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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蓬蒿香气,古古怪怪的,却能让人一生铭记。
第22章 永远不远
律凌被清晨第一道阳光唤醒,皱了皱眉坐起来,他明明记得昨天拉好了窗帘的。空气中似乎还有她熟悉的味道,像是很多很多的花草香混合在一起,有玫瑰、白檀香、柠檬、茉莉、铃兰等等等等,却淡的几乎捕捉不到,轻易消散如往日浮华。
他动动疲惫的手脚,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服药了。他痛恨这样的自己,明明知道什么时候该止步该放手,但知道只是知道,却不代表能够。思念是毒,比药可怕,他无法抵抗,只能一次次在残留着她气息的床上,用药物感受那些并不真实的温情,苟且偷生。他想起她梦里的保证,说不清是失落还是自嘲。
他走过长长的走廊,下楼时隐约闻到一阵酸甜的米香,不禁在心中嘲笑自己事到如今仍存奢望,却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厨房里,佣人正用汤匙搅动着酒酿圆子。他微微失望,却因随之而来的声音心里一震。
“李妈,现在放糖吗?”
他看见晏莫离从冰箱后走出来,手上拿着一罐砂糖。律凌的眼睛有些湿润,这样的场景,他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他甚至一度怀疑这是药物延迟产生的致幻作用,直到佣人看见他赶紧道歉说:“覃先生对不起,因为晏小姐想做您最爱吃的酒酿圆子,就打电话让我过来了。”
他点点头,目光淡淡扫过佣人身后局促不安的晏莫离,转身进了浴室。
晏莫离暗暗松了口气,详细记下李妈说的步骤,送走了李妈,估计律凌快出来了,把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和刚学的几样小菜摆好。
律凌走出浴室时,已经恢复了衣冠楚楚夺魂摄魄的凌厉,他拿上西装外套朝门外走,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小跑拉住他,微垂着头,“30天。”
他背对着她,声音不带温度,“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失忆了应该去看病。”
她绕道他前面,逼迫自己直面他的咄咄逼人,“我什么都知道了。我答应你,莫家欠你的一切,我都会还给你,我会让你父母的灵魂得到安息,让你的余生不再被仇恨和痛苦折磨,让这十几年、两辈人的恩恩怨怨彻底结束。我只要30天,让我呆在你身边。我保证,30天之后,将会是一切的终点。”
她看不懂那片漆黑里的情绪,现在的她,也已经无需再去猜测揣度。她只知道,还有那么一个月的时间,她可以不管不顾在他身边好好爱他。
律凌转过头,冷冷丢下一句话,“不怕被掐死的话,随你的便。”
她看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怔怔落下泪来。如果暴风雨不会过去,请让我,和你在雨里跳最后一支舞。
他一走就是四天,第五天晚上回来,仍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却吃了她煮的东西。
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力气,把他推到墙上,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这辈子,我们只有25天了,请你记住。”
她转身就走,被他一把抱住,狠狠地拥吻。
第二天,王向阳来送了一些资料,律凌把办公室搬回了家里。他们开始像从前一样,自己煮东西吃,然后一起在沙发上听音乐或者看电视。傍晚就去使馆区种满郁金香的小路上散步,看身边经过的外国人,猜测他们的国籍和身份。短短几天,他们已经认识了不少邻居,晏莫离也学会了用法语、葡萄牙语和芬兰语说你好。
华灯初上,他们在中央广场喂鸽子,几天下来已经和这里的鸽子混得很熟,晏莫离坏心眼儿地去拽它们的尾巴,它们只是晃着笨重的身体跑开,并不惊慌飞走。
她撒出手里最后一把稻谷,拍拍手上的细灰恶狠狠地说:“看这些肥鸡,都不怕人了,统统抓回去打牙祭!”
律凌也禁不住笑,伸手刮她鼻子,“要是养肥再杀,第一个该杀的就是你!”
她把鼻子皱的像蓄势待发准备咬人的小狗,“我代表世界动物保护组织,咬你个无良饲养员!”
他接过扑过来的晏莫离,抱着她转圈,惊起一片白鸽。
“汪!汪!”
两人惊讶转头,一只拉布拉多幼犬正冲着惊起的鸽群狂吠。晏莫离四下看看,却不见主人,“这是谁家走失的狗吧?”
“嗯。”律凌放开她,慢慢走近小狗,靠近时蹲下身来,伸出手轻轻地召唤,“过来……”
金毛歪着笨笨的大脑袋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在晏莫离几乎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移动了一只前爪,缓缓向他靠近。
律凌对狗很有一套,不断轻声引诱着,慢慢靠近轻轻触碰取得它的信任,直到夜色已浓,终于和小家伙混得熟了。金毛在他面前不停蹦跳转圈,不时用爪子按按他的膝盖,最后甚至大胆的用细滑的小舌头舔了他的手指。
他笑得欢畅,“它饿了,咱们带它回家吧,明天试试能不能帮它找到主人。”
她回过神来,“唔”了一声,和小金毛一左一右,跟着律凌,朝一个名为“家”的方向。
小家伙确实饿了,把家里的牛奶喝了个精光,律凌说这个年纪的小狗只喝牛奶已经不行了,亲自下厨给它蒸了些牛肉。
晏莫离说他像个超级狗奶爸,律凌一边把牛肉切成细长的小块一边回敬:“照镜子看看膘肥体壮的你,就知道我有多称职了。”
她识相不再自取其辱,讨好地捡起一块牛肉逗金毛,“给它取个名字吧!”
律凌放下刀洗手,“它有主人,还是不要乱取的好。”
“我不管!就算养一天也好,咱们就是它的主人。”她执拗地摸着它,“这么胖,叫球球?猪猪?蛋蛋?圆圆?……”
她得意的看见某人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无可忍说:“叫永远吧。”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看他面无表情转身上楼。永远摇着尾巴追他,却因为不会上楼梯在中途跌落下来,疼的呜呜直叫,律凌却终究没有再回头看她们一眼。
晏莫离抱着永远,看它湿漉漉的大眼睛里都是委屈,好像不明白刚才还对它好好的律凌怎么突然不理睬它了。她拍拍它的大脑袋,把下巴搁在它额头上,轻轻蹭它柔软的毛,“永远,不要怪他,他不是不爱你,只是我们最后都要离开,他心里其实比我们更疼……”
第23章 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永远很淘气,吃饱了就开始把所有够得着的东西当成磨牙棒咬,晚上还呜呜地不肯睡,用锋利的小爪子把雕花木门抓出深深浅浅的刮痕。律凌对永远的包容程度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自动忽略它的犯罪现场,甚至允许它在卧室睡觉。
“你偏心的太光明正大了。”她枕着他的胳膊,看睡在壁灯下的永远动动耳朵后翻了个身,四仰八叉肚皮向上。
他的眸子在暗夜里愈发的亮,看向天花板的目光渐渐深远,“我在美国的时候养过一只狗。是只流浪狗,没有永远这么好的血统。有一次我受了伤,不敢回家也不敢去医院,一个人躺在暗巷里,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它刚从外边流浪回来,看见我,为我舔伤口。我觉得它跟我很像,就把它带走了,一直养了三年。”
晏莫离把自己藏在黑暗里,问:“后来呢?”
“被打死了。”
两个人之间变得很静,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这个故事的源头,然后彼此沉默,都害怕一说话就有什么跟着支离破碎。
“留下它吧。”良久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自己离开后,至少永远何以陪陪他。
律凌还在沉默,她翻身背对着他,看着永远说:“我想把永远留下,不是让它去替代什么,我只是相信它,它会爱你超过爱它自己。”
漫长的寂静之后,他给了答案:“它有它该去的地方。”
多了永远的老宅,在这个冬日生动起来。律凌埋首工作的时候,晏莫离多数都在陪它玩儿。永远很聪明,上过一次当后绝不被骗第二次,她现在想戏耍它已经不像前些天那么容易。它知道想玩耍的时候就来咬晏莫离的脚趾,肚子饿的时候就去书房一脸恭顺趴在律凌脚边,等他放下工作喂它。
他们一起度过了公立新年,喂永远吃猪肉馅饺子。莫离恐吓它再吃馅不吃皮就下顿免饭,律凌好脾气地用筷子把饺子一个个夹破,挑出一小碟肉馅喂它。
他们饭后带着永远去中央广场,看音乐喷泉的新年水幕电影,放的是一部好莱坞喜剧。内容根本没怎么看,两个人只顾忙着不断拉着永远,压制它跳进喷泉里游泳的冲动。
这天她刚刚给永远洗了澡,正用吹风筒吹它淡金色的绒毛。小家伙最怕吹风,呜咽着在她怀里钻来钻去,把她的上衣弄湿了一大片。她听见门铃响,正奇怪怎么有人突然拜访,开门时看见一个英国妇女牵着一个ba九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见她身后的永远,颧红的小脸上现出兴奋,“eon!Buffet!”
永远越过她奔去,跳起来扑向男孩,欢快地叫唤。
英国妇女向她礼貌地表示感谢。她是英国大使的妻子,前段时间回国,因为Buffet没人照顾,就送去了朋友那里,没想到它自己偷偷跑了回来。多亏他们留在中央广场信息板上的地址,她们才找到这里。
她也客气了几句,送他们出门,永远和她耳鬓厮磨亲昵了一会儿,尾巴摇得像旧式时钟的摆,打来打去之间,流走的是永不回头的时间。她目送两人一犬消失在转角的美人树后,回头看向二楼书房的窗。他终究还是去信息板留了地址,还是狠心没下来送永远最后一程。
她笑得悲伤,这样也好,他终于能够抽身而去。算算时间,今天已经是第28天。永远走了,也到了她该离开的时候。
她回房换上大衣,叫了的士,去明卿瑜的海滨别墅。
明卿瑜二十天前已经从北京返程,并打过电话给她,她没接,之后的统统转去语音信箱。她想最后自私一次,安安静静陪着律凌,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而现在,该是了断一切的时候了。
她到达的时候,明卿瑜不在,是上次的佣人接待了她。
“请你通知他,希望他能回来见我一面,我有很重要的话和他说。”
海滨离市区不近,三十多公里,路况也不太好,他回来的却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