倒在床上,疯狂地亲吻。
她坦然承受。
他被她的淡然彻底激怒,把她的衣服撕扯成碎片,希望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什么,哪怕是害怕或者抗拒。然而她只静静看他,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掉,像一个个休止符,规则平直的出现,需要数着漫长的拍子,揪心地等待空白划落,才能继续下一个音节,而更让人饱受煎熬的是,下一个、下下一个,仍是不带感情的休止符。那种心脏被紧攥的窒息感,就像死人的心电图,是条触摸不到尽头的直线。
她的衣服迅速被撕碎,皮肤被寒冷刺激出一层细小致密的疙瘩,触手像沧桑洗练后的沙砾。
“瑜,等你做完了,可以放我走吗?”她小声的问,怕打扰了他似的,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他一瞬间黯淡下来,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细小尖锐的图钉,被她轻柔谨慎地按在心脏上。他从床上坐起,用被子把她包好,点上一支烟。
淡淡的烟雾弥散开来,在他年轻光泽的小麦色皮肤上缓缓流动,她的视野跟着一片模糊。
他用力吸了两口,狠狠掐灭那点光火,穿好衬衫对她说:“你走吧。”
她听见他关上卧室的门,然后是一楼大门,最后是花园的铁门。一边在心里说对不起,一边盯着天花板掉眼泪。她太了解明卿瑜,所以知道怎么让他停止、让他放手,这场爱的对峙和拉锯终究以他的退败告终,然而她所倚仗的,不过是他的爱。
她从老宅出来,明卿瑜的司机还在等她,她眨眨再次潮湿的眼睛,又一遍说着对不起。
司机把她送回公寓的时候已经半夜一点,家里没人,每样东西都经历过核辐射似的,苍白诡异。她出院时给小艺发过简讯,却至今没有回复。她反复打她的手机直到没电关机。
晏莫离隐约觉得不祥,那种恐惧是被剧毒的眼镜王蛇盯上,你宁愿它赶紧上来狠狠地给你一口,它却只是吐着信子盯着你,让恐惧无限扩张,却迟迟不肯给你个痛快。
第28章 你死、我亡
陶小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两颧带着淤青,眼睛红肿着。晏莫离一夜没睡,恍惚间觉得有人进屋,睁眼时吓了一跳,差点把她当小偷打了。
她把五彩缤纷的创可贴按在小艺花花绿绿的脸上,“坑爹啊,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这帮劫匪真下得去手。”
陶小艺嘶嘶哈哈地躲,“幸好没带什么钱,不然亏大了。”
她把她拽过来,重重地把最后一块黄色米奇创可贴贴在她开裂的嘴角上,“白痴啊你,钱比命重要!?”
小艺苦笑,“没钱命也跟着贱,活该被人打、被人轻贱,倒真不如不要命来得痛快。”
晏莫离鼻子一酸,动作跟着温柔了不少,“说什么呢,有人不在乎你,也有人宝贝着你。我们好好爱自己是为了对方,不是因为那些有的没的。”
小艺低低“嗯”了一声,不言语了。
晏莫离陪小艺睡着,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年。不过短短的光景,洛心走了,小艺弄得一身是伤,自己呢?恐怕再也回不去一年前没心没肺飞扬跋扈的样子。接二连三的事情像一只步步为营的蜘蛛,结起细密牢固的网,晃动着尖利的牙齿等着她们挣扎不能。
她想着好好睡一觉,然后和小艺谈谈,或许她们可以一起离开这座城市,到一个轻松温暖的地方重新开始。就算不能和以前一样,至少好像和以前一样。
她一觉睡到午夜,起床去厨房热了早上叫的披萨,想着给小艺也拿一些。
床铺整齐,小艺不在。
晏莫离把盛着披萨的盘子放下,看她铺了半张桌子的粉底、眼影、唇彩和各种化妆工具,隐约觉得那条眼镜王蛇已经靠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它分叉的长信子舔在脸上的冰凉滑腻。
眼影盒压着一张便笺。
“离离,我临时有事,这几天不回家。勿念。”
她捏着厚实的便笺纸,指尖泛白,她早该猜到的,陶小艺那么一张脸,只有比抢劫犯还凶残无情的畜生才下得去手。她跑回房间给古一沉打电话:“哥,带我去末日天堂。现在!”
晏莫离把手装进灰白素色大衣兜里,在末日天堂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守门保全走近问:“小姐,你是等人吗?”
她点点头,余光看见的士上下来的古一沉,大步迎过去,“哥,你终于来了。”
古一沉急急往大门走,“确定小艺在里边儿?”
她小跑跟着,“十有ba九,你不来我根本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估计也找不到人。”
古一沉点点头,步子丝毫不缓,“你做的对!先看看再说!”
保全彬彬有礼拦下二人,古一沉从上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