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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儿赤着脚从底舱里跃了出来,上身只穿了一件蓝色大褂,两只裤腿挽的高高,抓起甲板上的粗麻绳将铁锚拽了上来。撮唇呼啸一声,船后应声解了缆绳。划水声传来,大船便离了岸边,顺着水流行进起来。
这里风声不大,船帆也只拉起一半。两岸皆是远山碧树,云里霞外,美不胜收。
几人想起此行的去处,不由心神荡漾,暗想着'桃花源记'的诗与文,看看和眼前的景物有无相合之处。
张无眠看那青年正要入舱而去,心中一动,连忙唤了一声,“小兄弟留步。”
“这位道长,你是叫我吗?”那人年纪不大,黑色脸膛,眼眸却甚为精灵。
张无眠呵呵笑道:“敢问小哥如何称呼?”
“我叫宝娃,在家中排行第七。”
张无眠长长哦了一声,笑道:“这般说来,你可是兄弟七八个了,老人家真有福气。”
“呵呵,我们兄妹八个却不是父母生养的。”宝娃挠头笑道。
张无眠听的一奇,“不是父母生的,难道还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不成?”
“那也不是。”宝娃腼腆一笑,“俺们兄妹都是青藤上面接出来的。”
“你这小兄弟,看你貌相忠厚,谁知却不诚恳。这等玩笑也是好开的。”张无眠怫然不悦。
宝娃愕然道:“你这老道长,我只实话实说,怎么又不诚恳了。我兄弟七人本来就是那青藤之上结出来的。”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宝娃心下不快,瞅了张无眠一眼,自顾自的去了。
张无眠摇头笑道:“我看这小子虎头虎脑的,样子倒蛮机灵,谁知却是个呆子。”
张浅语也觉得那宝娃言辞怠赖,见张无眠一片殷勤,落得个老大没趣,顿时掩口失笑。
……
“楚兄在想什么?”
辛昭本想听听张无眠从宝娃口中打听点什么,谁知两人三句话没说完便起了争执,回过神来,却见楚煌靠着船舷微微出神,不由抿嘴一笑,走了过去。
“想?何必要想。”
“楚兄此言,有四大皆空之意。”辛昭忍笑道。
“涅槃得道,真知真如,虽空不空。佛法说:佛即众生,众生即佛。佛坐七宝莲台,化身万亿,众生入六道轮回,业障缠身。佛终不是众生,众生也不是佛。”
“我辈修道所为何事?”
“超脱苦难,自在无为。”
“为何生而多难?为何无计解脱?为何难得自在?又为何无为偏为?”
“为何?你说为何?”
“你说?”
“六道无道,道也是妄念。”
第192章 宝鼎去恶
更新时间2012211 18:00:18 字数:3152
“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古津。
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青溪忽值人。”
大船沿着河岸行了一刻钟左右,便在岸边靠定。船工在舷边搭起跳板,请船上豪客登岸。大家纵有满腹狐疑,眼前也无处询问,只好依着船工的安排迤逦上得岸来。
投入眼帘的是一片密林,花团锦簇,仿佛都是四时不凋之花,随后便有两个庄客打扮的在前面引路,众豪客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往林中行去。
“前面还真有一片桃林。”
不知是谁叫了一句,众人纷纷仰头张望,果见三三两两粉红桃花映入眼中。待得穿过那片密树,一片绯丽的桃林便伸展在面前。
此地的路径也不如何曲折,倒是气候温和,与外间风雪严寒大不一样。众人皆是乘那雕背而来,长空万里,方向莫辨,如今置身其中,却有梦幻之感。
“杨诚斋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遥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桃花开于芳菲消歇之后,已觉意外。今反在十月冬雪之时,是更加出奇了。”
辛昭看那桃花盛艳,不由心生感叹。
楚煌也奇道:“此境莫非在重谷深涧之下,否则气候哪能如此反常。”
“这桃花源主也真是好笑,想那武陵渔人一介凡俗,自然须循路往返,别无他法。今日邀请之客,俱是世间大豪,修道之士,只要你头顶一片天空,直可升到万里高天,又何愁分辨不得路径。”
张无眠暗暗奇怪,这种想法倒不只他一个,只是先腾起高空,再辨明路径,此法是否可行,却是谁也没有把握。
那两个庄客只管在前面快步带路,也不与众豪客知会什么,只是‘过林慎入’是江湖豪客都知道的戒训,眼前这些人大都在江湖中颇有身份,生性冒失的怕也不多。
在桃林里走了百十步,面前现出一片阔大的空地,已经站了不少三山五岳之人。两个庄客向两旁站开,朝着众人肃手一揖,便径自转身去了。
“喂,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将我们扔在这儿就不管了。”
有几个性急的看那庄客不管不顾的走了,便齐声抱怨起来。倒是有手眼灵活的,看到那空地上放着一口大鼎,三个麻衣布鞋的汉子站在一旁,中间那人约摸五旬上下,一身老农打扮,皱眉横生,平平无奇。两旁各站了一个少年,十七八岁,样貌精神,眸光灵动,和那宝娃倒有几分相似,敢情就是他的兄弟。
“各位江湖朋友,”老者冲新来的一行人抱个团揖,高声道:“在下老农,这厢有礼了。我家源主请诸位入源参详‘九歌真解’。可有一件,那真解断不能被邪恶之人得去,是以我老农在此迎迓,相请诸位作个验证,须将随身所带灵宝、兵器并心法真诀之类,投入这口鼎中,若能完好无损,则说明存心正直,可以入谷。否则,便须将邪恶之气炼化,方可入谷。兹事体大,情非得已,还请诸位海涵。”说着躬身为礼,两旁少年也跟着抱拳。三人相貌虽然很是朴拙,言谈举止倒颇有风度。
“什么?要我们将兵器图谱放入鼎中炼上一炼?”
诸豪客面面相觑,尽皆诧异不已。再看那青铜古鼎,四面各刻着日月星辰,山川五谷,其间是几副希奇古怪的图案,笔画甚是简略,一时却无人认得。
张无眠盯着铜鼎看了一会儿,脸色微微一变。这时,人群中有人‘咦’了一声,吃惊地道:“这口大鼎莫不是大名鼎鼎的‘三皇开泰鼎’,九大鼎炉中号称鼎中之圣的那件。”
此人声音虽不甚大,但因说了‘九大鼎炉’几个字,身旁的嘈杂声顿时一静,个个竖起耳朵倾听起来。后面的半句便清晰无比的传了出去。
辛昭顺着声音瞅了一眼,不由摇头笑道:“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楚兄倒是猜猜哪个来了。”
“想必是‘三山五岳’中的东岳雄吧。”楚煌微微一笑,他的记忆甚好,一听那人说话,便分辨出卓道子的声音。
“老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老人家怎么就没看出来?”卓道子身边一个背着酒葫芦的中年汉子扯着他衣袖追问。
卓道子一言出口,便觉得冒失,这时见众豪客目光纷纷投注过来,便轻咳一声,闭口不言。
众人只盼他说个备细,便是离得远的也伸长了脖颈一脸企盼。
“呵呵,原来是‘三山五岳’中的卓兄和卧兄在此,我兄妹眼拙,未得早些拜见,失敬,失敬。”
大笑声中,一个白衣汉子走了过去。身后还跟着几个形貌奇异的男女,丑俊不一,让人侧目。
楚煌微微一怔,面上露出几分讶异之色。便听那姓卧的汉子高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竹谷六友’到了,贤兄妹真是闲云野鹤,好不自在,我到竹谷拜访数次,可惜都缘悭一见。想不到却在此处撞个正着。”
“哦?竟有此事。不知卧兄有何要事寻我兄妹几个。”顺时风微微一讶。他知这‘中岳峻’卧追儿虽是有些怠赖,却是个倜傥之人,他既然如此说了,想必不是无端造作。
卓道子面孔一沉,急忙扯了卧追儿一下。
“哦,此事说大不大,就是卓道兄和人赌斗,一个失着,却把向来宝贝甚紧的‘龙蜃四剑’丢了。是以,想约上贤兄妹一道,找个场子回来。”
卧追儿也知那事关系重大,不便当着众人说出。便顺口扯到卓道子身上。
顺时风看他两个神情有异,也猜出事有别因。听他说起此事,也是一奇,讶然道:“卓道兄可是游侠阵中首屈一指的人物,若是连他都被人抢了宝器去,我等兄妹又济得甚事。”
卧追儿嘻笑道:“这也不然。听卓兄讲起,夺他宝剑那人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只是卓兄素来顾盼自雄,健马失蹄也是有的。”
……
“李道长,你看这铜鼎可是口耳相传的‘三皇开泰鼎’?”
安乐公子观察片刻,毕竟将信将疑,忍不住向一旁的道清散人请教。
“这个,‘三皇开泰鼎’相传是天、地、人三皇镇国之宝,可惜年代久远,难以求证。这主人自称是桃花源主,又编出一个九歌真解,便是再假造一个‘三皇开泰鼎’出来,也不足为奇。”
道清散人自信满满地道:“听那老农方才所言,分明是诱骗我等将灵丹宝器,神通秘法交奉出去,如此险诈岂不是显而易见,可惜许多人贪心作祟,遂至利令智昏,不辨真伪。”
“道长所言甚是。”安乐公子微微皱眉。
身旁的白衣女子‘噗哧’一笑,她虽是无心之举,听在道清散人耳边,却觉出几分讥讽之意。不由微微恼怒,轻喝道:“你笑个什么?”
安乐公子见她神情咄咄,微感不悦。他自不会因这点儿小事和十大剑交恶,只是和声问那白衣女子,“然小姐,莫非你看出些什么?”
然流苏明眸一转,浅笑道:“我虽不知什么‘三皇开泰鼎’,但是观其名,察其意。料想该当和三皇毕生志业有些关系。流苏不慧,只是颇懂了一点儿笔墨丹青,这鼎上有日月星辰,山河五谷是不必说了。看那些图案,似乎有些耒耜耕犁之事,再看那人身披鹿皮,面有四目,可不是造字的仓颉吗?我看的有趣,不觉发笑,还请公子恕罪。”
“便是你说得不错,也只见得此间的人造假高明罢了。况且,这些鬼画符谁又认得,你这女子,倒会察人心事,说些鬼话。”
道清散人知道这然流苏是秦楼楚馆间第一个妙丽女子,那安乐公子风流自赏,权势滔天,乃是当今天剑帝的亲弟,中夏有名的四公子之一。道清散人以堂堂十大剑之尊,自是不屑跟然流苏走作一道,听她言辞乖觉,暗寓讥讽,心中颇为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