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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躯枯瘦,嗓音却如同洪钟大吕,长笑之声遥传出去,颇为慑人。
四个血灵面面相觑,一时猜不透雷鸣话中真假。
“风野果真死了?本大王原本还想栽培他做白禺王,叵耐此人这般命短?”
一个闷雷般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吐字抑扬间有种奇异的金属振颤,又似空谷传音一般。
白禺阵上至白天以下陡然听到这个声音,都是倒抽一口凉气,心头剧震,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措和惊惧。
“血影魔……血影魔亲自来了?”
雷鸣嘴唇轻颤,血影魔三字出口,才觉出有些走音,自己先吓了一跳,连忙干咳一声,飞快问了一句。
白天神情凝重,运极目力向青狐阵中扫去。
不知何处掀起一阵狂风,拙劲的大树如同开拉的强弓,向白禺族这边压了过来。‘咯嚓’声中,一压十,十压百,茂密的森木被风势牵引,枝干相撞,纷纷拽倒,好似涨潮的海水,以浪打浪,推波助澜。
青狐、赤鹤身边的高树尽被赤鹤武士羽翼拉断,只吹的沙石迷眼,树叶掠空。白禺武士据林而守,好比卵在巢中,这一阵风势,刮得数十丈森木一棵顶着一棵倾压下来,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白禺武士惊惧尖叫之声四起,再也排不得阵势,动不得刀兵,纷纷东躲西窜,自相践踏起来。
“莫慌,莫慌。大家不要乱。”
雷泽四将在阵中高声大叫,尽力约束武士,奈何狂风肆掠,高树倾倒。密林之中已成修罗之场,自然之威煞又岂是凡人气力所能角斗?性命交关之下,白禺武士只管四窜逃命,哪还顾得了军威将令。
“好一阵恶风。我白禺族赖树而生,想不到今天毁于树下。天道伐善,族人何辜呀。”
白天见这一阵狂风刮得军士投散,败象已呈,再也守不住淡泊心神,跌足高呼。
“族长快看,那是何怪物?”火弩眼眸圆睁,指着青狐阵中一脸惊色。
青狐阵中狂风卷荡,掀起一道涡漩,摇荡而走。青狐武士纷纷闪避,任那风漩滚出阵前。
枝叶惊飞,尘障迷眼。风漩中透着一股淡淡红芒,似乎裹着一只庞然巨怪。看那势头,怕要有两丈高阔。
“嗷——。”怪物长吼一声,尘雾惊散。众人急睁眼看时,一团滚石般硕大的铁甲圆球蟠在阵前。甲身上布满狼牙钢锥,双臂双膝各佩一只圆形龟盾,盾牌的罅隙中挤着一只光溜的脑袋,双瞳如日,金光闪耀。
白天喟然一叹:“世间竟有这等谲怪之物,天地化育,何其机巧?”
“天地恐怕还生不出这等浊丑之物,倒是凡人欲望最能炮制诸般奇巧利器。”楚煌剑眉轻挑,微微笑道。
“楚相公以为此物出自凡人之手?”
“看看便知。”
白天听他话中分明知些渊源,见他不说,只能摇头苦笑。楚煌年纪不大,行事作风却常有意外之表。换作别个,恐怕少不了要卖弄一番。
怪物顺着风漩在阵前转了几转,速度渐缓,狂风顿息。蓦地,硕大坚牢的甲体在地上掂了几掂,弹起数尺,凭空掠近十丈,轰然一声砸在地上,精钢碜人的铁甲竟似颇有弹性,倏的如炮弹一般向千年古树身上撞来。
木屋众人大惊失色,五百年前,白氏族长率众逃遁到招摇山中,便在这棵古树上安了家。数百年来,经过多少风雨,历代族长足不出户,却打理着合族的生产承继。古树不但经年历久,更是白氏宗族权威的象征,怎容轻毁?
“护我参天树……。”白天满面急怒,振臂狂呼。
轰!
剧震之声传来,听在白天耳中直如惊天撼地。
咯咯嚓——
他好像看到老树的骨头被撞断了,敲碎了。
咯咯吱——
他仿佛听见古树身处弥留,含泪不舍。
哗!
众人同觉脚下一滑,身斜欲倒。怪物拦腰撞进树干之中,那古树历经风雨打磨,粗有数十围,怪物虽然强横,合身卡入其中,却没能遽然撞断。一横双臂,圆盾下面现出两只银色齿轮,掀起镰锋般的边沿对着树干厮锯起来。
咯吱——咯吱——
怪物顶着树干,朝一边拉锯,齿轮每伸入一分,古树便倾斜稍许。树高百丈,笔直如枪,用不着尽行锯断,只要角度过偏,负重不及,便会自行摧折。
白天只觉头脸发木,每一声拉踞都好像厮磨在他心尖上,窗外枝干乱晃,高天也似如瀑布倒泻,恍惚中,他觉得自己便是千年古树,正承受着腰斩之刑。
“还我……。”白天紧握碧玉杖,惨呼一声,‘哇’的吐出一口浓血。
“爷爷——。”夭夭惊呼一声,慌忙抢上。只见白天干净的白袍上沾了几滴艳红的鲜血,白眉紧锁,脸色铁青。
“哈哈,白天已死,我乃四大长老之首,合当做这白禺王。”
风野指着昏迷的白天,大声狂笑起来。
雷鸣怒骂道:“放屁,族长寿元绵长,你风野子子孙孙死绝了,族长还能攀山涉水呢?叛族革籍之徒,还敢觊觎族长之位?”
风野冷笑道:“稍候我自然让你明白不容于本族的是谁?”
“无耻之尤。”雷鸣怒目而视。
风野低吼一声,骨手甲刺大张,大步冲上,对着雷鸣两手扣抓。他兽化后形如犀象,雷鸣本就矮小,到他跟前简直形如孩童。
“火弩,保护族长离开。”
雷鸣百忙中吩咐一句,将身一滚,从风野身下窜过,暴喝一声,挥舞蛰龙拐对准他后脑猛砸。
“嘣——”
风野身形过大,木屋中运转不灵,顿被砸个正着。伸手揉了揉脑袋,冷笑一声,大步向白天冲去。
“恶贼,休走。”雷鸣见风野直奔白天,大吃一惊,顾不得闪身游斗,飞身掠上。风野脚下微缓,蓦的一式猛虎翻身,上勾下掏,如鹰搏兔。雷鸣挥拐猛砸,怎耐风野兽化之后,抗击打力惊人,拽过拐杖,飞爪将他抓在掌中。
“风野看打。”白元见雷鸣被擒,连忙怒扑而上。风野冷哼一声,骨手翻转,咯咯作响,勾划之间,能截生铁,可裂虎豹。白元指爪虽利,打在风野身上,却如同隔靴搔痒,反被他迫得左遮右拦,惊出一身冷汗。
“行之,你带着大家护定族长向无忧谷撤退。本族危亡存于一线,一定设想知会水长老,让她早做部署。”
火弩拍拍楚煌肩膀,微笑道:“族长和夭夭就交给你了。”
“不劳吩咐。”楚煌点点头。
火行之迟疑道:“弩哥,你心思缜密,由你和水长老联手布置,岂不更好?”
“背过去矮矮身”,火弩摇摇头,从夭夭手里接过白天,一踢火行之小腿,把白天给他放在背上,淡然道:“也许风野有一点是对的,乱世将起,独腕专断才能拒敌自存。族长、长老权力相制,内斗不息只能日益剥弱,到头来,不过落个玉石俱焚的下场。告诉水长老,乌鸟知反哺,狐死必首丘,请她遇事三思。”
火行之点头应了,高声道:“兄弟们,冲下去。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让青狐、赤鹤尝尝我白禺武士的利爪。”
“白禺族没有怕死儿男。”
屋中武士都是后辈中的首领人物,闻言立时攘臂高呼,护定火行之,就欲撞门出去。
“崩——。”
一声惊人巨响传来,古树摇晃着参天长槊般的躯干,慢慢倾斜,‘咯嚓’崩断,哗啦声中,向一旁猛然倒去。
第78章 玉碎
更新时间20101031 23:29:28 字数:2432
变生肘腋,木屋和古树本为一体,立时随着树干倾倒之势向一旁侧去。
火行之等人聚在门口,正要撤退,没想到大树说倒就倒,眼前手快的尚抓着门框窗格,无可借力的顿时变化滚地葫芦,狼狈不堪的跌向屋内。
白元跳跃如猿猱,正缠着风野厮斗不休。木屋忽然倾侧,心中微吃一惊,‘嘿’的一声,骨骼收缩如球,指爪翕张如毒蛇在草,掠身侵至向风野颈下飞撞。
“小辈滚开。”风野厉啸一声,骨掌朝屋顶一抓,如撕窗纸,五指紧扣屋板,身形略定,飞起一脚将白元踢开。斜眼瞅见火行之背负白天骨碌碌滚了过来,心头大喜,拇指一颤,七寸利甲如削竹一般抖得笔直,一个虎扑合身掀上,晃着幽蓝毒芒向两人面门扎下。
“爷爷——”
“行之小心。”
夭夭、火弩眼见风野凶相可怖,齐齐惊呼出声。
火行之负了一个人,身法灵便大减,一个站定不住,顺着地板滑向屋内。耳听得火弩急呼,神思猛醒,正好瞥见风野一脸森然笑意的恶鬼面孔。
“族长。”森森骨手急速扎来,火行之不及多想,反身将白天覆在身下。
“风野狗贼,休得加害族长。”
雷鸣被风野利甲扣在手中,一时脱身不开,这会儿见风野凶性大发向白天扑去,急吼一声,蛰龙拐脱手向他面门击去。
风野桀桀怪笑,獠牙一张,将拐头咬在口中。
门外传来一声砰訇巨响,木屋随之大震,却是古树撞到一棵森木上面,强力惯冲下,‘吭吭嚓嚓’又压翻一片,古树倾倒之势总算止住了。
“我现在可是血魔之体,你这些雕虫小技焉能伤得到我?”响震一停,风野面带嘲弄,伸出两指卡住雷鸣脖颈,一手握住孤拐,‘咯嚓咯嚓’嚼了几口,‘呸’的一声,残渣吐了雷鸣一脸。
雷鸣面皮涨红,对他怒目而视。
风野狂笑道:“你的修为现在和我天差地远,还有何资格跟我叫板。你不是瞧不上血影大王吗?我今日的艺业可是拜血影大王所赐。而你,听说你早年游历中土,也曾官拜大将,那国主要抬举你,好心招你为郡马,谁知你这副鬼样子倒把人家郡主吓疯了。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收为血仆都嫌浪费粮食。”
“你……。”雷鸣双眉紧抿,怒到极处反而平静下来。
“哈哈哈哈……。”风野笑的畅快,拿着孤拐‘崩崩’连咬几口,手上只剩下一尺长短。
“不过我风野宽大为怀,虽然你喜欢狗眼看人,我却不与你计较。呶,拿着这一截烧火棍,以后乖乖给老子烧火去,做得好时便保全你一条狗命。”
风野将说着将一截短杖塞到雷鸣手中,翻翻核桃大的眼珠,就要再向白天动手。雷鸣拿着半截拐杖,忽的冷冷一哂,高抬杖柄指向风野嘴巴的位置。
“老匹夫,你失心疯了。”风野眉骨抖动,“老子这会儿没功夫陪你玩。……白天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