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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国捐躯的战士,无论出身如何,死后都该有自己的墓地。这是左将军数年前定下的规矩。
满手是血的回到营帐,将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
难得三个人坐在一起吃晚饭,磨磨蹭蹭挑着碗里的青菜,放下筷子。
“我是不是不用上战场?”
“如果你主动请缨,倒是有可能。”
“那我毛遂自荐···跟蔻红一起到医棚帮忙。”
苏逸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平素里不是最受不了脏乱,怎么会生出这个想法?”
“你在前方杀人,我在后面救人,算是为你积一些福德。”
蔻红啪的一下放下筷子,僵着脸:“我不去。”
☆、81 医棚帮忙
初一进医棚便被扑面而来的血污气味冲的向后踉跄了两步。
这些都是娄存一部败退下来的伤兵,轻者大多上了药送回营帐修养,安置在这里的大多是奄奄一息或者致残之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我按着他。”
老军医一声厉喝,将翻滚上来的那股不适硬生生咽下去,快步上前制住因疼痛而挣扎嚎叫的人。
那人看起来年龄不大,脸上的血污混着汗水溅的到处都是,不免有些触目惊心。
“军医,怎么不用麻醉散。”
“用完了,明日才能到。”
我看着插在他大腿上的断箭,只觉遍体生寒。
“那他岂不是要活活疼死。”
“为了等麻醉散已经耽搁了时间,若是再不拔箭他整条腿恐怕都得废了。多叫几个人过来按住,千万不能让他动。”
刚想叫蔻红帮忙,却听一声促狭的闷哼声,顿时耳边清净了许多。
慌忙去探那人的鼻息,不甚赞同的瞪了她一眼:“你做什么?”
蔻红皱着眉不说话,倒是老军医眼睛一亮。
“如此甚好,你就站在床头,见他有清醒的迹象便再给一拳。”
随着接触的伤兵越来越多,包扎伤口的技术也越来越娴熟,老军医委派的任务也越来越重。便若此刻,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左腿自膝盖上方截断的伤者,截面整齐利落一看便知是被敌方大刀生生砍掉,尽管已经见过不少伤口,可眼前这个大若碗口,周围翻着白色腐肉的,还是令我寒毛直竖。而我的任务则是要将伤口周围的腐肉剜掉,然后上药、包扎,药粉都是军医之前配好的,包扎也不是难事,关键就是要有胆色。
杀人的事不是没干过,对厌恶的人也从不心软,可是要把活人的肉一片片割下来;这个手还真下不了。
以防万一,老军医和蔻红都在一旁守着,两双眼睛盯着使得我无法轻言放弃。索性一狠心,把面前的断腿全当作牛肉垛子,提刀片肉。
迈出第一步,接下来的事便简单很多,擦血、消毒、上药、包扎,手下动作越来越娴熟,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为我的第一次独立操刀画上圆满句号。老军医在半途便被叫去另一个医棚,面前只余蔻红一人,朝她挑了挑眉:“怎么样?”
“不错,我以为他会疼醒很多次。”
“······”
转过身却看到一个压根儿没想到的人,左冷。不仅是他,还有苏逸、娄存和其他一些高层将领,一大帮人安安静静站在后面,不知道看了多久。
抱拳朝各位将领行了个军礼,对上那张冷冷淡淡的面孔。
“左将军怎会有如此雅兴来看属下操刀救人?”
“只是来看看受伤的弟兄。”
言外之意是我自作多情。
“天朝的士兵,即便是死也要在战场上,而不是倒在庸医之手。军医在何处,怎会将伤员交给一个对医理一无所知的普通士兵。”
“将军此言差矣,所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办法,如今医棚人手不足,诸位将军刚刚该是看的一清二楚,对此类伤口处理属下完全可以胜任,又何必劳烦军医。更何况,将军与属下并不相熟,又怎知属下不通医术。不辨实情便妄下论断,莫非这便是将军的治兵之道?”
“大胆,个兵蛋子,谁准你这么跟大将军说话的。”
说话的是站在左冷身后的将领,听语气倒是个泥腿子出身。
此刻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说着便卷起袖子想上去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兵娃子教训一顿。
胳膊被人抓住,那只手骨节分明,一看便知养尊处优。
可便是这样一只相对瘦弱的手,却如何也挣脱不了。
对上一双略带笑意的眸子,他却感觉到一片寒意。
“赵将军何必动怒,不妨看看左将军如何决断。”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兵,监军大人带来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苏逸淡笑不语,看着前方怒目而视的两个人,眼底深沉如墨。
出乎我的预料,左冷并没有追究,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沉默半晌,反而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
“······”
“既然你如此有信心,我便准许你留在这里,倘若出了任何差错,本将军定会严惩不贷。”
待一群人离开,我仍处在迷茫状态,看着蔻红:
“他怎么回事?”
“一般猎杀目标之前,总会让他们误以为岁月静好、风平浪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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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好一段时间,总算有些成果。夺了玉门之后,迫于百万大军的威慑,西域军队暂无动静,天朝大军刚刚吃了场败仗正亟待修养整合,因此双方暂时处于相峙状态,医棚中所有伤员的情况基本稳定,又无新的伤员出现,忙碌多时的医护人员终得以喘息。
照例在棚中巡视一遍,回到营帐时已经过了子时。
帐中透着昏黄的光亮,清冷的身影映射在帆布上,被放大。
连着小半个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在伤兵身上,对他倒是关心极少,即便每夜仍旧同个大帐休息,却也很久没有好好看一看他的面孔,想起前几日同左冷一行离去前留下的那个眼神,刚刚升腾起的一丝心疼与思念顿时烟消云散。
掀开帘子,轻手轻脚溜到他身后。
“别碰我,满身药味儿。”
悻悻收回手,转而拿起砚墨,想要来一出红袖添香的戏码,却失手将墨水溅了他一身。
迎上他略微嫌弃的眼神,委屈的低下头,扶上手腕,那里今天煎药时不小心被烫伤了一大片,稍微一动便疼入骨髓。
“过来。”
看了他一眼,满满蹭过去。
手腕被抬起,他的手指正巧按到伤处,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还算聪明,没有将那些生魂灵、肉白骨的药丸弄到医棚里。”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命数,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我去逆天。”
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撩开我的袖子。
“怎么会留下伤?”
☆、82 大国师
眨了眨眼睛,泪眼汪汪的把他看着。
“不小心烫到了。”
变法术般的,他手里突然多了一小盒药膏,用手指挖出一块抹在伤处,凉凉的,痛楚减缓不少。
“还要留在医棚?”
“总不能只吃饭不干活。”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待我坐下便接着处理桌上的军务,不看我也不说话。
伸长脖子凑过去看,却是行军布阵图。如此至关重要的东西,便这样大刺刺摆在我面前。
“你打算先动手?”
“玉门现在在他们手中,镇边守军一半的粮食都囤在那里,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耗不起。”
“能撑多久?”
“半年之内,这场战争必须要结束。”
咳嗽声响起,蔻红站在帐外,提醒里面的人该收起一些不合时宜的动作。
“进来吧。”
“玉遥回来了。”
这么快,想来该是有所发现。
“我出去一下。”
身子被按住:“让他进来,就在这里说吧。”
玉遥进来,脸上带着还未消散的伤痕。这家伙素来视脸如命,平时里与蔻红打架也总是先护着脸,能在他脸上留下痕迹的,必定不会是凡人。
看到端坐前方的苏逸,玉遥原本便不好看的面色更黑了几分,下意识侧过脸掩去上面的血痕。
“怎么了?”
不甚在意的撇撇嘴:“运气不好,还没踏进军营便被发现。稍微动了点手。”
顶着那道伤痕,似笑非笑:“若非有心,能发现你的可没有几个更更别说能伤到你,你究竟遇到了谁?”
玉遥苦着张脸,似乎有所犹豫。
“是天鹤却也不是,他与天鹤有着同一张面孔性情却极为阴沉,西域人叫他大国师。”
蔻红皱眉:“会不会那人就是天鹤,只不过受到一些不可知的影响,就像曾经发生的那样。”
说着,不动声色朝某个方向瞥了一眼。
“不会,天鹤···额,师傅若是在这里我必会感知到,那人不是师傅,却是与他有着颇多联系之人。”
自玉遥口中吐出第一声“天鹤”,苏逸眼眸便是一沉,对他来说天鹤老人不仅是自己的授业恩师,同样也是唯一崇敬之人。听到他的名讳被这样随便叫出口,至今仍不能习惯。那种感觉,就像崇高无上的信仰被亵渎一般。
可也想到既然她不是人类,始终伴在左右的蔻红、玉遥二人的身份便不言而喻,那么他的师父···联想几人的相处方式,江湖上久负盛名的的天鹤老人怕也不会是普通人。
自负骄傲的苏逸竟在一场谎言之下自得其乐了整整二十年,惊怒交加之下炸了霾山的心都有,可他终究没有这样做。却也整整半年没有上过玉蔻宫,可那家伙依旧过的逍遥快活,丝毫没有被他的情绪所扰。
碰到这样一群没心没肺的物种,不只是庆幸还是不幸。
不过,这种事情可以理解,却不能原谅,而且决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那人是谁?也是妖?”
这话语气有些不对劲,惹我奇怪的回头去看。
“你就没想过会是天上的神仙?”
“天神下界助西域灭我汉人?这番话若是被左将军听到,他怕是会拿你来祭旗。”
玉遥不耐烦打断两人的话,语气颇为愤懑:“若是打情骂俏能否待我们走后再继续,我现在迫切想知道毁我容颜之人是哪个兔崽子?”
“按辈分,你该叫他一声师伯。若是猜得不错,他是天鹤一母同胞的哥哥,白鹤。”